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告诉他了吗?

  当然没有。临很清楚,

  小景不仅不会告诉他,同样也不会告诉幸村。这些只能是幸村自己发现的。

  这个时候临已经冷静下来了。刚刚实在是太突然了,幸村的出现吓了他一跳,

  现在冷静下来了,

  脑子也重新恢复运转,有些事也串起来了。

  “部长其实早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吧?”临十分肯定。幸村是什么人啊?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才不会去问迹部呢。

  幸村颔首,“算是吧。”看着临皱起了眉头,

  幸村失笑,

  “你其实掩饰的已经很好了,只不过是我比较敏锐罢了,

  要不是那个护身符在我做完手术之后凭空消失,

  我恐怕也不能注意到。”

  临恍然。这倒是他的疏忽了。当初幸村病倒,

  他也没顾得上多想,直接请假赶回八原去找堂哥和一目连问问有没有什么治病消灾的符咒或者护身符。好在,的场家是百年除妖世家,一目连更是曾经位列高天原的神明,在他们的帮助下,临还算顺利的求到了一枚护身符。当时他只顾着把护身符交给幸村,

  之后又因为接二连三的比赛,

  把后续的收尾工作抛之脑后了。

  事已至此,

  临只能垂着头叹了口气,

  光是部内就有两个人发现了,

  他都快习惯了。

  这事,不习惯也不行啊。

  对战法国队的日子比想象中要来得慢。

  这一晚,

  白石独自在酒店的室内网球场练习到深夜,脑中不断重复回想起之前种岛前辈跟他说的话。五维再度提高,这有可能吗?

  一墙之隔的不二手肘撑在窗户台上,

  静静的吹着晚风。

  木手同样惦记着跟手冢在打一场比赛,但这个来自冲绳的少年始终认为自己对手冢的执念,可跟不二和迹部以及真田他们几个不一样。他们几个人可是跟手冢打过不止一次不止一次比赛了,而他跟手冢是真的就打过那么一次。

  不过怎么说,这次也得轮到他了吧?木手推了推眼镜,本想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下一秒却被仁王和丸井的日常打闹给波及到。书本也看不成了,木手叹了口气,加入了他们的“战斗”。

  “来吧!让你们见识一下冲绳武术在枕头大战中的作用吧!”木手这么说着,一手拎一个枕头朝着丸井扑了上去。

  丸井灵活的躲了过去,嘴里还不忘吐槽木手,“枕头大战跟冲绳武术有什么关系?在酒店房间里缩地术根本施展不开吧?”

  与法国队比赛的前一晚,迹部和真田并没有做什么超出计划以外的事情。即使u17世界杯被分到同一间寝室里,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缓和多少。思想传统的真田看不惯迹部浮夸的作风,而迹部同样认为真田有时候太过落后。

  “你这样可是会被这个进步飞速的世界给抛下的。”迹部将手中的经济学著作翻过一页,对于真田每天的打坐静心不置可否。

  打坐静心?也没见真田有哪一场比赛是从头到尾都能够保持冷静的。

  但他也仅仅是说了这么一句而已。迹部自己的事情还多着呢。父亲给他的让他能够自由自在打网球的时间也就是这段日子了。高中开始,他就要逐步接触家里的一些工作,学习一些更深奥的东西。好为之后接手整个迹部家的产业做准备。这是他的权利,更是他的责任。

  真田对于迹部的话一向是听过就算了。整个代表队的国中生都知道,迹部只是嘴上不饶人,实际上还是个很体贴地人。不然也不会在和手冢打了那么一场比赛后,还通过龙崎教练的手把德国最好的疗养院的联系方式和名额送到他手上。

  更何况,看不惯他的作息就看不惯吧。正好他也看不惯迹部的生活作风。

  真田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很明确:世界杯期间,他们是队友;世界杯结束后,他们还是对手。

  这一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过的也很快。

  越前龙马被越前龙雅拉着去室外球场打了几局球;小金拎着球拍到处找鬼也找不到,最后找上了落单的忍足侑士,死缠烂打的要跟他打球。

  这一晚上,也就这么过去了。

  隔日,就是对战法国队的日子。

  四分之一决赛的规则同之前小组赛规则差不多。只不过跟小组赛相比,决赛圈并不限制选手的重复出赛。这点是为了保证出赛的各个国家代表队都能够发挥最好的实力,也能够为观众带来最精彩的表演。

