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动员就应该让你来。”
想到后来校队成员激动地嗷嗷叫的场面，林平觉得十分满意。
“那不是指挥该干的活吗？”闻朝看着阮江岁打趣道：“我可不能抢阮队的活。”
“我不介意。”阮江岁神色自然道：“提前谢谢闻神帮我分担重任了。”
两人看上去默契十足，林平站在中间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最后觉得应该给自家指挥和王牌一点单独的空间，便毫不犹豫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期间阮江岁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林平，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闻朝的侧脸。
脑海中还在不停播放刚刚在会议室的画面。
奇怪的是，他竟然有些记不清对方的脸，只记得那双带着张扬的明亮双眸。
“盯着我看干什么？”闻朝挑挑下巴。
“就是在想，这次联赛我是不是可以摸摸鱼了。”阮江上前一步走到闻朝的身边，垂眼看他。
“闻神，求罩。”
闻朝乐了，笑道：“好说，叫声哥哥就罩你。”
“哥哥。”对方面不改色，从善如流。
闻朝一噎，半晌道：“你们做指挥的还挺能屈能伸。”
而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说道：“放心，哥哥肯定罩你。”
阮江岁意有所指地看着他，“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做指挥的脸皮不能太薄。”
然而还没等他的笑意散去，身子就僵住了。
因为闻朝那只戴着星星手链的左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
对方冰凉的掌心之下，是他逐渐发烫的脸。
“就不用等到以后了。”闻朝挑起眉梢，直视他的双眼。
只是片刻，闻朝又笑着收回手。
“亲测，不太厚。”
回应他的，是对方那爬的更快的粉色，和逐渐深沉的双眼。
“那你可以多试几次，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感受。”阮江岁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一丝沙哑。
“嗯，我会的。”闻朝神色自然，面带微笑。
只有不知道从哪传来的“砰砰”声，在搅乱他的心绪。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忽而有风吹过，掀起阵阵涟漪。
*
四天后，联赛开幕式。
首都星第一竞技场现场，人声鼎沸。
正逢假期，观众席基本被军校生占满，以学校为单位大声应援着。
霍希礼趁着校队去集训的期间，早早就集齐了联赛的应援队，还在空闲的时候排练过几遍。
此刻，在杂乱无章的观众席，一群穿着整齐口号响亮的方阵格外引人注意。
“什么口号最难忘，联大冲击三连冠。”
“要问联赛哪家强，联大校队功勋墙。”
“阮神闻神并肩行，联赛勇夺第一名。”
联大校队的人还没有上场，就已经通过观众席的特别镜头发现了霍希礼的存在。
“他会不太专业了点？”方见决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
“还行吧。”简宁星见怪不怪道：“之前有一次跟着他去演唱会，他没用话筒喊话的声音都比台上的歌手声音大。”
联赛的官方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也远超往年。
【联大必胜】这次人好多啊！联大必胜，冲击三连冠！
【联盟的未来】终于开始了，我的录像已经准备好了。
【我真的只是看看】观众席喊的啥，联大这次走的什么路线？
【星际第一帅】阮队出来了吗、阮队出来了吗、阮队出来了吗？
【可乐鸡翅】联大靠边站，首都一军必夺冠！
【胡西西我老公】肯定的啊，一军今年可是最好的阵容，他们联大就剩个阮江岁和方见决了吧，擂台积分赛肯定完球。
【降龙十八掌】得了吧，还是我们七军厉害。
【特别不靠谱】怎么都是你们首都星的人，其他星区的人呢，卡网了吗？
【茶茶我女神】在这里。
【机甲战士在我家】我去，只有我一个人发现联大校队大换血了吗？这阵容和上次在普恒星的时候也太不一样了吧。
【每日一摸鱼】上次联大校内选拔有混进去看过几场，说实话，感觉不太行，方见决状态下滑很严重，今年联大的三连冠应该很难了。
【机甲大甩卖】……小道消息，方见决状态已经回归了。（我内部有人）
【下次一定】可是那不是肖以柔和司徒白吗，他俩也回来了？
【想吃面包】肖以柔啊，她不是应该毕业了吗？
【起床困难户】突然觉得联大的擂台赛……有点恐怖。
