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完结】>第42章 (新春特辑!)

  呼啸的风卷起弥漫的硝烟, 从身前发间穿梭而过,却吹不散安静到几乎凝固的氛围。

  只有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一道急促粗重, 另一道几乎无声, 却能捕捉到满溢出来的无措和难过。

  “呼……”

  一片模糊的视线终于聚焦,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流淌的血迹似乎凝固在了脸颊上。

  耶尔熬过一阵眩晕, 半晌才虚弱地抬眼看向雌虫。

  西泽站在稍低一些的废墟里,仍然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仰望着他,那双金色眼眸里瞳孔骤缩。

  随后他像是顿悟了什么, 迅速后退了一步, 几乎跌跌撞撞地向着一旁半塌的墙面走去, 身后的骨翼慌张地收拢起来, 却一时没办法收回翅缝中去。

  浓稠的鲜血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从撕裂的伤口不断往下滴落,雌虫却浑然未觉。

  “哈……唔呃……”

  好不容易躲到废墟后, 他伸手一只手非常用力地捂住了脸,锋锐的爪尖几乎要刺伤脸上的皮肤。

  “……”

  不过几个呼吸间,雌虫就离开了视野, 耶尔用力闭了闭眼,终于清醒后了些。

  些许慌乱冲散了恐慌, 他一时无措,已经顾不上什么骨翼不骨翼的了, 紧跟着雌虫绕到了废墟另一边。

  西泽正半跪在地上, 有些焦躁地搓动着脸上的鳞甲, 似乎想把它们强行收回去。

  耶尔甚至能看见几片带着血的尖刺被连根掰断, 掉了下来。

  “咳……西泽?”

  耶尔神情微怔, 哑着嗓子低声道。

  雌虫的背影一顿,仿佛刚从失神的刻板行为中惊醒,似乎想转头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僵硬着身体沉默下去。

  耶尔轻叹了一声,眉眼间几乎掩不住的茫然和疲惫。

  ……他果然还是注意到了。

  自己对他这种形态的恐惧甚至厌恶。

  他想说些什么,但也知道那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厌恶有多真实。

  让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些漂亮的话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西泽,都只是心知肚明的谎言。

  但倏地,耶尔往前走了几步靠近西泽,避开那骨翼俯身抱住了雌虫的腰——

  那狰狞的骨刺散发着作呕的血腥气,一柄尖刀般抵在颈侧,带来强烈的不适感和战栗感。

  他却闭上了眼睛,额头抵在雌虫的脊背上,低声道,“西泽?”

  脊背上似乎落下一朵温热柔软的云,轻易拂去了虫化狂暴带来的无数负面效应,血管中沸腾着的血液不再鼓胀喧嚣,渐渐平静了下来。

  西泽从渗血的指缝间睁开眼,感觉到圈在腰腹上的手正在细微地颤抖,但还是十指交错拉住了手,坚持着没有放开。

  想起刚才没有得到回应的询问,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点上了雄虫的手背,轻轻地拢在上面,哑声道。

  “……雄主?”

  “嗯。”

  背上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仿佛一道对于死刑犯的赦令,让雌虫僵硬的肩背瞬间放松了下来。

  静了一瞬,西泽反手扶住背上的雄虫,在他怀里小心地转了个身,再次用保护者的姿势将耶尔揽在了怀里。

  “雄主,对不起。”

  “对不起。”

  两道沙哑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让双方都愣住了。

  耶尔按住雌虫的小臂起身,沿着那线条往下,拉住了雌虫有意收敛起来的手。

  那有些颤抖的指尖抚过那狰狞的、尖锐的、非人的爪尖,像是在试探着和什么和解。

  半晌,他垂眸轻声道。

  “刚才说了不好的话,对不起。”

  耶尔抬起眼,看着面前狰狞凶戾,形态诡异的外星生物,从那一双金眸中寻找到了无比熟悉的东西——

  像是透过了外壳,看到了那个独一无二,自己始终喜爱着是,闪烁着漂亮金色光芒的灵魂。

  他倏地笑起来,一字一顿地道,“谢谢你一直拼命保护我。”

  砰。

  西泽瞳孔骤缩。

  胸口盘旋着的惊惶和狂躁突然散去,只余下强烈的酸涩和不堪。

  他倏地咬紧牙关,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只是因为被抓住爪尖而克制着没动。

  却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近乎贪婪地汲取着雄虫发间的气息,几乎压抑不住快要突破心脏的渴望。

