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煜把鹤青放在床榻上,转身出去叫宋姑姑送药来。
“下次别再受伤了。”桓煜捧着鹤青擦伤的手,边替鹤青擦药边道:“这一个月来太医院所有的行医记录都是太极殿,不知道的,还以为朕在太极殿养了个药罐子呢!”
“……”
“脚腕也被磨红了呢!”桓煜把手搭在鹤青的脚腕上,一阵酥麻之意传来,鹤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别碰,好奇怪的感觉。”鹤青红着脸道。
看到鹤青的反应,桓煜更是来劲了。
“这可不行,朕得帮你把镣铐解下来上药。”
“我可以自己来吗?”鹤青难得向桓煜服软,脚腕上的伤口被人碰到的感觉对他来说简直太奇怪了。
“不行啊!”桓煜俯身,贴在鹤青耳边道:“以前不都是朕这么伺候你的吗?”
“那个是阿绍,不是你。”鹤青态度坚决道。
“那朕还是阿绍的时候,你有没有一丝丝喜欢过朕?”桓煜追问道。
鹤青凝视着桓煜那熟悉的面庞,竟有些动容,“我刚开始认识的阿绍是个善良体贴的人,我把他视为我生命中出现的贵人。即便你后来对我做了不敬的事,我也原谅你了。”
“那现在呢?”
“现在只剩怨恨了。”
“好一个只剩怨恨。”桓煜再次握住鹤青的脚腕,引得鹤青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这时宋姑姑走了进来,除了送解开镣铐的钥匙,还多带了盒药膏。
桓煜充耳不闻鹤青的请求,自顾自地解开镣铐。
“这盒药眼熟吧?”桓煜亮出手中的药盒,放到鹤青面前。
“是我送出去的那盒药。”鹤青别过头去,不愿面对桓煜。
“朕不过就是替你上药,又不是上刑,这么害怕做什么?”桓煜扳过鹤青的脑袋,逼迫他看向自己。
“这盒药是我送给阿绍的,不是送给你的。”
“有什么区别吗?”
话音刚落,桓煜就抬起鹤青的腿,让他的脚搭在自己腿上。
冰凉的药膏涂在脚腕上,桓煜细心地给鹤青按摩着。力道适中,药效上来后脚腕处一阵清凉,舒服的很。
鹤青有些恍惚,仿佛他们还是在侯府那段时间,阿绍无怨无悔地照顾他。
药盒“啪嗒”一声被关上,鹤青这才从神游中走出。看到眼前的人,明明是张熟悉的脸,此刻是那么陌生。
“徐音说,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说话间,一只粗糙的大手从鹤青的脚腕一路抚摸上来。
鹤青大概猜出桓煜要做什么,也明显感觉到桓煜身体的变化。他抓住桓煜不断深入的手,乞求道:“我求你,求你不要再接近我了。”
“为什么,你能和桓襄做,为何不能跟朕做?”
鹤青一时情急,到嘴的话直接脱口而出:“桓襄是我的夫君,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我,行夫妻之事合理有据!”
“哦,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桓煜听后松了口气,“朕为何要把你安顿在太极殿,你有想过吗?”
“……”
尽管鹤青不知其中缘由,但他看桓煜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开始担心起来。
“太极殿是皇帝宠幸妃嫔的地方。即便是卑微的宫女,住进了太极殿,只要入了册,就可以封她为嫔妃。你想想看你入住了这么久,朕不给你个妃嫔之位,是不是太薄情寡义了?”
鹤青从不知道太极殿有这规矩。又听了桓煜的一番描述,内心更是紧张万分。
不可以成为他的妃嫔,绝对不可以!他好不容易才脱离桓氏,如果再成为妃嫔,岂不是又要嫁给仇人?
“怎么,是不是很意外?”
桓煜突然上手把鹤青扑倒。鹤青的双手被桓煜按压在头顶,整个人动弹不得。
桓煜低头靠近,鹤青本能的躲闪。但这点小闹腾在桓煜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别乱动了鹤青,你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桓煜说完,含住鹤青的耳垂,酥痒感席卷着鹤青全身。
桓煜似乎很清楚鹤青的身子,总是能精准的找到鹤青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不同于桓襄每次做爱带来的疼痛,鹤青感觉桓煜会像毒蛇一样,先用毒液将他麻痹,不知不觉中生吞活剥。
正如鹤青所料想的那样,桓煜的每一步动作都像是在麻痹他的神经,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膝盖顶入双腿中间,鹤青这才大梦初醒。
“别……”鹤青下意识夹紧双腿,试图阻止桓煜继续下去。
“刚刚是谁那么享受?”
