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一趟门。”他说。

安德森太太在贝尔“我要去找另一种食物”的声音中转过头来,她放下勺子,“当然可以,虽然天已经有点黑了——你怎么不穿上袜子呢?”她的目光钉在文森特赤裸的双脚上。

“现在就去穿。”他几步跑上楼梯。

“那位先生问起来呢?”

文森特停下步子,他把手搭在扶梯上,脚趾轻轻撞击着栏杆底部。“他不会问的,”他用一种冷静的口吻说,“他这几天也许都不来了——去找一些朋友。我现在也打算去找我的朋友。”

“别忘了带上钥匙。”

文森特走出门的一刹那就后悔了,风从四面八方灌进他的衣服里,吹乱了他的头发,凉浸浸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拢了拢了围巾,灰色羊绒遮住了他的下巴,他踏上寂无一人的公路,在心底反复回忆翻找着朋友们的名字,却发现一无所获。最后只得降低了标准,靠在一根路灯柱上想着所有熟识的朋友的名字。

那个曾经总是在他斜对面的桌子做实验的叫艾弗里还是叫艾瑞克?

也许叫弗朗西斯更为合理一点。但是他姓什么?

他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