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不驯(GL)>第64章

  门外的人是多日不见的纪安黎。

  玉林苑门禁防守严格, 陌生人很难随意进出小区,尤其是夜里九点以后。这么晚了,明舒以为会是别的人, 比如老两口或是老曹他们有事上门,要不就是谁找错了楼层/门牌号, 压根没料到会是这位。

  双方真的相当一段时间都没碰过面了, 加之纪安黎前阵子才完成订婚仪式, 近期肯定还有诸多繁忙复杂的事要解决, 哪能抽得开身,按理说不该是她才对。

  然而偏偏就是纪安黎——距离上次见面后已经躲了三四个月,打不通明舒的电话, 这大半夜的就找上来了。

  明舒站在原地不动, 看清来人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保持着开门时的姿势, 握着门把的手僵在那儿, 未能放下。

  纪安黎还穿着白天的正装, 装扮周正而优雅, 全身上下都一丝不苟地打理过一遍, 看起来精致且矜贵。她刚从一场饭局上离开,费了一番劲儿才得以脱身, 整个人的气质不是很好, 好像非常疲惫的样子,隐隐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狼狈。

  终于能见到明舒了,纪安黎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不再是一副颓丧无力的模样,勉强精神了点。她喝了不少酒, 正处于醉眼微醺的状态,似乎不是特别清醒,瞧见心心念念的人了都不知道开口讲话,只张张嘴,欲言又止,所有言语都好似硌人的石头般卡在了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吐不出一个字。

  到底是理亏的那一方,即便早就酝酿好了说辞,可此刻纵有千言万语,有些话也无从讲起。

  还是明舒先开口,不咸不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纪安黎一手扶着墙,干皮的唇翕动,温声喊:“阿舒……”

  语气轻缓,才俩字就略显憔悴压抑。

  明舒却无动于衷,又问:“你怎么上来的?”

  不加掩饰的排斥态度太明显,纪安黎顿了顿,轻轻解释:“我有这边的门禁卡。”

  以前买这个房子时明舒太忙了,中间有一次办手续是纪安黎来处理的,所以那时候就拿走了一张卡。

  明舒已然忘了这事,被这么一提醒才记起,难怪楼下的保安不拦着这个外来人员。她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头,霎时就觉得有点不舒服,想着明天应该去物业一趟,下次不能再让无关紧要的人随便进来。

  “能进去坐会儿么?”纪安黎问,眼球因醉酒充血而爬上血丝,眼睛红红的。

  明舒仍是不动容,“有事可以在这里说。”

  “我不做什么,一会儿就走。”纪安黎坚持,有点央求的意思,“行吗?”

  明舒不应答,同时再将门合上一点。

  执意如此,不会让步。

  知晓这是真不愿意,纪安黎怔愣片刻,喃喃道:“行,就在外面说,这样也可以。”

  明舒紧了紧手心,其实不太想听这些,但心里清楚如果这次把人赶走了,指不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保不准会去哪里找自己。

  可能是老两口那里,可能是工作室那边,亦或者是哪个重要的场合下。面前的人做得出来,一向如此,估计往后就不是这么心平气和就能应付过去了。

  也好,趁这次一并讲完,正巧宁知还在主卧里,省得下回若是单独见面出什么岔子导致不必要的误会。

  明舒面无表情,侧身用余光瞅了下不远处关着的房间门方向,淡淡道:“你讲。”

  不知道房子里还有一个人,纪安黎脚步虚浮地晃了下,神情较为纠结,还沉浸在前些时日的痛苦挣扎中。她被明舒过于轻描淡写的态度刺到了,比之上回在新疆还难受,胸口像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随时都快喘不过气,搜肠刮肚酝酿了许久,才声音微哑地交代:“阿舒,我……我订婚了……”

  说话的调子都变了,饱含愧疚,很是没底气。

  明舒不吭声,半晌,坦然地说:“我知道。”

  俨然不是非常在乎,对这个开场也习以为常了。话一出口,想了想,明舒再添了句:“恭喜。”

  纪安黎低着头不看人,“对不起。”

  明舒回道:“只是各有各的选择。”

  “是我不对,我没做好。”纪安黎自说自话,不敢与之对视,“抱歉……”

  明舒冷静地看着她,“不至于。”

  纪安黎神色懊恼,“这次是我的错,一开始就是我的问题,不应该那样。之前就应该打电话跟你讲清楚,但是……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

  明舒沉默不言,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连眼神都无波无澜,掀不起一丁点涟漪,好似对这番真挚的悔过完全无感。

