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两片杏仁>第109章 离魂

  伯颜梦见自己赤裸着陷入蛇坑中。蛇啊... ...,到处的蛇。蝮蛇、响尾蛇、蝰蛇... ...。眼睛蛇吐着信子摇摇曳曳如女人一般滑过他的身体,在裸露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白色粘液。无数蜿蜒的毒蛇裹着他的身体,将他纠缠的紧紧的。在他身体中的孔道里爬进又爬出。他感觉那些柔韧美丽的有毒生灵,从他口中、鼻孔、耳眼和下体后窍里钻入。它们在他的咽喉与肠道中滑行,在他的体肤下缓慢蠕动着穿梭。他身体内外都是毒蛇。这叫他在极致的痛苦中体验着同样极致的欢愉。

  那头巨大而毛绒绒的兽类,又适时的出现了。它粗糙的皮毛,摩擦着他光洁的身体。那私密的两腿之间,被粗糙又暖绒绒的兽毛温热得汗湿了。虽然它磨得他大腿根和私密处红肿刺痛,但是却让他快乐。他头一次不再怕这永远看不到面目的兽了。以前他无法将脸对着这兽,只想挣扎着逃离这兽的魔爪。而现在他却渴望它的拥抱。他想融化在它巨大、黑暗、野蛮和血腥的怀抱里。让它紧紧的将他赤裸的身体拥在怀中。他被群蛇抚摸过的身体,上面带着凝固成白膜的蛇类爬行过的痕迹,那些印痕一条条的展示着,象是被舌头舔过流下的唾液,粘腻的带着腥气。

  巨兽将他压制在它庞然巨物的身体下。它反复的进出他。从后面,从上面。当它从上面进入时,他就吞吃黑毛怪兽的精液,如饮甘泉琼浆一样,不舍得落下一滴。当它从下面进入时,他下意识的将两股夹的紧实,渴望将那兽施与的爱液尽数的留在身体内。

  那兽喷着灼热的鼻息,滚滚浑浊的呼吸直扑倒他的脸上。兽类用粗糙的上面生着牙状倒刺的舌头充满欲望的舔舐着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被它又热、又粘并带着浊气的唾涎弄满身粘湿。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出的汗,哪些是被舔舐留下的涎水。

  他又见一条大红龙,那龙七头十四角,每根角上都写着一个淫荡的名字。那龙口中吐出烈焰熊熊,火光中化出一匹带飞翼的怪物。它有着美人的面、雄鹰的翼、骏马的身体、梅花鹿的四蹄和雄孔雀的华丽尾巴。它在浓烟烈焰中对着他露出微笑,说“上来吧!”

  他居然身不由己的被那带飞翼的人面怪物驮着,觉得自己胯下如骑乘着烈火尖刀一般。那酷烈决绝的痛与快意简直要他魂魄飞散。他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口无法言,只剩下烈火裹身的痛不欲生和欣喜若狂。那种狂喜和绝望交织着的奇妙感觉,即使是让他被刀劈做两半也愿意交换。

  在冥冥虚空中有莫名的声音唤他的名字:“伯颜、伯颜、伯颜!”

  他乞求的向上抬首仰望着,嘴巴却发不出哀求垂怜的声响。身负重罪肮脏不洁者,却一直渴慕天堂。他在心中挣扎无声的嘶吼,求主饶恕他这个可怜又可憎的罪人!

  忽然一位貌美如太阳者,它扑闪着璀璨夺目的六翼金翅,身披太阳,脚踏月亮,头上戴着十二颗星的荣耀冠冕。那使者一出现便伴随着烈火雷霆,口中吐出金字叫伯颜刨开自己胸膛。

  “因为你的主要将徽记烙在你的心上。”那使者说:“不同于以前只灼在你身上。”

  伯颜感觉绝对的快乐与屈从支配了自己,似乎身体不是属于他的了,而是属于他的主。他热切的恳请他的主派来的使者将他刨开,把永不磨灭的标记植入他的体内。

  那使者以光焰制成的利刃将他解刨,从皮肤直到内脏。美人兽吸吮着从他体内涌流出的灼热的血。使者依旧从口中吐出一枚枚金字,每一个字都焚烧在伯颜徐徐搏动着的心脏上。

  使者刻完了那不知其名的字,美人兽突然颔首笑了。娇媚的唇角略微一挑,形成一道涟漪。它口中啐唾出一汪洁白的如奶汁般的唾液,射入伯颜焦渴干裂的唇间。清冽甘美,如最洁净的白葡萄汁。伯颜饮了那唾液,顿时被清凉柔和与宁静清幽笼罩了。他不再饥渴了。

