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双生镣铐作家:末芜闻>第5章 【已修改】

  皱巴巴的床单上,一滩滩乳白色的精液散发着淫靡的味道,黏糊的触感让人忆起阴茎在后穴抽插时那难舍难分的纠缠。

  几次高潮之后的两人,浑身绵软,气喘吁吁,郝向明瘫在冷暗身上,细细亲吻着冷暗汗淋淋的脸和被他揉搓得发红的胸膛。

  “乐乐,我……”

  郝向明想表白自己对冷暗强烈的爱意和久别重逢后再次缠绵交欢的满足,却被冷暗推开了脸,止住了话语。

  “闭嘴!”

  冷暗说着,余潮的到来又让他闷哼了一声。他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后穴还在一张一合地吐着乳白色的汁液,显然是郝向明方才留于他体内的精潮。

  郝向明愣了一下,刚刚还在自己身下连连呻吟,失神地乱喊乱叫的乐乐,怎么突然变天一样地换了副冷淡的面孔。这种从火热盛夏一下子进入严寒冬日的感觉让他很失落。

  “让开,我要洗澡。”

  冷暗将郝向明推开,想要起身去厕所冲洗,可是他被郝向明操弄得太厉害,腰酸腿软屁股疼,撑着身子半天没能坐起来,一下子又跌进了郝向明怀里。

  “操!”

  冷暗烦躁异常,心中怒骂自己怎么就心软放了郝向明进屋,还这么莫名其妙地和郝向明上了床,他居然还非常享受郝向明的操弄,边抽泣边呻吟,就和以前一样。

  贱!真他妈贱!

  他很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他觉得郝向明的养父母骂他骂得一点都没错,他就是肮脏下流又无耻。

  郝向明轻轻咬着冷暗的耳朵,被耳钉扎到的舌头不觉疼痛,反觉刺激。方才射了太多次精已经软得不能再软的阴茎似乎又有了勃起的趋势。他捏着冷暗的长腿,上面还有尚未清理的大滩精液,黏糊糊的。

  他说:“我抱你去洗吧。”然后亲了口冷暗的侧脸,起身将冷暗抱起,走进厕所。

  厕所很小,小小的一扇窗在潮湿的南方根本起不到什么通风透气的作用,所以常年弥漫着一股水味儿。角落里是长年滋生的霉菌,黑乎乎的一块扒在墙沿,像块永远揭不下来的狗皮膏药。

  郝向明抱着冷暗站在花洒下,两个年轻男人的身躯就几乎占据了整个淋浴空间

  花洒的水管破了好几个口子,冷暗没有钱换新的,就在裂口缠了好几圈胶布将就着用,一开花洒连接的水龙头,水便滋滋地从胶布间隙喷出。

  郝向明将冷暗小心地放下,让他站在一旁,打开花洒,将水温调到冷暗喜欢的温度后,才开始慢慢为冷暗擦洗身子。

  他从冷暗汗津津的头发开始揉搓,柔和又缓慢的。他用手挡住冷暗的眼,避免让水流入冷暗眼睛,让他感到不舒服。接着,他一手持花洒冲着冷暗的脖子,另手则以指腹给冷暗按摩。

  冷暗两手撑着墙,以稳固支撑被操得发软的身体,任由郝向明摆弄冲洗自己的身体,从脖子、肩膀,一路至腰和臀。

  在厕所的白炽灯下,郝向明注意到冷暗后背上密密麻麻的浅色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戳扎,或是什么虫子咬出来的。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眉问:“乐乐,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冷暗身子一僵,看着墙的双眼亦是瞳孔一缩。

  那是所谓的“针灸治疗”所留下的疤痕。

  记不得多少次了,在药味浓郁得近乎让人呕吐的闷热房间里,他被剥下上衣,半身赤裸地反绑在床上,背着身任由那些异常粗大的针一根一根地扎进自己的后背,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痛到脑子发懵,喊不出声。

  冷暗闭上了眼,狠狠咬了咬唇,用疼痛将自己从回忆里给拉出来,从齿缝间挤出来一句威胁:“闭嘴,不许问!”

