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郁轮袍>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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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与地像倒扣在黑暗的容器里,夜幕降临。

  措冬云抵达栖鸾殿时,许若缺正偎着床头坐着。他才醒来不多时,面上依旧没什么血色。措冬云径直走到床边,半跪下来,便要抱他。许若缺不动声色别开他的手,支在他肩上,轻咳了声:“小弟,扶我回去罢。”措冬云身形一滞,沉了面色,伸手圈在他腰侧,把人搀着出了门。

  好在殿门外便停着肩舆,游龙椅搭已经卸下,换了张不打眼的石青。措冬云扶他上去。临行时,周守庸又捧来手炉和件大毛斗篷:“夜里风大,侯爷披上这个,免得着了风,又咳嗽头疼。”

  许若缺对这名老人向来十分和气,道了声谢,接到手中。措冬云在一旁看着,满怀怨愤,他怪自己总想不到这般周全。

  肩舆行经虞应容下榻的小楼,穿过侧门,一路抬进院中。措冬云攘开宫人,自接过许若缺的手,扶他进了门。

  石锦和药童白日里听说许若缺晕倒,担心得不了,一早便在厅里等候。这会儿又是绞了热帕子来、让许若缺擦脸,又是捧来泡脚暖身的热水,忙个不停。

  许若缺虽然虚弱,还是强打起精神应付。措冬云嫌他们烦,寻了个由头,让他们去寺庙厨房讨些热斋饭,将两人打发出去。

  许若缺捧着小手炉,坐在榻上,笑道:“夜深了,外面又冷,你支他们出去做什么?”

  措冬云上前一步,半跪在他腿边。他生得极为劲健挺拔,哪怕是仰望的姿势,依旧让许若缺觉出两人身形的悬殊。“四哥……”措冬云像个小孩那般,抱着他的双膝,执拗又天真,“栖鸾殿里,你为何不许我抱你?”

  他这问题问得古怪,许若缺有些诧异,放下手炉,想去拖他起来,“小弟,你又瞎想什么?那里比不得在自家,许多双眼瞧着。有心人见了,不知要编排出什么话。”

  措冬云紧追着道:“我不在乎那些人的话。”

  许若缺一怔,又笑道:“他们早已认定我是祸国的妖物了,你四哥却不想背上这个缠惹义弟的声名。还是要留些面皮,好在京中过活。”

  措冬云反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道:“那我就去告诉他们:你没有引诱我,是我,”他一双眼热切地望着他,“是我在恋慕你。”

  许若缺双眸一颤,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抽了抽手腕,怎么也抽不回来,声音染上了焦急:“小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措冬云神色不变,坦然道:“我知道!”他牵起许若缺的手,按在自己左胸上,死也不肯撒开。蹙着眉头,眼中隐隐有泪,另一只手又滑上许若缺颤动不已的肩背,“四哥,我恋慕你。也许是从很久之前,我就对你……”

  许若缺想起身,双膝却被措冬云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措冬云倾身上前,双臂蓦地环抱住他,脸埋在他肩头,瓮声瓮气,带着哭腔道:“四哥,我知道,我想永永远远和你呆在一处,什么人也不能让我们分开。我想这样抱住你,”强健有力的双臂紧扣住他的腰肢,“我想要吻你,”灼热的唇瓣贴上细柔的颈侧,一点一点,爬上他唇际,“我想和你做那些事情……你不曾教过我,可我知道!那是很快活,很快活的事情。”

  那日他闯入青鸾宫,在被盖下看到许若缺遍布青紫的身子,嗅到他身体里弥散开来、无法抵御的甜香……那些疯狂的记忆在他体内腾地燃烧起来,他身下硬得发痛,装满了这个孤僻青年不得宣泄的欲望。

  “四哥,你教教我!”他绝望地哭喊道。

  他胯下又胀又热,硬挺挺地立在身前,许若缺吓了一跳,难以置信:“措冬云,你要做什么!”

  措冬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要撬开他四哥的身子,把腿间巨大的性器插进他湿湿热热的内里,像个暴君一样让他四哥承受,像天底下最亲密的恋人那般紧密结合。

  许若缺惊痛万分,爆发出一阵呛咳。腰上的手应声松了松,刚要抽腰,身下却是一凉。他猛地睁大了眼。

  措冬云扯下他的亵裤,把饱满的臀肉包在掌中掐揉。许若缺又羞又怒,气息一哽,身子便加倍地软下去,他恨自己的虚弱无力。

  这时措冬云又托着他腰臀,俯身压上去,将他抵在窗口,手指往他紧闭的穴口里胡乱戳刺。那处许久不曾开拓过,许若缺又不情愿,措冬云毫无章法地抠弄了半日,也没挤开半条缝。然而许若缺的臀肉又软又弹,软嘟嘟地夹着他的手指,已足够教他销魂蚀骨。身下又蹭蹭地胀了几分,措冬云只觉那物事硬得快要爆炸。

