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光脑上投射出来的资料来回研读了几遍, 确认完全掌握。

  耶尔将光脑关机丢在了一边,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过来。”

  正在阳台料理植物的西泽脊背一僵。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却没有依言坐在沙发上, 而是半跪在了雄虫面前。

  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软厚的地毯, 雪白的毛线柔软绵密, 足以没过雄虫的白皙脚背,也足够承托膝盖上的伤口。

  “上沙发来呀?”

  耶尔揉了揉搁在膝盖上的脑袋, “你腿还没好呢。”

  西泽却没有答应,只抬起一双金眸凝视着他,声音有些艰涩, “……会弄脏。”

  这段时间, 雄虫热衷于实践各种精神疏导的方式, 常常把他按在沙发或者地毯上从里到外疏通一遍, 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的次数也不少。

  沙发没有自动清洁功能,但地毯有,而且反正最后都要滚到地毯上……

  还不如一开始就在地上弄, 而这个面对面的姿势是试验后最合适的。

  “这有什么关系,叫015拆下来洗洗就是了。”

  “雄主。”

  西泽叫了他一声,却不再有下文, 试探着伸手抚上他的小腿,尾指勾住了末端的一截裤腿。

  相处久了之后, 耶尔也摸清楚了一点他的脾气。

  类似现在这样就是在坚持自己的选择,偶尔叫他一声又不说话, 像是在极其隐晦地撒娇, 想要得到一个安抚的摸摸。

  耶尔眯了眯眼, 难得没有去给予回应。

  西泽等待了一会, 意识到没有安抚了, 于是也不看着他,转而垂眸开始研究地毯上的花纹。

  耶尔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发圈,勾了勾唇不再逗他,“好了,再靠过来一点。”

  “你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老是遮眼睛。”

  他三指扩开那个发圈,另一只手摸上西泽靠过来的脑袋,手指简单梳了几下,最后拢成一撮,扎了个松紧合适的低马尾。

  “哈。”他指尖拨弄着那个小揪揪,轻笑了一声,尾音上扬。

  “你看,一条小尾巴。”

  无形的精神力细丝在空气中汇聚,随着雄虫的心意开始变换形状,缠绕在那修长指尖,也开始狎昵地玩弄那小撮头发。

  手指捏住根部,将柔滑的发丝一圈圈卷在手里,慢慢从头到尾顺了一遍。

  “……!”

  西泽的身体猛然一颤,条件反射地抬起手,却在下意识按住那手腕之前生生停住,退而求其次地按住了雄虫的大腿,手指屈起攥紧那块布料。

  耶尔垂下眼睫,轻笑一声。

  那暖融的精神力像是萌发的笋尖,噼里啪啦地在血肉中生长绽开。

  被另一股完全不同的精神力入侵的感觉强烈而清晰,不管来多少次都无法适应。

  像被一寸寸地剖开外皮,见到内里鲜红的血肉和清晰经络,被看见肝胆肺腑,被内视心脏如何蓬勃跳动——

  甚至比那更糟,会被捕捉到那些不堪的、羞耻的,无比隐秘又脆弱的东西。

  雄虫原本的性格还挺温吞的,但不知道是被这段时间的“厮混”带坏了,还是挖掘出了本性,变得愈发恶劣起来。

  无伤大雅,对雌虫而言却有些难缠了。

  “你既然有尾巴,那应该也会嗷呜嗷呜叫对吧,叫一声来听听?”

  没听过这样撒娇似的逼迫,根本让西泽生不起气来,最终只能咽下自己无限纵容出来的“恶果”。

  “没有……”

  他红着眼摇头拒绝,声音像哽在了喉间,“没有尾巴……”

  “怎么没有?那这是什么?”

  明明只是头发末梢,却好像长出一条真正的小尾巴一样,敏感娇气又软嫩脆弱,被那灵活的手指欺负得怯怯发抖。

  “……嗯、雄主!别……这样。”

  被抚摸时,难以忍耐的麻痒从头顶一路蔓延到脚趾,像是从骨头缝中钻出来,发了疯一样入侵到身体深处。

  “这条尾巴不合格啊——”

  耶尔感受着被喷吐在腿侧的潮热呼吸,伸手按住雌虫的肩膀。

  同时另一只手手指插入发圈下,揉着最敏感的根部转圈,有节奏地上下弹动,逼得雌虫眼尾泛起薄红。

  雄虫低笑着,垂眸和西泽咬耳朵,“还要我帮忙才会摇一摇,傻呆呆的。”

  “……”

