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永远的骑士>第十八章 搏击训练

  Chapter Notes

  致那位说哈利笨拙的读者。你的意见已受到重视!类似情况仍在继续,但在与她的心碎谈话之后,我想哈利会开始意识到他已经够随她意的了。

  我把大家问我的问题整理一番,进行了回答。你们可以在我的LJ上看到它:/。你也许可以从中发现点什么。谁知道呢!

  Lady Diamond非常准时地发回了这一章。^_^ 谢谢你,Lady Diamond!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哈利蹲下身子躲过分身的挥臂击打,一拳捣在那傀儡腰上。他乘胜追击给了它脸上一肘子。胳膊肘落在傀儡鼻子上,嘎扎一声,如果哈利当初设置了模拟痛感的仿真咒,那傀儡现在怕是会捂着鼻子跪倒在地了。但哈利认为他不需要一个会诉苦或者被疼痛打败的练习对象,他有太多失落感需要发泄,对手能坚持越久越好。

  傀儡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企图从身后擒住哈利,但哈利及时攥住了它的手腕,倒扭住它的胳膊猛地一压,只听一声令人作呕的脆响,显然是骨头断了。傀儡脸上没有痛苦,但它的身体反应足够哈利完成剩下的动作。他踹中傀儡小腿把它放倒,用膝盖抵住它的背,抓过另一条胳膊,用力把它两只手腕一起扭在身后,用一道束缚咒捆住了它。

  哈利退到场边时,傀儡栩栩如生的脸孔渐渐恢复了本来面目:用螺丝拧在一起的球状和柱状木块。

  哈利喘着粗气,一边等呼吸平复,一边拉起衣角草草揩去额上的汗。之前剧烈的热身运动已经让他出了一身汗,但搏击练习才真正让他大汗淋漓。

  他瞥了一眼健身室后方悬挂的皮革沙袋。它静静悬在那里,一点看不出二十分钟前刚被哈利痛殴的痕迹。沙袋表面用永久性魔法标记着那些劣迹斑斑的食死徒的名字:安东宁·多洛霍夫,卢修斯·马尔福,奥古斯都·卢克伍德,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芬里尔·格雷伯克,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沃尔顿·麦克尼尔,以及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特别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该诅咒的变态婊子……”罗恩曾一边嘀咕一边写上:舔神秘人私秘处的贝拉特里克斯。

  大家都说,她是伏地魔的左右手,甚至卢修斯都不如她。卢修斯很有用,但贝拉特里克斯值得信赖,至少从伏地魔的角度来看是这样。哈利觉得她就是个精神病。

  于是,这个沙袋承受着每一个到健身室来的人的狠狠击打。连唐克斯都喜欢对它表示一下不满。

  不过,虽说“让老沙袋吃顿苦头”(那是莱姆斯在满月时讲的一个相当下流的笑话,事后唐克斯有大半个星期不理睬他……不管是不是月圆,她都没必要非得忍受)令人满意,但情况危急时,良好的搏击训练形成的瞬间反应能力更能救命,而鉴于哈利的傀儡是以他自己为模本的,沙袋提供的训练不可能比它更好。

  哈利重新启动傀儡,它又站了起来,挥拳,锁臂,投摔,起膝,撞肘,偶尔还会出脚。哈利曾让傀儡使用所有能打倒他的手段。但他很快就学乖了,设置参数时留心不让傀儡瞄准并且出脚踢他的“传家宝”。还没必要——哈利说——做到那种地步。他对踢要害的动作进行了限制,但没有完全去掉它,因为,毕竟总有一天会有人对他用这一招,而他得知道如何招架、躲闪,还有忍住疼痛抗击对方的连续进攻。

  每周两次,哈利会选择持剑训练,以提高反应速度。不过他刻意限制着这项活动的次数。他不想在训练中被砍掉脑袋,更别提让《预言家日报》打出这样的头条:“哈利·波特遇害:傀儡斩首傀儡!”

  感叹号。因为天晓得他们会不会忘了感叹号。

  哈利忘我地投入这场战舞,因为它能让他暂时抛开赫敏的冰冷态度给他带来的心痛(也许该说心碎,真的)感觉。此刻他无须去想她,无须去想他们之间将要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事。他可以稍后再去想凤凰社关注的所有那些大事,在训练结束之后。

  他专心训练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听见门口的声音。他本不想分心,但一从眼角余光看见是她,他的注意力立刻转了过去。

  傀儡一拳打中他下巴,飞膝撞他肚子,然后一肘击在他背上。

  哈利翻倒在地,惊讶于分身的凶狠。傀儡正准备趁他倒下踢他几脚,哈利喘着气念道:“咒立停!”

  傀儡变回了原形,缩手缩脚地瘫在地上。

  哈利调整呼吸,剧烈运动和疼痛让他脸颊发烫。

  挣扎着起身时,他听见她的声音从场边传来。“还好吧,哈利?”

  她的声音不像他希望的那么关切。

  哈利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点点头,没有理会脸上、腹部和脊背的刺痛,只是努力在起身时保持体面。“再好不过了。”他终于说。

  他抬眼望她,发现她正上下打量着他,嘴边有一抹愉快的笑意。

  他为自己出丑而窘迫,无暇去想她是在查看他的状况。他皱皱眉。“挺自得其乐的,嗯?”

