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你妈妈的钱,你还要我吗◎
“今天怎么想在外面吃了?”岑易打量着这家餐厅的装潢,华丽精致却又不显俗套,稍显橘黄的色调,有股别样的暧昧,微微一抬眉,笑意温情。
悠扬的轻音乐飘然而出,暧昧气氛里再添一丝浓厚。
相较岑易的轻松,知茗却怀着忐忑,她想了三天,才终于下定决心。
“菜怎么样?好吃吗?”知茗问道。
“还行。”岑易将盘子的牛排切好递给知茗,她注意到女孩的眼神,比平时闪烁很多,似乎不敢看自己“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是有话要跟我吗?”
果然自己在她面前越来越藏不住事,其实也不是藏不住,主要也是经了这么大的一场分手,岑易比以前更加关注她了,偶尔有些细微的小动作,哪怕是一个眼神,岑易都会细细揣摩,想在知茗没说出前,就能先发现。
“被你发现了。”知茗抬起头,绷直的嘴角硬挤出的笑容勉强“我...的确有事要和你说。”
胸口扑通扑通的跳,掌心也全都是汗。
“是关于我爸爸的转院到申市之后发生的事情。”
刀叉在白瓷制的盘子上突然一顿,呲的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岑易带笑的面容,瞬间收了几分。
她看着她,注意到知茗紧攥的手指“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
她们已经在一起,岑易不想逼她。
“我没有不想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你怪我。
知茗喝了口水,她特意要的冰水,猛地一口扎的她牙根疼。
“我爸爸当年是肺癌,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扛了小半年,大四寒假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开学报道完我妈就一直催我回家继续照顾爸爸,我就回去了,这些事情你是都知道的,但,....因为爸爸的病家里欠了一堆债,再后来....”
又喝了口水——
“再后来,我爸爸就转去了申市.....”
知茗有点说不口了,一杯水被她三口喝完,她朝服务生招手,又续了一杯。
岑易看着填满冰块的玻璃杯,于心不忍“别说了,已经过去了...”
“要说的,岑易...你听我说...”
知茗摇着头,不能再骗她了,这件事就像定时炸弹,与其让岑易从别的地方听来,不如自己亲口告诉她。
“我——”
忽然,高跟鞋急促尖细的哒哒声打断了知茗——竟然是宁嫄。
岑易蹙着眉,脸上表情诧异“你怎么在这儿?”自从大吵一架后,她们四年都没有见过一面。
“我是你妈,在哪儿需要经过你允许?”
宁嫄神色愠怒,狠厉的目光直指知茗,她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片,将知茗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击破——
“呵——我真是小瞧了你!”
猝不及防的发难,让知茗神色慌乱,当年的事情仿佛在眼前重现,她怕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才对生活重拾希望,就又要失去吗?
“阿...阿姨——”
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忐忑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低垂着头,等着面前人的训斥。
“呵——”
讽刺的讥笑,让知茗无处可藏,她死死地掐着手心,借痛感来让自己不要双腿发软。
可惜宁嫄不是心软的人,不会因为难堪,就说不出口
“你别叫我阿姨,我可受不起你这样的晚辈,怎么?你爸死了,不拖累你了,你觉得自己解脱了,又来纠缠岑易是吗?!我还当真看轻你了!以为你还知道廉耻——”
“够了!”岑易挡在宁嫄身前,把知茗护在身后“你有完没完?!廉耻?什么是廉耻你知道吗?!”
“我是你妈!谁允许你跟长辈这么说话的?!你的教养去哪了?!”宁嫄第一次这么没有形象的破口大骂“你知道个屁!你以为她为什么离开你?那是因为她拿了我的钱!你以为她爸多活的半年是老天开眼吗!”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好啊,那你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能怎么巧舌如簧!!”
岑易转过头看向知茗,不相信她是为了钱——
“知茗,你说话啊...”
知茗想解释,张开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喉咙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上气,手指紧紧的绞着衣摆,掌心全是汗。
“呵——说不出来了?”宁嫄摇着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护着的人,你为了她,不出国不回家,你爷爷跟你外公问你的情况,我都没脸回答!就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廉——”
“你再多骂一句,我还能四年不回家!”
岑易一把拉住知茗,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你、你这个不孝女!”
宁嫄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咒骂。
...
没有目的地,岑易一脚油门猛踩,车子像离铉的箭蹭的飞出去,她开的飞快,一辆辆的超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的发白,紧绷着脸颊,一句话不说。
“岑易...岑易...你别开那么快好不好,你...我、我可以跟你解释...”