  “四哥……你松开点……”措冬云声音发着颤,下巴搁着那人肩头,似是撒娇又似是狂热。然而他一双大手,正在宽袍底下,掠夺般的掐紧了许若缺纤薄的腰身。又在混沌之中,顺着他臀线滑下,虎口有力地卡在那白馥馥的大腿内侧,不容拒绝地掰开,让他的四哥像个婊子一样,在他身前双腿大张。

  “嗯……”许若缺隐忍地闷哼一声,手指抓破他后颈。

  一瞬间,那人身上清苦的香气翻腾着涌上鼻端,好似一蓬纱,扑在他的面颊。措冬云无师自通地扶起他的双腿,扛在肩上。许若缺腿根被他死死钳住,动弹不得。这个姿势实在太淫荡、太屈辱了,他心神动荡,胸腹扯痛,热流一股股往喉头冒。强自按下翻涌的血气,脸颊却因激愤和耻辱涨得通红。

  他脸上少有血色,此时恰似红霞映雪,美得勾魂夺魄,更兼一股甜腻媚态,前所未有。措冬云少年气盛,又未经人事,见了他这一面,登时心胆乱沸,身下突突直跳。什么也顾不得了,将裤腰一扯,蹭地弹出裆中紧得发痛的物事,塞进许若缺腿根间。

  许若缺垂眼看到那东西,青筋挛起,粗壮紫胀,又惊又气,当即喉头一哽,险些喷出血来。“措冬云!你疯了么,快住手!”话音未落,身下嗤的一声,撕裂般的剧痛荡过全身。措冬云竟莽撞地捅进了半个龟头。许若缺身子一软,险些昏厥过去。

  “四哥,我停不了了。”措冬云又退出来,声音发着颤,意乱情迷。“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四哥,求你,可怜我这次好么?”

  他一面说着,一面拨开许若缺衣襟,埋头在他光裸绵软的胸腹间,密密地吻。许若缺挣得越厉害,他越是躁动,一股子热气直贯卤门,简直要将天灵掀翻。措冬云身下又猛地颤了颤,陷在了狂乱的情欲里。

  他探手下去,扶起腿间滚烫梆硬的肉棒,抵在许若缺后穴口,仅存的清醒让他犹豫了一瞬。那物事粗如儿臂,又长得惊人,许若缺腰肢窄瘦单薄,他疑惑若是整根地插进去,只怕会把他四哥五脏六腑捅烂。

  许若缺早没了力气,只挂在他手臂上,急喘不已。见他动作迟滞,以为他已然生悔,顿时卸了防备之意,温柔地看向措冬云黑幽幽的眸子,手指一动,蹭了蹭他脸颊,“好小弟,你放开四哥……”

  “我不!”措冬云环紧手臂,将他又往怀里按进了几分。他眼中迅速地涌出泪水,“四哥,你不用爱我,只要别推开我就好,求你了。我会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我永远不会失望、不会懈怠。从生到死,也只有你一个人!”

  许若缺惊痛万分,一时许多往事历历闪过,陡然自恨起来,只怪自己从前疏于管教,未导他向正。他咽了咽血气,口中送出几丝气声:“可我是你的兄长。”

  措冬云一听,忽然发狠,压着他腿根,重重向他身前折去,“他也是你兄长,凭什么他就可以!”

  许若缺一吃痛,眼前发黑,更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可措冬云神智已失,满腔嫉妒怒火,再难压抑,身下只一挺,朝着那微微凹陷的穴口,不由分说地捅了进去。

  “唔……”许若缺闷哼一声,揪住他的头发,身子猛地一颤。

  胀大的龟头嵌进紧合的穴肉之中,马眼里涌出滑凉的粘液,将许若缺的穴口臀缝都沾染得又湿又滑。

  “哈……四哥……”措冬云拥着许若缺簌簌发抖的身子,不住地顶胯,往那小穴里捣去。脸亦涨得通红,口中喘着粗气念他名字。“冬云喜欢四哥,好喜欢四哥……求你,给我罢……”

  说罢,他咬牙又是一记冲刺,这回终于将龟头整个地塞进他四哥身下窄紧的甬道中。顷刻,过电般的爽麻蹿上天灵,每一寸头皮都舒服得发麻。掌下的身子亦猛地绷紧了,光滑的皮肉包裹着痉挛的筋骨,反射般地把戳进一个头的肉刃夹得更紧。

  此时,许若缺衣衫凌乱,半裸着身子被他压在怀里,玉脂般一身皮肉,圈在他深蜜的胸膛手臂之间,更是白得扎眼。他是怎样的好运气,竟摘得了这般矜娇贵重的宝物。

  “啊哈……”措冬云头抵在他胸前,快乐得好似飘在云里。像猛兽撕开丝绸,他本能而又盲目地往干涩的甬道里顶入,一点点破开他四哥紧闭的甬道,柔软的肠壁吮吸推挤他硬热粗大的性器。

  四哥的体内极柔软,和他的身体一样软,像是能轻而易举地捅破。没有情动的肠道又是干涩的,紧绷绷地磨蹭措冬云的阴茎,磨蹭每一处表面,箍得那根肉棒直弹跳。每进一分,他的快感便更多一成。

  此刻他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儿郎,他的眼中涌起心满意足的眼泪。他终于从里到外、完完整整地拥有了这个人。

