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瑞士队的时候,

  三船教练启用了大量的高中生。

  平等院凤凰、杜克渡边、大曲龙次、入江奏多四名国中生,以及根据比赛规则必须出赛的亚久津仁、木手永四郎和不二周助三名国中生。

  这支以平等院为队长,迎战瑞士队的队伍,

  是为“梅小队”。

  看上去应该是能够获胜的布局,但临在休息室里无端的眉心狂跳。

  总觉得……这场比赛不会那么顺利。

  比赛赛况果然如临所料,不是很顺利。

  双打二上场的是大曲前辈和木手的组合,

  对战的是瑞士队的皮特和亨利。大曲前辈的二刀流和木手的缩地法在比赛初期占尽上分。到了比赛中期,

  却被收集到足够资料的瑞士队给翻了盘,不管是缩地法还是二刀流的作用都变得十分有限。

  双打二,3-6,3-6,总分0-2,

  败。

  双打一上场的,是杜克渡边和不二的组合,

  他们的对手是瑞士队的兰迪和艾伯特。其实让杜克渡边和不二周助再次搭档,是三船教练经过好一番纠结后才定下的。

  作为热身赛已经出场过一次的组合,

  杜克和不二的资料估计早就被其他国家的信息搜集人员摸得一清二楚了。不仅是杜克和不二,

  相信日本代表队的28人的资料在他们打赢德国队的时候,

  就已经被搜集的一清二楚了。

  这也是为什么三船教练尽量不安排固定的双打搭档出场的原因。

  固定的双打搭档?资料怕早就被他们摸得一干二净了。所以三船一直致力于开发不同的双打搭档,很多时候,

  靠着不可能的双打搭档,造就了一场又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胜利的,

  只是他灵光一闪的念头而已。

  可是对战瑞士的时候,

  三船入道还是把杜克和不二排在了双打的位置上。

  日本队在小组赛连赢两场的战绩,已经保证他们能够拿到小组赛出线的资格了。这样的情况下,三船教练在排兵布阵的时候会更加谨慎。他不能着眼于与瑞士队的这场比赛,他的目光要放的更长远一些。

  热身赛打赢了德国(虽然德国肯定没用全力),

  小组赛赢了希腊和澳大利亚,日本已经算是拿到了进年来最好的成绩了。那么,他们就应该看得更远一点。比如说决赛圈,比如说奖杯,或者……运道好的话,冠军也能想一想。

  从这个角度想的话,三船就要尽量保留日本队的国中生战力和顶尖的高中生战力了。毕竟,规则中明确点出来了每场比赛都要有国中生,而无论怎么说,高中生才是日本队拿下胜利的主力军。

  对战瑞士,输了不是问题。不如说,现在的日本队正是需要输一场,来让那些热血上头的小鬼们醒醒脑子。赢了自然好,输了,他们也能出线。对战瑞士队,虽然安排了平等院,但是三船把他放在了**的位置上,除非前四场2-2平,不然轮不到平等院出场。

  阿玛迪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带领的瑞士队也一样不好对付。而日本队,不能在瑞士队身上消耗太多战力。

  双打一的比赛输的比预想中的快。“破坏王”和“天才”这对组合的底细早就被瑞士队摸得一干二净,派上来的选手甚至也是专门克制他们的。

  至于单打三……说是一场**也不为过了。

  一次次被打到的亚久津仁和看上去游刃有余的阿玛迪斯。

  “即使用出了‘无没识’也没能拿下一局吗……”

  看着教练喊了弃权以后,场边的医护人员抓紧用担架把已经晕迷的亚久津抬了下来。

  原本因为赢了希腊和澳大利亚而头脑发热的国中生冷静了下来。这场比赛过后,相信他们对于世界的残酷有了初步的认识。

  日本以0-3的成绩输给了瑞士,同时也以小组第二名的成绩取得了小组赛出线的资格。

  小组赛结束后不久,决赛圈开幕。

  这次日本的运气还算好,第一场是对战一个不知名的小国,似乎是叫什么梅什么侬,之后第二场和第三场比赛的对手就要看同场次的胜出者到底是谁了。

  “根据数据来推断的话,我们第二场的对手不出意外会是法国,而在第三场,我们将会再次对上德国队。”虽然已经被替补选入国家队,但柳还是没有落下对于数据的收集。不如说,收集数据恰好是他提升自己的网球技术的一种方式。