  背后的骨翼小心翼翼地收拢起来,不让那些骨刺触碰到雄虫。

  可是还远远不够。

  不够谨慎,也不够强大,必须尽快夺回那些权势和地位,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至少——

  可以将怀中的玫瑰牢牢护住,不受风霜雨雪的侵袭,也不被莽撞的侵入者惊扰和伤害。

  “……您永远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西泽的声音仍然沙哑,一字一句地道,无比郑重而认真。

  耶尔是给予他二次生命的虫,所以永远不用道歉,也不必道谢。

  他本不该为那些肮脏的事烦扰,就像星星本该一尘不染,可爱又肆意,等着那些被其光芒所折服的家伙,紧紧围绕在身边保驾护航。

  如果耶尔厌恶他,他会远离着暗中保护不去打扰,但如果雄虫仍然愿意往自己的方向靠近一步……

  “对不起,刚才吓到您了。”

  西泽哑声笑了一下,伸手将雄虫揽在了怀里,袒露出身上唯一没有虫化的,柔软又脆弱的地方。

  刚才怎么都收不回去的鳞甲和尖刺,似乎感知到了这份保护和平静的心情,缓缓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不用害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您。”

  ……只是现在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耶尔闭了闭眼,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雌虫。

  “好。”

  而有些不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先离他远一些又舍不得的纠结意味。

  “但是我的骨翼暂时还收不回去,雄主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耶尔没有睁眼,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柔软笑意。

  “我知道你能控制好的,你就不可能让我受伤,不是吗?”

  ……

  他们没抱多久,耶尔记挂着雌虫的伤势,很快就继续拉着他往外走。

  “走吧,不要耽搁了,你的伤需要尽快处理。”

  “阁下!”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有雄虫受伤,一辆携带专业设备的救护车早早等候在边上。

  等看见他们的时候,立刻扛起担架冲了出来,将耶尔和西泽都迅速打包上车。

  “小心!小心……没办法平躺,就坐在担架上吧。”

  “这边先帮您取弹……德亚,准备麻醉……!”

  救护车里面还坐着一个军雌,见他们进来神色无比激动,但见医生忙碌不停,也不好插话打扰治疗。

  耶尔被细致检查了一遍,除了身体还有些发热之外,基本没怎么受伤,很快便被安置在一边。

  他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军雌,有些疑惑,“啊,你是?”

  白朗好不容易将视线从自家上将身上移开,转向这个传闻中的雄虫,先是被那动摇心神的外貌震撼了一下,随即神色凝重起来。

  眼前的雄虫是上将的救命恩虫,那就是他们第一军团的恩虫,初次见面一定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唰得站起来,在耶尔迷茫的眼神中猛地九十度大鞠躬,但一道警告的视线从旁边射来,打着旋扎在他头上——

  接受到信号,白朗酝酿好的感谢词到嘴边,只能强行变了个样子。

  “尊敬的雄虫阁下!非常感……咳咳咳!我是指挥员派来确认一下您的安全的!您没事就太好了,那我现在继续去清扫战场。”

  不等耶尔回应,白朗利落地下了车,但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隐秘地潜伏在周边,保护这辆救护车的安全。

  很快,医疗虫员处理好西泽的伤口。

  “已经取弹和包扎,先坐着休息一会,战地医院已经安排了接送,等会会通知你们过去。”

  “好。”

  西泽上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但总算没再流血,他指腹碰了碰那里,没多在意,余光却紧跟着神色仍然苍白的雄虫。

  “麻烦给我一杯热水,还有毯子。”

  耶尔正有些出神地看着车门外,眼前却突然一黑。

  他伸手扯开,才发现是一条毛绒绒的毯子,手心也一片暖烫,是西泽往他手里塞了个马克杯。

  医疗虫已经赶往战场救援,车里便只剩下他们,一时显得有些安静。

  “谢谢。”

  他慢半拍地道,抿了一口热水,等那滚烫热度沿着喉咙一直到肚子里,僵硬到有些麻木的肩背才逐渐放松。

  “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西泽摇摇头,却反问道,“刚才……”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单凭精神力就几乎将一艘星舰报废,已经匪夷所思到了诡异的地步。

  雄虫的长处就是精神力,但这种恐怖程度,就算是主星那几个为数不多的A级应该也无法达到,更何况耶尔只是个D级。

  “什么?”