知茗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声音也在急速的飞驰中下降失真。
方向盘猛地一转,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刹车印,岑易把车靠在路边停下——
“好,你说,我听。”
岑易的脸冷的像冰块,知茗看着岑易看向她的眼神,这个眼神让知茗感到绝望又无助,她缩着肩膀仿佛被钉在了座椅上,屏着呼吸,胃里硬的像石头。
“我爸转到申市确实是你妈妈办的,那年我刚从学校到家没多久,你妈就来云城找到我,她告诉我的时候,就已经办好了,走的时候你妈给了我一张卡,卡我没有要,到了申市以后,一直有人给我爸爸交住院费,我知道那是你妈妈,我有想过找她,不想接受医药费,可是...岑易,医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就算我再不想我们的关系沾到金钱,但我....我不想爸爸死,不算那些针剂,光是抗癌药一个月就要好几万,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赚不来那么多钱,我爸爸天天都在喊疼,我真的没办法....”
知茗流泪却不自知,她把钱包里的银行卡取出来——
“这是我这几年存下来的,我有找医院要缴费人的联系方式,但是医院什么都不肯说,我有想过存够钱了有一天还给你妈妈,直到后来我们重逢,这件事就一直压在我心里,你问我当年的事,我....我很想告诉你那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但....但是我不敢...我怕你嫌弃我,就算当初我是别无选择,可我也是真的拿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你觉得我会抛弃你是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是最后知道的,你宁可自己抗,宁可一走了之...知茗,你知不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爱人?是不是发生所有事,我都不在你的计划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给你看,你才信我!!”
“不是的...”知茗哭着,脸上全是泪“岑易你不一样,我不舍得你和我一起,你有爷爷奶奶有外公外婆,你有更好的未来,我不能把你拖进来...”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有没有心,你——”
“我妈妈出轨了。”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最肮脏不堪的一面——
“我爸的病就像个无底洞掏空了家底,除了叔叔垫付的医药费以外,还欠了几十万外债,那一个月有多煎熬我到现在都不敢去回忆,我有想过跟你分手,但每天跟你视频看着你、听到你的声音,我后悔了,我不想失去你,我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只要我熬过现在,就能侥幸搏一个未来,但在我好不容易竖起信心的时候,我妈出轨了,留下了外债和生病的爸爸,也留下了必须承担一切的我,带走了弟弟,但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没睡着,我都知道....弟弟在门外叫我,我都没有应一声...岑易,妈妈带走弟弟的时候,我...我觉得松了口气,当时的情况,我连自己的明天在哪都不知道,如何能照顾得了弟弟,当时我....我竟然觉得弟弟是包袱,而弟弟走的时候在门前问妈妈‘不叫姐姐吗’,我....我心都碎了,第二天所有人都骂妈妈是坏女人,说‘可怜了茗茗’,但坏人怎么会生出好孩子呢?妈妈抛弃了我跟爸爸,而我抛弃了弟弟,让爸爸在去世前都没有再见过他的儿子...我对不起爸爸...也对不起你...”
岑易目光错愕,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生气知茗为什么不告诉她,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知茗这几年是怎么撑过来的?
“爸爸去世以后,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甚至觉得活着对我来说反而是最辛苦的事情,白天苦熬着,晚上又睡不着,那时候真希望能死了一了百了,就解脱了,直到有一天晚上婶婶抱着我,说让我离开云城,随便去哪都行,只要我能活着,我就又回到了京北,想着就算死了,也能离你近一点。”
“岑易...我拿了你妈妈的钱,你...你还要我吗?”
“要!”
岑易一把搂住她,不等自己吻过去,知茗就先主动贴了过来,勾住自己的脖子往下拉,不由分说的咬住。
知茗是什么样儿的,岑易再清楚不过,她们哪一次的亲密不是自己引着她带着她,现在却主动的让人诧异。
岑易知道知茗不安,也不躲,任由她这样毫无章法的乱亲乱咬,只要她能好受点,怎么样都可以。
到底是不擅情/事的人,一阵掠夺过后,就被反客为主,成了被动。
“回家,好不好?”
“嗯。”
酣畅淋漓的性/事,是解开心结后,最好的疗伤灵药。
岑易一遍遍亲吻她的眉骨,曾经的女孩长成了女人,知茗的脸上带着笑,清丽的眉眼越发温柔动人,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晴天里的细雪...
岑易爱极了这样的细雪。
....
有爱人陪伴,时间总是过得匆匆,不知不觉年关将至。
知茗老早就开始置备,她买了好多东西来点缀年味,从前空荡荡的家里瞬间温馨起来,知茗还买了红毛衣,两个人一人一件。
她伸手把领子翻好,嘴角露出满意的笑——终于是有家的样子了。
“怎么突然买红毛衣?”岑易问她。
“不是突然,好久之前就想买了。”这是知茗的梦想,跟岑易一起过年,跟她一起穿红毛衣,一起在家里从旧步入新。
“你好像很有感触?”