  毕竟,观众买票是来看势均力敌的比赛的,而不是碾压式胜利。

  甚至可以说,观众们最喜欢的,就是黑马将卫冕冠军拉下马的戏份。

  “这就跟当时大部分学校都盼着青学把我们拉下来是一样的。”临毫不避讳。事实上要不是他接到了稻荷大神的委托,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来讲,青学的确是把立海大拉下马了。

  不二笑眯眯的接话:“只可惜青学并没有成功。”

  “这是理所当然的。”临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话,“立海大能够出场的人员实力都不弱。”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立海大的正选放到别的学校去,最起码也是主将了吧?更进一步说的话,部长或者副部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白石摸着下巴说道。他手上缠着的绷带此时早就解开了,里面的黄金护腕也摘了下来。带着负重久了,正式比赛之前还是要摘下来适应一下的。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吧……”部长、副部长什么的,谁愿意做那些事啊?

  “现在重新想想,全国大赛的决赛立海大简直就是必胜的局面嘛!”远山叉着腰说了这么一句话,国中生的队伍静默了一会。

  这么说起来,倒也是。立海大无论单打还是双打都是不缺人的,这两方面也没有什么漏洞可以钻。单打有幸村、真田、柳和临,甚至低一级的切原也可以胜任,双打有柳生仁王和丸井桑原。甚至再往深了说,立海大的正选,随便拿出一个来都可以做单打选手,同理可证,随便抓出两个来都可以组成还看得过去的双打。

  当然了,真田和切原这样的组合除外。

  闲话几句,大巴抵达比赛会场。28名代表队成员分成了两批,在名单内的选手自然要去场地候场,不在名单内的选手则由平等院带去了休息室,通过实况转播观看比赛。

  对战法国队的名单,三船教练是真的用心去安排了,无论是安排在双打上的君岛白石和毛利柳,还是单打出场的越前龙马、越前龙雅和杜克渡边,都是他深思熟虑以后才定下来的。

  事实上,每一场比赛的出赛名单,他都有认真去琢磨、去安排,只不过因为他的外在形象和过往的一些事情,总让人感觉三船教练并没有认真就是了。

  双打二出场的君岛和白石,不仅是对战法国队第一对出场的搭档这么简单。这也是日本队在决赛圈的第一次亮相。这两个人身上肩负着鼓舞士气和让世界看见日本的能力的重任。

  只不过,对上法国队,双打二仍然不占优势。第一盘是3-6,第二盘是5-7,总比分0-2.日本队输掉了开局第一场比赛。

  甚至君岛还受了点伤。没有到接下来的比赛不能上场的地步,但也的确是需要好好修养才可以。

  他的伤口是远野给他处理的。

  与希腊队的那战,远野的膝盖二次受创,伤已经重到无法参与接下来的比赛的程度,但他还是坚持先进行简单的康复治疗,等u17世界杯结束以后才愿意去接受手术。因伤退出代表队以后,远野也没闲着。他对于三番两次因伤退赛有了个不大不小的心结,退出代表队以后,远野跟着医疗队的人员学了不少医疗常识,也算是半个医疗队的成员了。

  远野给君岛处理伤口,也算是给君岛递了个台阶,曾经反目的搭档现在也算是重归旧好。

  双打一日本派出的是毛利和柳,对手是声名在外的埃德加和乔纳尔。

  如果说与希腊那战,越知和柳生的搭档让毛利心里别扭了一阵子,那么现在毛利和柳的搭档换成越知心里不舒服了。

  也许是双打搭档共有的毛病,固定的双打搭档一旦被拆开,另一个落单的人总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和现在的那个人进行对比。要是配合的不好,心里连别扭都不会别扭,要是配合的好,心里难免会咕噜咕噜的冒酸水。

  越知现在就是这么一种心态。

  他头一次发现,原来毛利即使跟别人也能搭配的很好。越知不是不知道毛利在立海大的时候跟后辈打过双打,但是……越知藏在刘海下的眉毛微微拧起。

  他这心态跟毛利当时还不一样。毛利是他的第一个双打搭档。在跟毛利组成双打搭档之前,越知一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单打选手。想想也知道,无论是国中网球界还是高中网球界,很少有哪所学校的网球部部长是双打选手,更何况他还是冰帝的部长呢。