  小组赛结束后,世界杯组委会给尚未出局的国家留下了充足的替换选手的时间。这是考虑到各个国家的打球习惯以及选手的网球技术各有不同,小组赛受伤的情况也是时常发生才做出的决定。

  高中生中,受伤严重到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的只有远野一个人。远野的位置由原本的no.5加治风多补上。

  国中生中因伤被替下来的有两位,一个是切原,另一个就是亚久津。而他们两个的空缺,经过教练组的商量以后,决定分别由柳和忍足侑士补上。

  忍足入队的那天,临打趣迹部说:“这下冰帝总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开心吗小景?”

  迹部对于临这个损友简直无话可说,哼了一声甩手就走了。

  柳关于决赛圈对手的猜测一出,会议室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一部分人是因为德国,另一部分人是因为法国。

  德国队,自然是因为手冢。在场的28名代表队成员,与手冢有“瓜葛”的可不少。

  临在心里掰着指头数了数:跟手冢同在青学的不二和越前;跟手冢打过比赛之后念念不忘的真田、迹部、木手。

  豁,国中生一共14个,跟手冢有关系的占了三分之一还多!

  想到之后对战德国队的比赛安排,临不厚道的笑了:就是不知道这几个人到时候会不会为了跟手冢打一场去磨三船教练了。

  高中生这边是因为法国队,也是因为杜克渡边。法国队的“破坏王”两年前脱离法国队转投日本队的消息在当时闹得还挺大的。

  毕竟,当时法国队可是稳居世界前四的队伍,而日本队当时连小组赛都没能出线。

  不少人都认为杜克渡边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

  但是只有杜克渡边知道,他并不后悔,也从未后悔。他只是对于加缪有些歉疚。

  #

  日本队决赛圈第一场,本该是对战一个名叫阿拉梅侬玛的宗教国家队,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国家在开赛前宣布弃权退出。所以日本队在决赛圈第一天是没有比赛的。

  三船教练大手一挥:“那就去看别的国家比赛吧!”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刺探敌情了。

  考虑到法国和德国都将是他们接下来的对手,因此国中生和高中生分成了两批去看比赛。

  跟手冢“瓜葛”更多的国中生被分到了去观看德国队比赛的任务。

  德国队决赛圈第一场的对手是排名15的南非。

  赛前礼仪阶段,南非的选手隔着球网打量着德国队的选手。

  “德国队进入决赛圈,缺席的两名职业选手也归队了。”临不打数据网球,也跟手冢没什么交集。但他秉着来了就要冲着最高的位置去的理念,把德国队的资料研究的一清二楚。“那两个人被誉为本次u17世界杯no.1的双打选手!”

  仁王漫不经心的拽着脑后的小辫子,眼睛里却流露出兴味盎然的光:“no.1的双打吗……puri~”

  柳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想必你们也注意到手冢的站位了吧。”

  幸村颔首:“其他国家的主将看上去对他格外戒备呢。”披着外套的国中生领队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意外,也毫不陌生,“真不愧是手冢呢。”

  “毕竟德国队一路高歌猛进,眼看就要拿下十连霸。手冢在其中也出力不少吧。”说到这里,临叹了口气,“果真全靠对比啊。德国队那个国中生之前还对手冢不满来着,现在不也一改之前的作风了?”

  幸村一针见血:“是因为实力吧。之前热身赛的时候手冢才刚加入德国队没多久,实力还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吧。”

  如果说幸村和临以及其他立海大的队友还算冷静客观,那么剩下的几个人显然就不那么冷静,也不那么理智了。

  一向笑眯眯喜怒不形于色的不二睁开了眼睛盯着球场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手冢……

  越前龙马压低了帽子却掩盖不住眼底浓浓的战意。

  木手和真田各怀心事,眼睛还是盯着场上,心思却早就跑到了别的地方。迹部看了看场上的手冢,更是直接低笑出声。

  临揉了揉额角,手冢还真是个充满“魅力”选手啊。

  好在赛前礼仪结束,比赛正式开始后他们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

  即使惦记着跟手冢再打一场,但他们还是知道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通过比赛预估德国队的资料的。