  郝向明便不再言语,他不想惹怒好不容易哄好的弟弟,心情复杂地继续为冷暗擦洗。他将手指伸入冷暗的后穴,抠出残留在体内的精液,动作小心又温柔。

  冷暗禁不住这样的抠弄,闷哼了一声,他难耐地扭了扭腰,两瓣臀在郝向明眼里白闪闪地晃。

  郝向明的阴茎被冷暗摇摆的臀擦到,像把枪一样一下子就被蹭得又硬又热。

  “乐乐……”他忍不住揉了一把冷暗的臀。

  冷暗一掌拍开郝向明插在自己后穴的手指,然后抢过郝向明手中的花洒,自己冲洗。

  “我自己来!”

  “……对不起。”

  郝向明低下了头,两只黑亮的眼睛呆呆地瞪着地板,被骂得连阴茎都软了下来。冷暗忽晴忽阴的态度让他迷惑又不安,可是又不敢多问。

  冷暗洗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郝向明,这个从北方来的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显然不适应懋城这潮湿寒冷又没有暖气的冬天,光脚站在浴室的地板上瑟瑟发抖,却又什么都不说。

  妈的,怎么还是这个老样子,委屈了就只知道憋着!冷暗心里骂了一句,将花洒朝向郝向明,让热水淋到他身上。

  “别生病,老子没空照顾你。”冷暗面无表情地给郝向明冲洗身体。

  和瘦削的冷暗不同,郝向明因为生活条件优渥,吃喝不愁,所以长得要比冷暗高了半个头,身躯自然比瘦得硌手的冷暗要结实不少。

  如果说郝向明是一朵健康的向日葵,那么冷暗就是一朵生病的黑玫瑰。

  说实话,冷暗对郝向明是有些嫉妒的,他们是亲兄弟,是同卵双胞胎,可是为什么郝向明却要比自己幸运得多、优秀得多,就连身体也能健壮这么多。自当年在福利院里分别之后,郝向明就一直得到最好的,而他这个做弟弟的,却只能得到最不好的。

  为什么?

  也许双胞胎天生便心有灵犀,郝向明像是看穿了冷暗那一丝嫉妒般,羞涩又真挚地说:“乐乐,你才是最好看的,我爱你整个人。”

  “闭嘴!”冷暗瞪了他一眼,赌气般重重挠了一把他的手臂。

  郝向明却是满足地笑了,一点也不介意冷暗凶得几乎要把他的皮给搓下一层。

  洗完澡后,两人一起躺在床上。

  床很小,容不下两个人并排睡下,冷暗只能不情不愿地让郝向明抱在怀中,后背紧紧贴着郝向明的前胸,和他一起睡。

  虽然被子很薄,可是两人互相传递的体温已足以御寒。郝向明闻着冷暗沐浴后身上淡淡的香味,宽大的手掌轻轻摸着冷暗的腹部。冷暗小时候肠胃不好,每次肚子疼,郝向明就这样给冷暗揉肚子。久而久之,这就成了郝向明的习惯,只要和冷暗一起睡,他就会给冷暗揉肚子。

  他贴着冷暗的耳朵低声地说:“乐乐,我真的很想你。”

  “你他妈的是复读机么?一遍又一遍地讲你烦不烦?”

  “因为就是很想你,不告诉你的话,我难受。”

  冷暗不说话,只是没好气地重重哼了一声。

  郝向明继续低声念叨,像个七老八十的和尚:“乐乐,我求你别离开我了好不好,我真的怕了。”

  他将冷暗抱得很紧,仿佛冷暗一说“不”,就会瞬间化成一群蝴蝶飞走,像《还珠格格》里的香妃那样,让他再也追不回来。

  然而冷暗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闭嘴!睡觉,我累死了。”

  “哦。”

  郝向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冷暗的发话,便轻轻吻了对方的脖子,低道晚安后,也同冷暗一样地闭上了眼。

  然而闭上了眼的冷暗,根本没有安眠好梦,他的脑海中,童年的过往如同具年代感的老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轮番上演着。

  正经算来,他和郝向明在娘胎里,在受精卵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们一同分化成人形,一同发育为成熟的胎儿。时机一到,便在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中,通过窄窄的阴道带着一身腥红的血从子宫中出来,降生到这个也许并不欢迎他们的世界。

  冷暗的出生要比郝向明晚八分钟,根据后来福利院员工的推测,十有八九是因为先出生的郝向明的脐带缠在了冷暗的脖子上。

  所以后来,冷暗偶尔会嘲笑郝向明:“出生时,你就想勒死我了,你他妈的爱我个屁!”

