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迦诺语气冷淡又暴躁, 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守着门口的侍从道。

  现在还没到进场时间,却没有虫敢要求这个混世魔王守规矩。

  侍从慌里慌张地打开了门, 连连鞠躬, “请、请进。”

  跟在他身后的雄虫和旁边的虫对了一个眼神, 故意调侃道,“怎么了?今天火气这么大?”

  迦诺一声不吭地迈入面积辽阔的宫殿中, 无视了那满眼的奢华和琳琅的美酒美食,转到屏风后的一处沙发坐了下来。

  他的提前进场显然破坏了规则,但A级雄虫的身份甚至高于皇子, 这些骄纵的行为众虫已经能视若无睹。

  但今天的晚会又不大一样——

  这是专门为传说中的S级雄虫举办的舞会, 便多少容不下一个A级雄虫放肆了, 单是一个机器认证的字母, 便让尊卑高下彻底颠倒。

  第一次有佩戴皇室标志的侍者上前,面带歉意。

  “很抱歉,殿下, 还没有到规定的入场时间……”

  迦诺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酒杯,神色倏地有些发狠,但没等他直接踹翻那张小茶几, 舞会开场的悠扬钢琴曲响起。

  “抱歉。”

  那侍者便欠了欠身,往后退了一步, “愿殿下能享受美好的夜间时光。”

  “没个眼力见,赶紧下去吧。”

  这时贵族雄虫才进场围到迦诺身边, 刚才最开始询问了一句的雄虫挥了挥手, 把那侍从打发走了。

  一直沉默的迦诺却冷笑了一声, 看向出声的雄虫。

  “再慢个两三秒, 那个侍从不死也得扒层皮, 维托,你这么着急出声做什么?”

  名叫维托的贵族雄虫耸了耸肩,“垃圾干嘛放在眼前碍眼,那贱雌再说一句你都要爆炸了,我可不敢放任他继续待着。”

  迦诺视线阴冷,上下审视着那个年轻的雄虫,语气捉摸不透。

  “我记得你有一个雌侍就在皇宫做侍者吧?听说还挺受宠的,怎么,爱屋及乌了?”

  “哇,这个说法真恶心……”

  维托面不改色地啧了一声,看向一旁看戏的贵族雄虫,无奈道,“看我出糗就这么好玩?谁上来开启一下话题好不?”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雄虫不屑地哼笑一声,没搭理这个年轻的新兴贵族,却也对着迦诺开口道。

  “别生气了,那传得沸沸扬扬的S级雄虫我查过了,二次分化前还是个D,一个分化怎么可能连跳四级?传谣言也传好点的吧,就算他真的是个S级,在你面前也得缩得像个D。”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匪夷所思,迦诺本来也不想相信的。

  就算他曾经阴过那个叫耶尔的雄虫一把又怎么样,全帝国的雄虫都以他为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那个雌虫的回归让他烦躁得要死,几乎每隔不久就有暗中布置的暗线被摧毁,让他根本睡不好觉。

  “S级雄虫,传说还是蒙特元帅的雄主……可笑,我都不知道他居然也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为自己增加筹码拉拢贵族。”

  迦诺眸底划过一丝暗光,像是一条潜伏的眼镜王蛇,等待着眼前猎物露出虚弱本质的一瞬。

  “你说得对,就算是S,在我面前也要缩得像个D,不服就折磨到服为止。”

  维托仍然在眯着眼笑,闻言却忍不住看了眼二楼的旋转楼梯,仿佛能透过高台后的门扉,看到那个传说中的S级。

  希望别再来一个又蠢又毒的小霸王了,真是敷衍不过来了。

  ……

  另一侧入口,是专属于军部雌虫的入场通道。

  当今帝国元帅站在最前面,稍后半步就是脊背挺直的西泽,往后就是四大军团上将,再往后就是一些家世背景和能力都很强的骨干。

  元帅的年纪已经很大,一生履历辉煌、德高望重,受到无数军雌的尊敬,同时也是将西泽和安托一手带出来的老师。

  白发苍苍的老元帅转过身,凝视着西泽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神色感慨地道。

  “我们当时都以为你失误了,葬送在了平常最擅长杀的星兽潮中,当时我驾驶着机甲在战场上寻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没能找到你的尸骨……”

  突然的出声将其他虫的视线也引了过来,闻言神色各异,但都按捺着没有发出动静。

  西泽神情漠然,恍若未闻地垂眸,将口袋里的通讯器调整成震动模式,寻思着等会找个没虫的地方给雄主打通讯。

  耶尔给他们的联络器设了很可爱的铃声,但重要场合又必须要注意这个,加之又要避嫌,让他总感觉有点遗憾。

  “砰——!”