  另一边观看法国队比赛的高中生也是一样。

  杜克渡边在看见法国队领队加缪的时候就默默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拳头。

  而法国队的主将也若有所觉的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握着球拍冲着杜克渡边的方向抬起了手。

  “杜克,背叛是**所需,没必要感到抱歉。”

  “加缪……”

  #

  在各个国家都打完了决赛圈的第一场比赛以后,四分之一决赛的对战表也新鲜出炉。

  同柳猜测的一样,日本队四分之一决赛的对手,正是法国队。

  明天就是日本队与法国队比赛的日子,可是杜克渡边的内心并不平静。

  平等院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这算是命运的捉弄吗……?不管是对于渡边还是对于加缪来说,都是一场宿命之战吧!

  “头儿,明天的比赛……能否让我打**呢?”

  平等院并不意外渡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想与加缪交手,是吗?”

  杜克渡边沉默着点了点头。

  平等院盯着渡边,“出场顺序是由三船教练定的,我会帮你去说,但是到底能不能成功……”三船教练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干涉他的想法,对他指手画脚了。虽然平等院也希望渡边能够得偿所愿,但他也的确觉得三船教练不一定会真的按他们的想法来安排出场顺序。

  平等院去找三船教练的时候,三船教练正半躺在沙发上喝酒。沙发前的矮几上随意的扔着几张纸、两个骰子和一个碗。

  平等院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直接把来意告知三船教练。

  三船重重的把酒葫芦放到桌上,“不可以!**我已经订好了!就是你,平等院!”

  不等平等院开口,三船教练接着说道:“是,杜克原本是法国队的选手,也的确有着‘破坏王’之称,他是很强大没错。但是,如今的加缪比他更加强大!”

  三船教练撩起眼皮看了看平等院,哼了一声。

  “而且,比赛中如果掺杂了私情,就必然会导致失败。这一点,你最清楚不过了吧?”

  平等院在一瞬间握紧了拳头。

  话已经说到这分上了,三船举了举手上的葫芦,送客。

  “该说的都说完了!赶快出去!别妨碍我喝酒!”

  平等院咬牙,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是日本队的总教练……!

  他抬起拳头狠狠锤了一下墙壁。

  “别把墙砸坏了,”三船淡淡的提醒,说着又往嘴里灌了口酒,“好酒!

  平等院摔门而去。

  而就当他准备回寝室的时候,他在门口发现了许多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比如说趴在墙上听墙角的那几个人,又比如说一看就是被拉来的越知和君岛他们,以及假装路过但明显道行不够的鬼、入江和德川这样“一家三口”的组合。

  平等院一猜就知道这群人围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答案太明显了,盲猜都能猜到。

  但他不觉得他们能说服三船教练。别看三船教练平时一副大大咧咧邋邋遢遢的样子,实际上十分固执。

  所以平等院只是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也因此,平等院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这群高中生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当然想不到,这群高中生打的居然是偷换名单的主意。

  事后知道这事的他难得沉默了几秒。三船教练……可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无害。

  平等院回到宿舍之后拎着球拍又出去了,估计是去发泄多余的精力和脾气去了。

  整间宿舍就只剩下临自己了。世界杯期间的寝室,是按照3-4人间为标准分配的宿舍。分配宿舍的时候,教练们考虑到平等院在高中生中的形象和地位,最终决定将高中生领队和国中生领队安排在同一间寝室。

  怕他们吵起来,教练还特地十分贴心的把临也安排了进去。

  作为高中生领队的表弟,国中生领队的队员兼朋友,要是他俩真的吵起来,你不上谁上?