“嗯。”知茗重重点头“以后每年都要这样,一直到你很老很老,头发全白,牙齿掉光,也要这样。”
“那你要好好吃饭,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岑易搂住知茗,肩膀上硌人的骨头一直都让自己放心不下。
“好,我会把你那份也吃掉。”
“好啊,说到做到。”
两人抱在一起,温存片刻,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是岑老爷子打来的,让岑易年三十回去吃饭。
岑易看了眼知茗——
“爷爷,我今年有事回不去...”
“天大的事你也必须回来过年!”
老爷子的声音浑厚,一下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岑易刚想再说什么,就被知茗推了推胳膊。
知茗冲她摇头,岑易领会到爱人的意思,简单的应过几声,便匆匆挂断。
“我不回也行,没关系的。”
“干嘛不回?不想拿红包啊~”
知茗笑意温柔,语气轻松——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家有四个宝呢。”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过。”
“只是年三十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在家等你。”
岑易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神,目光沉了沉“好,那我早去早回。”
...
年三十那天,一派喜庆,翡翠园门前的红灯笼已经挂了起来,烟花爆竹也在花园后面布置好,就等着零点钟声一到,开始燃放。
今年岑家跟宁家的老人聚在一起,就连许久未露面的岑睿明都出现了,如今他跟宁嫄比以前更加生疏,就算是俩家老人都在,他们也互不理睬,各自为坐,该干嘛干嘛。
岑易有时候也不懂,这样的婚姻真的还有必要维持吗?或许在他们眼里利益真的大于一切,打开手机,看着屏保里微笑的女孩,她庆幸自己没有活成那样。
另一边知茗乖乖的等在家里,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嘴上说着没关系,但心里却还是空落落,扭头望着墙上的挂表,也不知道岑易在干什么,这个点应该吃饭了吧,起身走到饭厅,桌子上也摆满了年夜饭,知茗看了看,嘴边的笑容情难自禁的翘起,两个人约定好了,等岑易回来一起吃。
的确是该吃饭了,不过入席前依照规矩老人们都是要发红包的,在这一点上,岑老爷子跟宁老爷子向来都是大手笔,而且个比个的大,老人们年纪大了,不喜欢手机转账,还是觉得过年就要图个红包喜庆。
“过年了,易易啊,接红包!”岑老爷子先伸出手,鼓鼓厚厚的一沓,用不着打开都知道肯定不少。
“哎!说好一起给的,你个老家伙抢在我前面~”宁老爷不愿意了,扯过岑易要她先收自己的。
岑易看着两位老人递来的红包,笑了笑,哪个都没有接——
“爷爷、外公,今年的红包我可不能收了。”说完亮出手上的戒指“我结婚了,现在是大人了。”
宁嫄的反应最大,自从那天餐厅的事情过后,她虽然没有再去找岑易,但觉得岑易最起码该有所收敛,可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大胆,立马去扯岑易的袖子——
“你给我坐下,什么就结婚了,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呢!”
岑易大了,不是小孩了,更不是宁嫄几句话,伸手扯一扯就能吓住的,她站在的笔直,腰背挺得像花园里的白杨,沉稳的声音,淡淡的却不容动摇——
“我这个年纪还玩过家家吗?我真的结婚了。”
岑老爷子跟宁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孙女还是比较了解的,她性子直,脾气硬,但凡能说出口的话,从来都是认真的——
“你结婚了?和哪家小子?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岑睿明也有些诧异,扭头朝宁嫄看去。
“别再胡乱说话了!戴个戒指就算结婚?开什么玩笑!”宁嫄蹙着眉,眼中愠怒,却又不得不压制。
岑易根本不接宁嫄的话,只看向两家老人,这几年自己工作挣钱经济独立,让她在面对家人有了底气——
“婚是最近刚结的,在国外注册,时间太紧所以没来得及跟您们说,是我的不对。”语气慢条斯理,半点没有胆怯的样子,以至于说出后面的话时,一旁宁嫄的脸都快要变形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的爱人不是哪家小子,她是个女生,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
“什么?!”
岑老爷子满眼震惊。
宁老爷子更是拧着眉头“你的意思是你跟郑家那丫头一样,找了个女人?!”
“我不同意!!!”岑老爷子一通猛拍桌子“你、你明天就去给我相亲!!!”
来之前岑易就做了最坏的设想,说实在连挨巴掌的准备都做好了,她看着气急败坏的老爷子,垂下头去——
“相亲不可能的,我们已经结婚了,而且我离不开她,中途我们分过一次手,那时候我连死都想过,爷爷...你还记得方亚舒吗?就是方爷爷家的孙女儿,跳楼死了,其实有的时候死也挺简单的...”