  她交叉双臂抱在胸前,扬起一边眉毛,那抹笑容仍挂在嘴边。“你本来干得相当漂亮。出什么事了?”

  “你非得问我吗?”

  “是的。我是个吸血鬼。我生性喜欢不断确认事实。”

  哈利叹息一声,小心走向一张长椅,捡起他的毛巾,坐下。他用毛巾擦了擦头脸,把它搭在肩上,抓起水壶喝水。他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那么……是来完成你之前的工作吗?把我的心碾成更细小的碎片,或许?你觉得你错过了哪一块还没动?”

  他发现这轻松得令人惊讶而且——就像罗恩形容的——畅快。

  她居然显得有些愧疚,顺从地点点头接受了。“感觉好些了?”

  “见鬼,不。我正热身,好再打上一场。我在训练,你看到了。”

  “对,”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到搏击训练……你不该这么轻易被我分心,哪怕我走进来时除了靴子以外身上一丝不挂。”

  他对她支棱起一边眉毛。好啊,赫敏。多好的分心。这次他决定顺杆爬。“这要求太高了,不过你要是愿意那样在我周围跑来跑去看看我能否做到不分心,我是完全没意见。你了解我的:时刻挺立准备迎接挑战。”

  她盯着他,飞快地眨眼。这是她惊讶的唯一迹象。“呀,呀……你这么说的时候居然连脸都不红一下。”

  哈利决定任她去想那个。他改变了话题。“快天亮了。你不是该准备睡觉了吗?”

  她或许注意到了话题的改变,但不露声色。“还有一个小时呢,而且与其忍受吕西安和所罗门白痴一样的笑话,说什么——”

  “谁比谁更丑?”

  “你听见了,对吧?”

  他耸耸肩。“那挺有趣的。”

  “呸。你真该听听他们的‘你妈妈真胖’那一套。能把人烦死。”

  这时哈利想,他说不定能让她产生闲话家常的安心错觉,然后再突然袭击,把她拉进那个沉重焦虑的话题。

  “那么……你是怎么遇见他们的?”他问道,借机在这段时间平复刚受的身心打击,“因为狂暴的巨怪?”

  她白了他一眼。“不像那样。所罗门和我是培训伙伴。我为女巫会参加培训,他为拉美西斯兄弟会。他是我的第一个吸血鬼朋友。”

  “我还以为是西塞罗。”

  她摇摇头。“西塞罗对我很重要,但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心理医生。”

  哈利颔首。“所以所罗门是你的第一个吸血鬼朋友。说下去。”

  “我们合作良好,在培训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决定要追随我。女巫会和兄弟会有从属关系,所以转会手续并不很繁琐。所罗门是我认识的最友善的吸血鬼。当然,是相对于我们的种族来说。他仍可以是个冷面杀手……”

  哈利微微一偏脑袋表示认同。“的确。吕西安呢?你在哪里捡到他的?”

  “你听起来活像我爸爸,我从学校里带回丑丑的流浪猫时,他就是这口气。”

  “嗯,”他若有所思地说,“猫,我喜欢。那讨厌的吸血鬼给我的就是这感觉。”

  “对。吕西安就差不多是一只流浪猫。他出现在我们公寓门口的时候,浑身颤抖,很是吓人。他那样子真像一具腐烂的尸体。”

  “谁的公寓?”

  “我和所罗门的。”

  就这样,她突然把他拉向了那个焦虑的话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一闪念的嫉恨。“你们住在一起。”他极力克制着说。

  她不动声色。“没什么浪漫关系。我们试过。不管用。”

  真是妙极了。马尔福,你这个变态小杂种,你早知道了,要么就是你当时在用尽办法播撒猜忌、怀疑和心碎。“你说试过是指——”

  “我们成为朋友一年半后,他——嗯,他约我出去。所以我们出去了,就像惯例那样,第三次约会是为了性——”

  还有惯例?哈利怀疑地想。

  “——但是那……我们做不了。”

  哈利心中一阵恶毒的快意。“有什么问题?他起不来?”

  她瞪了他一眼。“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说得如此肯定——完全不容置疑——哈利立即明白,他提起这茬是自找苦吃。他不需要听这样的细节。单听她说起另一个前男友就够叫他痛苦的了。

  “实际上,”她幸灾乐祸似的盯着他继续道,“它表现很好,在我们相互亲吻的时候——”

  “好吧,这一切非常有趣,”他匆匆说,嗓音有点尖锐,“但你可以跳过这一段,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她傲慢地哼了一声,继续说下去。“我们等得太久了,或许。那感觉很不对劲。大概就像我和罗恩继续发展可能的结果。另外,吕西安在周围晃荡也让那……浪漫不起来。那些愚蠢的爱情歌曲真正把它给毁了。”

  哈利突然觉得,吕西安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坏。“那时候吕西安已经和你们一起多久了?”