  毕竟不是头一回面对这般场景了,或多或少还是经历过那么几次,以前纪安黎错过了事就是这么挽回她的,先真心实意地道歉,主动低头服软,然后才会进入正题。

  两个人谈恋爱产生矛盾在所难免,小打小闹都是家常便饭了,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基本上都是其中一方给个台阶,另一方就顺势下了,到最后也不会真的彻底玩完,且谁都不会往心里去。

  纪安黎吃准了这一点,不管是年纪还小那会儿,两人一度吵到无法收场,还是在后来的单方面不愿意出柜一事上,那时候她都是这么解决的,这么多年也一直如此,从未变过。

  可惜感情这事吧,向来是有则有,无则无,好是一时,分开了又是一时,当初是那份心还在,本来就舍不得放下,原谅便来得轻巧,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明舒早就不吃这套了,对这人失望过头,再听到这些话也不再有太深的感受,连生气都不会了。她静静地站着,缓声回道:“没必要,没什么对不对得起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接受不了,可还是坚持一意孤行……”纪安黎说,“当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只考虑到了自己的难处,却忘了你,也没有听你的话。”

  明舒:“……嗯。”

  纪安黎又说:“对不起。”

  明舒无话可说,有点心累,不晓得该如何应付。

  纪安黎说:“我不该跟你提分手,那时候糊涂了,太冲动,不够理智,一时冲昏了头脑。”

  明舒轻抿着唇,不太喜欢眼下这局面。

  分手这个词确实是先从纪安黎口中讲出来,但那会儿的情况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那时也是秉着温和包容的一面,觉得可能是因为纪妈妈的去世带来了太大的影响,打击太重,所以还是理解纪安黎的不稳定情绪,便不同意分开。

  明舒给过纪安黎机会,不止一次,试着与她好好谈一谈,试着纠正她的偏执,开诚布公地提出就算纪安黎离开纪家了,哪怕以后一无所有,得从头开始,明舒也愿意陪着一起,不会出于这些俗世的压力就放弃这段感情。

  甚至再之后两人的僵持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明舒也十分现实地谈过,如果纪安黎是担心她俩走不到最后,怕哪一天会分开,届时纪安黎可能会失去很多,譬如钱财方面的东西,明舒同她保证,不论如何,自己也会大力支持她,可以是继续扶持她的的事业,也可以是以书面分割的形式做保证,都行。

  明舒这人不忘本,素来是以心换心,以前是纪安黎支持自己,那以后换成自己帮对方也完全不是问题,绝对不会有一丁点介意。

  可这些承诺终究还是抵不过纪安黎的固执,丝毫不管用。

  再然后,纪安黎苦恼了一阵,慢慢的也确实不愿意分手了,一面牢牢抓着纪家那边,一面抓着这段支离破碎的关系不肯放。

  若是说这人一开始还有点心,勉强顾及着明舒的尊严和感受,那后面的做法就真是拎不清了。

  明舒无法苟同这种观念,看不到尽头在哪里,这才转变了做法,成了同意分手的那个。

  明舒打量着纪安黎,知晓这是为了什么而来,闻言,既不感动,也不生气,只是觉着好似从未认识纪安黎这个人。

  纪安黎怎么说得出这些话的?

  冲动,脑子糊涂,不理智……那时也不是这样的。

  相反,纪安黎很清醒,足够沉着稳重,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会做出那些决定。

  明舒也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对其心灰意冷,否则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她扭转不了纪安黎的想法,劝不动,阻止不了,确定纪安黎不会回头了,便只能及时抽身离开。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明舒问,早已把这人摸得透透的,对刚刚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纪安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有些难以开口讲真话,好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才说:“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和好行不行?”

  明舒立即说:“不行。”

  “阿舒……”纪安黎喊道,“就这一次例外,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明舒任其盯着,并未有任何感触,只说:“纪安黎,我们早都分手了,以后也没有可能。”

  纪安黎执拗,“分手了还可以和好,以前也是这样,不是么?”

  “那不一样,”明舒回道,淡然地向其陈述事实,“分开时我就讲过的,也问过你,给了你选择,说了没有下一次机会。”

  纪安黎一窒,还清晰地记得这事,但不承认,说:“我没同意。”

  明舒说:“不需要你同意。”

  “当时我们还没谈好,”纪安黎有点激动,仿佛醉意上头了,“没有完全谈拢,还记得不?”

