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上了一课, 天下都是承桑意的,包括顾小姑娘的这副身子,她望着对方, 有些心虚了, 便说道:“你不帮忙就算了。”
就这么一句话, 再无二话了。
承桑意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两人在椒房殿前分别。
皇后回到椒房殿, 默美人等了大半日了。默美人一身素净的宫装,发髻上也无特殊的装饰,按照位分用了一根步摇。
“皇后的明珠,妾收到了, 特来感谢的。”默美人怯生生开口,也没往日的精神。
昨夜的一场板子,让所有人都铭记在心, 不敢忘。
默美人家世不显,在宫里没有什么依靠,她时常厚着脸皮去贵妃处说话, 自己若不走动, 宫里也没人能记住她了。
“一颗明珠罢了, 你喜欢就好。”皇后打着官腔,由宫人扶着坐下来,她正视对方,悄悄说道:“我得了一笼子兔子, 你要不要挑一只回去吃?”
“吃?”默美人怔忪,兔子不是养来玩耍的吗?
皇后点点头, “在外面呢,你去挑。”
默美人当皇后是说笑, 让婢女去挑一只,带回去养着玩。
她说道:“殿下的赏赐,让妾受宠若惊,不过妾不想出宫了。”
“为何?”皇后不理解,宫里有什么好的,就为了看承桑意那张脸?
她有些心虚,自己留在宫里就为了承桑意那张脸,不过,默美人又看不到那张脸,求什么呢。
旁人正眼都不看你,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默美人低着头,双手绞着帕子,脸色涨得通红,“妾在宫里衣食无忧,出宫后无依无靠,能做什么,无买卖营生,活不下去的。”
皇后哪里知道这些事,默美人就像是笼子里的小狐狸,没有自由。皇后想的就是给她自由,但从没想过狐狸出去后,该怎么谋生。
她傻眼了,小嘴动了动,半晌没有吭声。
默美人也知晓自己的话失了仪态,站起身给皇后行礼,扬起脸蛋笑道:“殿下好意,妾知晓了,妾不打扰您了。”
皇后目送美人的背景,正唏嘘着,顾嬷嬷走进来,压低声音说道:“二爷出京了。”
“我知道了,我求了陛下,陛下说国有过法,我也没有办法。”皇后语气低沉,抬头看向顾嬷嬷,道一句:“我回来后你不问我路上可平安,开口就问旁人的事情,你是谁的人呀。”
小狐狸可不糊弄,见识得也不少,顾嬷嬷这样做,她很不喜欢。路上遭遇生死,她问都不问,就关心顾二爷的事情。
她说道:“二爷是咎由自取,我能有什么办法,该说的都说了,陛下又不是孩子,哪里能听我的指挥呢。”
顾嬷嬷张了张嘴,皇后又说道:“你眼里没有我,就别往我跟前凑,我喜欢待我好的,不喜欢只知道利用我的人。”
“殿下折煞老奴了。”顾嬷嬷慌得就跪了下来,“家里来话催,二夫人闹了两回,说侯爷得了好就忘了自己的亲弟弟在吃苦,殿下呀,侯爷也急着呢。”
“什么好处不好处,二爷贪来的钱给侯爷用了吗?”皇后隐隐不满,噼里啪啦就开始训道:“他自己贪婪,怨得了谁呢,那么多大人,怎么就他出事了,是不是心太贪了。还有,二夫人再来,就让她入宫与我说,别烦侯爷和侯爷夫人。”
“自己又贪又没本事,怎么好意思吵的呢?”
顾嬷嬷被说得汗流浃背,皇后与陛下待了几日就生起反骨,也不听侯爷的话了。
“殿下说得极是,老奴这就和家里说。”
“去吧。”皇后有些烦躁。
顾嬷嬷刚退下,陆院正便来求见,给皇后换药。
看到陆院正,皇后莫名气短,清晨上药的一幕历历在目呢,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说道:“我得了些兔子,院正可要带些回去吃?”
“殿下身子虚,少吃些肉为好。”陆院正一面说,一面从药童手中接过药箱。
皇后不想动弹,道:“你上药比陛下上药疼多了。”
院正一愣,抬首看向十五岁的小皇后,“殿下,您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为美色所惑。”
皇后气呼呼地看着她,她吩咐宫娥,“扶皇后去榻上。”
上药!
皇后话可真多,从陆院正的家庭到年岁,再问与陛下如何相识,再问陛下的喜好。
陆院正皱眉,告诉皇后:“您的伤没有好转,就是您累出来的,但凡您少说些话,伤可能会好得更快。”
皇后不信,小狐狸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这些鬼话。
上过药,皇后淌了一身汗,没吃晚饭就疼得睡着了。
半夜起了一阵风,枝头上的雪被吹了下来,满地白雪,走路湿滑。
宫人一早推开门,传了外面的话,顾夫人半夜摔倒了,摔得不轻。
旨意是从紫宸殿传来的,承桑意让人来传信的。
皇后醒来后听到消息有些发愣,不知该怎么处置,出宫去看望吗?