【一军的腿部挂件】也不好说，这段时间各大军校都进行了特训，肯定都有王牌。
【七军的潜水员】只有我还在军校版块里的那个未解之谜吗？
【这是为什么】惊！联大单兵系为何频频不出现，打卡楼密令究竟是什么，那个男人又是为何迟迟不现身？
【七军的潜水员】楼上你是懂取标题的，要不要来我们七军新闻系。
【扒拉饭碗】联大单兵系的，都到联赛了能出来说句话吗？
【励志上机甲】别想了，论坛里已经喊了一个多月了，一个联大的都没看见，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集体屏蔽我们了。
【开着星舰去约会】只有我好奇阮江岁身边那个面生的男孩是谁吗，短短十分钟阮江岁已经看了他二十六眼，笑了二十六次！
【炸裂机甲界】……我也发现了，但是阮队真的好好看！
场内，各大军校的校队正在有序入场。
因为联大去年是冠军，所以被主办方安排在了大轴。
阮江岁作为校队队长，需要站在最前面带领着联大校队入场。
他刚踏进场内，摄像器就精准的对向了他那张雕塑般的脸庞，给了观众一个大大的正面特写。
为了保证直播的质量，联赛采用的是最高清的摄像设备。
原本还在沸腾的场馆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就是更为响亮的欢呼声。
对于这种状况，阮江岁早已习以为常。
他扬起他招牌的微笑，自如地对摄像器挥手。
闻朝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嗅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薄荷味。
他也不乱瞟，就盯着阮江岁这段时间因为跟着他训练变得更加宽阔的双肩和背部。
再眨眼，那背影就离自己越来越近。
最后留在了他的身侧。
“你干什么？”闻朝小声问道。
“人太多，我有点紧张”
阮江岁微偏过头，有些委屈问道：“不是说叫你哥哥，你就罩着我吗？”
闻朝脚步一顿，肢体灵活度满级的他差点左脚绊右脚。
这茬是过不去了是吗？
自从那天逗了对方一次之后，对方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开关。
只要有机会，定然会调侃几句，真是半点亏也吃不得。
闻朝咬着后槽牙，低声问：“前几年怎么没见你紧张呢？”
阮江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是因为哥哥你迟迟不出现啊。”
后面的徐嘉璟走得近，隐隐约约听见几声哥哥，不解地转向身边的方见决。
“阮队不是大三了吗，应该比闻哥大一些吧，为什么要喊闻哥哥哥？”
吃瓜吃得正上头，闻言方见决神色一顿，转头看向徐嘉璟。
“听学长一句劝。”方见决怜悯道：“什么都问只会害了你。”
这重点在称呼上吗？
这孩子以后要是单身，都是有原因的。
联大校队入座之后，开幕式正式开始。
台上艾森坐在最中央，他的右手边就是闻名全联盟的首相夫人季知云。
她妆容淡雅，乌黑的长发全部被盘起，优雅地坐在台上，挂着笑意俯视下方。
某一刻，她将视线定格在了联大的方向。
闻朝若有所感，仰起头。
四目相对，片刻后双方又自然地移开。
季知云依旧是那副完美的笑容，静静地坐着，像是一个漂亮的木偶娃娃。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隐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心已经要被她有些尖锐的指甲划破。
她不动声色地换了几次呼吸，才将有些不受控的心跳缓和下来。
太像了，那双眼睛就像是从那个人身上抠出来，再直接按到另一个人眼眶里一样。
怎么会，这么像呢？
身旁的艾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不快。
“夫人是不是累了？”他挂着虚假地笑意，对着身后的人说：“麻烦您先带我夫人下去休息吧，她最近身子刚好一些，不能坐太久。”
明明他的声调是平缓的，季知云却觉得对方的重音放在了夫人两个字上。
一股怒意就要从心口烧开，偏偏这时季行泽又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她眨了眨眼，在心头猛然浇下一股凉水。
“是的。”季知云又挂上了笑意，机械般重复了一遍。
“我身体不好，需要下去休息。”
说着就站起身，盯着季行泽的眼睛。
“父亲，我先走了。”
回答她的，是季行泽淡淡的一声嗯。
像是一阵风，消散在嘈杂的竞技场内。
“怎么了？”
见闻朝盯着季知云离开的方向发呆，阮江岁出声询问：“你认识首相夫人？”
“不知道。”闻朝收回自己的视线，说了一个很奇怪的回答。
“或许应该要认识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