  明舒不着痕迹后退半步,“分手也是你选的,已经结束了。”

  “没有,”纪安黎忽而抓住她捶着的那只胳膊,“没结束……”

  明舒挣了挣,硬生生把手收回来。

  纪安黎还想故技重施,又伸手过来。

  明舒轻而易举就避开,碰都不给碰一下,冷声说:“纪安黎,你喝多了。”

  “没有,今晚只喝了几杯。”纪安黎辩解,“没醉,我现在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舒强忍着,再把门合上一些,“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就回去吧,很晚了,别在这儿一直堵着。”

  纪安黎反应挺快,整个人跌跌撞撞的,慌忙上前抵住门,不让关上了。她身上的酒气十分重,眸光都是散的,整个人相较于往常亦没了惯有矜持和克制,反而莽撞得很,现在做出的各种行径也不符合她平时的行事作风,不像是只喝了几杯,起码半瓶往上。

  由于堵门的动作太快,脑子混沌跟不上节奏,纪安黎差点就摔了,身形一晃险些跌地上。

  明舒下意识要扶一把,可还是憋住了,没有付诸行动,不愿意再扯上更麻烦的关系。

  屋里还藏着个爱吃味的崽子,出来老半天了都还没回去,宁知肯定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形,只是忍着不现身而已。

  纪安黎扒着门,摇摇晃晃的,胃里翻江倒海。她堪堪站稳,难受地用手捂了捂嘴,压下了那种醉酒反呕的感觉,而后才继续解释,认真地说:“阿舒,我都和徐淮安谈过了,已经解决好了这些问题……”

  说着,又要伸手来抓人。

  明舒早有预料,稍微侧了下身子,再一次躲开。

  “我们都谈妥了,你信我。”纪安黎反应迟钝,非但没发觉她的不悦情绪,还在兀自讲着,宛若真的找到了一个完美的万全之策。

  这人有些魔怔了,自顾自地陈述。

  “我跟他只是商业联姻,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有感情,以后也不会有,仅仅是相互合作。真的。”

  “结婚不会影响什么,往后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他过他的,我们过我们的,相互不干扰。他……他也有喜欢的人,跟我们差不多,也是家里不同意,结不了婚没办法,所以只能选择这种方式。”

  “我和他都说好了,对两边的家里人就帮忙打掩护,表面上还是一起,会帮对方应付那些事,但是私底下不同,他和他女朋友好,我们还是我们。”

  “除了表面上有区别,别的还是不变。”

  ……

  “我一直以来的打算就是这样,本来想好好跟你商量,但是怕你还会生气,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怕你生气……想着全部处理好了再找你,所以一直不敢过来……抱歉……”

  “之前相亲的那个不是他,可是上一个不愿意这么做,中间重新找人耽搁了很多时间,九月份才确定下来……”

  “订婚前我就想告诉你这些,然而你出国了,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只能找到这边来。”

  ……

  纪安黎都快站不住了,缓不过那阵酒劲儿。她痴痴望着明舒,言辞恳切,生怕哪里讲漏了,小心翼翼地娓娓道来,将所有原委都如数告知明舒。

  当然,这些话仍是掐头去尾了部分内容,有的事还是瞒着不敢讲。

  国庆期间订的婚,现在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是拖延了一段时间。

  纪安黎不肯说,明舒也猜得到是什么,不用质问都一清二楚。

  无非是生孩子传宗接代那点事。既然要结婚,将来铁定避免不了,不然这婚可就是白结了,纪家哪会善罢甘休。

  中国传统大家庭嘛,家长要求子女必须结婚就那么两样基本需求:面子,孩子。

  会被逼着结婚,以后必定会逼着生娃,三年抱俩还是五年抱俩都没差,反正迟早得生,而且极有可能是未来两年三年内就得怀上。

  纪安黎都28岁了,这在封建大家长的眼中无疑是大龄人士,哪里还会留个三年五载的空档期给他俩培养感情。

  那么,差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更加不难猜到了,多半是纪安黎与徐淮安在商量以后如何生孩子的计划,怎么瞒天过海。

  让徐淮安的正牌女友生,让纪安黎试管,或是找其它更没底线的方式……要孩子这事对于有钱人来说可太简单了,比买个限量版的包包还容易。

  听着这些所谓的解释,明舒连眼神也一点点变冷了,变得麻木。

  从清楚认识到自己的性取向的那天起,明舒就没想过要搞这些名堂,觉得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认为两个女人要在一起,只要大大方方出柜就可以了,不能把两个人的事加在第三个人身上。

  那不公平,对谁都不公平。太懦弱,太没意思了。

  明舒这人思想比较古板,有一丢丢守旧,接受不了那些花里胡哨的生活方式。对于纪安黎的“好心与周到”,她不觉着有一丁点感动,反倒是有些反感,默然地冷着脸许久,她还是疏离地打断道:“可以了,别说了。”

  纪安黎还不停下,还在说着。

  “现在这些事都解决了,以后不会再影响到我们,不再是问题,我家那边……”

  “纪安黎,够了!”明舒握手成拳,用指甲掐着掌心,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纪安黎依然不明白,或者说,懂了这是什么意思,可不愿意承认事实。

  “阿舒……”

  明舒沉声问:“讲完了吗?”

