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赶紧滚,否则小心我打死你”谢怀钧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男子,但梁辰彦似乎一点都不怕,眼神淡漠如风。

  “你要去军营?”

  “与你何干”谢怀钧看他一点不怕自己,气的直跺脚,嗔怒道。

  “就凭你?”梁辰彦眼波流转,嘴角似笑非笑。

  “什么就凭我”谢怀钧的眼眸要喷火。

  “你可有长处”梁辰彦信步闲庭的靠在大树下,如果忽视他过于苍白的脸色当真闲适异常。

  “我哪样可都会的”谢怀钧不甘示弱的走上前一步

  “哪样都会?”梁辰彦摸了摸下巴“既然你哪样都会,不如我们比试一番,若你赢了我,我便亲自同你一起劝说你父亲如何”

  老管家跑到他身边低声劝说道:“公子身体不好,就不要同少爷硬碰硬了”

  谢怀钧一听他身体不好,自觉胜算更大了,眉眼瞬间张扬。

  “你家老管家说的没错,我的确重病缠身”梁辰彦摘下一叶茎,叼在嘴里,颇有种少年风气,他眼眸微眯看向谢怀钧“不过我这样的身体都能赢你的话,你到军营里就得是一条死路”

  “哼,你少吓唬我了,有本事就较量一番”谢怀钧红着脖颈愤愤道。

  “好,我最喜欢你这种意气”梁辰彦看着眼前的谢怀钧许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言语之间也情不自禁的带了几分豪情。

  “你是病人我不欺负你,你说比什么”

  “就比你擅长的”梁辰彦抬手遮住树叶投下来的光斑。

  “比我擅长的,你恐怕要做好心里准备”谢怀钧异常自信。

  “三里外有一马场,里面有一烈马名唤烈影,自从前年被马场买下后,无人能驯,咱俩就比比谁能驯服他”

  “好”梁辰彦偏头隐隐的咳了两声。

  俩人到了马场后。

  谢怀钧指着马场尽头那棵参天古树“咱俩谁先骑到那就算谁赢”

  谢怀钧自信满满的示意马场的马仆把那匹烈马牵了过来。

  “你叫阿彦是吧,我今日便教你知难而退”

  他拉住一侧缰绳,攀岩而上,烈影果然桀骜难驯,谢怀均屁股刚挨到马鞍上,都没来得及捂热乎,烈影就两蹄抬起,朝天嘶鸣,浑身乱晃,大有把他甩出之势。

  还是谢怀钧倔强拉住缰绳才未被甩了过去,他眼见烈影不服从他的管教,抽出一侧的鞭子,朝烈影的屁股打去,烈影眼红如灯,口中闷哼,着实惹恼了它,还未待谢怀钧反应过来,他早已如离弦的箭一般,横冲直撞的往前跑去。

  梁辰彦眼见他一来一回还得有点时间,便寻了个坐处,靠着座位坐下。

  不多时,烈影不见,但见一人狼狈不堪的垂着脑袋回来了,是谢怀钧。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烈影如此迅猛,只是在拐角处晃了下神,烈影便将他甩了出去,径直砸在树干上,摔的他前胸后背疼

  衣服都被草叶划碎了,衣角还粘了不少泥土,仿若刚要饭回来。

  梁辰彦扶着座位站起身,在他走过时拍了拍他的肩未发一言。

  随后两个高壮的汉子靠拉马的套锁才堪堪将烈影牵了回来。

  梁辰彦往烈影身边走去,两个汉子眼见他脸色不佳,有些迟疑不敢将烈影的缰绳交给他。

  梁辰彦朝他们笑笑,摸索着从他们手里牵过缰绳,他爬的极缓,烈影虽有挣扎但却没将他甩下去,他两腿肚子夹住马身,虽然抓着缰绳的手看似无力,但却将烈影一动一晃掌握的淋漓尽致。

  谢怀钧将脸上的污泥擦掉后,不由得侧目看去。

  烈影眼见扔不掉,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梁辰彦在它上面也愈加不安稳,他揉了揉胸口,闭着眼睛微微缓了一刻,再次睁眼时,双眸锐利如炬,大有征服四海之态,他手道老练,将烈影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一破解他的招术,烈影没了辙,只能快步往前跑去,梁辰彦此时才抽出马鞭打了下旁边的树干,让烈影听到声响。

  很快这匹烈马就展现出他的应有之态,快若疾风,梁辰彦坐在马上,衣袂翩飞,发丝随风飘曳,一派飒爽之气。

  未多时,梁辰彦便重新回到出发点,连带着烈影都温驯了些许。

  “你是怎么做到的”谢怀钧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马术居然会输给一个病秧子,他心里不服输的较着劲。

  梁辰彦没有跟他说话,他虚软的从烈影上下来,谁也没看便趴在马身上靠了一会,觉得头晕略微减轻,才转过头看向谢怀钧。

  他挑眉笑着“怎样,是不是输了”

  谢怀钧脸涨的通红半晌才发一言“这不算,不算”

  “不算?”梁辰彦走到座位处坐下“行,那你还想比什么”

  谢怀钧想了半天,灵机一动说道:“比赌博”他不信这个儒雅的男人还会些下三滥的事情。

  “好”梁辰彦扶着额,声音有些无力。

  谢怀钧拉着他又来到赌坊,赌坊内充斥着物欲横流的声音,人们的欲念在这个地方被放大了极致。

  谢怀钧靠坐在一个赌桌上,朝梁辰彦招手示意。

  梁辰彦坐在桌边,没着急看上面的规则排布,而是先要了碗水,他心口难受的厉害,偏偏不能表现出来,便想寻口水喝顺顺气,谢怀钧在他身侧看不出来,只觉得他睫毛有些不自觉的颤动。

  他扶着赌桌站了起来,一种淡定自若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流转出来“你要比什么”

  “就比掷骰子”谢怀钧指着赌桌上的东西。

  “好”梁辰彦的眉角依旧弯弯的,不带半点多余的色彩。

  谢怀钧坐庄,几个骰子收于骰蛊,他嘴唇抿着得意的笑意。

  梁辰彦没有看他撩了撩身上的衣袍靠在一旁。

  随后谢怀钧手一收,骰子交相碰撞的声音在俩人之间传递。

  梁辰彦没有说话,闭着眼耳朵微动,仔细听着里面骰子的走向。

  待骰蛊与赌桌碰撞的瞬间,梁辰彦重新睁开眼。

  “大”他眼眸淡淡的看着对面的谢怀钧,却只从他的眼神中收获了鄙夷。

  梁辰彦没有生气反而朝他温和一笑“我当年可是靠着赌博赢得横跨一国的路费”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谢怀钧脸色发生了变化心里暗叫不好。

  梁辰彦没等他开就自己打开了骰蛊,四五六,果然是大。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梁辰彦眼里再也没有初见的不屑。

  梁辰彦将骰子和骰蛊慢慢放回原位,眸色浅淡温润如雪“一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