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是有心把这事含糊过去的,可慕挽辞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糊弄的多。
饭后慕挽辞卧房沐浴,江肆去找了蓝韶和乌泰说话聊了几句,然后缩在楼梯间恶补兵书。
看了几眼后,江肆觉得与自己看的差距不大,有了一些信心。
可回到小书房,见到噙着笑等她的慕挽辞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查验说开始便开始了,丝毫没有等她有任何的准备,开始几句江肆还能对答如流,可越问她越发现这些根本就不是书中的,而是慕挽辞临时起兴问起来。
江肆运用了自己这一年多的所学与慕挽辞对答了几句,慕挽辞停住了话头。
“天色不早,该休息了。”
“好。”江肆喜出望外,跟着慕挽辞就往外面走,却在关门时被轻轻推了一把。
“王爷还未熟读,看来还是要宿在小书房了。”
“这里连榻都没有…”江肆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去卧房睡得机会,慕挽辞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江肆也不好意思追过去,只好回头继续看兵书。
她还未沐浴,到了深夜时从小书房出去,叫了热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开始在卧房门口徘徊。
门口对着楼梯,她徘徊的身影被上到二楼的蓝韶瞥到,愣了一下问她:“又闹别扭了?”
江肆脸色涨红,话都懒得喝她说上一句,轻哼了一声就打开了卧房的门。
好在慕挽辞已经睡了,并未看到她进来。
江肆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边,刚把外衣脱掉…慕挽辞便坐了起来。
看那样子,丝毫不像是睡着了的。
江肆看着她,竟然生出慕挽辞是在等着她的念头。
之后又低头看了看,觉得自己猜想的没错。
往日里她与慕挽辞在一处睡时,都是她在外侧,而现在慕挽辞正是把外侧的地方给她留了出来。
脱衣服的动作更迅速了一些,脱完之后三两下江肆就上了床。
紧紧的抱住慕挽辞。
“故意唬我的是不是?”
“不是…”
腰被揽的很紧,慕挽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顺畅,倒是有些言不由衷的意味。
也惹的江肆有些意动。
也不知是怎么的,这次雨露期慕挽辞的信香味道特别浓,方才她沐浴的时候都闻到了淡淡雪莲香,猜是慕挽辞留下的,不过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抱着满怀的雪莲信香,却知道是真的。
慕挽辞的信香,就是比之前要浓郁了许多的。
也正因如此,江肆的信香也被带动了起来,明明雨露期已经过去了,却与当时的浓郁程度无异。
被束缚住的慕挽辞察觉到了不对,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我不舒服。”
江肆以为是被她抱的不舒服,便把手上的力气放下一些,慕挽辞却还是推着她。
这才让她察觉了不对劲,扣住慕挽辞的肩膀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许是海风吹多了,有些头晕。”
“只是头晕?”
“嗯。”
慕挽辞轻点的头,却不愿跟她纠缠,向后面倒去。
江肆轻轻扶着她,顺着力气一起陪到她躺在床上。
这下离的近了,可江肆却觉得慕挽辞的信香消失不见了。
低头看过去时,慕挽辞脸颊微微有些泛红,那样子就不是很舒服。
“挽辞,需要我…”
“需要。”
江肆还没说完话,慕挽辞便接了过去,这让江肆一时间叫不准,慕挽辞需要的是什么?
她的信香,还是她?
直到慕挽辞伸手拉住她的脖颈时,江肆才有些明悟,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后颈。
慕挽辞舒服的闷哼了一声,搂的她更紧。
看样子,需要的是她的信香,而非是她…
不过,能让慕挽辞舒服一些,她也不在意是什么,左右都是她的东西。
她本是侧坐在床榻上的,亲吻了两下之后彻底躺了上去,把慕挽辞搂在怀里,撩起她的头发。
源源不断的琥珀信香灌入时,慕挽辞轻轻扣住了江肆的手臂,不算特别疼,但比以前要用些力气。
江肆便也能清楚感受到,慕挽辞此刻的脆弱。
她抱紧慕挽辞,长须了一口气。
温香软玉在怀,她的心思早被扰乱了。
慕挽辞像是能够感受到似的,微微转头看向她,江肆也低头看去。
她那泛红的眼尾上挂着眼珠,江肆心中涌动更强烈了一些,慕挽辞便轻轻拦住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倒像是安抚,也带着歉意。
她不舒服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要江肆这样帮她。
兵书之时无人再提,两人相拥而眠至天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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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东海着陆之时,江肆比平时穿的都要精神一些,没有平日出征厚重的铠甲,也不似在凌上城时的锦袍,而是一身藏蓝色胡服,沉稳低调。
慕挽辞就在她的身侧,穿着亦是简单了许多,对开襟的绯红襦裙,远远看去宛如一对璧人。
准备下船时,江肆伸出手拖着慕挽辞往下而行。
昨夜慕挽辞的不适江肆都看在眼里,这会儿也不免担忧,早起时本是有意让慕挽辞在船上等着,等她今日登岛后再做打算,可慕挽辞不依。
千里迢迢来这一趟,终是到了却不下船,自然是不肯的。
江肆自然也想到了,便没再说不让的话。
下船后有任九开路,马匹和马车都跟在身后,江肆和慕挽辞挤在一个车厢当中,行至半个时辰后,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任九说话的声音。
此处是任九的部族,相熟的人自然不少,可对话却是生疏的很。
“劳烦通报一声,远方而来的贵客想见坤泽大人。”
“贵客?”