  幽幽然间,伯颜的灵魂似乎又回到了他十二岁的那个夏天。那天正是赖麦丹月结束后见新月的日子,城里家家户户杀牛宰羊,将新鲜的肉食与邻居分享。他记得日间日头烈,灼的他睁不开眼。明晃晃的耀目阳光欢快的跳动着,在他卷翘起来的睫毛上。

  他刚描了眼线和眉毛,凝乳般的洁白皮肤上散发着玫瑰露的芬芳。一群从清真寺放学的孩童,欢笑着从伊尔汗王宫窗外可以望见的那条街上跑过,象是一群小鸽子。身后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伯颜刚洗过澡。但他羡慕那些可以在外面自由奔跑汗流浃背的孩子。他也想自由的奔跑,哪怕在夏日里出一身汗被妈妈责骂。

  但是他没有妈妈。他是一个奴隶孩子。在宫里,他只有主人。

  王宫外栽满了桑树、无花果树和橄榄树。树叶在太阳的灼烤下散发阵阵馨香。鸟儿在枝头做窝并歌唱,蝉鸣和远处湖泊中的蛙叫声好似在玩合唱。

  伯颜困倦的懒在室内的床上,任由他主子的手任意游弋在他身上,也一点动情的反应都没有。他记得那日他的淡漠让俺巴海恼羞成怒,狠狠的甩了他数个耳光。他把他稚嫩的嘴角都打流血了。

  但是那时十二岁的伯颜依旧故我,对他的汗报以漠不关心的冷淡。他主动背过身子,将他的汗往常所需要的,他的后背与臀对着他的汗。汗想要,他从来不拒绝,只是这种不带有任何情绪的给与,让俺巴海恼怒。哪怕你给他的是抗拒与哭泣呢,也强于什么表情都没有啊。

  从九岁第一次开始。伯颜已经经历了三年了。这三年里,他饮俺巴海的精液,用自己的舌头和嘴巴服侍主人。他被他的主人在身体里进进出出。他始终将他孩童的身体当做一个承载和倾泻欲火的肉质的容器。但当这容器真的摆出一副自己就是一个单纯的器皿不带任何人类温情的模样时,又深深的刺伤了他的拥有者。

  伯颜记得那晚自己挨了鞭子。他的汗抽他直到那细竹鞭断裂。俺巴海的手臂都酸了,他狠狠的抹了一把因愠怒和刚才挥鞭调弄这不服管教不解他风情的小童奴的汗。然后一屁股坐在一只丝绒垫子上,叫奴仆给他上酒。伯颜知道,他的汗一有不快就会灌酒到烂醉。

  俺巴海最后喝的象滩烂泥一样滩在地上起不来。

  伯颜依旧被吊着。伊尔汗却在他一览无余的赤裸身边醉的醒不过来了。直到负责斟酒的那个黑奴确认这头老虎真的是睡着了,才悄悄的给伯颜松了绑。

  伯颜那时尚还细瘦的手腕上被捆绑的绳索磨破了皮,一条条的红痕印在身上。他看了看肆无忌惮的酣睡在地的主子俺巴海,泪珠儿在眼圈里打了一个转,但没有让那颗泪落下来。他闭了下眼,那粒珍珠般的泪就被他浓浓的黑色长睫毛吸收了。

  伯颜跪了整整一夜。当俺巴海醉醺醺的醒过来时,他看见自己面前的这孩子依旧光着身体手里拿了柄描金的小扇子。伯颜就这么替自己的主子扇凉、驱赶夏夜的蚊子,扇了整整一夜。当见到主子醒来时,这孩子第一件事就是郑重给他磕头问安。

