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明白现在不是个好的道谢机会,也不管满地的玻璃碎片,匆忙整理好被扯乱的衣领,大步跑进亮如白昼的宴会厅。
“既然他走了,那你留下来陪我吧?”中年男人色眯眯地打量了一番许冬知。
真嫩啊,那双眼睛跟带着钩子似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痒痒。
“也不看看您配不配,早听说很多人都没有自知之明,我还以为是谣言,现在看看原来是写实。”
许冬知压住了没笑出声,这人,撑死一米七吧,以为当了个成功的企业家就能肆无忌惮在外面玩男人了?
改天建议一下司空青,让他们挑选参会名单时顺便考虑一下人品。
“你在说什么呢?年轻人就是浮躁。”中年男人企图用声音大来掩盖心虚,又怕招来其他人。
“您现在看起来挺猥琐了,我就不陪着您一起猥琐了。”说着,许冬知故意看了眼男人下半身。
有够恶心的。
回身的瞬间,中年男人突然恶意暴涨,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许冬知。
入手是嫩滑的肌肤,他的贪欲膨胀,想着干脆在这里把人办了算了。
一个臭小子,放走了他的猎物,那就要有成为猎物替代品的觉悟。
“喂。”许冬知手臂上汗毛炸起。
他唇角嘲讽地勾起,这人,专门来找死?
顺从中年男的力道被拽到监控死角,任由对方的脏手摸到自己的下巴。
下一秒,中年男人闷哼一声,许冬知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皮鞋碾过男人的脚,许冬知释放快意后眼睛很亮。
被赵文尘管着,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跟别人动过手的快感了。
会打架的许冬知才是完整的许冬知。
“落到我手上,你该求爷爷告奶奶了。”
……
“那么今天,这件收藏品是归特物局所有的。”
收藏家的儿子郑重地将小木盒子交到赵文尘的手上。
接过收藏品的赵文尘情绪却没什么波动,他的眼瞳扫过台下。
看见了前排跟着鼓掌的佘老师,还有板着脸的司空青,以及…一位从花园进来的脚步慌乱的侍者。
他眉头一皱,下台后将盒子交给佘老师,转身就要往花园去。
“哎等等,文尘,你要出去逛,也要戴着这朵花吗?”佘老师笑得妖媚,伸手欲摘下那朵玫瑰。
被赵文尘避开:“这是冬知的,我无权转赠他人。”
明明就是他擅自拿走的,偏说是别人赠的,不过没人知道这是他强行拿走的。
还差点被他扔掉。
佘老师只当两个年轻人有情,吹了声婉转的口哨,没再提。
花园里,跟许冬知对打的中年男人完全没有胜算,他唯一的动手就是摸了一下许冬知的下巴。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把我打了明天你就能上新闻,我要让他们都来谴责你!”
中年男人被揍倒在地,一边捂脸一边骂人。
不过效果不大,许冬知热血上涌,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今天就算这男的是亚当转世,他也要先揍个爽了再说,居然敢摸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死样子!
拳头无序地落在身体各处,中年男人逼急了,伸手去摸口袋,摸出个小瓶子,他想也不想地往许冬知身上泼。
白西装胸前湿了一大片。
刺鼻又诡异的香味直往许冬知鼻子里钻。
他的嗅觉比人类好几十倍,这种味道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
而且,有点不对劲,闻过之后他的拳头开始发软。
动作看着凶狠,实际上落在男人身上的力道软绵绵的。
“你泼的什么玩意?!”许冬知起身赶忙脱下西装外套丢到一边。
没用,已经起来的反应没能缓解一点,反而还在不断加重,他要站稳都得靠着背后的墙支撑。
“什么……?”中年男人愣了下,他也想了好一会儿。
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小情人往自己口袋塞了个东西,这味道也不陌生。
是催情剂!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狂热。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能让你在床上乖乖听话的玩意儿。”
黏腻的语气令许冬知浑身不适。
“滚蛋,真够恶心的。”
说话间的大喘气让气氛变得暧昧,仿佛他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这什么破催情香作用还不小,就算丢掉了药引子,余下的部分依然在发挥作用。
许冬知已经没办法仅靠自己站稳了。手指发着抖撑在墙面上,沾了一手未干的露水。
沾满不明液体的手摸到许冬知的下巴,他偏过头,又被那人掰着下巴转回来。
“就是这样,咬着牙的样子真美,不过等会儿可别咬伤了我的大宝贝。”男人嘿嘿笑了两声。
裤链响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格外明显。
“你他妈……咳!”男人的手在许冬知肚子上重重摸了一把。
哪怕是隔着衣服也足以令他汗毛直立。
如蛇一般冰凉的手继续下滑,这种冷跟赵文尘的冷不一样,让人发自内心的厌恶。
此时他突然非常想念赵文尘,早知道就跟着那家伙在宴会厅里看拍卖了。
“……”许冬知意识涣散,张了张嘴,但听不清自己喊了什么。
只感觉触摸他的那只手狠狠顿住,接着中年男人整个人都从许冬知眼前倒向一边。
连重物坠地的闷响他都听不清了,耳朵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嗡鸣。
但有一道声音例外,隔着嗡鸣完完整整地传入他的耳朵。
“许冬知!”