  安托猛地踢翻了一旁的花瓶,神色阴沉地暴喝了一声。

  “你耳聋了?老师说话没听见?!之前好歹还有点礼貌,怎么,死过一遍后终于暴露本性了?”

  刚才匆匆见面又分别,算算时间耶尔也快进场了。

  恰好通讯器震动了一下,指甲大小的屏幕亮起,点开后显示出一个软嘟嘟的像素爱心。

  西泽用力摩挲了一下那个小爱心,将通讯器放回口袋里,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

  “与其操心我的礼仪问题,不如想想怎么保住藏在卡雅-13行星的赃款吧,第五军团长。”

  听到卡雅两个字时,安托神情倏地微变,因为太过震惊,听到后面的黑称反应都没那么大了。

  之前安托异想天开想要分裂出第五军团自己上位的蠢事,这么多年在军中传来传去,甚至已经成为经典。

  “第五军团长”已经成为傻逼的代名词,不过自从安托上位后就没多少雌虫说了,成为彼此心照不宣的暗示。

  有虫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很快憋住。

  西泽终于抬眼,看向面前神情震惊的老者,语气很淡。

  “您教育生涯中的败笔是挺多的,不过应该不包括我,我还以为您能明白,这次只抢了一个荣誉元帅的位置,可不是出于尊师重道的礼让。”

  “帝国从来没有【荣誉】元帅的说法,但好歹也是个元帅,该有的职权都该有,例如一票否决册封军衔,又例如——”

  弹劾欺君叛国者,并拥有必要时先行处决的权力。

  西泽敛去了后面的话音,但在场的所有军雌都明白那未尽之言,有些惊骇地看着他。

  这一刻,他们都想起曾经被掐住命脉的窒息感,几乎有些噤若寒蝉。

  “所以……你是铁了心要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是吗?”

  老元帅瞪着他,似乎已经不认识这个曾经无比省心的学生,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

  “帝国根系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太冒进了……”

  西泽终于看了他一眼,眸底的光凌冽如刀,再没有了曾经无条件的温顺和感激。

  “这么多年的循序渐进,没见元帅渐进出什么成果来,瞻前顾后怕这怕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坐在那位子上的,不是什么杀伐果断的将领,而是求神拜佛来的和尚。”

  他神情淡淡,夹枪带棒地讽刺道。

  等候室内鸦雀无声,就连一向狂妄的安托,也神色阴晴不定地沉默着,既没有给所谓的老师声援,也没有闲暇反驳西泽的话。

  骂得好!骂得妙!骂得他们呱呱叫!!

  此处应有掌声——啪啪啪啪啪啪!!!

  雷契尔低咳一声松了松领口,表面无动于衷,实际上已经爽翻了。

  悠扬的音乐恰如其分地响起,打破了这一片窒息般的死寂,他便顺着将尴尬的气氛圆了一下。

  “呃,大家有话好好说嘛,有摩擦和争吵很正常,但是战场上都是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心平气和好不好心平气和……”

  说着场面话,雷契尔又想起和尚两个字,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无比刻意地用咳嗽掩盖住了嘴角的笑。

  艹,骂得还不够爽!

  都是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凭什么让优秀又懂事的那个不断退让,屡次给跋扈又草包的那个吸血收拾烂摊子,真是偏心偏到大西北了!

  牺牲了又回归,还有这段时间各种对安托的遏制打压,就差明面上撕破脸皮了,明眼虫一看就知道莱米尔战役肯定有蹊跷。

  就这位还撂这缅怀过去呢,踩爆了雷还想端着恩师的架子,真当希尔泽是当年时刻记着那点教导之恩,不断纵容忍让的软包子?

  “走吧走吧,今天可是S级雄虫冕下的专场,吵出个输赢不重要,最关键还是在那位传说级冕下身上!”

  西泽扫了雷契尔一眼,正要率先进场,就听到外面的大厅传来一阵嘈杂的惊呼。

  下一秒,近乎惨烈的尖叫声响起。

  意识到什么,他瞳孔骤缩,猛地冲了出去。

  ……

  时间倒退到五分钟前。

  “陛下快来了,差不多可以进场了,您准备一下吧。”

  阿德莱德看了眼厅内的情况。

  已经有不少贵族陆陆续续进入其中,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寒暄,整个大厅音乐悠扬,显得辉煌而安宁。

  耶尔刚偷摸给雌虫发了条消息,脸上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闻言低咳一声,调整了一下表情。

  “好。”

  大厅一层,几乎有头有脸的贵族都已经聚齐其中,话题基本围绕在真真假假的S级雄虫的消息上。

  “长得算是好看,但一次分化时还是D,二次分化怎么就变成S了?还和最近回归的蒙特元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是不得不多想。”

  “公爵府最近好像被精准点爆了很多条产业线,兰斯公爵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你们说是不是……做的?手段真狠……”