  俺巴海不由得抽了抽鼻子,一把将小童奴揽进自己怀里一阵揉搓。这小身体太软太诱人,他现在就立即想要他。

  他们在地上扭来扭去的,两个人都满身是汗。俺巴海泄的实在是太快。伯颜感觉自己身上的感觉还没有来,对方的精水就如一泓浊流般的涌进了他小而紧的孔道里,几乎将他整个人如虎咬羊般灌了个透彻。

  每次都是这样,汗爷从来只在乎自己的快感,而对身下的小奴隶是否有快感毫不在乎。他总是在小奴隶还没来劲儿的时候,就已经倾泻完毕然后撤出了那尚还需要满足的小身体。

  伯颜含着泪“嗯、嗯... ...。”了几声,就将臀部夹的紧紧的再前后左右的摆弄,这样服侍主子他都习惯了。

  俺巴海得了满足,就心满意足的搂着伯颜继续睡。到了晌午时分,汗爷又醒了,再次要他... ...,他们就这样断断续续的,直到午后日头偏西了,汗爷才放过了他。

  伯颜的下身有些红肿。大腿内侧的肌肤也红晕一片,说痛不痛说痒又不痒的。总之是摩擦的太过,让他嫩嫩的小身体承受不住了。清洗身子的时候伯颜都不敢搓揉,为了避免疼痛,他只能用海绵将身体表面的水分一点点的吸干,再轻轻的抹上些润肤用的东西。

  一连好几天,伯颜走路时腿都合不拢。因为他走路时岔着腿一扭一跳的样子,他被其他奴婢当做了嘲弄取乐的笑柄。那些和他同样卑贱的男女一见到他就一边笑一边模仿他走路时岔开腿的样子。伯颜对他们的嘲笑置若罔闻,因为他知道,在这宫廷里,他是最贱的一个。

  伯颜的一丝微弱气息飘忽着,悠悠荡荡,终是又停留在病榻上那具肉身里。

  躺在病床上,伯颜觉的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象一张纸片儿。身体的质料越发的稀薄了。他仍然在发烧,嘴里喃喃的说着些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话。米昔塔尔负责按时的往伯颜嘴巴里喂进药汤子,但是大部分都被病人不自觉的自己呕了出来。

  纳尔金负责熬药。煎好的药汁苦味逼人,屋子里全是苦涩的药味儿。黑褐色浓稠的一锅药汁米昔塔尔要一勺一勺的喂给发烧烧昏了的伯颜吃。

  喂药喂到了第七天时,米昔塔尔看见伯颜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然后居然睁开眼睛了。米昔塔尔欣喜若狂的叫喊起来,把府中所有的佣人都招来了。大家围在老爷的病床边无比开心的看着劫后余生的伯颜。伯颜则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周围聚集的这一圈关心自己的人。他还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是否活着。等米昔塔尔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时,伯颜感觉到那温热的活人手掌的触感,才明白自己还活着并没有死去。

  他挣扎了下想自己坐起来,但是被米昔塔尔和纳尔金又硬是给按回床上躺倒。他们说他身子还太虚弱,必须卧床静养。

  纳尔金端来一碗粥,用调羹合了合,然后送至伯颜的唇边。伯颜吃了一口,里面显然是放了白糖,伯颜知道在哈喇和林白糖是很贵的,一般人家只吃的起黑糖或黄糖。粥煮的味道不错,纳尔金又把每一勺粥都吹到凉热正好可口,伯颜把一碗粥都吃了。他以前从来不会吃这么多甜粥的。

  伯颜的病,在床上整整折腾了一个月,才开始慢慢的好起来。在伯颜卧病于床时,米昔塔尔想尽办法给伯颜弄各色新鲜的水果和各种滋补的食物来。伯颜出汗,米昔塔尔就帮他擦拭身体换衣衫。总之对自己的主人照顾的无微不至。伯颜看了,就心想,自己也是这样服侍俺巴海和忽必烈的。只是,他服侍过的那两位主子是那么的凉薄,对他从来只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无任何的温情,而伯颜自己待米昔塔尔可不是这样的。

  转眼入了三月,天气一日暖过一日。伯颜的病体终于是大好了。这天,正坐床上和米昔塔尔说着话。忽见外头有人影来回闪。

  是阿塔海。他手里捧着两只礼匣徘徊在伯颜的卧房外,正犹疑自己合不合适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