哦,原来他喊的时候赵文尘?
太突然了,催情的药水促使许冬知的发情期提前了,他的体温升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在赵文尘怀里活像个小火球。
“麻烦给我找个房间。”赵文尘随手拦下一个经过的侍者。
后者抬头,赫然就是之前在花园被欺负的那位,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餐厅的负责人。
赵文尘扫了一圈,都是在司空家能说得上话的老骨干。
“你去帮我找个房间,你们,去花园处理一下,先把人扣下,这笔账特物局之后再算。”
冷静地用完司空家的人,赵文尘留下了巨大的威压后抱着许冬知去了宴会厅三楼。
这边有留给来宾休息的房间。
“刚刚那位是赵先生?”
“是的,劝你别惹他,听说他是特物局下一任管理者。”
“之前杀过不少妖吧,特物局准备走武力镇压了啊?”
“真要武力镇压,刚刚我们几个老头子就先被他砍了,住嘴吧,少说两句长命千岁。”
几位负责人拨打了报警电话,把昏迷的中年男人扣在警察局,并向司空青报告了这件事。
司空青听完脸色阴沉:“先扣着吧,再找个其他理由多关会儿,我听说这家公司私底下手段脏得很。”
负责人心下了然,又恭敬汇报了几句宴会上发生的大事。
侍者心绪慌乱,脚步倒还是稳,带着赵文尘上三楼,打开位于走廊最深处的房间。
“这间房是宴会最好的房,您放心住,有事直接按呼叫铃就好了。”
侍者隔着衣服按了把手臂上的寒毛,这个人的气场比司空少爷还要冷,光是靠近就让他有点受不了。
他跟被骚扰的那位漂亮男生关系貌似很好。
多的他不敢再揣测,匆匆合上门,在门上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后才离去。
最好的房,隔音自然也是最好的。
确定了方位,赵文尘将许冬知放在柔软的床上,床中央压下去一道浅浅的痕迹。
“许冬知,听得见我说话吗?”赵文尘单膝跪在床边沿,半悬在许冬知上方。
很模糊又遥远的声音,许冬知难受地哼了一声。
他还有意识,但是过高的体温烧得他浑身难受,急需能降温的东西。
好像有人在喊他?费力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瞳孔无聚焦得定在上方那张脸上。
很眼熟,名字就在嘴边了,但是说不出来,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嘤咛。
太难受了……
“冰……给我冰……”小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
赵文尘没听清,又凑近了一点,猝不及防被人抱住了脖子。
这一刻许冬知感觉到了冰凉的气息凑近,力气回笼将那个“物体”掰倒在床上,自己翻身压了上去。
姿势太暧昧了,赵文尘抬眼看向半趴在他身上的某人,两条瘦直的腿分开跨在他的腰上。
他们之间发生过太多不属于朋友范围的事,使得赵文尘很难维持稳定。
闭眼偏头调整呼吸,身上人不安分地扭动两下,被他抬手按住后腰,终于安分下来。
冷冽的雪松味浮散在床铺之间,许冬知无意识地蹭了蹭自己好不容易抓来的“冰袋”。
下意识的呢喃比思维转得还快:“赵…文尘……吗?”
张口时眼睛还是闭着的,脑袋却眷念地在身下人的脖颈间蹭了两下。
比雏鸟撒娇更让人心颤的动作。
赵文尘的手僵了一瞬,呼吸又乱了,喉结滚动一轮:“许冬知……明天起来不要后悔。”
可能是“后悔”两个字刺激到了许冬知,他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便淹没在房里另一人带给他的情欲中。
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这间房内,直到宴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