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床的请求被拒绝,隔日影影醒来眼下挂着两块乌青,鲜活的小脸上带上了困倦显得有些浮肿。

  别人是为了温度不要风度,秦榆倒好,为了温度不要脸。

  曾经的两人克己守礼相敬如宾,是简单再简单不过的床搭子。

  而昨夜的秦榆似乎以为她们已经很熟了,不顾影影挣扎,像只八爪鱼似的黏糊糊地抱着影影睡觉。

  她的手脚仍然冰凉,她好似感觉不到,影影却感觉得清晰。被她碰到的一瞬被影影凉得一激灵,几乎一夜未眠。

  白天起来二人商量了一下,秦榆颇为遗憾,影影需要解毒,同时也需要一个好的身体才好恢复,睡眠不足可不行,她不能再抱着影影睡觉了。

  今日的天气仍旧不太明亮,还比昨日更暗了,小雨似飞雪飘落,在屋檐下驻足,汇聚成一大摊潮湿,将湿润向房屋蔓延。

  秦榆在屋内煮上了茶,烤上了果,这一日就没停过嘴。

  吃饱喝足,闲下来的秦榆总要找点事做,影影就坐一旁看着,不干扰也不阻止,因为阻止了,她可就没事做了。

  秦榆转头上到小阁楼中拿来几块巴掌大的树根,又在房间里翻出几块石头,在火盆旁坐下就面对着墙角磨起来。

  影影本以为那是给自己解毒用的,结果秦榆把那些药一半做成了茶包一半做成了香囊,拿着成品,得意的在她面前晃悠。

  影影暗叹了声幼稚鬼。

  一日就这么过去。

  夜晚,两条肥胖的毛毛虫并排躺在床上,属实是有些拥挤,正好把床占满,翻身艰难,不过这样秦榆就不能打扰影影休息了。

  秦榆看着影影的眼神带着哀怨,她的被窝里凉嗖嗖的,睡不着。

  而影影看不太清,看得见的小疙瘩也不打算转告。

  随后秦榆将脑袋缩回了被子,试图用呼出的热气让自己的被中暖起来。

  一连过去几日,影影养足了精神,晨起的风还是一样的冷,看山林顶上的光芒,隐隐有见到日升的预兆。

  真像秦榆说的那般,过几日就放晴了。

  这几天休息,秦榆也把需要用的药材器具准备齐全。

  等着太阳升起,以光芒将寒意驱散。

  影影被架上了秦榆精心准备的小床,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宰人了。

  秦榆拿着银针凑近,柔声问她“怕针吗?怕血吗?”

  这与废话无二,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人,要是连这点都害怕,早被莲台养在闺阁里了。

  尽管无语至此,她还是摇摇头作回应。

  秦榆用的针是特制的,但看那崭新的程度,应该是放在药阁中的备用银针,也难怪秦榆能那么大方把她的针贡献出来当暗器使。

  影影曾碰过,在指间如蚕丝却坚韧有力,不知是那银针本身的温度还是因为寒冷的天气,只能感觉到银针的冰凉。

  那是一件极好的暗器,只要手法得当,便可杀人于无形。

  瞧着那针缓缓靠近,在肩上落下,像是冰的种子种下,生出了一团火,以燎原之势扩散开。秦榆接连下了几针,犹如天降的奇兵占领了高地,将敌军围困其中绞杀。

  体内乱战爆发,影影已经昏睡过去,满头的密汗汇聚成珠落下。

  小疙瘩趴在作为界限的屏风上,担忧得止不住颤抖。

  眼前一幕在它眼中已经是杀人的模样,血液如雨,滴滴落下,落在小缸中将底铺满。但影影提前嘱咐过它们稍安勿躁,她信任秦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