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淮醒了, 第一件事情本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醒了,在百官面前露面,让那些人知道,沈流年并没有囚禁她。

  但是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个隐藏在她们身边的幕后主使还没有找到, 要是她醒来的消息传出去, 那个人必定会静默。

  要是那个人静默了, 她们还怎么拿到证据。

  既然时间定在三日后见分晓, 那就不要把她醒了的消息透露出去,什么小朝会也不用参加了。

  安抚百官的事情虽然着急,但是没有抓到幕后主使更着急。

  云丞淮想了一下, 决定明日的小朝会不去,三日后所谓的交代也没有, 她倒要看看幕后主使打的什么主意。

  还有她跟前身的关系, 其实也弄明白了,她们大概率是一个人。

  就像是她八岁后回到现代, 这具身体被托管了一样,按照剧情强行进行下去, 是没有灵魂的。

  系统的托管只能让她看起来跟个正常人一样,实际上身体里面是无灵魂状态。

  她本来就是这个人, 没有双重人格, 没有两个灵魂, 她胎穿过来后, 就算是融合了这个身体,她就是本人, 只是她回到了现代后,被这个世界给控制了。

  福缘法师只是结合阿娘的话, 对她的情况进行了猜测,福缘法师不是神,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因此,云丞淮觉得,她的猜测更靠谱些。

  这具身体就是她的,可是她本人不再操控后,就变成了系统托管,哦,按照她看小说的经验,准确的说应该是天道托管?

  这具身体其实就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她是这么认为的。

  相比于其她原因,沈流年更愿意接受这个理由,就默认了她的话。

  为了剧情的顺利进行,她的身体被托管了,顺利走完剧情后,她又回到了这个世界,成功的改变了自己结局。

  听起来挺玄学的,但好像只能这么解释。

  不过对于两人而言,只要她还是她,别的什么就不重要。

  ......

  目前云丞淮跟沈流年正在下一盘棋,这盘棋赢了,南北之统一 ,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到了该给百官交代的日子,明明不是大朝会,百官已经聚集在了大明宫外,等待着帝王的出现,或者是那个交代。

  百官聚集,有人在看戏,有人在布局。

  沈流年已经前往大明宫了,云丞淮则继续躲在寝宫里面,等着外面的结果。

  今日她不出现,百官一定会要一个交代,要是交代也没有,那一定会有人挑事,看这个挑事的人是谁就好了。

  与此同时,绣衣卫也到了顾以柳的落脚处,去抓人了。

  百官都在大明宫外的广场上,要是有人敢来传递消息,那做的就太明显了。

  百官站在广场上焦急的等待着,她们想要见自己的君王。

  她们没有错,错的是想要趁机挑事的人。

  沈流年一步一步的从大明宫内走了出来,百官跪迎。

  “天后万福。”

  “起!”

  随着内监的叫起,百官站了起来。

  沈流年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一群人,视线落在了文臣为首的那些人身上。

  这些人都是南秦的高官,也都是内阁成员,目前正式成员还是七个,旁听成员达到了十几个。

  说是旁听,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是内阁的储备力量,以后无论是留京还是外放,品级都不会低了。

  每个人都在争抢内阁的旁听资格,但是这个旁听不是永久的,要是没有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时间久了就会外放,或者调离内阁,成为边角料。

  大概就是没什么用,但又不能缺人的位置,可晋升就没有希望了。

  内阁旁听是一个机会,同样也是一个照妖镜,让帝后能看出来,此人是否有能力。

  不可否认有那种大器晚成的人,那就成了之后再说吧,反正她们给过机会了。

  沈流年还没有说话,百官见她的身边并没有自家君主,立马有人站出来问道:“敢问天后,陛下呢?”

  “是啊,陛下自受伤来,一个多月没有见人了,我等为人臣子,如何能安心。”

  “还请天后准许我等见陛下。”

  百官的第一诉求就是见皇帝,要是见不到,再说见不到的事情。

  这时,严语走出来道:“天后,百官担心陛下实属为人臣者的一片忠心,若陛下伤重未好,不便见众臣,请天后允许,内阁官员代百官见陛下。”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内阁主要成员本就知道云丞淮的真实情况,她们演戏般的去看一波,再找个借口掩饰过去,也能拖一段时间。

  可是,早在半个多月前,内阁已经配合着演过一场了。

  再演,百官也不相信了,她们只想见到陛下本人。

  果然,此言一出,立马有人反对道:“严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等进士及第,为官勤勤恳恳,如今连陛下都不能见了吗?”