  纪安黎不应答。

  “讲完了就走吧,”明舒说,“可以了,结束了。”

  大抵是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回应,与预料中的完全不同,纪安黎脸色刷地就白了,神情微微难堪。

  念着过去的那些年,明舒尽量把话讲得不那么难听,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纪安黎,我们的确不是一路人……我真的累了,算了吧,你也别这么低姿态,非得委曲求全,我俩观念不合,之前不行,现在也不可能,将来更不会有回转的余地。”

  纪安黎摇摇头,“不是,没有低姿态,不是委曲求全。”

  “是不是都不重要,反正都差不多。”明舒接道,更直白些,“我做不到你那样,不喜欢那种藏着掖着的日子,不愿意一辈子都伏低做小,你也别劝了,再劝也是浪费时间。而且就算我同意,我妈和萧叔也不会同意,真的,不合适。”

  纪安黎不松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让你伏低做小,只是暂时坚持几年,以后我跟徐淮安会离婚,不会一直都这样。”

  明舒说:“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了。”

  纪安黎有些慌了,抵住门,“阿舒,你听我说……”

  “回去吧,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明舒回答,“再不走我打电话叫保安了。”

  许是情绪情绪不稳定,纪安黎眼睛里的红血丝更多了,直觉这次是真的要失去了,怎么抓都抓不住,再怎么都是徒劳。她死死拉住了明舒的手腕,劲儿很大,捏得明舒生疼,“阿舒……”

  明舒挣动胳膊,不让拉着。

  “纪安黎,你放开!”

  纪安黎不放,求道:“可不可以进去再讲?”

  “松手。”明舒说,推了推她。

  纪安黎还是不答应,偏执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她喝太多了,脑子不好使,不管不顾的。

  两个人推搡了一会儿,各自僵持。

  客厅内,毛团子秋天本是趴在沙发后面藏着的,这傻狗太怕生,闻着陌生人的味儿就躲起来了,不敢跟着上前。它敏锐地发现了那边的动静,一听到明舒拔高嗓门就警惕地站了起来,立马就侧身转向门口的方向望去,而后才瞧见纪安黎拉着明舒不松手。

  秋天咧咧嘴,立马就躁动了,汪地大叫一声,接着飞快冲过去,直奔明舒身边。

  大狗太乖顺,不会咬人,也不敢攻击人,冲到那边了只会大声地叫,而后横着身子挡在门口,护在明舒前面,不让纪安黎靠近。

  场面顿时就乱了,简直一团糟。

  明舒不知道秋天会立即冲出来护着自己,又担心这大体格子的家伙会不会突然发狠,要是伤到人就不好了。她赶紧拦着秋天,不让傻大个出去,担心真闹出问题不好收场。

  可是秋天哪懂这些,又是龇牙咧嘴又是汪汪叫,怎么吓人怎么来,恨不得把纪安黎吓跑。

  它还作势张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齿。

  纪安黎确实吓到了,刹那间都绷直了背。

  明舒用手挡住秋天,“回去,不要出来。”

  秋天不听话,不敢真的怎么样,但狗仗人势地往纪安黎身上扑。

  那阵势还是怪生猛,活像要咬下一口肉不可。

  纪安黎脸色更白了,这才松开了明舒,接连往后退了两步。

  秋天顺势冲出去,不停地叫,使劲地拱纪安黎的腿,要把她赶走。

  明舒上去挡着,喊道:“秋天,坐下!坐下!”

  纪安黎还在这儿,秋天自是不肯坐下,不听指令。

  明舒气急,顾不得那么多了,有点来火地朝纪安黎说:“你还不走?!走啊你!”

  纪安黎咬咬牙,死扛到底。

  明舒拉不住秋天,只能用力推她一下,“走啊!”

  纪安黎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太倔了,倔到令人生厌,都这样了还是不肯离开。

  秋天过于护主,直接上去咬住了她的西装外套,用力地拉扯。

  明舒根本拦不住。

  宁知这时候才出来,一脸淡漠地现身,抬手挡住要上前帮忙的明舒,轻声斥道:“秋天!”

  混乱的场面登时沉寂,变得静悄悄。

  秋天止住了攻击的动作,听话地停下。

  把明舒遮在身后,宁知不慢不紧地看看纪安黎,随后瞧向秋天。

  “回来——”

  秋天乖乖松口,撇下纪安黎跑回去,绕到宁知腿边挨着。

  宁知拍了拍傻狗的脑袋,安抚地揉揉,懒得再多瞧纪安黎一眼,好似那个活生生的人不存在。一会儿,这人才站直身子,睨向一脸错愕的纪安黎,轻飘飘说:“再不走就报警了,告你骚扰。”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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