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报告的人说,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秦榆的身影,就连鹿凌也消失不见了。

  邢明玉看着手中图纸的目光更加深邃。

  看来,秦榆已经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将图纸摸清,与影木最后一次交谈结束,这一次不一定能完整回来。

  邢明玉犹豫再三带上了影影,以她的探查能力,在这次的行动中或许有大作用。

  除了影木和远在焱国的影水,她将她的直系下属都带上了,只有两人影影,矬子,还有她的师父,木笠,此外还带上了几个中级探子。

  他们来到城主府的偏僻院落,一路上几乎遇不到人,那些驻守的高手都已消失不见。

  这个地方有一座假山,和院落格格不入,倒是与后山相对应。

  假山有高楼三层,假山间的裂缝可行过一辆马车,一侧有水泊,岸边还有些雪未消融,水中生了些水草,另一侧阴暗空荡只有石头与杂草。

  阳光洒下斑驳的阴影,也阻挡不住阴冷的寒气。

  找到阴暗假山之下的洞口,影影的小虫子先行探了路,并无异样。接着一个接一个走进,沿着台阶缓缓走下,沿途台阶逐渐变得粘腻湿滑,直到最后再也站不住脚。抓着墙壁上的藤蔓,保持稳定,不至于一开始就摔得一身伤。

  邢明玉为首,先行滑了下来,稳稳停下。

  整个空间漆黑到没有几乎没有一丝光芒,只有洞顶几颗亮着光芒的石头提供视野,也不是很清晰。

  矬子手中的藤蔓松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滑了下去,整条路诡异的顺畅,他一路滑到了底。听见在蠕动的东西发出粘腻的声音他连忙刹住,一不小心爬在了地上,以藤蔓支撑着越来越慢,险些掉进影木说过的吃人的水中。

  矬子大喊道:“下来的时候慢一点!这里不正常!”

  大片湖泊中的水疯狂躁动,是在向着他涌来。像血块一样的东西爬上他的手,激得他汗毛竖起,那血块仿佛浑身长满了嘴,撕咬他每一寸皮肤,吸食他的血液。

  矬子用藤蔓把东西甩出去,所经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如灼烧般的疼。

  影影不受控制,一路滑到底,把矬子撞了个正着。

  矬子赫地一下跳到湖边的船上,“你你你!真是要害死我!”

  后面来的几人有些也不受控制地飞到了船上,才没有滑进水中。

  这船不受湖中的水惊扰,原来是船上涂了藤蔓的汁液。

  扯了些藤蔓绑在鞋上,地也不太滑了,几人乘着船,向着对岸去。

  此地不能明火,他们便寻了处晶石明亮处整理队形。同时,影影将小虫子放出,探查此处的地形,寻找秦榆的踪迹。

  在昏暗小屋中,秦榆醒了过来。

  床边的书桌前坐着鹿凌,他支着脑袋,闭目养神,她很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秦榆摸着自己的脸,撑起身,脚上的铁链发出声响,她这才意识到她被抓住了。

  鹿凌醒了过来,转头看向她。

  “兄长这是做什么?”秦榆声音幽幽道。

  “凌波,你醒啦。”鹿凌见她醒来,他又挂上了那一副温和。

  她脸上毫无遮掩,就是她原本的面容,而鹿凌还能对着她叫着鹿凌波的名字。

  他打开食盒,拿出一碗粥。

  “睡了那么久也饿了吧。”

  清粥尚还有温度,清香在湿漉漉的空气中异样违和,里面没有一丝药物的气味。

  鹿凌舀起一口,送到秦榆面前。

  秦榆未张口,只道:“我自己可以。”

  鹿凌把碗交给她。

  秦榆没什么胃口地吃,鹿凌就静静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鹿凌波的?”

  “你是,从你进到城主府那一刻你就是鹿凌波。”

  鹿凌语气平淡如水,娓娓道来。

  鹿凌早就知道她不是鹿凌波,只是他愿意被骗,沉醉其中。

  秦榆放下碗,“那兄长将我关在此处,这般阴暗的房间妹妹可不会开心的。”

  鹿凌笑了笑,“凌波说过永远不离开兄长。”

  昨夜只是随意敷衍,谁想就被惦记上了。

  “我可以在任何地方陪你,唯独不想在这种阴暗狭窄的地方。”

  “带你去宽阔的地方,好让你有机会离开吗?”鹿凌的声音冷了下来,转而变得有些伤怀,“昨夜你明明答应过我,后来你又和月月说了什么?”

  她和黎月韵说的话在他那从来都不是秘密,那些暗卫确实是监视她的,只是从前她都未说过离开的话,直到昨日。

  “所以她人呢?”

  秦榆没有像从前一样哄自己,而是问另一个人的情况。

  鹿凌自是心情不太美妙,“她不乖,关在了别处。”

  “我要她,兄长不会拒绝妹妹的请求吧。”

  这地方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至少让她确认黎月韵的安全,放在自己眼下才能放心。

  “只要你做好鹿凌波,你要什么都可以。”

  “好啊。”秦榆像从前一样拉住鹿凌的手。

  鹿凌能感受到她正在欺骗他,他忍着将手抽回来的冲动。

  “好好待着,我把她带来。”

  “凌波,在这等着兄长。”说罢,秦榆缓缓移开手。

  鹿凌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起身向外走去。

  门已经被关上,不知有没有上锁,但他笃定她离不开。

  秦榆翻身检查自己脚上的铁链,没有锁在任何地方,仅仅只是将她两只脚锁在一起。这个步子能走出的程度是她往日的一半还少一点。

  她是睡着的时候被带到这来的,身上没有尖锐利物,根本拿着铁锁没办法。

  狭小的房间像地牢般,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别无他物。

  影影坐在邢明玉身边,聆听小疙瘩传回的消息,“洞窟中交错复杂,还未找到秦榆,但寻到了月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