但,是真摔了吗?
皇后觉得有猫腻,她不傻,听了一耳朵就觉得有名堂,她不动声色的答应下来。
早膳后,陆院正来给换药,她顺口问一句。
寻常勋爵府邸需要大夫,首先会去太医院,而陆院正管着整个太医院呢,顾家找太医,她最清楚。
然而陆院正摇头,“顾家并未请太医。”
皇后纳闷了,没有再问。送走了陆院正,自己歪靠在榻上想事情。
女官李瑶见她心不在焉,上前毛遂自荐:“不如臣代殿下去一趟顾府?”
“你可以去?”皇后眼神登时就亮了,她不懂宫里的规矩,顾夫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轻易出不得宫门的。
当然,她可以偷偷摸摸出去,但白天就不行了。
李瑶点头:“可以,臣去府上看看顾夫人,也好安殿下的心。”
“那你去,带着药材过去。”皇后高兴地从小榻上跳了下来,险些扭到腰,自己哎呦一声,又恢复过来。
李瑶领旨去办了。
皇后终于松了口气,又让人去暖阁打听,贵妃她们可去了。
半个时辰后,内侍回来回禀,贵妃她们昨日便已不出门了。
风口浪尖上,谁敢出来吃瓜说笑。
皇后却是不怕,太后不过是一只脚伸入棺材里了,怕什么呢。她唤来女官,吩咐一句:“你们去将贵妃德妃贤妃明妃请来,备些吃的,等来后,关上殿门说会儿话。”
容晗要回京了呀,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可以放过呢。
女官立即去办了。
四妃来得很快,一前一后,都到了殿内。四人穿着都很素净,与往日大不相同。
殿门关上,皇后抱着手炉坐在上首,看着素净的四人,好奇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殿下胆子真不小,还敢召我们呢。”贵妃端起热茶就饮了一口,眼看小皇后天真无邪,她又说道:“太后称病,外面的人都在传陛下一入皇陵,太后就遇刺,微妙着呢。”
贵妃坐在她下首,一袭月白色宫装,发上三两珠花,附和一句:“我也听说了,又说前天夜里吓到了,称病呢。”
明妃坐在她们对面,闻声后脸色微变,“太后病了,我们可以去侍疾?”
贤妃柔柔弱弱,淡笑一声:“皇后殿下在前,我们怕什么呢,殿下,您说是不是?”
皇后抿唇,不明白什么是侍疾,愣了半晌,索性不去管,弯唇笑道:“陛下召了容晗回来。”
“什么?”
“召了容晗回来?”
“为何突然召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四妃闻声色变,尤其是贵妃,扶着扶手都站了起来,“陛下为何召她回来?”
“我请求陛下召她回来的,让你们继续看热闹。”皇后眯着眼睛,十分快活,“打败白月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白月光送到她的身边。你们该想想容家败了,容晗自己回京需要拉着自己家人。”
“陛下自己曾经下旨罚的,召回容晗家人就是打了她的脸面,你说召还是不召呢。”
小皇后饶有兴味地说了自己的想法,与其日日惦记,不如就破釜沉舟一回。
贵妃愣了半晌,凝着皇后俏丽素净的面容,倒吸一口冷气,“殿下,您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怕。”皇后笑吟吟摇首,脸上没有异样,反而颠颠的说道:“你知道吗?容晗今非昔比,早就不是当日里的大家闺秀了。”
德妃听后直揉眉头,“您不怕她回来会撼动自己的地位?”
“不怕。”皇后还是言笑晏晏。
承桑意冷漠的性子,心中只有帝位,莫说是容晗,就算是全天下的女人在她面前,都不会在意。
明妃说道:“容晗回来,会更热闹的。五年苦寒之地,容晗还是曾经的容晗吗?只怕她会抓紧陛下,四妃与后妃都满了,她会怎么做呢?”
四妃仅次于皇后,再往下的位份,容晗会看在眼中吗?
皇后在旁边听了半晌,突然觉得这些人日日吃瓜,也害怕容晗回来威胁她们的位置。
她好心说道:“广陵王要选妃了。”
“殿下的意思是……”贵妃欲言又止,她好像明白过来,容晗与广陵王本就定亲了,后来容家败了,亲事作罢。
若是再将容晗赐给广陵王,太后得吐死。
她望向皇后,发觉眼前这个稚气的少女沾染了几分宫廷的阴冷,变了。
进入这座宫殿,谁能不疯狂呢,滔天权势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谁甘愿放弃。
其他三人身形僵硬了片刻,明妃先开口:“太后可有热闹看了。都知晓这回太后想替广陵王寻个有帮助的王妃,你说,若是赐婚容晗,可热闹了。”
德妃皱眉,眼神平静若深海,不起半分波澜,嗤笑一句:“陛下甘心吗?”