  “最近皇室也没什么动静,除了二皇子殿下和迦诺殿下成婚,不久后又被玩进医院的事……这次舞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到场。”

  维托侧耳听了会周围贵族的低声讨论,但很快就没了兴致,转头去看被团团围住的迦诺。

  撇开那些不谈,虫族本质上是一个非常慕强的种族,不管什么圈子都只会认最强者为首。

  迦诺虽然骄纵了些,但还是唯一一个超出A级线十倍多的雄虫,不管是精神力、血脉纯度还是基因等等,都远远强于一般的A级雄虫。

  此时,一个老牌贵族世家的雄虫正出言安慰迦诺。

  “消息能乱传,精神威压可伪造不了,说不定到时候殿下一释放出威压,那雄虫直接就趴下了!”

  “说得对!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这暗含轻蔑的话激起一片笑声,迦诺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些,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懒散道,“等着吧,这不就快下来了。”

  吱呀——

  沉重的门向两边滑开,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门内。

  一片微凉的气息瞬间席卷整个大厅,脑海深处好似响起浪潮翻涌的声音,让所有虫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被那气息掠过的瞬间,灵魂如坠万丈深海,却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这浩瀚磅礴的海的具体边界和深浅。

  随着那有节奏的轻响一下下落在台阶,大厅内逐渐安静得落针可闻。

  那脚步声在转角处稍稍停了一下,却让无数等待的心下意识揪了起来。

  而下一秒,他们见到了这一切的源头——

  刹那间,所有虫都停下了一切交谈和动作,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压抑着猝不及防的错愕,还有逐渐升起的不可思议和震撼。

  “……这就是那位冕下吗?”

  有比较近距离的虫喃喃道,下意识质疑起身边虫的话。

  “这就是你说的,还算好看?”

  没有虫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都陷入了某种奇异的状态之中,完全挪不开眼,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攥住,却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雄虫站在高台上,往下睨了一眼。

  仿佛执掌天空与深海的神明,穿透虚空的缝隙往下睥睨凡尘,漆黑眸光中一片漠然,却带着几乎摄魂心魄的强大威慑力。

  咚!

  有比较弱小的虫已经被压得半跪下来,捂着胸口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一些高等级虫却恰好被这一声惊醒过来。

  迦诺瞳孔微缩,和面前的贵族雄虫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

  效果非常好,这精神力威压真好用。

  耶尔默默想道,分出一丝注意力保持着礼仪师教导的角度,略略扫视了一下停顿的虫群,精准捕捉到目标后敛下了眸。

  殊不知被那视线扫过的虫直接屏住了呼吸,感觉到雄虫的注意力移开,才莫名遗憾地松了口气。

  僵硬的虫群却因为这一眼解冻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大厅内逐渐响起了低声的讨论。

  “好、好强悍的气息,我开始相信他是S级的冕下了……”

  “啊,冕下下来了……朝着这边过来了!”

  眼看着雄虫从二楼走了下来,却没有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高位上,反而目标明确般进入一层大厅,虫群小声议论着,侧身让开一条通道来。

  耶尔神情专注,视线透过陌生而拥挤的虫潮,捕捉到目标后便再没有移开一瞬,路过端着酒的侍从时,直接抓住瓶口拿了一瓶酒。

  “冕、冕下……?”

  手心的触感一片冰凉,渗着一些水珠,但是因为瓶口那截设计成了磨砂面,拿起来非常牢靠且顺手。

  好像不太符合礼仪师教导的姿势。

  耶尔漫不经心地想,转了转瓶身将之拿得更顺手。

  “第一时间就过来了呢,果然不管是什么等级的虫,都知道要好好讨好殿下,才能在贵族的圈子里混。”

  围着迦诺的雄虫低声哄笑起来,强行压下让他们自认耻辱的惊疑,伪装出得意的样子,表演太过甚至显得有些夸张起来。

  “精神力强又怎么样,一看就是从偏远星系来的虫,连最基本拿酒的手势都不懂……真是粗俗!”

  眼睁睁看着那雄虫一步步走近,被那双眼睛锁定的迦诺却远没有他们那么轻松。

  明明雄虫已经没有释放出精神威压了,可为什么……

  他仍然感到了被束缚和禁锢,甚至血液的流动都缓慢了下来,甚至逐渐陷入冰封。

  “该死……!”

  迦诺本来就不是什么会被欺压的软柿子,当下也激起了一些血性和火气,神情微微扭曲起来。

  滚烫到几乎能灼烧一切的精神力萦绕在他周身,在周围虫惊骇的视线中,化为一根根兀自嗡鸣的尖锐长针,全部对准了走来的雄虫。

  对上那双漆黑眼眸的瞬间,他倏地打了个冷颤。

  敏锐的直觉在疯狂叫嚣,让迦诺瞬间就将精神力强度拉到了极致。

  那高温几乎能扭曲空间,将周围一圈虫都逼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迦诺周围顿时空出大片地方来,耶尔的存在就变得更加明显。

  “等等,在这里动手不太好……迦诺?!”