  耶尔慢半拍地道,声音仍然沙哑。

  他眼睑下是一抹浅淡的青色,几缕乌黑发丝凌乱翘起,脸上还有几道灰色的擦痕,看起来十分疲惫。

  西泽蓦地心一软,垂眸敛去沉思,只伸手摸了摸耶尔的额头,确认没有再发热。

  “没事,还难受吗?要不要睡一会?”

  “不用……”

  耶尔迟钝地摇了摇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移向雌虫的骨翼。

  它们还收不回去,救护车里又狭窄,便只能委委屈屈地蜷缩起来。

  想起刚才雄虫的恐惧,西泽侧了侧身体将骨翼掩在身后,轻声道,“休息一会吧,等睡醒就好了。”

  到时候他就能将骨翼收回,不会再吓到眼前的雄虫了。

  耶尔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

  总感觉……如果不快点将刚才的事掰扯清楚,雌虫这么犟而沉默的性子,说不定以后都会刻意藏着掖着,不会在他面前展开骨翼了。

  他低头又抿了一口水,润湿一下干燥的下唇,突然低声道,“我能看看你的骨翼吗?”

  西泽沉默了一下,“上面的血还没擦干净,下次有机会再给您看吧。”

  “没事,这里有消毒湿巾,正好可以擦一下。”

  耶尔假装没听懂他的拒绝,从座位下拿出一包湿巾,神情认真地坚持道。

  “……”

  雌虫近乎叹息地道,“先让我自己擦干净,再给您看吧。”

  他看见西泽抽出几张拿在手里,将骨翼拉近了一点,开始擦拭上面干涸的血迹。

  修长有力的骨节按在湿巾上,动作快而恰到好处,好像在清洁保养一把精密的枪,几乎能称得上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骨翼是军雌身上杀伤力最大的部位,所以那些家伙才会在第一时间将西泽的骨翼卸下来,好像恐惧而惊惶地绞去猛兽的利爪。

  耶尔有些出神地看着那里,下一秒,却被一缕凉风惊醒。

  “唰。”

  为了方便动作,西泽完全舒展开了一边骨翼——

  它是巨大的,一边就几乎有三四米长。

  结构精密,没有一丝血肉,仿若钢铁铸成,却是玉石的色泽和质地,相比生物毛绒绒的翅膀,显得分外冷酷而无机质。

  撇开那些可怖的地方不谈,这完全可以算一件精美到震撼的艺术品。

  西泽余光观察了一下雄虫的神色,见他没有再流露出恐惧,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很快擦拭到了末端,那里长着一张很薄的膜,几乎是透明的,上面蜿蜒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它无比敏锐,可以捕捉空中最细微的风沙,在战场上可以用来判断敌军的动向,堪称无往不利。

  而在空中交战时,这薄膜会发出沙沙的轻响。

  当虫族的大军前往征战,血腥的朔风中便会夹杂着这种声音,被敌军畏惧地称为“撒旦收割生命前的预告”。

  而……这也是军雌身上最为敏感的地方之一。

  西泽抬起眼,看向托着腮认真观察他动作的耶尔,眸底情绪晦涩不明。

  他手上的停顿自然被注意到,雄虫眸光微亮地看向他,“可以了吗?”

  像有什么松动了一下,不再刺痛地梗在喉间,西泽的眸光悄然柔和,眉心的刻痕舒展开,将手中脏污的湿巾丢进垃圾桶。

  “可以了。”

  那刚刚才收割掉无数条虫命的骨翼,此刻好像羞涩的小狗尾巴,小心翼翼地把一截尾端伸到耶尔面前。

  那张薄膜张开发出沙沙的声音,瞬间将雄虫的视线吸引住。

  “这是什么?”

