沈牧闻言望向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兄!”葛宏进了病房,走到沈牧面前,眼里既有喜悦也有惊讶。

  他看着鲜活的沈牧就在眼前,情难自禁,一把握住沈牧的肩膀,带着浓浓的鼻音:“太好了,师兄,你还活着。”

  “葛宏,别来无恙。”沈牧微微颔首:“本想着事情稳定后,再联系你们。”

  “哎哎哎!你这小伙子在干什么!”顾朗瞪着眼睛,声音洪亮:“松手松手,别挨那么近。挖墙脚挖到老子的儿子头上了?”

  沈牧尴尬地笑笑,拍了拍葛宏的手。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还和他在一起?”葛宏看到床上躺着的顾昱闻,发现他身上缠着绷带,似乎是伤得不轻。

  顾朗理直气壮道:“这是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不跟老子的儿子在一起,还能跟你在一起?”

  沈牧:“……”

  葛宏:“……”

  “顾朗,你别说了!小声点吧,我们还在医院。”顾母无奈道。

  葛宏看着魁梧的顾朗,他对刚刚顾朗说出的话难以置信,一个字都消化不了,沙哑着喉咙挤出几个字:“这位大叔,你说什么?”

  沈牧微微握拳,耳朵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师弟,你快走吧,我们以后再联系。”

  他怕顾朗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让他羞耻度爆棚。

  难道顾昱闻的胡说八道是家族遗传的?

  “老婆,我什么都没说错啊。”顾朗无辜道。

  “好了好了。”顾母立马开口打断他,推着他的手臂:“小闻已经没事了,我们去买点水果。”

  “小兔崽子,再不醒,你还要什么媳妇?”顾朗被推走的时候还在抱怨着。

  沈牧叹了口气。

  太可怕了,顾昱闻的爸爸既强势又开口惊人,但他的妈妈却又很温柔细心,形成了反差。

  看来他的父母把他们突出的品质都遗传了给他。

  “师兄,那个大叔说的对吗?你和他……”葛宏看着沈牧,艰难开口道:“你们又在一起了吗?”

  “嗯。”沈牧爽快承认:“在一起了。”

  “他伤害过你,他曾经让你的生活不得安宁。”葛宏半蹲在沈牧的腿边,看着他依旧柔和的侧脸,发现那张脸此刻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情神色。

  再次开口时,葛宏已然没了底气:“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原谅他吗?”

  沈牧握住顾昱闻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温柔道:“是的,他很好,我很喜欢。”

  “师兄,你可以再多考虑一下吗?”葛宏的表情有些痛苦,他总算说出了那句早就应该说出的话:“这些年,不只是他在找你,我……我也很想你。”

  “谢谢你,葛宏。”沈牧淡淡一笑:“我把你当朋友,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顾昱闻了,没有办法再装下别人。”

  葛宏哽住,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此刻却还是令他难以接受。

  他控制不住鼻尖发酸,颤声道:“师兄,他如果欺负你,你记得来找我,好吗?”

  “他没有欺负我。”沈牧看着顾昱闻,目光温柔眷恋。

  顾昱闻不会欺负他,伤害他,反而一直在尊重他,保护他。

  葛宏知道自已分不到沈牧的一点视线,最终选择了离开。

  沈牧不后悔拒绝了他,毕竟不能给人家希望,就应该果断的打消那人的念头。

  “昱闻,我好像明白了自已的心,我只想要你。”沈牧趴在顾昱闻的枕边,用手轻抚他的唇瓣,惊讶地看到那薄薄的唇微动,嘴角突然上扬。

  沈牧霍然起身,有些羞涩道:“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顾昱闻睁开眼睛盯着他,双目明亮,笑得流氓且戏谑:“我爸说,你是我们家的儿媳妇。”

  沈牧脸上腾一下就红了,低声埋怨:“你胡说什么?”

  “要喝水吗?”沈牧把他扶起来,拿起水杯凑到他嘴边。

  “嗯。”顾昱闻靠在床头,享受沈牧难得的服侍。

  喝完水后,顾昱闻看着他微红的脸,不禁调侃道:“我英雄救美,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沈牧放好水杯,有些不知所措。

  顾昱闻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脸上得意,语气很欠道:“能说的可多了,比如以身相许啊。”

  沈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这样邀功的?”

  “本来还晕着,都是我爸那个大嗓门把我吵醒了。”顾昱闻握着他的手:“结果我就听到你拒绝别人的现场直播了。果然沈老师的无情不是谁都能承受的,看到你这么喜欢我,对我不离不弃,我感觉值了。”

  顾昱闻话里的得意忘形简直不能压抑:“可怜你那个师弟,吃了个闭门羹。哎,沈老师,不如你出本书吧,就叫《拒绝的艺术》,怎么样?肯定能畅销。”

  “我之前也拒绝过你。”沈牧回怼道:“要不采访你一下?”

  顾昱闻别过眼,气闷道:“我是病号,难受着呢,不接受采访。”

  沈牧凑到他面前,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怎么了?伤口疼吗?”

  顾昱闻顺势靠在他肩膀上撒娇:“不疼,有老婆的亲亲就不疼了。”

  “昱闻,下次别这样开玩笑了。”沈牧被他不在乎的语气搞得眼里蒙上水雾,控制不住带上哭腔:“你怎么那么冲动?他们有枪,我想起来就害怕。”

  “有枪又怎么样?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啊。”顾昱闻看着沈牧微微红肿着还水汪汪的双眼十分心疼。

  当时车已经燃起来了,他就赶紧冲到车外,车辆刚好炸开,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翻滚在公路旁的树边。

  他刚爬起来,就看到沈牧失魂落魄,盲目地往火堆里走,那是一点犹豫都没有,把他的心都吓得快跳出来了。

  沈牧哭诉道:“我当时以为你出事了……”

  “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没事,让你信我呀。”顾昱闻忍不住嘴角微挑,看着呆滞的人仿佛是被吓傻了,收了笑意眼里阴沉:“他们死了,我是罪魁祸首,要坐牢去了,你怕不怕?”

  沈牧冷静道:“我问过警察了。他们说这些人受的伤都不是致命伤,直接死因是车祸爆炸。”

  为了这事,顾家专门仔细询问过警方。

  顾昱闻当时是受到威胁的正当防卫,车辆爆炸是意外,都不构成犯罪。

  “想逗逗你的,没想到你都知道了。”顾昱闻笑道。

  “老公。”沈牧轻轻靠在他身上:“别逗我,我真的很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