  刚才安慰迦诺的贵族雄虫眉心紧皱,虽然他自己的行事作风也跋扈嚣张,但还是能分清场合的,更何况眼前的雄虫似乎并不寻常。

  咻咻咻——!!!

  近乎尖锐的破空声倏地响起,那些精神力长针已经向着对面的雄虫而去,如果被击中,轻则精神图景受损,重则陷入昏迷当场死亡。

  混乱的虫群顿时一阵哗然。

  该死该死该死……!

  这个雄虫必须死!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迦诺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已经完全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

  巨大的震恐和不详预感让他万分狂躁,仿佛被什么蒙蔽了一般,唯一的执念就是杀了眼前这个雄虫。

  无数攻击呼啸着袭来,耶尔眼睫微抬。

  只一眼,他面前的空气就猛地凝固住,很快一阵咔嚓咔嚓的细微声音响起。

  像是被挤压到了极致,那些无形的长针尽数碎裂!

  与此同时,他仍然没有停下步伐,很快就走到了迦诺面前,在距离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神色。

  “迦诺?”

  耶尔倏地笑起来,眉眼弯弯地叫出了眼前雄虫的名字。

  仿佛料峭春寒消融后的一抹极致明亮的色彩,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迦诺瞳孔微缩,难以控制地失神了一瞬。

  大脑陷入昏沉的瞬间,潜意识疯狂敲响警钟。

  意识到自己居然会在对敌的时候失神,他猛地意识到面前雄虫的诡异之处。

  致幻系精神力?不、不对,难道是控制系……?!

  “砰——!!!”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在脑海中,就被猛地炸开的巨响打断!

  骨头和厚酒瓶猛烈撞击后,细微的碎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在意识到发生什么前,难以承受的剧痛席卷全身,近乎尖利的哀嚎声歇斯底里地从喉咙放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耶尔忘记了从哪里听过一个说法。

  说是用坚硬的东西猛烈击打头部,第一次时会造成剧烈的疼痛和眩晕,但还没办法让目标丧失行动能力。

  第二次击打时要继续凿击第一次造成的伤口。

  那里的皮肤和血肉会开始破损变烂,并溅出少许鲜血来,甚至能听见头骨开裂的声音。

  这时的目标会度过大脑空白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要记得控制住乱动的手脚,可以掐住咽喉使之窒息。

  第三次的动作和第二次如出一辙,值得一提的是,会有大量的血液飞溅出来,还是热的,可以提前穿雨衣躲避血液,但注意不能松手。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血腥味好浓。

  耶尔漠然地垂眸,分出一丝注意力擦了擦颊边的血。

  他没有躲开,被那些新鲜的血液喷溅了满头满脸,甚至有些挂在了眼睫上,滴答着滑入眼眶,视野都被染成了一片浅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啊啊啊!赫、赫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的雄虫叫起来跟杀猪似的,耶尔被吵得耳朵疼,啧了一声。

  因为用力过度而僵硬的手指一动,那只剩下半截的酒瓶便哐啷掉在了地上,上面沾着的血啪嗒弄脏了地板。

  “你、你干什么?!快住手——警卫!警卫!”

  “啊啊啊救命啊!杀虫了!!”

  “不要挤!不要挤!谁能上去劝一下冕下?!”

  整个大厅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一片尖叫和推挤踩踏,竟然让迦诺的声音不再那么明显了。

  冲上来的军雌全部被精神力震开,场地瞬间清出一大片来。

  捂着烂西瓜一样的头,不断哀嚎的迦诺身体抽搐着,手脚并用地往外爬,想要远离耶尔。

  却被还是一眼注意到了,雄虫歪了歪头,神情有些茫然,好像是真的在好奇地询问。

  “你想去哪里?”

  “救命啊啊啊啊……贱虫!贱……啊啊啊啊啊好痛!!”

  西泽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了,要抓紧时间才行。

  耶尔直接上前一步攥住了迦诺的头发,用力将他提了起来。

  ……好重,拽不动了。

  他厌倦地吐槽了一句,只能将就着摆好了姿势,偏了偏头,看向一旁完全呆愣住的媒体虫。

  “拍啊,怎么不拍了?”

  他和那些黑洞洞的摄像头对视了一眼,笑着催促道。

  作者有话说:

  好凶残,但是爽了=v=

  xql互相偏爱护短就是最牛的!

  虫族的本质是非常慕强的,耶耶其实把他们打爽了(),引用评论区小可爱的话就是,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艾斯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