  真是,疯了。

  西泽将额头抵在雄虫的腿上,脑子一片空白,胸膛深深起伏,缓解着血液上涌的窒息。

  他心如擂鼓,后背被汗水浸湿,像是完成了一场激烈的训练,却又和那不同。

  战斗完顶多是疲倦,不会像这样半边身体都瘫软了,浑身的肌肉好像在蜜糖里浸泡过,被甜腻的浓汁浇铸塞满,根本使不上力气。

  而与陌生的感觉一起滋生的,还有难以抑制的恐慌。

  因为……精神疏导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

  西泽闭了闭眼,伸手握住耶尔的手腕,手仍然有些抖,却半强硬半温柔地将那只手扯了下来。

  终于挣脱后雌虫身体一晃,已经没办法维持半跪的姿势,勉强撑着地面才没摔倒。

  他声音有些沙哑,“开始吧……别玩了。”

  耶尔的手停在半空,倒也没什么被打断的不悦,只是若有所思地瞥了西泽一眼。

  雌虫应该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额头和鼻尖覆着一层晶莹细密的汗珠,原本冷冽的眸光一片湿漉,仿若倒映在潋滟水面的落日。

  耳根到脖子的大片皮肤都泛起浅淡的红,微张着唇急促喘息,神色已经羞耻难堪到了极致。

  居然这么敏感?

  之前发情期的反应好像也没这么激烈啊?

  耶尔想了想自己刚才干什么了,好像也没干什……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中。

  是因为他刚才随口说的那些话?脸皮这么薄吗?

  他好像发现了一片新大陆,漆黑眸底闪烁起微亮的光,精神力兴奋地缠绕在指缝间,没等雌虫彻底缓过神,就低声道,“过来。”

  西泽脊背一僵,抬起头来看他,甚至连睫毛上都沾着水珠,眉眼间全是隐忍和克制。

  “雄主……可以按照之前那样疏导吗?”

  不知道耶尔又学习了什么精神疏导的方式,但明显来者不善。

  之前技巧十分生涩时就已经让雌虫招架不住,更遑论现在熟练运用的升级版。

  耶尔微眯着眼睛笑,一双桃花眼弯起柔软漂亮的弧度。

  “可是谢医生的建议是多做精神疏导,而且要多抚摸多鼓励,我觉得还是遵循医嘱比较好。”

  谢、昭!

  西泽第一次把一个谢家小辈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

  却又明白根源并不在这个雌虫,顶多只是将导火索递给了眼前的雄虫。

  然后——砰!

  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说之前耶尔除了疗伤外,完全执行放养政策,那现在就是粗糙中透着精细的间歇性宠爱政策。

  当他坐在沙发上时,耶尔只要看见了就会上前,释放出精神力在他身上勾勾搭搭,然后上手一顿搓揉,一直到他浑身滚烫地软倒在沙发里才罢休。

  甚至可能连雄虫自己都意识不到,他性格中潜藏着极其强势的一面,对于认定的事有种异于寻常的执拗。

  平时安静地沉潜在温润谦卑的壳子下,不会让别虫觉得不舒服,但当这种性格浮出水面的时候,就几乎没有虫敢忤逆。

  像是执着温柔软鞭,却又独断专行的帝王。

  耶尔试图和他讲道理,“这个和上次的不同,听说效果会更好。”

  “我查过资料的,重建精神图景风险很大,就算成功也不能放松,后续的疗养和恢复特别重要,比原生的图景更需要疏导,冲洗掉积压在深处的脏东西……”

  他像是在劝说一只脏兮兮的小狗洗澡,并为它的不配合而感到烦恼。

  “为什么要抗拒呢,明明你也很舒服的。”

  雄虫眉目软和,低下头看看着西泽的脸,完全没有刚才将他逼得浑身颤栗的强势模样。

  而从他开始说话,雌虫就强行压抑着平静下来,微低着头,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按着沙发上的小臂青筋毕露。

  他身形修长高大,肩膀宽阔,腰腹劲瘦,身上漂亮紧实的肌肉清晰分明,就算是半跪着,也像是会随时暴起的野兽,危险性十足。

  却对眼前暗戳戳表现出坏心思的雪白猫猫无计可施,收着力气轻轻推拒,被逼得节节后退,离妥协只有一线之遥。

  耶尔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动了动身体,从沙发上滑下来,盘腿坐在了地毯上,凑近雌虫的脸,从下往上看着他。

  “好不好嘛——”

  雄虫鸦羽般的眼睫颤动,对着他弯了弯眉眼,像是神明饱蘸浓墨,在雪白宣纸上晕染开深浅相宜的工笔,美到惊艳。

  西泽怔怔地看着他。

  耶尔声音轻柔,像是在诱哄一只不听话的幼崽,“我们继续,好不好?”