  即便不打双打,以越知的成绩也能稳住他一军前十的位置。毛利的出现,其实算是一个意外。

  越知长得太高了。从小就一直有人问“有这样的身高为什么不去打篮球”,可是越知的确不喜欢打篮球,他只喜欢网球。长得高的人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思考的角度也不太一样。一直以来,都没人能知道,越知掩盖在长长的刘海下的脸,到底是什么表情。

  毛利不一样。身高同样鹤立鸡群的毛利,是能够理解越知的想法的。甚至有些话越知不用说出口,毛利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第一回 ,越知想跟一个人组成双打。

  毛利一直以为,是他的实力不够才拖累了越知不能向更高的排位前进。其实不是这样的的,越知自己是对一军前十的人做过一番衡量之后才选择留在如今的位置不再向前挑战的。

  一军前三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性格跟他也没有多合得来。第四的雾谷不说也罢,第五是鬼十次郎,虽然他现在还在五号球场,现在占着五号位置的是加治。不过真到了u17世界杯的时候,鬼肯定会把五号的徽章拿回来的。六号的大曲跟种岛是搭档兼舍友,对于种岛的生活习惯有所耳闻的越知选择敬而远之。他可知道,种岛从来不挑双打搭档的。第七的君岛和第八的远野之间简直就是一个烂摊子,他并不像掺和进去,也不想成为君岛的下一个搭档。

  这么想的话,果然还是第九和第十最好。

  毛利和柳配合的十分默契,默契到什么程度呢?

  他们的默契让坐在休息室里脱离人群在旁边观看比赛的越知默默心塞。

  双打一是日本队到现在为止真正打了三盘的比赛,柳下场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不止如此,他的脸色也十分苍白。连着三盘的不停计算对他的脑力消耗十分大。旁边的毛利还算好点,不过也没好多少就是了。

  “我赢了,月光桑。”毛利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一打完比赛就跑回了休息室,连作为后辈兼临时搭档的柳都扔在了后面。

  4-6,6-3,7-5,总分2-1,双打一的比赛的确是日本队获胜。

  越知顿了顿,点了点头,“啊,做的不错。”

  临看着跟在毛利前辈后面,慢悠悠走回来的柳,由衷的感叹:“莲二真是太不容易了!”

  幸村轻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敛一点,“别那么幸灾乐祸。”小心莲二秋后算账。

  双打一的比赛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单打三的比赛。

  只不过,半个小时前说要去做热身的越前龙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种似曾相识的情景让临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不是在u17世界杯的会场,而是在全国大赛的会场呢。

  “越前身上不管出什么事都不会令人感到意外啊。”临这么感叹道。

  其他跟越前有交集的国中生纷纷赞同,弄得不二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比赛开始前三分钟,越前及时赶到了会场。在看到比赛对手的时候,身高停留在151的少年睁大了眼睛。

  越前龙马的对手,是法国队的“王子”卢多维奇,同时也是刚刚与越前来了一场马上网球的人。

  刚刚骑着马都打败过一次的人,这次当然不会输!更别说卢多维奇跟越前中间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过节”呢。

  单打三总比分2-1,日本队获胜。单打三的比赛结束后,卢多维奇握着越前龙马的手,眼神却一直往观众席那边瞟,甚至还说出了“你要是不珍惜她的话可是会被我抢走”这样令人感觉一下子从热血竞技跳跃到青春偶像剧的话来。

  实况转播的摄像头很识趣的给了作为两位选手争论中心的龙崎樱乃一个镜头特写。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不由得感叹:“真好啊,越前才十二岁就有了女朋友了。”

  而他,不仅没有女朋友,还总是被外界认为是花花公子。想到自己的惨状,忍足不禁再叹了口气。

  站在他旁边的迹部哼了一声,压根不想理他。

  临把手臂搭在丸井的肩膀上,调侃道:“即使这样,越前还跟文太你差得远呢,对不对?”