皇后目视着德妃,“陛下不会答应吗?”
“陛下若是答应了,那才叫可怕。”贵妃很清醒,一个人若是连自己心中最爱的女人都可以利用,那这个人还是人吗?
疯批。
皇后眉目紧皱起来,“我在想,陛下真的喜欢容晗吗?”
“她、不喜欢吗?”明妃开始不淡定,吃瓜吃到今日,都在传言广陵王夺了陛下心头好啊。
难不成传错了?
五人都沉默下来,皇后托腮,若有所思,四人齐齐望着她,不知所措。
吃瓜吃到今日,有人说她们吃错了方向,这可能吗?
贵妃眼底略过一阵哀愁,“殿下这一招,真是的往油锅里浇了一盆水呀。”
贤妃捧着热茶,雪白的指腹摩挲着茶盏,“只有我想到陛下为何会答应殿下将容晗召回来吗?”
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人在女帝面前进言吗?
为何独独皇后成功了呢?
贤妃轻轻一笑,笑容晦深莫测,继续说道:“我倒觉得陛下待殿下有所不同呢。”
贵妃恍然大悟,一颗悬着的人又落了下来,笑着说道:“贤妃说得极是,殿下,您与陛下如何了?”
突然间,瓜落到自己的头顶上,皇后愣住了,四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喝了口茶,“我与陛下,挺好的。”
“你们圆房了吗?”明妃问道。
“没有呢。”皇后随口说道,那两回都不算的,还是要陛下心甘情愿的圆房。
她托腮问众人:“怎么让她答应圆房?”
“没戏。”贵妃直接摆摆手,“她有洁癖,不喜旁人触碰,皇后殿下自求多夫,我们也让人去打探,容晗一回来,宫里可热闹了。容家没了,她该住哪里。”
还有一点,太后若是知晓容晗回京,必然会将人截住,到时候,母女二人又是一番争执。
宫里怕是会更加热闹。
她凝视皇后,少女晶莹的面容上透着天真的笑容,只这釜底抽薪的一招,皇后当真是这么稚气吗?
一个容晗,足以将宫城搅得地翻天。
皇后究竟是什么意思,若真是喜欢陛下,怎么会甘心将陛下记挂的人带回京城,主动放在陛下身边呢。
皇后的心思,当真是琢磨不透。
贵妃看向身侧的贵妃,下意识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腕,“德妃,你在想什么呢?”
两人对视一眼,德妃眼中映照着妩媚动人的女子,德妃淡淡一笑,抬首抚过自己的步摇,“我在想陛下为何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答应,她是不是也想着给广陵王赐婚。”
毕竟当初容晗抛弃陛下在前,这么一档子事在前,谁能无怨无悔呢,再者她是天子,什么样的女子要不到呢,就像皇后说的,容晗饱经风霜,容貌是否能维持从前,还是二话呢。
女帝爱美,身边的女官都是貌美者,比如苏时,容貌无双。
想起苏时,德妃悄悄问皇后:“殿下,前夜后事如何了?后来西山的住持当真去见太后了。”
皇后没问,眨眨眼睛,“陛下没说,我也没问,这些事问来无益,都已经发生了,或许陛下早就主意栗美人了。”
前朝后院的事情,哪件能瞒得过承桑意。
德妃神色微变,讪讪一笑,“对啊,栗美人那么大的动作,陛下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明妃唏嘘一句:“栗美人的胆子可真大,什么都敢查,那可是勋爵府邸,更何况,那还是苏太傅家,想想就怕人。”
众人不觉低叹一声,自己作妖想死,旁人也救不了。
四妃喝过茶,吃了些点心后,陆陆续续散开了。同样,贵妃与德妃一阵,明妃与贤妃一起,两两离开。
皇后歪在榻上想了想,想着容晗的事情,觉得还是该去管一管,万一闹什么幺蛾子呢。
赶走宫人,借机睡觉,去找容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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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赶路,比不得春夏,路面结冰,动辄便会冻得浑身僵硬,且皇帝相召得急,路上的人加紧时间,不敢耽误。
驿馆里添了炭火,容晗坐在火盆盘,棉衣罩着骨瘦如柴的身体,突然间,屋里多了一只白狐。
小狐狸不大,很小的一团,团在角落里,眉心处有一团粉色的毛。
屋里潮湿,容晗冷得不敢离开火盆,看到小狐狸后,眼睛凝着不放,白色的狐狸毛很值钱,若是做衣裳,也很好看。
她看了两眼,上前去捉住狐狸,谁知狐狸看着小,十分警觉,顺着墙就爬上了横梁,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的女子。