  好一个进士及第,讽刺严语的官身是恩赏得来的,不是自己考上来的呗。

  进士出身的官员,总有一种优越感,严语都入内阁了,还是有人看不起。

  就是因为严语是恩官,不是科举出身。

  很多进士出身的人,不管对方是不是立下过功劳,有没有能力,你没有考上进士,我就是看不起你。

  而传统是非进士不入九卿,武将还能靠战场厮杀封爵,文官就别想了。

  举人出身做官,开局都是芝麻官,晋升难。

  而进士是有可能入九卿,位列百官之首的。

  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考进士的原因,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以举人之身谋取官位。

  也不是所有举人都能做官的,要么有关系,要么缺人。

  每次科举考上举人的有两百个左右,云永泰一朝举人两千多人,哪能每一个都安排官位。

  以往是托关系,现在则需要考试。

  再一次的考试,选对了专业,难度会比进士小不少,只要个人能力够强,未必没有升迁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坐上各部领导。

  云丞淮给举人之后设立了一道考试,给她们分配官职,让很多人不用走关系,这对寒门出身,贫困出身的举人,是一个公平的机会。

  只要能保证考试的公平,就能淘汰掉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举人。

  其实也不一定,有的人擅长科举,有的人擅长别的,总之,都是一条出路。

  但不可否认的是,能考上进士的就是高人一等,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严语想要考中进士很正常,只是进士可不好考,一二三甲共取进士一百名,考的人那么多,十不取一。

  春闱前,她们前十天不能入内阁,不能上朝,只能待在府里。

  内阁议事,朝堂议事,总会讨论到一些信息,但科举试卷,云丞淮决定是科举前一天开始命题,还是几个题里面抽取的。

  题是由内阁成员共起,那严语跟肖叶自然要回避。

  今日应该是严语回避的第一天的,春闱时间定在二月下旬初,正好还有十天。

  沈流年看着她忽然道:“今日严大人不是该在家吗?”

  严语一愣,忙道:“启禀天后,臣明日才开始闭门。”

  “会试前十日闭门,今日应该是第一日。”

  严语睁大了眼睛,忙跪下道:“是臣失察,算错了时间。”

  这件事往轻了说,现在回家闭门就好,往重了说,此次春闱就不得参加了。

  那就又要等三年,要是她考上了进士,再加上她是内阁成员,三年后说不定都能入九卿了。

  也许只需要四十岁,她就能成为阁老乃至首辅,三年的时间,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

  严语连自己不能考中都不能接受,更无法接受因为这样的理由,失去了春闱的机会。

  沈流年微微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百官各不相同的表情,她们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觉得就算是官员也得遵守规则,也有人担心。

  有人觉得,规则既然定下了,那严语就是违规了。

  严格算起来的话,春闱前十天闭门,而不是算上春闱那天的十天。

  严语可能不是不知道,只是想要赌一把。

  谁让今日正好是太上皇还有天后要给百官交代的日子呢,严语怎么肯错过。

  “既如此,那便取消你今年参加春闱的资格吧。”

  沈流年的话让严语彻底死心了,本来想着天后可以网开一面的,结果却是这样。

  严语心中后悔,可是她不来不行,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是,臣接受惩罚。”

  “但是天后,此次百官聚集,不是为了看臣受罚的,臣等祈见陛下,还望天后成全。”

  “臣等祈见陛下,往天后成全。”

  一众官员下跪,嘴上说着同样的话,看来是不会罢休了。

  严语冒着失去参加春闱的机会前来,必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顾以柳来上都城,找的人是严语,足以说明问题了。

  所以沈流年本就要找理由惩治严语,对方就主动的把理由递上来了。

  只是,严语接下来的话证明,她的惩治没有错。

  严语出的主意,之前已经用过一次了,再用没效果,还会让百官怀疑内阁跟她勾结。

  内阁成员谁会跟沈流年一起,自然是赵哲跟肖叶,两人经常当着百官的面帮她的。

  那内阁中有人为她隐瞒的话,还能有谁?

  严语是想要引发赵哲是个奸臣,还是百官跟内阁的矛盾?

  不管是哪一种,一旦成功了,赵哲肯定是会被当成奸臣的,要是再有官员提出取消内阁。

  到时候也不用做事了,直接党争好了

  内阁跟别的官员的争斗......

  沈流年高声道:“若陛下伤重,难道你们要吾抬陛下来给你们看吗?”

  陛下伤重?

  众人面面相觑,马上有人站出来道:“陛下遇刺的事情已过了一个多月,什么样的伤,要这么长时间不好?”

  “就算不好,下床走路都不行吗?”

