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影影……借把刀。”
“你觉得我有刀吗？”影影摊摊手，她这次只带了小篓子什么也没有。
她的刀弄丢以后都没来得及去拿新的，还接连发生了那么多事。
木笠转头把自己的匕首丢给了矬子。
真搞不懂，木笠只穿了一身粉衣，啥东西也没带，从哪掏出把匕首来的。
矬子转头就去把自己的胳膊的死肉削了一遍，洞窟中阵阵哀嚎冲上穹顶，下弹回荡洞中。被那水咬了以后，就像是上了麻药，根本感觉不到疼，后劲儿又跟撒了盐似的。
矬子打好了绷带，几人也快休息好了。
隐隐有一阵杂乱的木架声，像是在走动，那声音一响起，传入洞中便萦绕起来，找不出方向。
只有一阵，便消失不见了，不知是多远的地方传来的，找不到声音的源处。
如地牢的房间内，秦榆侧躺在床上，姿势看起来不太美观，却是别样的豪迈。她本想盘着腿坐，但那铁链实在碍事。
门外传来一阵阵木架的声音，像是木架自己在走动。
秦榆坐直身来，房门被打开，她先看到了鹿凌，而后看到了黎月韵被搬了进来。
抬着她的人长相可怖，准确来说不是活人，干瘪得皮肤贴着骷髅架子，脸部骨骼一览无余，两眼空洞没有眼珠，身上穿戴着花纹奇怪的银片铜饰。
鹿凌道：“我先去解决一些事再回来接你们。”
秦榆点点头。
虽不清楚他说的事是什么，但根据以往，大抵猜得出怕是有一些人找到了这个地方。
两个骷髅架子跟了出去，门再次被关上。
黎月韵赤着脚，盘着腿坐在编织的竹盘上。起初她还以为她要被抬去吃了，没想到居然是秦榆在找她。
确认人已经离开，她拍拍胸脯，“吓死我了。”
“吃点东西压压惊吧。”
秦榆说着打开食盒，这里面除了那碗粥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鹿凌像是已经料到他处理事情的时间不会太短。
“别！”
黎月韵看秦榆快下地的脚，还没来得及制止，秦榆已经一边脚扯着另一边脚摔在了地上，糖豆子滚得满地都是。
“……”
这地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如此滑溜。
难怪鹿凌笃定她跑不掉。
秦榆趴着挪到黎月韵身边，一人坐着一半竹盘，靠着吃糖豆子。
黎月韵问：“现在怎么办？”
秦榆道：“能怎么办？等鹿凌回来呗。”
“方才他说出去处理事情，我在来的时候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你是说跟那些人汇合？”
那些人大概就是鹿凌要处理的人了，在别人手上别人终究是要把她带出去的，但在鹿凌手上他只会把她囚在身边。
“我觉得来的人是邢明玉。”
“这你都听得出来？毒清好了？”
黎月韵继承了她娘的天赋，黎朴见她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成，担心她坏了他们设好的局，便借着给她补身体偷偷下毒，一直喂了十几年，让她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娘子。
黎月韵点点头，“青山城作为山谷村长夫人的娘家，莲台在这的势力自然不小，任何风吹草动莲台不会不知道，更何况他们正盯着你，怎么会轻易让你消失不见了。”
更何况，邢明玉不会让黎月韵没了后路，若是有一天她不在山谷了，还能跟着秦榆走。
“那我们去找她们汇合？”
“首先得出这个房间。”
这一次离开，鹿凌把门上锁了，看样子他知道黎月韵会一些东西。
在遇到秦榆后，她得到了解药，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也拿得动刀枪，邢明玉见她感兴趣，也教了她一些能自保的招式。
二人扫视房中，在漆黑的床底看到了两块板子。
挪着竹盘过去，发现那两块板子是鞋的模样，拿的时候还有些拔不起来，看来是专门应对这地面的，比两个人的脚都大，也不知是给谁穿的。
黎月韵拿着鞋敲了敲地面，邦硬。
她看向门上的锁，两人相互对视，心中明了，合力挪到门前，贴门听了听外面的声响，没人。
拿着鞋就哐哐砸，铁链没一点损伤，倒是把门劈开了。
黎月韵见状直接上脚把门给踹翻，门框扭曲，门板直直倒下去。
坐在竹盘中的秦榆目瞪口呆，看着黎月韵整理自己险些炸起来的头发。上一秒还是个暴力狂人，突然就变成窈窕淑女了。
“……厉害。”
憋了半天只憋出两个字。
黎月韵转头对她浅浅一笑，“啪啪”两声，一双变两双，一双自己一双秦榆。
秦榆感叹道：“若是师姐拜了那位老前辈大抵也能像你这样吧。”
“我娘应该会比我厉害许多。”
“那确实。”
若是当年黎月韵的生母拜了老前辈为师，就算是掉进了黎朴的温柔乡，大抵也不会被黎朴欺负了去，黎月韵也不会被下毒利用。
黎月韵把鞋板绑在自己脚上，探头往外看，回过头对秦榆勾勾手，笑容狡黠，“没人。”
秦榆穿好鞋，摸摸自己的腰，整理了腰带，忙站起来，拿上门边的提灯跟上黎月韵的步伐。
墙边发亮的石头将路照亮，脚下像是湖泊，她们走在长廊上，围栏之外是一片漆黑。
但是出门后绕了好几圈，都像是原地兜圈子，洞窟四通八达，几乎每一个洞都一模一样。
那道熟悉的骷髅架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从每一个方向传来，不知该往哪跑。
两人站在原地，一点石屑飘落，两人抬起了头，与头顶的骷髅头面面相觑，黑褐的血渍从眼框滴下。
黎月韵向后倒去前将秦榆推了出去。
骷髅架子从洞顶掉了下来，紧接着又钻出一只。
本以为一人对一只，谁曾想，那两只骷髅都向着黎月韵去。
它们的手指将白骨露出，犹如猛兽的利爪，快而猛，裙摆只是飘过就被抓裂了一道裂缝。
黎月韵翻身踹得两只骷髅向后退去，秦榆拿着提灯上来就是一招敲木鱼，把骷髅脑袋打歪了些。
黎月韵借着地面绕过骷髅滑向秦榆，拉着她跑，脚下的鞋有些粘腻，显然她们没有骷髅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