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太子殿下的掌中娇>第167章 最后一次求您

  当礼院的官员来到郡王府为宴清量身时,宴清不悲不喜地任由官员替他量身。其余婚仪上需要他这个新郎做的事,他也都尽量一一配合了。

  快临走前,礼仪官特意嘱咐道:“王爷,眼下还有一件事还需要您去做,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这事儿不可假手于人,唯有您亲自做方显诚心,才能讨个吉利意头。”

  宴清疑惑地蹙了蹙眉,淡淡问道:“何事?”

  “您的其余聘礼皆会由我们礼院准备妥当,唯有这聘礼之中的聘雁需要您亲自猎回,再交于我们用于婚事礼仪之中。

  而且,必须是活雁,雁的身上最好也不要有什么伤口。”礼仪官微微笑着,垂手敛衽,端正有礼地回答道。

  “雁?为何还需本王亲自猎回?”宴清面露不解。

  不过他不明白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他无父母教诲指点,这娶亲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对于其中门道自然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因而礼仪官便耐着性子同他解释:“这雁啊,是难得的忠贞之鸟,一生只择偶一次,只有一个伴偶。如若伴偶身死,另一只也会不吃不喝,郁郁而终。

  故娶亲时常送大雁,寓意祝福新人能如大雁般忠贞不渝,生死相随。”

  礼院下辖礼部司、祠部、膳部、主客四司。

  一旁负责督促手下礼仪官的礼部司郎中见状忍不住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开口补充了几句:

  “雌雁雄雁相配,向来便是从一而终,无论是雌雁死还是雄雁死,剩下的孤雁至死也不会再相配别的禽类。

  而成对的大雁往往共享甘|苦、休戚与共,若有一方遇难,另一方必会舍命相护。

  故自古以来,嫁娶六礼中除第四礼纳征用玄練束帛、骊皮、函书不用雁外,其余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五礼皆以雁为贽礼。

  一取雁为“取其顺阴阳往来”,雁乃候鸟,每年秋分时节南去,春分时节北返,来往有时,顺乎阴阳,从不失信。喻男女婚前互守信约,婚后夫妻阴阳和顺、坚贞不渝;

  二取雁乃随阳之鸟,喻女子出嫁从夫,妻从夫之义;

  三取雁行有序,飞时成行,止时成列,迁徙中老壮之雁率前先行,幼弱之雁紧随其后,井然不紊,喻嫁娶之礼长幼有序,不相逾越。

  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说到最后,这位知天命的礼部司郎中也忍不住心生感慨了起来,神情幽然。

  礼部司郎中说的这番话洋洋洒洒委实算不上简短,可宴清却并不觉得冗长无趣,反而侧耳想听。

  他可是从小一听夫子读书讲学便会忍不住犯困打瞌睡啄小米的人,此时却默默竖着耳朵听得一脸认真,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宴清的心中不胜唏嘘。

  或多或少,都对雁的从一而终心生向往,很是艳羡,可他也很清楚这是强求不来的福气。

  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能与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相守一生一世,该多好?

  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这份福气。

  “本王知道了,有劳诸位了。”宴清收回纷飞的思绪,拱手朝几人颔首施礼。

  礼院的一应人等最是看重礼仪,连忙起身还礼。

  “王爷言重了,我等奉皇命筹备您与覃国公主的婚礼,这些都是我等应做的分内之事。”

  宴清微微颔首。

  “膳部已经拟好婚宴当日的酒醴、膳羞清单,王爷可要过目瞧一瞧?若您觉得有何不妥之处,膳部也好早做修改。”

  膳部郎中旋即朝着宴清双手呈上了一本不算薄的折子,躬身说道。

  宴清却摆了摆手,对此提不上一丝一毫的兴趣。

  “这些事本王也不懂,膳部自行安排便是,本王相信你们。”

  “是。”膳部郎中将清单又收了回来。

  礼部司不放心,又叮嘱了一番宴清猎雁时的具体细节,生怕宴清会搞不定,别到时候出什么纰漏。

  一炷香后,礼院众人才离开郡王府,匆匆赶往新娘子所在的使臣驿馆。

  顾虑着从驿馆迎亲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不够隆重盛大,离渊帝特准覃鸢在出嫁前夕住在宫中麟德殿的瑞雨阁。

  赐覃鸢翌日于麟德殿后殿的结邻楼出嫁,以彰显离朝与离渊帝对于两国联姻盛事的重视程度。

  驿馆这边的覃鸢倒是显得颇为高兴,脸上时不时洋溢着甜蜜可人的笑意。

  覃鸢跟宴清都十分的配合,只是她跟宴清的配合又有些不一样。

  宴清的配合是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他们安排摆布,而覃鸢是满心欢喜的配合,时不时还会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与意见。

  礼院这些人个个如人精,皇亲贵胄成婚娶亲乃至圣上赐婚,由他们经手操办的婚礼不至于过千却也近百,见过的新人也更是不计其数。

  在他们眼里,覃国公主的表现才是一位新人真正应有的反应。

  而宴清郡王显然是怏怏不乐的那一个,对于这桩婚事并不情愿,不期待、不看重自然也就不会做出什么要求。

  有人替他操持的情况下,怎样都可以。

  卫澜霆也想为宴清的婚礼出一份力,尽一尽心。

  便将自己早前得的几匹红色彩云蝠龙凤和鸣纹妆花锦缎,着栩摘星送到了礼院,供礼院裁制新人喜服。

  这妆花缎本身就已极尽奢华,艳而不火,繁而不乱,哪怕绣娘来不及赶工偷上一些懒也不妨事。

  江无虞望着自东宫库房里取出的妆花锦缎,忍不住上手轻轻摸了摸。

  卫澜霆见状便坏笑着揶揄他道:“无虞可是护家了,舍不得孤从你的库房里往外拿东西?”

