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者手无寸铁,凭借几句轻飘飘的话想要将顾朝槿拽下王位,真是天大的笑话。

  顾朝槿一声令下,兽侍举着长刀团团围住各位大臣。

  吃瓜看戏的兽人一时慌了神,他们可没得罪顾朝槿,兴许求饶比哭嚎更加有用,跪倒一片哀求道:“陛下饶命,臣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顾朝槿拔出一枚银针,眼底闪过锐芒,“惜命者站在一旁,求死者我大发慈悲送你一程。”

  堂侄见状不对,跪在长老身旁,抱住长老头颅痛哭流涕,“堂叔,侄儿对不住你,竟让你被暴君杀死,九泉之下保佑侄儿为你报仇!”

  做了大半辈子笑面虎,为的就是今时今日翻身做狼王,他在支部落养了几千精兵骑士,此时不发兵借力讨伐,流血死亡的人会变成他。

  他暗中笼络朝廷势力,几个亲信都知道布局缩在,老天要帮他们,棋子里本没有长老这一环,如今长老一死名正言顺发动□□。

  “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我即刻便送你上青天。”顾朝槿不喜杀生,更容不得别人欺负到他头上,长老的死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岂能让他人搬弄是非容易编排。

  银针射向堂侄接近时坠落在地,兽侍统领当在堂侄面前,拔刀指向顾朝槿,“殿下得罪了。”

  堂侄为拢权几次三番勾引过统领,一来二去统领上钩,两人经常在后山小树林幽会,堂侄想要获得统领权利,统领想在堂侄身上得到发泄,算是各取所需。

  统领能一统军队靠的是过硬的本事,混迹多年有几个出生入死好哥们,秉持原则的坚定站在顾朝槿一边,不惜与统领为敌。

  “正好今日可以一网打尽。”

  没人比顾朝槿清楚动物结构,刺杀哪里能最快杀死。

  顾朝槿转身拔出佩剑,刀锋雪亮,他眼神阴鸷地看向统领,“和我一比,赢了我主动退位,任你处置,输了你成为我的医学标本如何?”

  “我只和你比。”

  大臣们挡在顾朝槿前面,臂膀挽着臂膀形成一道肉墙,试图用这种不堪一击的方式阻挡统领。

  往日看顾朝槿再不顺眼,今日也知共存亡,部落易主无疑会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大臣们护住顾朝槿,亦是在护住来之不易的领土。

  统领狂笑不止,不曾想过高高在上的殿下会跟人谈条件,还是跟他种亡命之徒,要知道他有能力统率三军,便不会答应任何人开出的条件。

  等他当了狼王,日日饮酒享乐,醉生梦死,不必提心吊胆和爱人见面。

  统领不再跟顾朝槿废话,砍刀直充顾朝槿而来,顾朝槿找准时机将银针飞入统领心脏位置,砍刀砍到柱子一道深沟显露,可想而知砍在人身上,一刀下去即可没命。

  顾朝槿银针不够面色犯难,原来统领势力已经渗透到寝宫,身旁人在为统领效力,他躲闪统领攻击,抱着瓷瓶砸向统领。

  安安学府犯错,宋清风被教书先生请了去,现在想来怕是早有预谋。

  刀锋再次抵达眼前,顾朝槿下意识闭上眼睛,忽然呼啸的风从他耳旁擦过,似乎要将人撕裂,一道温热的血液溅在他脸上。

  顾朝槿猛然睁眼,统领心脏中箭死相难堪,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

  隔着人海,顾朝槿扭头回望。

  宋清风站在王位前,拉弓射箭,意气风发,那把弓箭只能做装饰用,镶满宝珠格外沉重,此刻宋清风却轻而易举拉动弓箭,插有羽毛的箭在他手里飞出。

  “臣,救驾来迟!”宋清风连射四箭,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统领和几位好兄弟纷纷倒地。

  堂侄身体不自然地发抖,他见识过狼王登基当日惨状,那场大火是无数人心里噩梦,天降祥瑞诞生狼王一统部落,说到底他对狼王有心里阴影,恐惧占多数。

  他踉踉跄跄拖着长老拖到大殿外,手指放入嘴中吹哨,潜伏在外兵力一路厮杀冲进大殿。

  “取兔子首级者可封万户侯!”

  宋清风提着顾朝槿手臂飞到王位上,没错是飞,顾朝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暂时用轻功解释宋清风行为。

  简桶里面仅剩三支箭,能不能射中堂侄还是未知数,更何况眼下涌入兵力两方厮杀,场面一片混乱。

  宋清风一发箭射中狂奔而来的将军,挡在顾朝槿身前,语气轻松地问道:“夫君想让我射中叛军头目哪里?”