  “六个月。我一开始带他回家时,只是想——怎么说呢?他孤零零的,又生病了。我可怜他。我说我只会让他待到身体恢复,能重新出去自立的时候,但是……显然,他没有走,我想他对我产生了依赖。”

  他忍俊不禁。她的话叫他开心。“总喜欢帮助困苦和受压迫的人。”

  她微微避开他的眼睛。“是的……我好像对迷途羔羊有特殊感情……”

  他看见一抹光亮在她眸子里跳动,像是有一段痛苦的回忆挣扎着要打破冰面。接着它消失了,她的眼睛恢复了冰冷。他想唤回那阵情绪波动,显然她还没能完全将他们的过去封进厚厚的冰层里。

  是什么,赫敏?是什么让你如此痛苦?你在为我心痛吗?或者,为了别的什么人?

  他没来得及细想,她又开口了。“过去五年里,我没有什么特定的战斗任务。我的工作就是在欧洲四处扫除作恶的吸血鬼、狼人和助纣为虐的人类。”

  “听着像是我的工作。”

  “是很像,不是吗?不过我这么做是为了种族生存,这样才不会让人类想发动世界范围的吸血鬼清剿运动。”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就是耶希敏考虑加入这场战争的原因吗?因为她不想让分裂分子给人类一个杀尽你们的理由?”

  “这是部分原因,”她一边郑重地点头,一边回答,“但我想主要原因是,耶希敏信仰维持世界稳定。正因如此,先辈吸血鬼们没有简单地转变他们能转变的每一个人,接收这个世界。人类的存在是吸血鬼繁荣的基础,生活质量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一切。我们虚荣而物质,这一点上我们情不自禁。不过不只是因为人类供应我们鲜血,还因为有太多吸血鬼存在会淡化神秘感,我们不想这样。神秘感使我们能够制造恐惧、引人迷恋、魅惑人类……那些都是强大的力量,而力量是唯一能像鲜血一样令吸血鬼渴求的东西。力量对我们很重要,它使我们永恒的生命有了继续的价值。我们不需要征服奴役人类来得到我们所需的东西,那最终只能让情况变复杂。让人类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会更好。我们也会过得更好。从长远来看,与人类和谐共处会给我们带来更多力量。接管人类社会虽然能在短期内得到力量感,却是一种对宝贵资源的滥用。”

  “你听起来像是找到了生活目标。”

  “这又和解放小精灵不完全一样。你没见过我因为巫师家里蓄养小精灵而杀人吧。”

  哈利认同了这一点,他的愤恨让位于跟她和好的渴求,哪怕在某种程度上和好也好。他注视了她片刻,琢磨着她对她所谓的工作是什么感觉。他需要知道他还能否透过那张冷漠的面具读懂她的心。他几乎看不明白,但他仍多少了解她,即使她或许已有了很大改变。他提出了那些在心中藏了几年的想法。“你以前不想要这份工作,对吗?被转变后刚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你曾对我说,有个女人给你提供了一份工作,你也许会考虑接受。是耶希敏,对不对?不久之后你就和耶希敏交谈过。所以在树林里时,你认得她和她的血亲。”

  她似乎有点惊讶。“你全都记得?”

  “我有一个冥想盆。”

  “真聪明。回答你关于耶希敏的问题:是的,我确实在树林里遇见她之前就和她交谈过。从圣芒戈回来那天晚上,我和她谈过话。那时候,你和罗恩都睡着了。”

  他苦笑一声。“当然啦,我运气真背。”

  “还有,是的,”她无视他的评价,继续说道,“我以前不想要这份工作,但或许不是因为你以为的原因。起先我确实对耶希敏说过我不想参与杀任何人,哪怕是杀吸血鬼,但我主要的顾忌是接受这份工作将迫使我离开你和罗恩。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离开。和她谈话时,我猜想培训将在伦敦的某处进行,我可以每天完成培训后在早晨回到格里莫广场。所以,问题不在于搬到别的地方、离开你们。问题在于我的人性,在于如何保持它。效力女巫会意味着我将投向我的吸血症,疏远你和罗恩。我没准备那么做。我没准备完全放弃我的人性。另外,我也不喜欢耶希敏的暗示,她说我迟早得放弃你时,就好像那是再合理不过的结局。但最终她是对的,关于你,关于我的生活,关于我的吸血症……我也不再对剥夺生命顾虑重重。这就是我。当我从心理上接受时,死后的生活也就没那么复杂了。”

  “好吧,你已经成功疏远我们了,非常成功。”

  她现出一抹苦涩的微笑。“你了解我。我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事情上失败。”

  “哦?要我说,我们的关系可离得诺贝尔奖差得远呢。”

  她眼角微微一颤。“我们的关系没有失败。它结束了。在我看来,选择分手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让我来告诉你吧,赫敏。在你决定为我好之前,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父母、我的教父、我的导师和本该快乐的童年,更别提不管我愿不愿意,整个巫师世界的重量当时——提醒你,现在也是——就压在我肩头上,所以请原谅我坚持要你跟我说清楚,你,我所爱的女人,我暗淡人生中的光明,怎么会认定为我好就是在我他妈昏迷的时候离开我,把担子推给别人——让罗恩来告诉我你已经离开。我想我他妈不必告诉你我仍然他妈的为此心痛,因为你他妈清楚得很,对不对?你是同龄人里最他妈聪明的女巫!”

