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有什么悄悄话?”
藤原星见一头雾水,琴酒这话说的也太……蹊跷了吧?
他们平时接触的确不少,但熟悉起来之后大多时间都是他在叭叭,琴酒心情好了会回两句和他拌拌嘴,可以说气氛还是很和谐的,不过到不了可以说悄悄话的程度。
琴酒说的那个悄悄话和他说的是同一个悄悄话吗?
……不行!不能再想了!不太对劲!
把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通通丢出去,看着已经抽完一根烟的琴酒,星见镇定绕开话题,“朗姆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琴酒撇他一眼,没再继续那个话题,“你不会自己查?”
“我在复健。”有现成的可以问他为什么要去查。
将手里还没抽完的烟按灭,琴酒站起来,垂眼看着望他的星见,“回去说。”
“哦。”
贝尔摩德靠在吧台边上,看着他们从角落的卡座起身走过来,朝琴酒扬了扬手里酒杯,红唇微启。
“Wishing you a pleasant evening~"
琴酒没有搭理他径直越过她的身边,带着星见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她低笑两声,拿出手机给波本发了消息。
波本——
玛尔贝克又和琴酒跑了。
贝尔摩德的注意力今天大多是放在玛尔贝克身上。
几个月不见,变了很多呢,难怪波本一直在找他,那样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她今天看了也不免赞叹一声。
原来琴酒看人这么准,以后可不能嘲笑他的眼光了。
*
出来后星见坐上了琴酒的保时捷。
他拉开后座的门,被身后的琴酒提着后领坐到了副驾驶。
他脸色不是很好,琴酒的车里烟味很大,还夹杂着熏香和皮革的味道,闻得他很想吐。
上车连忙打开车窗,他才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倒退的街景,琴酒的声音从风里传来,“调查朗姆,这个就当做你回归的第一个任务吧。”
“朗姆一直躲着我,这可不好查。”
自从上次星见因为朗姆抢了琴酒货物的事情跑去把他负责的一处仓库直接给掀了之后,他现在出门都是绕着星见走。
仗着手里握着重要情报,首领对于他也是无视放养的状态,所以只要不触及到组织利益就算朗姆告状,boss也只会劝他大度点。
他想私底下收拾星见,又有琴酒罩着,被搞了几次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想起这些事星见就觉得好笑,每次碰到朗姆事情老是会变得很有趣,折腾他也是星见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想起朗姆想杀他又杀不了的模样,傻兮兮地笑出了声。
琴酒没说话,自动屏蔽他的笑声认真地看路开车。
从几个月前见他开始,这小鬼就有些过于亢奋了,现在好像又严重了点。
车子一路开到了公寓楼下,星见面色惨白整个人浑浑噩噩,是从车里飘出来的。
跟上大步向前走的琴酒,他有些埋怨,“能不能买辆机车。”像中也那样,中也接他从来不开汽车。
“多事。”琴酒冷漠拒绝。
星见焉了,话也不说了,安静地进了电梯,他脑子现在一鼓一鼓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一个月之内都不要再做汽车了。
要不是懒得考驾照他至于这么难受吗?东京规矩真多,横滨就不用,穿个黑色大衣就算你骑楼顶上去了都没人敢拦。
琴酒一路上都在用余光看他。
刚刚还坐在车里笑得前仰后翻的少年现在安静的不行,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眼睛朝他被长袖遮住的手臂上看,琴酒进门第一件事就拿出了药箱,坐在沙发上等着星见慢吞吞的换鞋过来。
星见不明所以,疑惑的走过去,刚想问他拿药箱干什么就被人扯住手腕带到了沙发上。
看见琴酒挽起他的袖子和那一手臂的疤痕他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伤来着。
在神社里待的太久,妖怪们和宿傩一个个都把他盯得紧,那十几年可以说是一个不小心撞到的小淤青宿傩都会直接用反转术式给他治好。
琴酒倒是有些惊讶,伤口养得很好,看来这几天他都没有手痒去抠伤疤。
给星见换了药,他脱下大衣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无聊的窝在沙发里拿出手机,星见刚点开就收到了太宰治的消息。
【很讨厌我的黑泥精】:听说森先生让你从黑衣组织里脱身了,要帮忙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这家伙明明在特务科里关着,消息还能那么灵通?
思考半秒,星见还是想要膈应他一下。
【傲天】:这和已经叛逃的你没有关系。
【很讨厌我的黑泥精】:我当然知道,只是关心你。
【很讨厌我的黑泥精】:真的不用帮忙吗?
【很讨厌我的黑泥精】:我和外界通信的时间有限,需要的话可得快点说哦~
【傲天】:你怎么弄到通信设备的?