容晗岂会放弃,喊来随行的人:“我要那只狐狸。”
她是皇帝想见的人,随行的人自然恭恭敬敬的,闻言后,三五人围住小狐狸。容晗站在后面,眉头紧蹙,紧绷的身体并没有得到轻松,她望着狐狸,觉得有些熟悉。
小狐狸被捉住了,四肢被绑住,容晗让人退下,自己坐在小狐狸面前,说道:“我见过你。”
她伸手,掐住小狐狸的脖子,是掐,而不是摸。
小狐狸皱眉,这人多半是有什么大病。
容晗掐住小狐狸的脖子,凝眸紧紧盯着她:“我想要你的皮毛,做一身衣裳。”
小狐狸缩着脖子没吭声,翻了白眼,再好的衣裳给你,也没有用,你瞧你的脸,蜡黄无光,默美人都比你好看。
屋内安静极了。
小狐狸缩这身子,容晗不知从哪里取了匕首过来,小狐狸不玩了,挣脱绳子,直接就跳下来跑了。
容晗急了,着急地推开门,“拦住那只狐狸。”
话还没说完,小狐狸就跑远了,消失在黑夜下。
容晗怒极了,狠狠地将匕首扎进门框里,一只狐狸都这么欺负她,下回,若再遇到,必然剥了它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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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桑意昨夜没来,清晨下朝后,领着人来椒房殿吃早膳。
小皇后无精打采,倚靠着迎枕,看着对方走近,“你昨夜做什么去了?”
一句话显得极为不满。
承桑意俯身在榻沿坐下,抬眸盯着她:“你这是兴师问罪?”
“谈不上,就是好奇你怎么没过来,又和哪个老头畅谈一夜,你说说你,这么好看的媳妇你不见,半夜陪着糟老头子有什么好呢。”皇后一面说,一面捂住自己的脖子,隐隐有些疼。
啧啧啧,容晗下手真狠,过了一夜,她还是觉得脖子疼。
“见你有何用,我见他商议要事,该用早膳了,院正还没来吗?”承桑意哪里知晓昨夜她的皇后险些被人弄死的事情,认真打量少女的面色,粉妍的皮肤显出几分健康,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了。
皇后看着身子骨弱,体质却是不错的。
小皇后突然直起身子,凑到皇后面前,呼一口气,悄悄问道:“你还喜欢容晗吗?”
莫名提及容晗,承桑意眼中的柔意消失了,稍微侧了侧身子,唇角扬起嘲讽的笑意:“朕何时喜欢过她。”
她不喜欢容晗,且,从未喜欢过。
皇后讶然,再一度听到答案后,她好像又懂了承桑意,薄情女子。都说皇帝薄情寡义,以前不信,见到皇帝,到是信了几分。
承桑意可真是人间清醒,只是对待太后的事情上,有些愚蠢了。
她嘀咕一句:“你倒是清楚,容晗对你,可不是喜欢呢。”
“怎么说?”承桑意也来了兴趣,皇后的脑子与众不同,奇奇怪怪的。
见过太多了的正常人,她想听听不正常的人的想法。
皇后直起上半身,凑到皇后耳畔,贴着耳朵说道:“她不喜欢你的人,但喜欢你的权。”
这么直白的人,让承桑意不知该怎么回。
她下意识想问,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何要搞得这么神秘。
略一恍惚,侧脸被柔软的唇角贴得紧紧的,小皇后占她便宜。
承桑意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站了起来,目视顾云初,“你放肆。”
皇后笑得喘不过气来,歪倒在床上,衣裳凌乱,带着几分散乱美,承桑意捂着眼睛,“老毛病又犯了。”
皇后迅速爬坐了起来,“你怕什么呢,你要不要在我身上讨回来?”
“怎么讨?”
“亲回来呀。”
承桑意拂袖离开。
皇后笑得下榻去追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外殿,早膳已备好,承桑意坐在食案后,皇后贴着她坐下,她欲躲避,皇后问起正经事:“昨日李瑶去侯府了,后来说我阿娘摔得严重,我要不要去看看,还有,昨日贵妃说什么侍疾,我没明白。”
软玉在侧,承桑意便坐直了身子,“你想去就去,侍疾就是去照顾太后,你不用去的。”
“为何不用去?”皇后拿了一个虾饺,塞进自己的嘴里,一双眼睛乌黑明亮,如同膏药般粘在承桑意的身上。
承桑意喝着参粥,冷笑一声:“我怕你一个不高兴会掐死太后。”
皇后看着柔软的顾云初,说话软糯,可脾气坏,万一掐死太后,朝臣得弹劾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