  耶尔微微睁大了眼,小心地伸出手,指尖触上那层淡青色的薄膜。

  上面覆着一层淡淡的绒毛,和坚硬狰狞的骨翼相比,实在柔软可爱得多。

  那里敏感得连手指的触碰也会紧缩颤抖,但还是努力敞开自己,伸到雄虫的手里祈求温柔的爱抚。

  西泽哑声道,“雄主可以玩玩这里……”

  但那指尖仍然止不住地颤抖,那是因为经历强刺激,肌肉长时间无法恢复放松状态导致的细微痉挛,手心更是异于平常的冰凉潮湿。

  他垂眸看着雄虫的动作,心脏某处仿佛塌陷了一块,又酸又软。

  那骨翼上的薄膜变得更加柔软,完全依恋地贴着雄虫的指腹。

  耶尔却没注意他的复杂情绪,逐渐兴致高涨。

  “之前都是远远看着,感觉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可怕,没想到还挺好玩的……我摸这里你会有感觉吗?痒不痒?”

  “……痒。”

  雌虫隐忍得眼尾微红,那细密的痒好似燎原的火,从骨翼烧到了血肉深处。

  耶尔的动作却逐渐过分,曾经搓揉狗狗的技术被用在这里,让那截尾端有些招架不住,颤抖着翕张片刻,还是被里外摸了个透彻。

  “这里是有血管和神经的对吗?那骨翼里面呢,这些咬合的节点和缝隙里……”

  他有些好奇,扣了扣那骨节处的一条缝隙,坚硬的外壳下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但看不真切。

  “……”

  西泽喉结滚动片刻,似乎忍无可忍,突然伸出手,连带着那一截骨翼一起,将耶尔的手包裹在了手心里。

  “怎么了?”

  耶尔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弄疼他了。

  但雌虫的表情却没有疼痛,他凑了过来,那双熔金的眼眸从下往上看着他,好似野兽锁定自己的猎物,专注得过了头。

  好像也,有点太近了吧……

  耶尔怔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从骨翼上扯下来,越过耳朵,按在了紧靠着的车厢壁上。

  而西泽弯下腰贴近他,两侧骨翼都舒展开,隔绝了外界闪烁的红光,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昏暗角落,衬得那双金眸更为璀璨鲜明。

  “怎么了……?”

  他们的距离已经太近,耶尔能感觉到喷洒在脸上的灼热呼吸,潮湿而急促。

  雌虫离他越来越近了,那双金眸灼灼似洞穴深处的恶龙,正在窥伺还未得手的珍宝,带着压抑的渴望和侵略性。

  对峙半晌,雌虫终于低下头——

  轻轻地环抱住耶尔,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好好休息,等睡醒再给您玩。”

  耳边的声音沙哑,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听起来有些辛苦。

  手腕上的钳制松开,耶尔顺手抚上雌虫柔软的白发,他后知后觉雌虫是想对他做些什么的,但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

  是……想做些什么呢?

  【我倒是想做些别的,可是您没有允许。】

  耶尔耳边倏地响起西泽之前说过的话。

  那时候雌虫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无法彻底理解其中的含义。

  但骨翼搭建而成的堡垒昏暗又安全,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后,睡意翻涌而上。

  他被西泽抱在怀中,被雌虫身上的气息包裹,很快眼皮打架起来,放弃抵抗后几秒就沉沉入睡。

  ……

  “您现在身体好一些了吗……这次袭击……是,我们在星舰上搜索到了……”

  “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归军部……都已经部署好了,皇室那边也即将迎来大换血,您预测得果然没错……”

  耳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但没有持续多久就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道低声,但还是让耶尔睡得不太安稳。

  “您打算什么时候去掉这个颈环呢?”

  倏地,这样一句话入耳,让他下意识蹙了蹙眉。

  模模糊糊中却没有听到另一道声音的回答,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动了动。

  “……啊,雄虫阁下的手动了,是不是要醒了?”

  那两道声音也消失了,很快额头摸上一只手,确定没发热之后又往下把被角掖好,安抚似的轻拍了拍。

  熟悉的安全感笼罩了他,他不再挣扎着想清醒过来,再次陷入沉睡。

  ……

  等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耶尔迷迷瞪瞪地起身,半晌后摇了摇头,捏了下眉心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眼前的病房布局非常熟悉,他反应过来,这是伊莱恩的战地医院。

  “阁下!您醒了?”

  一个医生推门进来,有些惊喜地道,很快把另外几个同事叫来,开始给雄虫做一次全面检查。

  “西……咳西泽呢?”

  耶尔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清了清嗓子道。

  “您是说您的雌虫吗?他刚才好像出去了……”

  “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一抹熟悉的白色出现在门后,西泽拎着一个水壶走进来,朝被围得严实的雄虫安抚地笑了笑。

  “您现在有感觉哪里不适吗?”