“你...你想干什么?”岑老爷气归气,疼她也是真的疼。
“您放心我不会自杀的,虽然分开的时候我有过这个念头,但我觉得我跟她不该是这个结局,我还没跟她白头到老呢,所以不能死,分开后我就一直等她,幸好老天让我们又重逢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把她追回来的...”
说完,不等几个老人有反应,岑易又看向宁嫄——
“妈,我求求你了,你们从小就不管我,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个家,你就不要再去干涉了,大学里的那次,你真的差点儿逼死她,妈...你就当可怜我,放过她吧...给她一条活路,也给我一条活路。”
“你...你胡说什么你,谁逼死她了?!”
“难道不是你找私家侦探跟踪我们的吗?”
岑易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还有这个,里面是知茗父亲当初的医药费,我现在还给你,她不欠我们任何人的,要是...你觉得我丢脸,让你抬不起头,那您不认我也行。”
“岑易!”
岑睿明猛地站起来,眼看着扬起的手就要落下去,一旁的岑老爷突然那拐棍在他身后捣了下——
“你想干什么?!你要打谁?!”
“爸...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要护着这个畜生吗?!”
“岑易是我的孙女,要打也是我打,轮的到你?!”岑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给我滚一边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说完,拐棍就朝岑易挥下去,岑易也没多躲,就站在原地让他打,硬生生的挨了四下,最后被奶奶跟外婆拦住,其实不用她们拦,岑老爷子也打不下去了。
“易易啊,你怎么能这样?”奶奶蹙着眉,慈爱的脸上写满失望。
“爱了就爱了,没有原因。”岑易垂下头,又抬起“爷爷,你们如果想见她,我带她来给你们拜年,她的性格很好,你们一定会喜欢的,不过...到时候孙媳妇红包可不能忘。”
“我回去了,她还在家等我。”
说完便离开了。
出门后,岑易一把捂住肩膀,老爷子还真是不省劲儿。
好好地新年成了这样,谁还有心思吃年夜饭——
“你个老家伙,你打她干嘛?!”宁老爷子瞪起眼睛。
“我...”
“你那手上多大的劲儿,自己没数啊!”
宁老爷子看着手里的拐棍,也后悔了“你个马后炮,我打的时候你怎么不拦我?!”
九点刚到,岑易回来了。
知茗手里抱着靠在,诧异的望着她“你吃完饭了?”
“嗯。”
岑易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她,等老人那边有了答复再说,要是还不接受,那就算了,她们关上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虽然这样有点没良心,但自己不能再失去知茗一次了。
“没...没什么事吧?”知茗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个点也太早了。
“能有什么事?”岑易从兜里拿出红包递过去“给。”
“给我的?”
“嗯,我跟爷爷说我有老婆了,爷爷就多给我包了一份。”
“....”
知茗脸上忽的一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岑易,捏紧手里的靠枕。
岑易则勾着嘴角,没忍住的笑出声。
“你吓我!”
知茗把手里的抱枕砸过去“我不理你了,讨厌~”
“哎~我没吃多少,还饿呢~”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走向卧室的人,顿时脚下转了个弯,直奔厨房。
...
这是她们重新在一起后过得第一个年,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年,岑易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虽说错过了四年,但好歹还是没有错过彼此,岑易新年第一个愿望不是求什么,而是心存感激。
望着厨房里忙着给自己热饭热菜的知茗,岑易心里一热,有了家,有了知茗,她这一生都知足了。
想抱她,想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
眼皮底下神情翻涌,腿脚便也不由自主的迈了过来“要守岁吗?”
知茗被她从身后环住,又被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扭过头不解的望着她——
“守岁?你扛的住啊?”
岑易瞧她这傻乎乎的样子,目光露出狭促“你扛得住就行了。
“我肯定能行!”
...
先前拍着胸脯保证,后一刻却软了腿——
“守岁是这么守的吗?”
岑易不给她开溜的机会,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尽管两人已经亲密了无数次,但知茗始却每回都像第一次,每当她抱着自己的时候,脸颊就情难自禁的发红滚烫,心底的羞涩控制不住的冒上头来。
“要试试吗?”岑易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低下头在白皙的颈间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引得怀里的人颤抖不断。
知茗反手去够她的脖子,忽然就笑了起来,撒娇软糯晃了晃。
“好啊...”
她们真的守了一夜,整整一夜,天微亮两个人才相拥睡去。
作者有话 说:
群54519197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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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结啦~本来这一章想开个车的,被夫人全删了...
车技不好,怕被锁~~呜呜呜....全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