桓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鹤青脸瞬间涨得通红。确如桓煜所说,方才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
“说话啊,怎么不敢承认了?”桓煜接着挑逗道。
鹤青别过头去,羞愧道:“我没有,你别瞎说……”
“哈哈,鹤青啊鹤青,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桓煜心情大好,前面的调情已经满足不要他,此刻桓煜想要得到更多。
“别再拒绝朕了。”桓煜话音刚落,直接撕扯开鹤青身上单薄的衣服。
肌肤触碰到冰冷的空气,鹤青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眼看着桓煜就要进来,鹤青急中生智,叫喊道:“现在不是时候!”
桓煜被鹤青的话逗乐,重复道:“现在不是时候?那你说什么时候合适?”
“我母亲刚过世没多久,至少三个月内不能行房中之事。”鹤青随口瞎说道。
“是吗?朕可不信这些歪理。”
“你的母亲也不在了,应该也知道我内心的顾虑。就当是看在彼此母亲的面子上,你再等上一段时间!”
鹤青提到一句“你的母亲也不在了”让桓煜陷入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所触动,桓煜倒真的放开鹤青了。
与此同时,鹤青也松了口气。他也是情急之下搬出他的母亲做挡箭牌,就赌桓煜能念在母亲的份上放开他。
“朕的母亲……”桓煜穿好衣服坐在床头,只见他低下头,用双手捂着脸,极力掩饰自己的悲伤。
鹤青被桓煜这番话说得犯迷糊,他不知道桓煜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更不清楚桓煜对他母亲的态度。
“朕的母亲是一个怪物,朕厌恶过他,但也很感谢他生下朕。”桓煜说着说着,拿起被单盖在鹤青的身上,“若非他坚持生下朕,朕也成为不了一国之君。”
先前心中存有疑惑,在鹤青看到桓煜的反应后,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下了:无论如何,桓煜短期内是不会招惹自己了。
悲伤情绪过去,桓煜重新看向躺在床上的鹤青。他捏住鹤青的下巴,警告道:“朕今晚放过你,三个月后,还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别再拒绝朕了。”
“将来之事又怎么说得准,等到那时候再说吧。”
就这样,桓煜依旧默许鹤青住在太极殿,同时桓煜信守诺言,不再做任何轻浮之事。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鹤青也开始着手他的逃离大计:只有三月的时间,在总期限到来之前,他必须离开皇宫。
心中有了计划,鹤青也重新振作起来。除了每天按时吃饭喝药,鹤青还会在殿内活动,伸展伸展筋骨。
只是时间一久,脚腕上的镣铐就会磨破皮,这令鹤青苦不堪言。
鹤青原本想趁宋姑姑不在,找东西砸断镣铐,但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镣铐焊的紧,除非钥匙打开,否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鹤青本为镣铐之事头疼,没想到事情很快迎来转机。
这天中午,徐音受桓煜之托来给鹤青诊脉。
刚进太极殿,徐音就看见鹤青坐在长椅上,捧着一盒药膏在给自己上药。
徐音担心鹤青,立刻提着药箱来到鹤青身边。低头一看才发现鹤青的脚腕早已被磨破,仔细看下来伤口触目惊心。
本来伤口不严重,但鹤青知道徐音要来,故意把伤口弄破,装作很严重的样子。
徐音抓着鹤青的小腿,仔细检查后问道:“怎么搞的,伤这么严重?”
“卡得太死了,只要一走动就会磨到。实在是太疼了,我就想自己涂点药。”鹤青挤出几滴眼泪,故作可怜道。
“我去要钥匙,你再忍一会。”
徐音说完就找宋姑姑要钥匙,很快就把禁锢在鹤青脚腕上的镣铐解开。
镣铐一分为二从脚腕上掉下来的那一刻,是久违的自由感,鹤青感到如释重负。
“我来上药就好了。”
鹤青从徐音手上接过药膏,自己给自己涂起药来。药膏冰凉凉的,涂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被镇住,取而代之的是舒适与清凉。
徐音就这么蹲在鹤青身边,趁鹤青上药的工夫偷偷看他:奉尝县初见的时候,鹤青脸上还是肉嘟嘟的,怎么现在消瘦了这么多?
“徐道长。”
鹤青一声叫唤,把徐音拉回现实。他慌张的抬起头,寻着出声的方向看去,却正好对上了鹤青的眼睛。
徐音立刻心虚低头,唯恐自己肮脏的想法被对方看穿。
“公子有什么事交代,贫道自会转告陛下。”
鹤青双手按在徐音的肩膀上,恳求道:“徐道长,求你替我跟桓煜美言几句,我不想再被这样锁着了。”
明明是一句委屈话,在徐音听来却是迷魂曲,魂都要被勾走了。
徐音重重点头,向鹤青保证道:“公子放心,贫道不会再让你受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