  医生看了眼设备上的数据,有些迟疑地道,和旁边的同事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耶尔仔细感受了一下,眸光微凝,下一秒却若无其事地道,“感觉还不错……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医生迟疑地道,“阁下的身体很健康,不必担心。”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健康,不管是精神力的活跃度还是信息素的纯度,数值都优越到让他们有些难以置信,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雄虫只有D级。

  但雄虫等级的认证是绝对权威的,他们只能压下疑虑,继续给耶尔做检查。

  等一切检查都做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西泽看着雄虫从配合到麻木,被这繁琐到极点的检查弄得一阵绝望,忍不住轻笑出声,被怨念地看了一眼后用拳头抵住唇。

  他碰了下晾在一旁的水杯,确保温度合适后递给耶尔,“先喝点水吧。”

  雄虫却没接那杯水,蹙着眉看向他,神色很不高兴。

  “你怎么不在病房休息?子弹洞穿伤又不是擦破皮,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感染的。”

  “没事的。”西泽唇角微勾,直接拉起一截衣服,露出腰腹上的伤。

  那里原本有一个鲜血淋漓的贯穿伤,但现在居然已经初步愈合了。

  “?!”

  耶尔微微睁大了眼睛。

  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觉到雌虫恢复力的可怕,几乎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观念。

  “所以,不用担心我。”

  西泽将水塞进雄虫手里,笑道,“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吧。”

  趁着雄虫喝水,他去接了一盆热水过来,将一块毛巾完全浸润后又拧干,动作很轻地给耶尔擦脸和脖子。

  耶尔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闭着眼感受雌虫的手指熟练地拨开额前碎发,熨帖的滚烫蒸汽敷在脸上。

  他漫不经心地想起来什么,张嘴差点吃了一嘴毛巾,睁开眼睛看向雌虫。

  “对了……那个星盗团是被一网打尽了吗?”

  “是。”

  西泽应了一声,却突然想起刚才拿到的几份录像,动作顿了顿。

  上面清楚地记录了雄虫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报废一台星舰的,画面太过惊悚且牵扯巨大,他花了一些力气才处理好这件事。

  “您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情已经上报,到时候主星会加强这边的巡逻和防御,防止类似恶劣袭击事件再次发生。”

  站在病房门外守着的白朗撇了撇嘴。

  帝国哪里会管这些小星球的死活,不过这个说词很不错,可以打消很多原住民的疑虑,方便军队秘密驻扎和发展。

  里面的雄虫果然没起疑心,嗯了一下就翻篇了。

  西泽将毛巾扔回盆里,又伸手碰了碰耶尔的额温,仔细确认了没有升温。

  “饿了吗?我去买晚饭。”

  因为雄虫一直喝不惯营养液,他打算去饭堂打一些饭菜回来,“您想吃点什么?”

  “都行,我不挑。”

  确实不挑,不喜欢的面无表情吃掉,喜欢的就会很开心地吃完,在015没烧糊的情况下区别会更明显。

  “?你笑什么?”

  耶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只得到了一个克制的摸头。

  白朗正兢兢业业地帮自家上将看风,将路过的每一个虫都盯得浑身发毛,终于把这条路守到虫都避开走,才无比满意地笑了。

  然后身后的病房门开了。

  西泽反手带上门,拍了拍白朗的肩膀,“辛苦你了,等会我回来后你轮班去吃饭吧。”

  白朗下意识就要答“是!”了,又想起来现在情况特殊,硬生生吞了回去,郑重地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

  “叩叩。”

  一道很轻的敲门声响起,耶尔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口,西泽应该没有这么快回来才对,然后就见伊莱恩开了门进来。

  “怎么……”

  还不等耶尔询问,伊莱恩就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快步走过来将病床的帘子拉上,隔绝了外面可能的视线。

  他眉间压抑着兴奋,低声道,“阁下!您想要的那个东西,在黑市拍卖场出现了!”

  什么东……

  耶尔倏地反应过来。

  他眸光一点点亮起,盯着伊莱恩的脸,语调轻缓却不容置喙。

  “我一定要拿到手。”

  作者有话说:

  是什么东西呢?作者有暗示过,应该很容易猜!(蜜汁自信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