  西泽喉结一阵颤动,张了张嘴,好半晌,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好。”

  他总是拒绝不了他的。

  ……

  他很早就注意到,雄虫有一双很漂亮的手。

  像是精心温养的白玉,从浅粉色的指甲到白皙修长的手指,再到软热熨贴的掌心,每一丝弧度都完美到像是艺术品。

  和他们这种常年摸爬滚打,手上全是粗茧的军雌不同,一点点磕碰都很明显,上次被挠破皮的手背肿了一周才好。

  但就是这双手,轻易扼住了咽喉和命脉,伸入腹腔搅弄着柔软的内脏,像是烧烫的刀刃没入黄油,轻易切割着内里软厚的脂,滋滋作响。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残忍地剖肠破肚,感到了濒死时的阵阵窒息,视野甚至出现了斑驳的重影……直至最终迸溅出温热的血液。

  一片狼藉,难堪至极。

  “……”

  西泽半睁着眼眸,恍惚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神情像是痛苦又像是其他。

  真是活该……

  他想。

  下次一定不能再被雄虫骗到了。

  西泽将流进眼睛的汗水眨去,无意识地将脸侧到了左边。

  在一片模糊的视野里,他看见了那条通往房间的走廊。

  又因为视角问题,形成了一片小三角形的盲区,阴影里好像躲着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有着一张强自按捺惊恐的苍白小脸,还有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小的时候,他就曾经惊恐地躲藏在那里,看着雌父被雄父踩在脚下折磨,鲜血将地毯染湿了一片。

  当时雌父就是向这边侧过脸,神情苍白麻木,眼睛里空无一物,他便以为自己没被看到,原来那片阴影并不足以躲藏起一个幼崽。

  以后也会轮到他的幼崽,躲在那里惊恐无措地看着这一切吗?

  “嗯啊……赫……”

  这个想法像是一把尖刀,猛得扎入他的脑海中,将清醒的意识搅成千万块碎片。

  西泽瞳孔骤缩。

  腰腹像是濒死的鱼一样弹起,痉挛着挣扎起来,力度大到甚至要将耶尔掀下去。

  终年阴沉潮湿的房间,鞭子上尖锐的倒刺,看不到尽头的旋转楼梯,后花园腥臭的泥土……

  血色斑驳的剪影和凌乱的碎块在眼前疯狂闪现,将精神图景深处掀起飓风,瞬间就逼红了雌虫的眼睛。

  耳边似乎传来巨大的声响,像是重物落地,噼里啪啦碎了个彻底。

  像是多年前从头顶浇下来的酒液,和下一秒酒瓶砸在眉骨上时清脆的破裂声。

  “&T%……西哔——刺啦刺啦弃……砰!”

  他记得那个大厅的顶灯很亮,但可能酒液腐蚀了视网膜,眼前的阴翳越来越深,即将撕碎所有光亮。

  精神力撕扯到极致之际,一片温热覆在他的眉眼上。

  ——耳边尖锐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陷入停滞,像是瞬间升起了一层防御屏障,坚定不移地将他保护在内。

  凛冽的精神力找准空白的间隙强势侵入,将那些翻涌而起的沉疴一扫而空。

  冰凉的细雪从天空中降落,无声浸润进茫茫的荒漠中,悄然孕育着新生的绿意。

  “……”

  耶尔感觉到手心里的颤栗慢慢平息,指缝间潮热的液体也停止了溢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额头的刺痛。

  他伸手摸了摸,浅淡的血迹在指腹晕开,伤口不深,应该只是破皮了。

  刚才的事发生得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掀了下去,差点磕在茶几的尖角上,刚站起来又被挣扎的雌虫撞了个趔趄。

  茶几被彻底撞翻,把赶过来的015吓得滋出火花。

  之前的精神疏导都没见雌虫有这么大反应,看来这次的方法才是真的奏效了。

  耶尔余光瞥见那个不知道被掀翻了多少次的茶几,轻啧了一声。

  ……下次疏导一定记得把它拿开。

  “我放开手了?”

  耶尔又等了一会,动了动那只覆在西泽眼睛上的手,低声询问道。

  雌虫的呼吸急促了一瞬,苍白的唇抿紧后又强制放松下来,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他放下手,果不其然见到一双湿红的眼睛,睫毛被生理泪水粘连成小簇,浅金色的眸光像被水洗过似的,深邃而干净。

  西泽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抬头和雄虫对视,但微一偏头后就看到一地狼藉,身体顿时一僵。

  “抱歉。”

  他声音沙哑,还带着一点湿润的鼻音,听起来是难得的脆弱。

  “抱歉,我不想这样的……”

  他不想扫兴的,更不愿意露出那种狼狈的样子来。

  可身体和潜意识却根本不受控制,突破压抑的理智瞬间淹没口鼻,甚至差点引发精神力暴动。

  身体失控的感觉难以抑制地滋生恐慌,西泽紧攥住还在细微颤抖的手,闭了闭眼。

  “……我现在去收拾干净。”

  耶尔观察了一会他的神色,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伸出手,想让雌虫拉着他的手起来,“没关系的,让015收拾就好了。”

  西泽用力闭了闭眼,小心地握住那只手,抬眼正要说什么,视线却猛然凝固。

  雄虫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上面赫然横着一道红肿的伤口,流下的血凝固在眉梢,无比刺眼。

  他像被毒蝎的尾针猛得扎了一下,毒液注入心脏,带来尖锐的痛意。

  “我刚才伤到你了?”

