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合欢阁染上了一抹琉璃般澄澈的光泽。

  一声声似有似无的蚀人心骨的呻吟声从闻柳的房间传来,那呻吟夹杂了难以压抑的痛苦以及灭顶的欲望,透过呻吟声中能断断续续听到男声娇媚的笑语,听声音就知道里面在上演一场怎样的春宫好戏。

  “阁主”外面有人通报。

  在声音传入房间的片刻,里面笑着的男声瞬间消失。

  房门缓缓打开,闻柳穿着轻薄纱衣走了出来,额头,锁骨以及露出的白皙手臂都缀满了汗水,双颊还因情欲泛着红色,唇瓣还不停的微张着,喘着粗气。

  下人扫了屋里一眼,雕刻精美的拔步床上坐着一个蒙着脸光着身子的男子,那男子的身材和身高与萧鸿飞极为相似。

  “什么事快说”闻柳吸了口手上拿的檀木镶铜烟斗,嘴里缓缓吐出了一个白色的烟圈,显得他更加撩人。

  “萧公子想让您再运送些攻城器械到战场上”

  闻柳听完轻笑一声,又抽了一口烟斗,他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撩到肩后“告诉他,老子又不是做赔本买卖的,只进不出,我这合欢阁还开不开了,而且老子还有事要忙,让他滚”

  闻柳说完就大力的关上了房门,他看着床上那个萧鸿飞的替身,只觉得自己更加轻贱,萧鸿飞不要他,他便找了个替身来上自己,想到这,他气的泪水流了下来,紧紧抓着门框,将指尖都嵌入了其中。

  良久,他猛地推开房门“来人”他穿好衣服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

  附近的下人跑了过来。

  “把攻城器械运给萧哥”他抓着自己手腕,艰涩的吐出。

  阜国军账内

  所有人都围在齐佑身边听着他的部署,梁辰彦围在后面觉得头昏的厉害,渐渐的齐佑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几欲晕倒,身子踉跄一下连忙一指点在百会穴上,逼得自己清醒过来。

  梁辰彦最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只是站了一会身子便吃不住了,他摇摇头无奈的笑笑,都不知道这副破身子能否撑到回阜国。

  “辰彦我先去部署兵力,一会再陪你,好吗”

  等梁辰彦精气神恢复时,所有的人已经走了,仅剩下齐佑一人站在他面前。

  “辰彦,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齐佑扶住了他。

  梁辰彦从心口提上一口气,不带半分血色的唇笑了两声“皇上,我没事,不用挂心”

  现在正是阜赵两国吃紧的时候,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齐佑在此时分心。

  齐佑将他揽在怀里,他感觉怀中人前段时间刚长出的肉又消了下去,一摸都是硌手的骨头“难受就告诉我,不要忍着好吗”

  许是因为没有力气,梁辰彦将自己的全身都依偎在他的怀里,齐佑比他高大半个头,能完全将他裹住。

  三个月后

  整个大漠的天都被硝烟蒙上了一层灰,原本平整的沙子早已变得坑坑洼洼,遍布血痕。

  齐佑和商泽亲率十万兵马和萧鸿飞阵前对垒。

  赵国亦派出十万兵马与之对抗,双方兵力皆是国家最精锐的部队,代表一国的军事力量。

  阜国不仅准备了足够的弩箭,还有数量众多的门弩炮,赵国亦跟之。

  齐佑发出号令点烽火敲战鼓,顿时鼓声震耳欲聋。

  马蹄声起,大地轻轻颤抖,举目望去狭窄的区域里竟是人头攒动,明亮的铠甲闪烁着瘆人的光泽,参差的刀剑被蒙尘的光亮照到,泛着冷冽的寒光。两边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前方,一时杀声震天,沸反盈天。

  阜国的军队最开始以雁子型排开,随着赵国的冲杀,又变成了龙蛇阵。

  旌旗随风摆动,所有将士依照旌旗行事,沿着旌旗所指方向冲锋陷阵。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四野肃然,血染大地。

  由于两边都是最精锐的部队,随着战况的激烈,逐渐变成了肉搏,所有将士持刀砍杀。

  一个将士刚将手中的刀划在敌国将士脖颈上,另一个就把刀插进了他的身体。

  齐佑正带着人拼死厮杀,他头顶的胄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他的头发已经沾染上了鲜血,粘腻的血液糊在他嘴边,闻得他想吐,连用手擦掉的功夫都没有。

  商泽手中的刀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宛若地狱阎王,眼中只有杀戮。

  战场上,齐佑被赵国的精锐部队逼得推居其后,一时怒火中烧,拿起已经有些破损的大刀,尽全力砍伐“今日死战”他高喊一声,士气大震,阜国兵士往前厮杀。

  在日夜厮杀之后,阜国以生擒两万人,损失七万惨胜赵国,阜国虽胜但也没占到半点便宜,赵国虽败但并没有影响他们什么。

  方府

  楚绍文刚端起一杯茶准备喝,茶杯就无故的从他手中滑落,顿时碎成碎片。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师傅南湘子临死前说过他这人六亲缘薄,有可亲克友之命,从前他是个孤儿,唯一挂心的便是收养它的师父,师父死后师兄瓜分道院,将他赶了出去,自此他便放浪形骸,心中再无挂念之人,如今心中有了人,那个临死之言反倒让他日夜寝食难安。

  “真是的,做了人家媳妇,想事都变多了”他揉着额头,企图缓解自己的焦躁,可是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人出事的身影。

  他掏出几枚铜钱,企图卜算一挂,其实他卜算大部分都是对的,当年他师父就是瞧他有天赋才收留了他,就连他当年卜算方宇桓的婚事也是对的,只是他从未想到他的命定之人便是自己。

  几枚铜钱很快落下桌上,不停的四下摇晃。

  楚邵文很是紧张,片刻额头就缀满了冷汗。

  铜钱终于在一声闷响后落了地。

  楚绍文喘息半天,他小心翼翼的挪开了手掌,铜钱渐渐露了出来。

  “是凶卦!”他只感觉两腿战战,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起身。

  看着阜赵边境的方向,他只感觉头昏眼花,他忍着头晕火急火燎的拾起铜钱,他虔诚的双手捧着铜钱,心里默念叨“如何破解”

  铜钱再次落入桌上,高速旋转着,这次铜钱转的比上次转的久,良久才慢慢的落在桌上。

  “若想破命,唯有拿至亲之人换命”

  楚邵文双眼一黑,浑身发软再次跌回了凳子,他就这么双眼无神呆呆的做了半天,半天后,他火急火燎的收拾着东西,他此时既信命又不信命,但是他还是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去战场与楚绍文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