  有过许多任前女友的丸井吹了个泡泡,耸了耸肩。

  在场的高中生前辈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到目前为止一场比赛都没出场的越前龙雅靠在休息室的墙上,一只手转着球拍,另一只手有一搭每一搭的抛着橘子。

  单打二的比赛是真田对战法国队的奥斯沃·特隆。

  说起奥斯沃·特隆,他与真田还有过一次交集。德国队与法国队决赛圈的第一场比赛是同一天进行的,那天国中生去看了德国队的比赛,而高中生去看了法国队的比赛。比赛结束后,真田并没有跟大部队一起回到酒店,而是先去会场附近的一家卖笔墨的店去买了点宣纸和墨块。真田一直有练字的习惯,也有每年给网球部的大家写新年祝福的习惯。这次来澳大利亚参加世界杯,赛程安排跟往年有些许不一样,从日本带来的宣纸差不多快用完了。接着今天来看比赛的机会,真田顺便过来补货。

  他正是在那间卖笔墨的店里碰见的奥斯沃·特隆。那个时候真田只知道他是法国队的选手,毕竟他身上的队服还没脱呢。真田本想买完就走。但是奥斯沃手里拿着的那副写着字的卷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粉臀碎骨?……是什么?

  一番交谈过后,真田忍不住纠正:“是粉身碎骨!”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法国的“徒弟”。

  能够在赛场上碰到真田,奥斯沃显然也很激动。

  这个把脸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背后还背了一把未开封的刀,俨然一副忍者打扮的法国选手激动的冲真田开口就喊:“师傅!”

  真田的额角蹦出了一根青筋。

  看上去十分跳脱的奥斯沃,真正打起比赛来却是十分冷静的。真田在几次三番被他激怒,掌控了比赛节奏之后,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

  黑龙二重斩和黑/色/气/场的使用让他由败势渐渐占了上风。

  第一盘比赛就这么被真田拿下了。

  第二盘一开始的时候,奥斯沃转变策略想要激怒真田,但是被真田看穿后反向利用。无奈之下,奥斯沃看起来是想解封什么大招,却被法国队队长给阻止了。

  并且,法国队主将还向裁判示意本场法国队弃权。

  真田虽然赢了,但还是有些憋屈,回酒店的路上也一直闷闷不乐。

  临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想开一点,好歹日本队赢了。况且——你还收获了一个徒弟不是吗?”

  比赛结束后,奥斯沃用不甚熟练的日语,缠着真田要到了联系方式。

  说什么“他还有很多要像师傅学习的地方”。

  真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心思思考奥斯沃的事情了。明天,就是跟德国队的比赛,也是跟手冢的比赛。

  心思重重的不只有真田一个人,还有杜克渡边。

  本想着跟加缪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正式比赛,谁能想到作为双方单打一的两个人压根没有出场的机会呢。

  平等院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世界杯比赛结束以后,你可以私下去找他打一场。加缪那个人你也知道,他是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的。”

  杜克点了点头。他之前在法国队呆过,更明白加缪是多么热爱网球的一个人。这样的邀请,加缪不仅不会拒绝,甚至还会很乐意。

  三船教练在制定明天的当晚,先后遭遇了好几波人的到访。

  他十三楼的房间门就没有安稳的合上超过一个小时。

  先是迹部说要跟手冢打,迹部好不容易走了以后不二和木手也犹犹豫豫的过来提了这个要求。就连国中生里最小的远山和越前都过来表达了想跟手冢打比赛的愿望。

  三船: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我是日本队的教练而不是德国队的教练。以及我并不知道手冢会在哪一场出场这件事呢?

  被这几个人接连打扰,连酒都喝不安生的三船教练看着桌上空白的出赛人员名单,不怀好意的笑了。

  哼,虽然我不知道手冢会在哪一场比赛出场,不过我能让你们这几个人都出不了场!

  与之前不同,对战德国队的名单在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就公布了。

  三船教练睡前将所有高中生和初中生聚集在一起,提前公布了明天的出场顺序。

  “省的你们一个个都不消停,三番两次过来找我!”

  几个去十三楼的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当然了,这其中并不包括迹部。

  进入半决赛之后,赛制会有些变动。主要是调整了单打和双打的比赛顺序。由原本的先双打再单打,变成了单双打交替的模式。

  这也是为了保持比赛的公平。省的有的国家专攻双打,打着只要拿下两场双打差不多就能赢的主意。毕竟每场要出三个国中生,而国中生排上单打总是不那么令人放心的。双打又需要磨合……

  也难怪界内总有“改变规则之后,赢了双打就能赢比赛”这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