  这感觉很好。尤其是那些咒骂,令人满意。

  她蹙起眉,这是哈利没料到的反应。他本以为她会为最后那句话扇他耳光,但她没有。她只是站在那儿,忍了下来。“我以为那封信已经把一切解释清楚了。”

  难以置信!她还在提那封信!“啊哈哈!”他机械的笑声变成了冷笑,“你在开玩笑。”

  她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虽然有一阵别过脸不看他,表情却没变,仿佛极想对他大叫,却终于还是决定不要。“我离开去加入女巫会之前的生活全是关于你的,哈利。从每天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做的每一件事就全是关于你的。你会喜欢我穿的衣服吗?我的头发在你看来够漂亮吗?我会从书里找到一个突破口,能更好地帮助你吗?我会想出一个好方案救你的命吗?你喜欢哪种方法烹饪的鸡蛋?在对抗黑巫师的战斗中,什么魔药会最有用?全是关于你,它如此炽烈,我情愿抛开自己生命中的一切,只为了确保将来能救你的命。”

  如果她是想让他感觉好点,那么他没有。实际上,这让他感觉更糟了,因为他曾接受她那样全心的馈赠,他知道那有多么美好而宝贵。清楚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几乎令他承受不住。“那么,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吗?你想找回自我?”

  她嗤之以鼻。“当然不是。我选择了那样的执迷。那让我很满足,真的,我决不会为此怨恨你。决不会。我当时爱着那样爱你的感觉。我离开不是为了找回自我。没有那么简单。我离开是因为我正渐渐变成那样,对你。我正渐渐变成你的执念,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有多深挚,却无法探清你对我感情的深度,症结就在这里,哈利。当你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做得比其他人都要好上十倍,你的热诚本身就是一种力量。我开始时没能充分估量它,直到我意识到你情愿牺牲你自己还有罗恩的生命,就为了我不受到任何伤害。我知道你只是想保护我,哈利,但我也知道我在折磨着你。我正把你变成可能毁掉你自己和其他所有人的危险人物。我是你的弱点,而且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弱点。我试过让你明白这一点,但你就是对它视而不见。我对你不再有益了。”

  哈利倔强地摇着头。“你本来可以告诉我的!”

  “我试过,但你不想听!”

  “你说的是你被烤焦了一半儿躺在地窖里的那次吗?或许你忘了莱姆斯和罗恩当时也都在场?那真不是提起它、讨论它的好时机,赫敏。”

  “也许是真的,但每次一触及到我们关系中更令人不愉快的问题时,我们俩都会难以置信地紧张,生怕说错什么,我们中的一个或者干脆两个就会发作。我们要不是彼此亲吻到忘记一切,那最后几乎总有人走开或者大声嚷嚷。当我们达成某种决定的时候——比如你所谓‘给我一些空间’的决定,一旦我没有给你你想要的反应,你就只是继续向前,随手就把它抛开了。”

  他懊恼地叫了一声。“你是说在树林里吗?哦,拜托。我那时候只是说说。再说,那根本不是‘给你一些空间’的时候。真的不是时候。”

  她倨傲地对他皱了一下眉头,抬头挺胸,一手叉腰。“随你怎么说,哈利。反正事实就是,我离开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他躁怒地揉着本已凌乱的头发。“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觉得这所谓英勇的遗弃行为有什么好处。”

  “你这五年来都在做些什么,哈利?”她问道。

  这个问题感觉有点突兀。“你问我在做些什么是什么意思?不停地寻找你,那就是我在做的!”

  “你没在寻找我的时候呢?”

  这和我们的关系有什么相干?“做事!”

  “什么事?穿着短裤在屋里晃来晃去,在身上东挠西挠?每天混小酒馆?集邮?逛海滩?骑扫帚飞行消遣?”

  “你在想什——当然不是!我——我有份工作。即使是在这场愚蠢的战争里,我也必须找份工作——”

  “你是个傲罗。我有些好奇呢。如果你跳过了七年级课程,你是怎么取得任职资格的?”

  “我不完全是个笨蛋,你知道。”

  “我从不认为你笨,不过告诉我吧,你是怎么通过职业评估的,哈利。”

  他轻哼了一声,但还是回答道:“在搜寻魂器的过程中,两年时间里我学了很多东西。当你多方参照确认情报的时候,就会需要不时读读这本书、读读那本书,为了书中短短几段浮光掠影的相关内容……”

  她点点头。“于是你必须学习,两年时间里,你积累了足够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去通过N.E.考试。”

  他耸耸肩。

  “所以你当上了傲罗。我不觉得奇怪。那些魂器——你找到其中的一些了?”

  他顿了顿,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几乎都找到了,就差一个。你的研究功不可没。”

  “我很高兴它对你有帮助。”她显得有些惊讶。也许她还有些骄傲,为了他,或者她自己。

  “有帮助?它是整个搜寻活动的基础。你是对的,关于选择模式,关于魂器如何符合伏地魔的价值观,还有创始人遗物如何体现那些价值。那只杯子我们知道,但拉文克劳的……”

  “罗盘?”

  “是的。”

  她开心地咧嘴笑了。“我刚才是瞎猜的。所以说,我的研究有用,但不完善。你继续了我未完成的研究,真的令人印象深刻。”

  “有人帮我。我做了很多工作,但麦格也参与了,还有莱姆斯。亚瑟甚至动用了他在魔法部的关系。我们这群人花了两年的时间,换作你的话时间可能要短得多。”

  “你这完全是凭空假设。总之你们找到几乎全部魂器,除了其中一个。”

  “格兰芬多的遗物我们没找到。”

  “对它你有什么概念吗?”