  而郝向明也不反驳,只是抱着冷暗温柔地亲:“那我只能用一生的疼爱来弥补我出生时的过失了。”

  “只有出生时的?”

  “还有后来很多很多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乐乐,我会陪你一辈子的,我不离开你,你也不许逃,咱们永永远远都不分开。”

  冷暗对自己开始记事的那天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他和郝向明被生母丢到福利院门口的日子。

  1996年12月16日,燕城一个寒冷的冬日凌晨,天阴沉得发暗,路上的积雪让行人的脚底打滑。睡得迷迷糊糊的冷暗感觉一颠一颠的,很不舒服,低低叫唤着:“妈妈……”

  女孩抱着箱子嘘了一声,焦急而快速地向里面的双胞胎嘱咐道:“别说话,宝宝别说话……”

  她还不到十八岁,长得瘦瘦小小,又瘦又尖的脸衬得双眼极大。乌黑的秀发扎成两条粗大的辫子,埋在脖子上那条旧得都起毛的围巾里。

  冷暗难受得皱起了眉,烦躁得想哭,几个小时前喝进去的奶涌上了喉咙,他很想吐。不过很快的,这种颠簸的感觉就消失了,因为女孩抱着他们停在了燕城城南一家福利院门外。

  福利院的大门旧得都生了斑驳的锈,掉了漆的牌子挂在大门一侧,上面写着“燕城城南福利院”几个大字。透过大门,便可看到里面低矮陈旧,甚至可以用岌岌可危一词来形容的三层老楼。

  女孩将装着双胞胎的纸箱放在地上,给双胞胎裹紧了旧棉衣,想了一会儿,又将脖子上围巾解下来包住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对不起,宝宝,妈妈真的,不能养你们……妈妈对不起你们……”

  女孩低声哭了起来,依依不舍地摸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后,四下张望,发现街上已经有行人了。为了不被人看清,她只能赶紧逃离。

  她低下头最后吻了一下两个小家伙,长长抽泣了一声,然后起身就跑。

  冷暗睁开眼,看着妈妈消失在铺满白雪的路上,途中还时不时回头看两眼,立刻就明白过来:妈妈不要他和哥哥了。

  他只有一岁多,话说得都不利索,害怕又难过,不会骂也不会表达,只有哇哇大哭:“妈妈……”

  一直都在熟睡,对一切浑然不知的郝向明被冷暗的哭声吵醒了,不明所以地也跟着哇哇大哭。

  福利院值班偷懒的保安被吵醒了,骂骂咧咧地走出了门,就看到了这一对坐在纸箱子里,脑袋裹着围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双胞胎。

  “他妈的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扔小孩前也不先看看点儿!”

  保安骂骂咧咧地蹲下身,熟练地在纸箱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男,双胞胎,生于1995年9月9日,白衣服的是哥哥,黑衣服的是弟弟,哥哥比弟弟大八分钟,健康,恳求收留抚养,感激不尽!

  那个年头,社会整体经济还很落后,丢掉只吃饭不干活的小娃娃这种事在燕城时有发生。保安习以为常地嘟囔了一句“又一个造孽的”,然后将双胞胎抱进了福利院里,轻车熟路地走到院长在福利院里的宿舍门前,大力拍门:“喂,起来啦!收小孩啦!”

  院长从暖呼呼的被窝里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披了件外套,嘟嘟囔囔地开门。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回了,那些人年底扔小孩给他,是要辞旧迎新,轻轻松松回家过节吗?

  “双胞胎,扔到门口的,哭得震天响,你赶紧想个法子哄哄。”保安将双胞胎推到院长怀里。

  院长一手抱一个,眉头拧成了两根麻花:“怎么还一次扔俩?”

  “谁知道,俩儿子都不要。以后老了,没儿养老,亏得要哭咯!这是留下的资讯卡,你收好了。”保安将写着字的卡片也塞到了院长口袋里。

  院长哼哼了两声,将保安打发走后,就将哇哇哭得要抽过去的双胞胎抱进了暖和许多的屋里。

  这对一岁多的双胞胎就这么在福利院里住了下来,为了区分他们,福利院总是给哥哥穿白衣服,给弟弟穿黑衣服,并且用福利院儿童的统一的姓氏“温”,给他们起了名,哥哥叫温安,弟弟叫温乐,意喻“平安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