  临发誓,他当时真的从教练们的眼中看到了这样的意思。

  而现在,平等院拎着球拍出去了,幸村也去了,整间宿舍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个时候,一只小纸人从门缝里溜了进来。

  是之前在训练营的时候给柳的那只,一开始是为了保持联络,后来发现这样联系彼此更方便,临也就没有再要回去。

  “临,根据数据显示,13层楼发生了有意思的事情,你要不要去看看?”柳的意思已经是再明确不过了。

  早就做完了每日休行和基础训练的临的确被柳的话激起了一点好奇心。也因此,在他回复完柳之后,他就直接席地而坐,在房间的正中央用灵力画了个阵。

  白光散去以后,阵法如实的将正在发生的事情呈现给了他。

  大曲、加治、越知和毛利四位前辈正在酒店的墙外面向上攀爬着想要进入三船教练所在的屋子。

  临为他们的大胆和勇敢感到心惊胆战。这要是万一松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阵法中的四位前辈,另一只手捏着四张符纸预备着一旦他们手臂脱力了就用符纸减轻冲击力,从而救下他们。

  好在,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画面紧接着一转,转到了三船教练的房间内。穿着日本队服的君岛前辈推着小车载着葡萄酒敲开了三船教练的房门。

  “这是大会运营送来的作为慰问品的葡萄酒。”君岛前辈推了推眼镜,一边从冰桶中拿出一支葡萄酒给三船教练介绍产地,一边不动声色的蹭到空调控制器那里调高空调温度。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以后,君岛本想按照计划打开三船教练房间的窗户,谁知道却被三船教练警告了一番。

  再瞎转悠就会受伤……也不知道教练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君岛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幸好他还有备用计划。

  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潜入三船教练房间的四个人却在三船教练的房间里接连遭遇奇怪的东西。

  ——为什么酒店的房间里会有**啊?

  本以为这就是最让人惊讶的地方了,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人瞠目结舌。

  ……为什么网球教练的房间里会有狮子、多米诺骨牌和诡异的茶柱这些东西啊?!

  好在,高中生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成功拿到了装有比赛出场名单的信封。

  就在要打开信封更改名单的前一刻,杜克渡边阻止了他们。

  “大家还请等一下!”

  这个一贯笑眯眯脾气一直都很好的男人头一次睁开了眼睛,脸上是释然的表情。

  “为了让我和加缪一战,大家竭尽全力为我赢得了这份了不起的礼物。”球场上十分威风的日法混血此刻感动极了,不过,正是因为感动,他才更要阻止大家:“但是,篡改一直守护我们u17代表队的教练安排的出场顺序表,大家不惜承担连带责任而取得的胜利,这样的胜利又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说完,杜克渡边冲着队友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大家了!”

  “的确……”

  “是啊……”

  就在大家感慨万千的时候,手快的拆开了信封的毛利在看到名单的一瞬间喊了出来。

  “等、等一下!各位,你们不看一下吗?”

  众人闻声凑过去看,只见**的表格中赫然写着“杜克渡边”四个大字。

  看完了整个过程之后,临感叹道:“真好啊——”

  “唔,虽然前辈们很好,不过,临你觉得有什么需要向我解释的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临的背后传来。

  黑发的少年一下子僵住了。他明明记得他锁门了啊?!

  仿佛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那个熟悉的声音继续说着:“你是锁门了没错,不过,我今天压根没有出门哦。”

  “部长——”临拖长了尾音,欲哭无泪的扭头。

  幸村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摇了摇手指,“不行哦,虽然我早就猜到了,不过还是想听临亲口说出来呢。”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临足足消化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什么叫……早就知道了?!部长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啊?!

  还有,部长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啊?我刚刚明明看了这里没人在还是锁了门才敢光明正大用灵力的啊!

  蓝紫发色的少年笑眯眯的点了点脸颊。

  “我是不介意挨个回答临的问题啦——不过,我回答完以后,临是不是也该说一下我的猜测到底对不对呢?”

  临木木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心里很乱,需要时间整理一下。

  “我啊,刚刚一直都在哦。我从一开始的确是出去加训了,不过今天的训练量已经足够了就提前回来休息了。”

  “可能是因为我回来的比你早,再加上是上铺又盖着被子,所以躺在床上放松的时候,临并没有发现我呢。”

  临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他这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屋里有没有人都没排查干净,要是让堂哥知道了……

  临打了个寒战。

  “至于早就知道这件事,唔,我在训练营的时候还去找过迹部求证呢。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肢体动作可是将我想知道的事情都表露的一清二楚呢。”

  “怎么,迹部没告诉你吗?”

  幸村眨了眨眼,唇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