  又有官员道:“陛下伤重,无法处理朝政的话,还望陛下早日立下太女监国。”

  “是,我等恳请陛下立太女监国。”

  用云丞淮的话来讲,还真是槽多无口。

  小胖球才一岁多,怎么监国?大字都不识一个。

  所以这些官员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沈流年冷下了眸子,语气沉沉道:“陛下早就有言,暂不立太女,你们都听不到吗?还是陛下的话在你们的面前根本没用?”

  “天后此言差矣,我等为臣者,自是以陛下为主,可陛下太久未露面了,我等百官,还不能请见陛下吗?”

  说话的人是御史大夫黄英,短短两年,对方从御史中丞升任到御史大夫,升职速度不慢。

  上一个御史大夫被砍了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就让黄英顶上了。

  黄英的话没毛病,皇帝多日不露面,还什么消息都没有,皇宫完全是沈流年的天下,西梁皇帝又立沈流年为太女,她们能不担心天后把持朝政吗?

  日后说不定,南秦都是西梁的了。

  哪怕西梁太女是她们的天后,那又怎么样,谁都不想灭国。

  也有些人单纯的是为了南秦着想,担心云丞淮才来逼问的。

  但显然,黄英不是此类人,她又道:“天后阻我等面见陛下,是想囚禁君王,以代陛下行驶皇权吗?”

  前面的那一句话可以说她是为国为君,后面一句话,明显是在挑动百官情绪,针对沈流年。

  “太上皇三日前带领嫡皇女说,要在今日给百官,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我等请见太上皇。”

  “是,我等请见太上皇。”

  今日要是见不到皇帝,她们就要见太上皇。

  要是陛下真的有不测,她们就拥立太上皇为帝,嫡皇女为太女,此乃两全其美之策。

  沈流年冷笑了一声,没有着急说话,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终于,她等到一个侍卫走到了百官的最后面,跟里面的一个官员说了几句话。

  那个官员立马想办法往前面走去,她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官员,目前百官情绪激动,没什么人在意她的行为。

  那个官员到了内阁成员的边上,严语看到她先是一愣,趁人不注意往后退了几步,与那人站到了一起。

  严语看到来人,眉头蹙起,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请见陛下太上皇上面,立即过去严厉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这里是皇宫,是大明宫的门口,生怕天后不知道她们有所图谋吗?

  严语心虚的去看上方的沈流年,见对方没有看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绣衣卫把顾抓了。”

  “什么!!!”

  严语心中一个咯噔,“怎么回事?”

  “不清楚,来报信的人穿的是侍卫的衣服,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严语的心脏忽然扑通扑通的直跳,感觉发生大事了。

  她连忙回到队伍里,一点一点的靠近许拓,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在下面的人看来,除了刚刚严语跟人接头有些奇怪,她跟许拓说话并不惹人注目。

  可沈流年的视角不一样,她站在上面,能看清楚下面所有人情况。

  要云丞淮说,这不就是上课的时候,老师站在讲台上,你以为你的小动作很隐秘,其实老师看的一清二楚。

  她们的动作沈流年都看在眼里,本来心里就有猜测,如今更确定了罢了。

  云丞淮因为小说的原因,对许拓这样,世家出身的如玉女公子,都是带着一层滤镜的,觉得许拓会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官。

  许拓为人不骄不躁,又谦虚谨慎,待人温和有礼,从未见她发过脾气,或与人大声争执。

  这样一个人,用云丞淮的话来说,就是白月光类型,让人爱而不得。

  可现实是什么?

  沈流年嘲讽的勾了勾唇,对一旁的欢喜使了个眼色,欢喜得了命令,慢慢的退下了。

  百官还在逼迫,没有人看到这些事情。

  她们吵着闹着要见皇帝,要见太上皇,不见决不罢休。

  那边严语刚跟许拓传达完顾以柳被抓的消息,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严语马上走出来道:“启禀天后,臣请太傅,太师,一同见陛下,以安百官之心。”

  这两人要是发话,百官还真的没有话说了。

  太师是左相辞职后荣养的职位,位列一品,而太傅还是许拓的姑母。

  毕竟许太傅是太女太傅,是云承继的人,所以云丞淮上位后,并没有着急换人。

  太师跟太傅两个人,一个是曾经的百官之首,一个是世家代表,这两人确实更有说服力。

  是啊,你不让陛下出来见我们,又怕我们打扰陛下,总得让我们派代表去吧。

  可是左相抱病在家,只有太傅在场。

  要是以前,沈流年倒是不在意,可在几乎确定了许拓是幕后主使之后,她对许家人天然的不信任。

  家族荣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人能逃脱。

  如果许拓真的遇到事了,许太傅能坐视不管?

  沈流年的犹豫与不理会,让百官陷入了短暂的静谧,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一声,“妖后,把控朝政,误国误民,陛下该不会被你害死了吧?”