  许若缺的腰肢被他顶得微微上挺,不知觉间,温热的液体啪嗒啪嗒落在他头顶,顺着额角、脸颊滑落。措冬云溺在情潮里,万分恍惚,在快感带来的麻木里发现臂弯里的身子越来越冷、越来越软。“四哥?”措冬云稍稍回复了些意识,黑润润的眸子带着两分问询地往上望,却在看清许若缺的那一刻,化作猩红的惊悸。

  ——许若缺软软垂着上身,满头虚汗,眼睫半睁,面色惨白如纸,唇间下颌赫然挂着几道殷红血痕,不住地向下滚落。

  措冬云顿时魂飞魄散,立即从他后穴里抽出性器,在噗哧的水声里,分开两人紧密相连的双胯。许若缺身子再无凭恃,像棵被斫倒的树,顺着墙面颓然软倒下去。

  “四哥!”措冬云接住那片摇摇欲坠的身子,放倒在怀中,手忙脚乱地去擦他唇角鲜血。可许若缺口中鲜血越涌越多,怎么也擦不尽。措冬云急得掉泪:“四哥,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许若缺闭上眼,不愿看他,颤着手,手指无力地勾动衣襟,想遮蔽他裸露在外、白生生的躯体。措冬云猛地醒神,抢过衣袍,呼地盖上他腰腹。亵裤已被撕碎了,措冬云勉强拼凑起来,摸索到裤带,胡乱缠在他腰间。

  他惯不会伺候人,情急之下,怎么也穿戴不好那几样衣物,反而摆弄得更加不堪。暗红织锦,黛色绸纱,白玉革带,还有铺了一榻的散乱乌发,拥簇着这具苍白垂死的身躯。

  措冬云是真的害怕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伤他至此。他放开许若缺,忙乱地在榻边木盒里取出那人惯来所服的护心药丹。拧开红绸瓶塞,瓶身倾斜,药丸叮铃铃敲击瓶口,措冬云又嫌自己手脏,用块手帕包着将药送进许若缺口中。

  许若缺咽了药,双手交叠于身前,平躺在榻上。候了一刻,吐血果然渐渐止歇。措冬云松口了气,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瘫坐在地,满头大汗淋漓。

  他手脚并用爬回榻边,像往常一样托着许若缺胁下腿弯,想把他抱起来,“四哥,我抱你回床上歇……”然而手刚碰到许若缺,那人便是一颤,呼吸陡然急促。

  措冬云怔怔地滚下两行泪,片刻迟疑后,仍是将那人稳稳抱起,不敢做任何停顿,把他放进床中。又拉过锦被,仔仔细细地掖好被角。

  无意中手背蹭到许若缺下颌,“出去。”许若缺道。他神色平淡,倦倦地阖上了眼。

  那一刻好似天塌下来了,措冬云咚地跪倒在床边,绝望地哭喊道:“不,四哥,你别赶我走!”措冬云抱紧了他,“你这样,我放心不下!”

  许若缺紧闭双唇,不再说话,只拿虚软的手把他不断往外推。

  措冬云这才发现自己毁掉的是什么。他猝然缩回手,不敢再碰他,仿佛他的身体正是滚烫的铁水,“好,四哥,我去叫石锦,叫太医来照顾你。”他慢慢地后退,双眼仍锁在床帐里,直到退到门口,再无可退。措冬云攥紧双拳,狠狠闭上双眼,强压下满眶涩然,哽咽着,卑微祈求,“四哥,求你,别再生我的气。”

  他回到自己房中,没有点灯。黑暗里,他立在窗前,视线穿过方槅扇里灰白的窗纱,落在那人所在的主屋。方才,石锦和几位太医陆续赶来,一头扎进门中,尚不见人出来。那爿屋中灯火通明,却十分安静。措冬云痴痴望着,只觉痛不欲生。不过多久,东侧的楼阁里也亮起了灯烛,那是帝王下榻之所。

  后半夜,空中的寒意让措冬云打了个寒战。他回过神,略略活动活动僵冷的四肢。一握拳,才发觉手里粘腻腻的,低头一看,月光映着掌心里猩红一片。他愣住了。前半夜的每一刻,他的狂热、他的痴恋、他从未体会过的无上的快感、以及摧心裂胆的痛苦在脑海中闪回。终于,他的手也沾上了四哥的血。

  他合拢双手,这一切像梦一般的不真切。

  佩剑挂在壁上,他取下来,唰地拔出长剑。清光荡过,措冬云调转剑锋,毫不犹豫地横在颈上。冰冷的锋芒紧贴着他跳动的血脉,一丝细微的疼痛传来。只需稍一用力,剑刃就能划破血管,让他在失血的恍惚里死去。如果他死了,四哥定会原谅他,甚至会因此伤心,为他流下许多眼泪——这教他几乎无法抗拒。

  然而,这个念头只维持了一刹,他颓然放下剑来。这般死了又有何益?他已害得他四哥这样伤心失望,还要像个懦夫一样一死了之么?即便要死,也该是为四哥的心愿而死。他握紧剑柄,眼中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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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包含攻以外角色强奸受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