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榆见影影回避,想来邢明玉是没教过她如何抵御别人的骚扰,更何况她是一个正在给她解毒的女人,总不能说一声‘施主请自重’吧。

  秦榆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但影影此时心性淳朴,只是因为她没感觉到恶意。若后来她挑拨她与她主子的关系,让她归顺于自己,到时失败了不知影影是否会念及旧情,放过她。

  她心中盘算着,牵过影影的手腕。

  可能是方才的调戏,影影下意识的有些抗拒。

  “时间差不多了。”秦榆说了声,影影才有所放松。

  屋里放着火盆,开了小窗,冷风徐徐吹进,秦榆就这么掐着影影的腕,手指离开火盆,绵薄的温度就被风吹散。

  秦榆眼底的神色复杂,时不时就在影影面上扫视。

  “一样的毒你中过两次。”

  影影看着秦榆的眼睛,她虽然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她能脉出来。于是她实话实说,小时候被丢下万虫窟的过往,长大后回去寻仇的经历。

  语气平淡到好似在说别人的事,人们将之称之为释怀。

  秦榆眼中却浮现出一丝心疼,六岁被抛弃,直到复仇也仅仅十几岁的年纪,能有如此成长,其间的苦难并非常人所能理解。

  她收回手,在火盆上似烤肉般翻来覆去,手掌回暖。

  “你们莲台的医师还挺厉害的,竟能将它们尽数封压住。”

  影影抬眼,只是切个脉秦榆能知道那么多。

  “不过我需要将它们放出来了,你会有几日目不能视,能接受?”

  影影想都没想就点头,只要能解毒,她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但是不是能立即执行的事,秦榆说,过两日天气回暖了再治,影影倒是不在意冷不冷,秦榆是冻不了一点。

  到了傍晚,白茫茫的天变得阴沉,不知哪来的乌云竟和白云掺和在一起,揉得匀称。空中缓缓落下雨滴,并不密集,却把地面湿透。吹过雨点的冷风染上水气,吹过手掌时如针刺入骨髓,顺着血液涌入身体,将胸怀的温度打得凌乱。

  影影一阵发颤,收回手,发现自己的手竟被冻得有些僵硬。

  小孩灰溜溜小跑回到火盆旁,默默发誓再也不出去了。

  秦榆还说过两天会回暖,现在这鬼天气还开始下雨了,她的毒得明年开春才能解吧。

  看来不能回山谷与邢明玉过年了。

  秦榆在火盆上支起架子,食物在架子上烤得噼啪响,一旁的砂锅装着的汤已经开始沸腾,香味从小孔中冒出。

  影影坐在旁边等着吃。

  “我和黎月韵,你更喜欢谁?”秦榆忽然来了兴致似的说。

  影影略带怀疑,秦榆不会因为她没有说出让她高兴的答案而不给她吃饭吧?

  犹豫一番,她说不出违心的话,秦榆虽幼稚了些,但也不是会虐待小孩的人。

  “黎姐姐。”

  秦榆对于答案多少有些预知,但还是被伤了一下。她才和黎月韵见过几面啊?她又和她睡过几天啊,果然太主动的不值钱。

  秦榆扬起带有警告的笑,早知道拿吃饭威胁了。

  “黎月韵和邢明玉,你更喜欢谁?”

  “主子。”

  影影无需经过思考,只要有邢明玉答案永远都是邢明玉。

  “她为你做过什么,让你对她如此喜欢。”

  “她救过我,对我极好。”

  秦榆不动声色地往影影那边挪了一下,“如果我救了你也对你好呢?”

  影影警惕的没说话。

  看来想将影影收归麾下没那么简单了。

  眼看两人之间僵持,秦榆把问题当玩笑挥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招呼着影影吃饭。

  影影虽没把事情放在心上,但也起了疑心。不知是该以退为进还是直接出击,因为她对秦榆藏了招揽的心思。若是将秦榆带回去,主子一定会很开心。

  但她好像斗不过秦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