  “嗡!!!”百官炸开。

  她们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答案,可谁敢问?她们也不敢想沈流年会弑君。

  可一旦有人说了出来,事情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弑君?天后弑君?这种理论在她们中间传播,随后她们无比确定,要是天后再不让她们见陛下,那么天后要么囚禁了帝王,要么真的弑君了?

  百官齐跪,“若天后再不让我们见陛下,就休怪我们硬闯了。”

  “陛下是君,君上有难,我等死而无悔。”

  “天地君亲师,为君而死,无憾矣!”

  百官又一同站起来,准备齐闯太极宫,非要见到云丞淮不可。

  沈流年本就站在的笔直,见此更是挺直脊背,“辱天后者——死!”

  “闯宫者——死!”

  “扰陛下休养者——死!”

  随着她三个死字落下,皇城军一拥而上,挡在了她的前面,把手中的长枪指向了百官。

  众官员愣住,似不敢相信沈流年真的会动手,但很快,她们的目光坚定起来。

  士大夫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她们有的怕死,有的贪婪,利益至上,有的可以为了心中信仰的东西,不惜以命相搏,这是士大夫风骨,

  贪婪谄媚是人性之一,士大夫之风骨,是立世之根本,士大夫可失了命,不能失了气节。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云丞淮继位以来,对待臣,不像先帝对待工具那样,也不像别的皇帝那样,把臣当成奴隶。

  她对清正能臣,向来以礼相待,平和近人,非是那些人传扬的暴君。

  对于好官来说,她是一个好皇帝,对那些贪墨,以个人利益为主的官员来说,她是一个暴君。

  经过一年的新法改革,南秦朝堂大变样,而非之前那个处处黑暗的朝堂,真正有理想抱负的官员,开始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作为。

  对很多不愿意跟前朝官员狼狈为奸的官员,她是一个明君,能让她们为国为君为民做事,施展自己抱负的明君。

  刚赶来的云丞淮,看到这一幕,满心的震撼。

  要不是今日这一幕,她一直以为,自己在百官的心中是个暴君呢。

  南秦文风盛,科举更卷些,由于先帝所谓的帝王心术,导致南秦朝堂一片黑暗。

  而她登基短短一年,她跟沈流年一起,改变了南秦朝堂,风骨二字,再现南秦朝堂。

  虽然不是全部,但是也有很多了。

  就在一众官员,视死如归,想用□□来触碰长枪。

  云丞淮立即走出来道:“都退下吧。”

  “陛下!!!”

  “陛下万安。”百官激动的跪下,有的人还哭了。

  云丞淮又感动又无奈,原来有这么多人惦记她,她走到沈流年边上的过程中,能明显看出来她的身体不适,走路缓慢,一步要分成两到三步走。

  她先是握住了沈流年的手,然后示意众人安静,才用自己沙哑虚弱的声音道:“朕遇刺昏迷初醒,劳天后与众臣担忧了。”

  天后放在了前面,说明所谓的囚禁帝王,弑君都是假的。

  原来是昏迷吗?有人看向了严语。

  不等众臣说话,她继续道:“天后为国之稳定,隐瞒了朕的昏迷,此事辛苦天后,天后跟朕说过,内阁也知道朕的情况,怎么今日,内阁没有为天后说话呢?”

  这才是云丞淮想问的,赵哲主持新法,是铁定的帝后党,所以今日这场算是逼宫的闹剧,她根本没来,转而出了上都城,去周边县考察去了。

  肖叶倒是想开口,可想起赵哲叮嘱她,一切跟着天后走,天后没有下达命令前,不要擅自开口。

  而孟清,则是在犹豫,她看不清真相,所以选择了沉默。

  但云丞淮的话一出,百官看向内阁成员,她们知道真相,却隐瞒了所有人?

  幕后主使本来想挑起内阁跟百官的矛盾,或是赵哲这个首辅与百官的矛盾,那她干脆点儿好了。

  肖叶一愣,连忙跪下一言不发,她想的很简单,帝后让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她们做,就不做。

  孟清跟着跪下,她则更简单了,单纯的认为自己隐瞒有错,可她是为了南秦安定,所以她不后悔,只是没有为天后说话这点,她不想多言。

  严语冒了一头的冷汗,心中满是慌张,陛下......陛下怎么醒来了?

  相比于她们,许拓的表现淡定许多,难得开口道:“臣不解陛下此言何意,我等为南秦安定隐瞒,并不代表,我等愿以天后为伍。”

  不装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在得知顾以柳被抓的那一刻,许拓就不打算装了,因为以她对帝后的了解,她们不会猜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