  “我有理由相信它不是一套盔甲,一块盾牌,或者类似的东西。那些是麻瓜的防御象征物。”

  她笑笑。“出色的推断,哈利。”

  “那是一根魔杖。或者一柄法杖。我几乎可以肯定。”

  她思索片刻。“很有可能。找到的那些魂器呢,你毁掉它们了?”

  “是的。过程有点复杂……我们对挂坠盒用了一剂魔药。天哪,它所造成的爆炸……如果罗恩、莱姆斯和我还是学生的话,麦格一定会把我们碎尸万段的。她气坏了。”

  “你们在哪里——”

  “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要不是有扫帚,我们就死定了……炸成几百万块碎片了。不然也是严重烧伤。那个小畜生掀掉了半个球场……”

  “我想毁掉魂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年——”哈利咳了一声,“——没有举行魁地奇杯赛呢。”

  “一定很可怕。”她干巴巴地说。

  她从来不太在意魁地奇。

  “所以魔药是个蹩脚的解决方案,”她继续说道,“你们是怎么摧毁杯子和罗盘的?”

  “方法就写在你的研究笔记里。”

  “是吗?我不记得有那样的内容。”

  “你提到了灵魂吸食者,真的。你做了笔记。很有趣的一条笔记。”

  她皱着眉头,努力回忆。“我想不起来你说的——”

  “笔记上说,要是德拉科真像平时表现的那么擅长吸食灵魂,那么我们或许该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塞进他喉咙,看看他是不是能在被噎死前吸出伏地魔的灵魂。”

  她看样子记起来了,她大笑,笑声悦耳,眼中闪着梦幻色彩,好像陷入了回忆。“啊,是呢。我那时候异想天开了……有意思。”

  “是啊,这让我们想到了让摄魂怪——”

  “吸出魂器里的灵魂。”她接上他的话说,“真聪明。”

  “是的,从理论上来说。但我们必须先抓住一个摄魂怪,控制它,然后——”

  “你们得把它饿到饥不择食,即便在那种情况下,也保不准它会不会吸食非生物。结果怎么样?”

  他强忍住笑,不去指出她正一句句接上他说了一半的话,就像从前一样。“没用。我们没抓到摄魂怪,但我们找到了一种生物,更适合这项工作。我们该感谢查理诱捕到了它。”

  “查理……他是不是在罗马尼亚逮住它的?”

  哈利微微一笑。她当然会推断出来啦。“是的。”

  “一个死魂魔,是不是?它们产于罗马尼亚,而且以生命精华为食,不只是人类的,也包括非生物。”

  他点点头。死魂魔是一种吸食生命的生物,类似于摄魂怪和吸血鬼,只是它们有在一个地区居留的倾向,通常是在附近有人、动物以及庄稼的乡村。它们会屯据在那里几个星期,慢慢吸食周围每一件东西上的生命。通常,人和动物的流行疫病,或者庄稼歉收,都可能是它们干的。死魂魔数量不多,不过一旦确定它们存在,就很容易找到。它们更多凭直觉而非理智行动,出自生存本能而非蓄意破坏。“查理在它动物形态时抓住它的。他把那东西带过来,我们将杯子放到它面前。甚至都不需要任何刺激。它径直上前把杯子里那片灵魂少得可怜的生命力吸掉了。我们仍需要用魔药彻底毁掉那件物品,但至少它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爆炸了。它嘶嘶直响,而且起了火,但也就这样了。方法对罗盘同样奏效。”

  “那只死魂魔现在在哪里?”

  “关在魔法部的一个铅封单人牢房里。它现在只能吃素啦。它好像不太高兴,但我们留它一命的唯一原因是为了找到最后一个魂器时能用上它。等它没用的时候……”

  “你们就会杀了它。你们必须这么做。它是个危险生物。”

  “那么做相当冷血,但把它放回野外是不可能的,它也不是很理想的宠物。”

  她点点头。“我觉得,哈利,没有了我,你这五年做了很多事。”

  他本已放松的心情又酸涩起来,他沉下脸。“这一点有待争议。你在这里我也会做那一切。我们说不定还能更早找到那些魂器。”

  她耸耸肩。“也许吧,但那样有什么不同?伏地魔隐匿不出,推迟着和你对决,想等到他那支小部队组建完成。在此期间,当他派遣部卒在欧洲到处制造灾祸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一名傲罗,进而成为一名更强大、更训练有素的巫师。”

  “有你在,我仍然可以成为一名傲罗。”

  “我不同意。如果有我在这里为你和罗恩做理论工作,你就不会这么费心钻研书本。你会受到教导和培训以提高你的技术,是的,但你得承认……对于增进你的魔力和技巧而言,接受成为傲罗的标准培训并且用心自学理论知识,要十倍有效于任何被动的填鸭式训练。”

  哈利站起来瞪着她。“要是有你在,我会比这好上百倍。伏地魔想杀死我的那个晚上,是我妈妈使我变得更强大。”