“除了梧州岛下来的,哪里有人敢称贵客?”
任九显然被噎住了,长久都未发出一声来,直到江肆忍不住想要下车时,任九才再度开口:“难不成,你想一直在坤泽的欺压下生活?”
对方好像说了什么,可声音极小,江肆没听清。
不过没多久的时间便被放行了。
她这次过来,算是和平谈判,非不要不想使用武力手段,有了任九带路自然最好。
马车晃晃悠悠的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任九撩开车帘喊人下来。
“王爷,方才说话的是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乾元,可后来…她被坤泽大人收到了闺中,还请王爷能够救她。”
江肆听了她的话眉头一皱,方才那位女乾元对任九说话阴阳怪气,她还以为两人关系是不好,却没想还是青梅的情分。
“收到闺中的意思是…”
“没错,正如王爷所想,坤泽大人…闺中有七八名乾元,原本…在这次出海之前,我也差点成为其中之一,是扬言能够取得部族一月过活的食物才被允许出海的。”
“所以才冒险登上…”
“小人并非有意隐瞒,实乃太过难以启齿…”
任九说完便跪在地上,深深低下了头,不敢看江肆一眼。
江肆倒也没觉得什么,她对任九也不过是利用罢了,这么私密的事情不说…也并不耽误她的事情。
反而让她觉得更好,既如此的话任九那刻反叛的心会更胜。
她抬抬手让任九起来,又回头去牵慕挽辞的手,笑着的说:“走吧,我们去见识一下,被人又惧又怕的坤泽大人。”
慕挽辞笑意盈盈的没接话,看到江肆倒是有些毛骨悚然。
心想道…
她不会因为这句调侃的坤泽大人生气了吧?
去的路上,江肆一路都在打鼓,可慕挽辞的嘴角依旧噙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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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曾是流放之地,这位坤泽大人的所居住地看着像是当年留守官兵驻扎之地,只是经历翻修已经与前朝的修建风格相差许多。
也好在是上京皇宫保留着前朝的风格,慕挽辞才认得出。
走到大门时,慕挽辞顿住脚步,多看了两眼门口的地方,江肆也跟着看过去,门口处有一个摇铃,旁边还站着一个乾元。
见到几人想要拦着,任九却快走几步抢先摇铃。
不久后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坤泽。
简直是用下巴在看人,尤其是看到任九和…江肆的时候。
那眼神,还挺赤果果的。
而看慕挽辞的时候就变的满是敌意了。
只是对方还是太嫩,没多久就在慕挽辞冰冷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目光放到任九的身上:“任九,谁允许你擅自带人来到大人住所的?”
“几位贵客是远处北境而来,找坤泽大人有事相商,若是耽误了要事,您可担待不起。”
任九虽然躬着身可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对方听的直皱眉,可看到江肆和慕挽辞的穿着,确实非富即贵又不敢轻易得罪。
“稍等。”
几人被晾在门外,本以为会不久却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大门才再次打开。
这次出来不止是一人,而是乌泱泱的一群坤泽。
冲天坤泽信香好不掩饰的释放出来。
江肆有点清楚在这个岛上为何是坤泽做主了。
她们的信香比起普通坤泽要强悍的多,而且经过这段时间蓝韶给她科普的理论知识和实践后,她也能推断的出,乾元信香压制坤泽这一说并不完全准确。
最起码,她曾经被慕挽辞反向标记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力,只是事后很依赖慕挽辞。
而像她们这样强悍的坤泽信香,势必是要…更能压制住乾元君。
江肆本不想直接就用武力,所以才让任九带着她们二人到此,可这群坤泽全然没有这个意思,甚至最中间的那位看向她的眼神…
怪怪的。
江肆下意识的往慕挽辞的身后站了站,因为那位坤泽的眼神又变了。
变的很是…挑衅?
就在江肆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这样的乾君,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话说的,却是十分不像样子。
叫声乾元是江肆的身份如此,可这声乾君却只该是妇妻之间才该有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