【很讨厌我的黑泥精】:顺走了安吾的手机。
……这人总干不出什么好事。
但就像星见之前说的,太宰治已经叛逃,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帮助自己,星见都不能接受。
【傲天】:不用。
【傲天】:我厉害着呢,快继续你的工作吧,不然我给特务科写举报信了,给你多加几个月的洗白时间。
太宰治没有回他,可能已经被赶回来的安吾掐着脖子教训了。
—
星见懒懒的打个哈欠,瘫在沙发上发呆。
已经快十点了,他昨天睡得又晚,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
回家的路也不想走了——
“咔嗒。”门被打开,琴酒从雾气腾腾的浴室里走出来。
他还是和上次一样,只围了一条浴巾。
星见眼神毫无波澜,在他还在往下流水的腹肌上草草扫了一眼就移开了。
宿傩在神社里整天就只穿条裤子到处晃悠,他已经习惯了,不管什么样的腹肌他都不会再觉得好看了。
真的看腻了……
趴在沙发背上,星见撑着下巴问他,“我今晚能在这儿住吗?”
“嗯。”琴酒站在镜子前擦头发,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本来就是你的公寓。”
对哦,这是琴酒给他的公寓来着。
“你不喂你的猫了?”
他这几天肯定会很忙,也没空照顾铃兰,去横滨的路上他就已经和中也说好了先断联一段时间。
铃兰在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去中也家了,据提着猫包飞去他家的老鹰说,中也被自家窗台上突然出现的它吓得不轻,差点一个重力球丢过去,还好铃兰及时叫了一声才阻止了一场惨剧。
—
琴酒把头发扎起来坐在沙发上,就这样湿着头发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沓文件开始看。
星见看着他头上的水珠流向发尾,然后沾湿了布制的沙发,眉头狠狠一皱。
他凑过去摸摸那一圈被染湿的地方,感觉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你怎么不吹?”
“没空,先看你这几天需要的资料。”放下手里的东西,他点了支烟看着星见试探说道,“你帮我吹?”
星见没回话,他也就不要求了,低头继续翻看整理资料。
一旁的人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就响起脚丫子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等星见回来,他刚想开口,就被热风吹了满脸。
嘴里吐出来的烟全都一下扑他脸上了。
星见笑的幸灾乐祸,转到沙发后面给他吹头发去了。
客厅里只余吹风机的嗡嗡声。
*
吹了头,星见也去浴室洗澡了。
好在这里还有他闲置的衣服能当睡衣,吹好头发坐在沙发上,琴酒还在整理资料。
“我睡哪儿?”
“……客房。”
他转身就要往客房去,但琴酒后半句话让他硬生生定住了。
“没有打扫。”
客房没有打扫……
其实别看星见在里世界摸爬滚打多年,什么苦都吃过,他其实对于晚上睡觉的地方要求格外的高。
他也只能对晚上睡觉的地方要求高了,毕竟那是曾经唯一能够选择的自由。
不管当天有多忙,他都不会熬夜,不能赶回家得话,就直接找个高级酒店睡一晚,在这一点上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但……他在一千年前睡了十几年的地铺。
藤原星见已经无坚不摧了。
定在原地的脚继续前进,他语气轻松,“有睡的地方就行。”
“……”
关上房门之前他还特意朝外面勤劳工作的琴酒打了声招呼“早点睡哦,熬夜会掉头发的。”
琴酒没回他,头都没抬一下,但他已经习惯了这位冷酷大哥时不时哑巴的嘴,喜滋滋的关上门,拍拍床去做梦了。
*
梦里……好像有很多宿傩……
他们一个个围坐在星见身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展示他们身上力量感爆棚的腹肌。
胸前那一看就很好捏的胸肌,都要怼到他脸上来了。
在被胸肌闷死之前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撑了起来。
“…………胸、胸肌……”
“什么胸肌?”
琴酒站在门外,抱臂靠着门框,他穿着黑色睡衣,扣子剩下两颗没扣上,将锁骨露在了外面。
星见被一堆筋肉宿傩吓得满头大汗,抬眼又看见他那要露不露的衣服,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他扣上了扣子。
琴酒满脸黑线伸手拉了拉勒得慌的脖子,转头回去换衣服了。
再次出现他已经穿上了黑色的短袖和长裤,坐在餐桌上和星见一起吃早餐。
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星见塞了口烤吐司含含糊糊的说,“这么厚,看来挺麻烦啊,从今天开始?”
“明天,今天先去一趟研究所。”
琴酒把一杯牛奶递到他手上,看着星见喝完后拿着他的外套站在玄关等他换衣服。
想着又要坐车,星见的步伐都沉重了不少,看着琴酒的背影有气无力地问,“去研究所干嘛?朗姆的事情不急?”
“不急,先检查一下你的问题。”
他有什么问题?昨天不是才换了药,伤口一点事儿也没有啊?
—
直到坐在心理诊疗室里,看着对他笑得和蔼的中年秃头男医生星见才反应过来。
琴酒居然说他脑子有病……
出去就把他头发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