  “爱的力量……她为了爱这么做。我也是,哈利。知道吗,她也不能留下。”

  他一动不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下意识里明白,这全是文字游戏,但他得承认她的提法把他难住了。“她别无选择。”他轻声说。

  “我也是。”她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快日出了。但我们会再谈的,哈利。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我们明晚见。”

  说完,她离开了。

  他想跟上去对她说她有选择,但他早已经从她的口气里听出来,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她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今天晚上的讨论一点都没让他感觉好点,但他确实意识到,为了本来可以或者应该怎么做而争吵毫无益处。

  是时候抛开那份芥蒂了,波特。向前走。现在情况变了。重新评估你面临的状况。她回来了。你依然爱她,即使她表面上满不在乎,但仍有几次你觉得她还是在意你的 ……

  所以,怎么样,波特?你已经看见了那个金色飞贼。现在你要怎么做?

  还用问吗?追上它。

  然后呢?

  然后抓住它。

  很容易,对吧?

  嗯 …… 我不知道 ……

  所以事情并不容易。这会挡住你吗?

  它曾挡住过吗?

  见鬼,不。

  *

  第二天下午,哈利醒来时觉得有一只冰凉的鼻子在拱他的脸。

  他睁开眼,把克鲁克山的脸推到一边。

  克鲁克山可怜兮兮地呜噜,在哈利推它下床时嘶嘶叫着。

  哈利不由奇怪他这次该怎么做。“是那些吸血鬼,对吧?”

  这次,克鲁克山肯定地叫了一声。

  哈利不说猫语,也不说猫狸子语,但听到克鲁克山的哀哭,他还是多少明白这只动物想说什么。话虽如此,但这并不表示哈利站在这小坏蛋一边。

  “那些吸血鬼住这里,”他边说边拖着脚在房间里来回准备这一天需要的东西,“另外,你这个绝情的小畜生,他们中的一个是赫敏啊。你记得她,不是吗?买下你这没人肯要的混蛋,照顾了你几乎五年的那个人?”

  克鲁克山坐在那抬头望着他,摇晃着尾巴,或许一点都没留意哈利的话。

  “我在和一只猫说话,”哈利说,“我是疯了。我应该杀了你,然后借口是精神错乱。”

  那只猫科动物一声不吭,任由哈利谴责。

  哈利叹着气把它留在床上,这样他才能去梳洗。

  他冲了澡,穿好衣服,在厨房稍事停留。

  冰箱门上贴着两张便条,都是留给他的。第一张字条上写道:“和赫敏谈了一次。算不上完全和好,不过我想从现在起情况会慢慢好转。罗恩。P.S.我告诉她我不信任她了。”

  哈利一点都不愿去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张字条是莱姆斯的:“安排明日那场会议。详情附后。”

  哈利读完字条,把它凌空烧成了灰烬。

  离上班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所以他出去准备了社里的差事。当他回家准备写报告时,听见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撞着厨房的窗玻璃。

  是亨利的渡鸦,它带来的字条上署名是亨利的狼人多加。读过字条,哈利咒骂一声,暴躁地点亮飞路网。

  “斐尼甘!”哈利大叫,一点都不在意他制造的喧哗。他又叫了一声,很快,他搭档的脸出现了,看上去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才刚刚下午四点,波特。太早了!”他抱怨着。

  “我们得去温彻斯特[1],就现在。我得到一条可靠情报,那里要出事——”

  西莫呻吟一声。“好吧,所以如果我不和你一起去,我就是个卑鄙小人,是不是?”

  “是凤凰社任务,斐尼甘。动作快点。我们没多少时间。”

  “那么飞路过来吧。给我十分钟准备一下。”

  “五分钟!”

  “好的!催命的奴隶监工……”

  “在我到之前准备好。”

  哈利施法发送了一条消息给唐克斯,告诉她带社员到温彻斯特增援。他把这次行动归为保密级别。送出消息后,他武装好自己,飞路到西莫的公寓,那里比一般人想象中的单身汉住处要整洁许多。照罗恩的说法,西莫保持公寓整洁的原因是,这样他带回家的女人们才不会被脏乱惹恼。“于是就像主教对妓女说的:她会留下来‘用茶’。”罗恩如是说。

  反正,哈利才不会在乎西莫为什么要把他的窝收拾得整整齐齐。

  哈利进入起居室时,西莫恰好准备完毕。他们全副武装幻影移形到温彻斯特,在那里,哈利领着西莫向那个改变了他和赫敏生命历程的地方走去。

  *

  “我们要去哪儿?”西莫边跟上哈利的步伐边问,此时他们正脚步匆匆地走在一条两侧都是中高档住宅的街道上。这个时段,有些麻瓜已经下班,在回家的路上。也有孩子,他们背着书包,成群结队走回家去。

  “格兰杰邸。”哈利边说边在他们俩身上施了幻身咒。咒语特有的冰冷感觉淌下他的皮肤,他注意到西莫也打了个冷战。

  “格兰杰?赫敏·格兰杰吗?”

  “是的。”

  “哦伙计……这可不太妙,不是吗?”