  江无虞翻了他一个白眼,无语地努了努嘴,没好气地说道:“殿下说的什么话,我再爱财也知这是为了宴清成亲所准备的,哪里就舍不得了?”

  卫澜霆朝着一旁端着料子,静静候着的栩摘星递了个眼色,吩咐了一句:“你先送去礼院,莫耽搁了。”

  “是。”栩摘星立马转身退下,马不停蹄直奔礼院。

  卫澜霆拉过江无虞的柔夷,含笑说道:“那你可错了,这本是孤给自己与未来太子妃准备的喜服料子。

  只是不承想,宴清这小子竟要在孤的前头成亲了,便先紧着他用吧。”

  江无虞抿了抿唇,忍俊不禁地调笑道:“看不出来,太子殿下还挺恨嫁啊。”

  “什么恨嫁?”卫澜霆一本正经地纠正他,“恨娶还差不多。”

  卫澜霆不再满足于只是拉拉小手,而是从背后抱住他,将和他相比略显娇小的人儿圈进了自己怀里。

  “无虞不用担心,等宴清的婚事办完,很快就要轮到你我了,孤会亲力亲为,亲自督办,定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仪。

  孤会为你寻最好的料子,最佳的玉饰,最丰厚的聘礼…将孤能给你的所有最好,都一一捧到你的面前。”

  江无虞许久没吭声回应他,只是眼中蕴含着笑意,嘴角不自觉地弯出了一抹弧度。

  卫澜霆附在他耳畔,用像是在诱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说道:“会比方才你摸的那块料子,更好、更漂亮。”

  江无虞终于被这句话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嗔怪道:“我根本不在意好嘛,殿下这么说,平白让旁人觉得我多么小心眼似的。”

  “是是是,谁敢说是无虞小心眼?分明是孤好面子。

  明里暗里的非要跟旁人比,什么都要比,就连婚仪喜服也要比。毕竟,绝对不能丢了无虞的脸面。”

  卫澜霆煞有其事地说着。

  他现在是越来越知道怎么说能哄江无虞高兴了。

  江无虞再度赏了他一个白眼,转身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去忙自己的事了,只是嘴角却噙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月溶别苑

  自从容觉离开了别苑,加之容熙又带着病也没什么精力去打理,因而整座别苑看上去荒废萧条了不少。

  草坪也就算了,就连庭前铺垫的鹅卵石路上都积满了一层薄薄的落叶,还夹杂了些被风吹刮下来的小细枝散落其间。

  容熙是略通一些岐黄之术的,但他这几日一直撑着没有找大夫,也没有自己抓药来吃。

  病情果然如他所料般恶化了一些,刚开始还只是头重脚轻,这几日喉咙发炎已经开始总抑制不住的咳嗽。

  他算算时日,后日便是宴清大婚的日子。他今日进宫去清渊殿向容清越辞行离开帝都,便也不算是紧赶着。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雇了马车与车夫送他入宫。

  他虽还可以使轻功,但还是想尽力示弱,唯有这样容清越才会真的以为他病入膏肓,才有可能答应放他走。

  清渊殿

  “娘娘,容熙公子来了,在外求见。”外头的宫人快步走到殿内禀报。

  容清越先是与卫渚赟对视了一眼,而后对着那婢女说道:“让他进来。”

  “容熙参见姑母,恭请姑母玉体妆安。”容熙一进来后便对着容清越躬身行礼,随后朝着卫渚赟颔首示意

  容清越望着容熙煞白如纸的脸蛋,忍着心里的惊讶,面无波澜地开口与他寒暄:“熙儿今日怎么来了?快赐座。”

  “阿熙,你的脸色…怎的这样不好?”一旁的卫渚赟瞧了容熙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心里十分担忧。

  上次他咳血时,脸色也不曾这样难看过。

  莫不是,阿熙的身子更糟了?

  “咳,”容熙适时的轻咳了一声,“熙儿今日来正是要向姑母与堂兄说这件事。

  熙儿的旧疾已经复发,自那日回去后便一直缠绵于病榻。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是清楚,近日已有力不从心之感。只怕无法再为姑母出谋划策,鞍前马后了。

  若可以,熙儿实在不愿最后的时光是在离朝帝都里度过。只愿寻一青山绿水之处,了此残生,这恐怕是熙儿最后一次求您了,还望姑母恩准,成全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