  西泽神色阴沉,从015的机械臂中挣脱,撑着手肘迅速起身,按住耶尔的肩膀。

  雌虫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可怕,还未彻底脱离的精神力末端传来不加掩饰的担忧和自责,状态从餍足疲惫变得刚硬尖锐。

  耶尔静了一瞬,“没关系,等会我……”

  “别动,让我看看。”西泽不自觉厉声道,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威严。

  跟训兵似的。耶尔心想,但还是没动让他查看伤口。

  雌虫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将脸往上抬露出伤口来,带着茧子的粗糙指腹摩挲过柔软眼尾,在伤口周围轻按了几下。

  ……还好,只是破了层皮,而且已经停止流血了。

  耶尔眼睫微颤,发出一声低低的鼻音,感觉到按压的力度再次放轻。

  “有多疼?”

  西泽眉心皱紧,伸手把雄虫额前的头发都往后捋,再度凑近伤口观察情况,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去医院看看,这里没有专门的医疗设备。”

  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小伤口,但是位置在头部,难免没有牵扯到神经或者别的敏感地方,不能掉以轻心。

  再不制止,雌虫就要把他夹在手里带去医院了。

  耶尔握住西泽的手腕,稍稍用力拉开,低咳一声道,“真的没关系,上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西泽仍然一脸不赞同,但拗不过耶尔坚持,最终还是去拿了纱布和药。

  凝固的血迹被细致地擦去,湿润柔软的棉絮沾了药液,轻轻地点在伤口附近,直到完全吸收了才覆上一层干净纱布,好好地裹住了那里。

  耶尔躺在雌虫的大腿上,在上药过程中眼皮打架,舒服到几乎昏昏欲睡。

  他觉得自己这待遇不像破了层皮,像是磕成了脑震荡。

  “……”

  怀里的雄虫完全闭上了眼睛。

  精神疏导会让疏导者和被疏导者都感到疲惫,所以一般和那什么运动一起进行,弄完就可以顺势睡觉恢复精力。

  西泽将药都拨到一边,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在雄虫身上。

  做完这些后他靠在沙发背上,在一片安静中,突然想起刚才疏导过程中浮泛而起的回忆。

  刚才的变故让他完全忘记了那些恶心事,现在回想起来,也已经淡去了鲜明的共情,变成沉淀下去的无味渣滓。

  但他也借此认清了一直埋藏在深处的忧虑。

  他害怕终有一天会步上雌父的老路,丢弃了手里的武器,将自由和生命献祭给一个恶毒的雄虫,囿于那方烂泥蹉跎一生。

  一步步扭曲了原则和底线,甚至举起屠刀向更弱小的幼崽,而不是忍痛剖去腐烂发臭的血肉。

  雌父下不了手,但没关系——

  西泽无声弯了弯唇,想起那片鲜艳夺目的血色,一时间连痛恨的心情都淡了下去,只余下绵延至今的快意。

  但耶尔显然是不同的。

  小雄虫漂亮柔软的面容,和记忆中那个严苛又傲慢的中年雄虫大相径庭,不仅仅是年龄相貌的差别,更在于从眼睛里看到的源自灵魂的巨大差异。

  他不是待宰的羔羊,眼前的雄虫也不会变成屠夫。

  这是精神力交融,彻底敞开自己时,耶尔身体力行告诉他的事实。

  狠毒和恶意无法中伤他,庸碌和平淡也不足以打动他,唯有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才能成为燃烧的焰火,烧穿那个漆黑又冰冷的雪夜。

  西泽指尖碰了碰雄虫额角柔软的纱布,眸底的料峭寒意消融。

  他轻轻梳着耶尔柔软的头发,等怀里的呼吸逐渐绵长后,很轻地托住雄虫的头放在了枕头上,起身去厨房做午饭。

  而等雌虫离开不久,看似已经熟睡的耶尔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

  “滴滴。”

  他捞过滚到地上的光脑,点开查看收到的新消息。

  【谢医生:怎么样,那个方法好用吗?[玫瑰][玫瑰]】

  想起刚才精神疏导的效果,他动动手指,发去一个“嗯”。

  【谢医生:那就好,精神疏导是治疗雌虫心理问题最有效的方法,多来几次基本就没问题了[笑脸]】

  【谢医生:对了,今天这么顺利,是找到了什么契机吗?军雌可都是硬骨头,不会轻易敞开精神图景的深处的。】

  耶尔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向厨房里若隐若现的雌虫的背影。

  【wwn:算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