  “也许吧……我想不会令人愉快的。”

  途中,哈利领着西莫穿过各家后院的树篱,不时施放更多咒语以隐藏身形或通过围栏。西莫不得不勉力跟上,他还没法像哈利那样顺畅自如地在如此短的时间间隔内施展如此多咒语。

  在距格兰杰家一栋房子的地方,哈利停下脚步,用魔杖在厚厚的树篱间捅开一个小洞,小心翼翼地透过丛生的枝蔓张望。后院没人。

  哈利在四周布下驱逐咒,暗自希望他没有给任何人造成太大不便,特别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他和西莫磕磕绊绊钻过树篱,静静潜伏在紧邻格兰杰家后院的树篱旁。

  “好漂亮的宅子。”越过枝叶看见房子之后,西莫赞道。

  “她父母两个都是牙医,”哈利窥探着格兰杰家的后院,低声说,“那是麻瓜里一个很赚钱的职业,而且她是独生女。”

  “不奇怪,真的。拉文德说,格兰杰宿舍床边总有一大堆新书。而且她有最好的衣服,即使它们可能都是高领毛衣和保守的长裙……”

  哈利皱皱眉头。他忍不住了。“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斐尼甘?”

  西莫耸耸肩。“你得承认……她当时相当保守而且冷淡。”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但哈利觉得在这件事上他无论如何必须为赫敏辩护。她才不保守呢,而且她一点都不冷淡。“闭嘴吧,你!你一点都不了解她。要是她对你显得保守或者冷淡,那也只是因为她把所有温情留给了我和罗恩。”

  “你是说曾把温情留给你们,对吧?”

  “那就是我要说的。过去时。现在安静!”哈利把魔杖指向房子。“音量放大。”

  西莫皱皱眉,还是安静下来,也施咒去听里面的声音。

  一开始他们什么都没听到,然后哈利听见一阵液体泼溅声,好像有人正往地面上整瓶整瓶地倒水。

  “应该可以了,”一个哈利不认得的声音说,“地下室你洒过了吧?”

  “洒了。”另一个声音说。

  “全部?”

  片刻停顿。“我洒了楼梯,然后把桶扔下去了。”

  “喂,你瞧,我们接到的指令是——”

  “我才不会在这个时候下去黑暗里呢。天已经太晚了。”

  “太阳还没下山呢!他们不会醒的!”

  “哦,你确定?你见过他们在太阳还挂在天上的时候苏醒。只要阳光没照在他们身上,他们就能爬起来宰了你。要是你这么肯定他们的作息时间,你自己下去。”

  “你这白痴!楼梯上现在全是汽油!如果我下去,它会沾在我身上然后——算了吧。把你的打火机给我。”

  “用你自己的打火机。”

  哈利咒骂一声。

  “他们要烧了这地方,”西莫说,“我们该拦住他们吗?”

  尽管哈利很想挽救赫敏儿时的家,但他必须放任房子着起来。如果他想让敌人认为他们的计划进展顺利,哪怕只是短时间内这样认为,那么房子就必须着火。

  “不,”哈利说,“我们不要惊动他们,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我会逮住他们的。”

  “你是不是说我们会逮住他们?”

  “不,我会。你去给消防队打电话。我们没必要让整条街的房子都烧掉。去吧!”

  和哈利料想的一样,西莫没有争辩。只有两个罪犯,西莫清楚哈利能对付他们。与其无谓地争执谁去做什么,西莫宁可积极行动,即便这意味着当哈利承担所有战斗时,他却在做些辅助性的琐事,比如打火警电话以避免其他家庭的损失。

  在西莫潜进屋里使用电话的时候,哈利强化了幻身咒,挤到树篱另一侧。他伏低身形,守候着他的猎物。

  果然,哈利刚闻到烟火味,就见那两个纵火犯从后面逃了出来。

  哈利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巫师,不然他们就会用魔杖而不是汽油和打火机来放火,但他们的毛发比一般人要浓密,很可能是狼人。他们在人形时不如狼形强壮,但仍比常人要强壮不少。

  他已经决定要活捉他们,但决不容许其中任何一个跑掉。

  估量局面时,哈利注意到了他们的体型。他们俩都肩背宽阔。个头较高的穿一件圆领套头衫,外面套黑色皮夹克;另一个家伙着运动夹克和牛仔裤。两人看起来都粗野强壮,显然不是奶油气的普通小流氓。

  个头较矮的那个和哈利身高相仿,但比他壮实。这是哈利的首选目标。他腰上有好些装备,应该能逮住他们俩。

  哈利无声无息地移动身形,同时让一只手的手指滑进白银拳刺里,握起拳头。另一只手抓住十字弩,扣上了扳机。

  这下他们可要伤得比我重了。

  哈利解除幻身咒,挥起上了拳刺的拳头捣中矮个子的脸。一声骨折的脆响,接着是皮肉燃烧的咝咝声。这证实了眼前的男子是个莱肯族,哈利几乎要为他感到遗憾了。

  那人痛嚎起来,踉跄跌坐在草坪上,捂住鼻子。哈利放出一支箭,瞄准的是他的腿骨。箭扎进他的大腿里,银箭头烧灼着他的血液,烟气直冒。

  他嚎叫着以疯狂的动作扯出那支箭,造成了更剧烈的疼痛。他跌回到草地上,陷入半昏迷状态。他的伤口一时半刻是好不了了。面对银器时他们就像普通人类一样容易受伤。

  高个子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掏出手枪扑向哈利。

  一道简单的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就让枪失了准头,高个子一阵惊慌。哈利攥住他的手腕,挥起弩臂砸在他肘上。