  轻易死去过于痛快,宋清风要慢慢玩弄这些人,敢欺负他夫君真是活腻了。

  顾朝槿自是信得过宋清风,换个人来说这话顾朝槿只会觉得狂妄自大。

  弓箭拉满,宋清风指尖滴血,他仿若拉的不是弓箭,而是一把前世古琴弹奏给心上人听,那一滴滴血液滴落顾朝槿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咻的一下,两件齐发射中堂侄膝盖,头目跪大门中央做出求饶姿态,宋清风眼神轻蔑仿若在看死物,最后一箭射中头目跨间软肉。

  鲜血染红亵裤渗透长裤,堂侄一向引以为傲飞东西没了,他跪倒在大门垂死挣扎。

  宋清风射完最后一箭,偏头看向顾朝槿,笑容宛若山间清风,让人忘记刚才弑杀一幕,他抿唇笑道,“夫君,我箭术不错吧?”

  顾朝槿虽不懂箭术,却看得出来宋清风是拿命保护他,若多方再多留一道防线,宋清风很有可能死在大殿上。

  他上前一步抓起宋清风手指,一道道被弦割裂的伤痕,触目惊心,柔软绢帕包裹宋清风指节。

  “以后不许这样。”顾朝槿主动抱上宋清风,下颚抵在宋清风锁骨处,声音闷闷的似在抱怨,“听见没?”

  “我保证听夫君所言。”宋清风揽住顾朝槿背脊,扔下沉重的弓,面朝众位将士说道:“自动放弃进攻 ,我可以留你们一条命,若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众将士不是傻子,现下局势容不得他们有太多顾虑,丢弃手中的盾牌和箭,蹲在地上投降认输。

  长老撑着脑袋模糊地睁开眼睛,模糊中听见有人要弑君,对上堂侄握着剑体指向他。

  他不常在家中对小辈教导,堂侄走向歧途不能怪他,虽是亲戚一同在朝中围观,但极少见上几面。

  当初堂侄找过他,混迹官场二十余怎会看不出堂侄野心,他不想趟浑水过段拒绝堂侄,想着亲戚一场当即教育侄儿,不曾想能酿成如今这场灾难。

  纯属侄儿活该!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堂侄一介文弱书生,没做过舞刀弄枪的事,双手握着剑柄颤栗。

  长老跟随先王出生入死,死人堆里爬出来成为守旧派说一不二的人,说直白一点堂侄毛都没长齐,还能唬住他?

  他一剑挑飞侄儿手中长剑,弑君之罪当诛九族,算命先生说过他能长命百岁,万万不能成为痴人说梦!

  “堂叔你真要杀我不成,我是家里独苗,你想要我家断了香火?”

  “今日我便替老陈家料理家务事!”长老手持利剑,直戳侄儿胸膛,侄儿死不瞑目地看向他。

  他疲惫地摔了剑,跪倒顾朝槿面前请罪,“愿陛下赐臣一死。”

  “孤,为何杀你?”顾朝槿坐在王位上欣赏这场闹剧,掌心摩擦几枚银针,别再袖口,启唇说道:“以后你来为孤种地,孤免去对你责罚。”

  等待顾朝槿责罚的每一秒,像是一场凌迟,伺候先王没有感受到的恐惧,如今在顾朝槿这里体会到了,鬓发已被冷汗打湿。

  “多谢陛下。”长老心里跟明镜似的,陛下明贬暗升,让他去种地便是把他当自己人用,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若能陪着陛下打下领土那自然也是极好。

  之前喉咙发痒难受至极,昏迷醒来后变好了,长老拱手说道:“陛下乃当代明君,成定当生死相报。”

  “行了,下去吧。”顾朝槿打发走长老,立即握住宋清风手腕,把人拽到大腿上坐着。

  察觉到宋清风想要逃走,顾朝槿出声提醒道:“别动,我为你处理伤口。”

  闲来无事顾朝槿喜欢研究古籍医书,他搬动一摞医书,抱出自制医疗箱打开,棉签沾染药物小心谨慎涂抹在宋清风指尖,他有些懊悔拉弓射箭的人不是他,次次都是宋清风出手相救。

  “疼吗?”

  “小伤,很快就愈合了。”宋清风缩回手指,被顾朝槿拽住拖回。

  顾朝槿捧着他手心托至让唇边,呼出一口气轻柔地说道:“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宋清风颇为配合地点头。

  “皇兄,皇嫂,我来救你们啦!”鹏珊珊来迟杵着长矛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小崽子,显然是刚才学府回来的安安。

  鹏脑海中立马脑补出一些少儿不宜画面,一时间不知用那只手捂住安安眼睛,急忙扔下长矛飞快地抱着安安离开,过了片刻,听见他声音从远处传来。

  “皇兄你们继续,我替你们照顾小崽子!”

  顾朝槿微抬眼眸盯着宋清风,神情缱眷地问道:“夫君,还要我继续吗?”

  宋清风狼耳朵竖起,摊开掌心,任性满足心里期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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