  骨折让他痛得大叫。

  如果他是狼人,骨头一两分钟里就会重新长好。

  哈利一脚扫中他的膝盖,那家伙面朝杂草丛生的地面扑倒下去。

  哈利用膝盖抵住俘虏的脊背,把他的双手扭到身后,用强化手铐铐住他双腕,提着后颈把他拽了起来。另一个狼人躺在原地没动,但还有气,正愕然看着天空。

  哈利把那个被铐上的狼人推到他同伙旁边,同时迅速给十字弩补了箭,用它瞄住狼人的脸。

  这时候,格兰杰邸已经一片火海,黑烟滚滚。

  哈利在周围施了一道水泡咒,隔开浓烟。

  木头爆裂的噼啪声里,混合着远处正赶来的消防车的警笛。

  砰的一响,西莫幻影显形,随口咒骂着,帮哈利押解俘虏离开这个曾是赫敏家的炼狱。

  哈利用十字弩瞄着高个子的脊背,而西莫边拖着矮个子边用十字弩顶住他的脖子。

  警笛声越来越近了,如果哈利想把罪犯留在手里,那他们必须带着俘虏离开了。

  现在周围到处是麻瓜,哈利施了一道区域幻身咒以便他们能不受注意地离开。保持咒语并不困难,难的是躲过从各个方向过来的人,特别是在他们的犯人并不配合的情况下。

  哈利振作精神准备带着狼人幻影移形,暗自希望这个麻瓜狼人不会因为幻影移形的感觉而惊慌失措、胡思乱想。那样的话就可能发生分体。哈利可不喜欢缺胳膊少腿。

  他正想叫西莫冒险幻影移形,就感觉到一阵误导咒的温暖。

  几秒钟内,他们就被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包围,里头有唐克斯、纳威、莱姆斯和迪安。汉娜·艾博和罗恩维持着咒语。

  莱姆斯丢给哈利和西莫几瓶安眠药水。“该让他们在路上听话点。”

  西莫用拇指拨开瓶塞,把药水灌进他那犯人的喉咙。那人一瞬间就倒了下去。

  哈利遇到了点麻烦。那狼人不住挣扎,迪安和纳威架住他胳膊,哈利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果然,狼人只好张嘴呼吸,当他这么做时,哈利把魔药灌了进去,接着推上他的下巴。可以想见,狼人咽下药,睡着了。

  哈利能从眼角看到罗恩已经想提问题了。

  “我需要一个地方审问这些家伙,唐克斯。”哈利匆匆道。

  她点点头,转身和莱姆斯商量。

  “见鬼,哈利。你这次是在干什么?”纳威望着远处着火的房子问。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罗恩转身叫道,留下汉娜一个人维持咒语。

  “谁来帮帮忙,拜托?”汉娜说。

  “迪安,帮她一把。”罗恩眼都不眨一下。

  迪安皱皱眉。“就因为我和你的小妹妹约会——”

  “没错,她是我的小妹妹,所以如果你知道怎么做对你更好的话——”

  西莫叹了口气,瞪了他的好友和罗恩一眼。“哦,看在老天的份上,你们两个冷静点!要是真这么多问题的话,我来好了。”

  迪安和罗恩最后相互怒视一眼,然后都把目光转向哈利。

  纳威缩了缩,歉然望着哈利。“抱歉。”

  哈利叹口气。“不是你的错。听我说,罗恩,待会儿我会解释一切——”

  “你最好解释清楚。我想你需要好好解释的对象可不是我。等她发现你让她父母家烧着了,赫敏会气疯的!”

  这白痴竟当着所有人的面 —— !

  果然,唐克斯和莱姆斯不满地望向他。

  其他人一脸困惑。

  “这是——呃——精神上的,”哈利绝望地解释道,“她会——唔——气疯的,在那边,明白吧?另一场伟大的冒险……这类……”

  意识到自己错误的罗恩一下没了火气,嘀咕着表示同意。

  西莫怀疑地来回盯着哈利和罗恩,忘记了他正帮汉娜的忙。“你们俩……需要帮助。”

  “西莫!”纳威低声说,“别那么刻薄!我们都有抒发哀思的不同方式!记得她的追悼会吗?你那时哭得像个女孩!”

  西莫一脸惊骇,迪安则显得有点尴尬。

  “他是对的。”迪安嘟哝着。

  西莫皱起眉头。“喂,已经过去五年了呀!”

  “诸位!”汉娜尖叫道,“你们想让我一个人撑着这咒语吗?”

  纳威叹口气,上前帮忙。

  哈利瞪了罗恩一眼。

  罗恩刚想说什么,唐克斯和莱姆斯转向了他们。

  唐克斯拿出一只破旧的运动鞋,变成门钥匙。“大家都抓紧。哈利,西莫,把犯人抓牢了。汉娜,纳威,把手放到鞋子上!”

  一碰门钥匙,他们就卷进了魔法通道。一眨眼间,他们被传送到一个光线昏暗的地下室,周围满是状似麻瓜废旧物品的东西。

  一片混乱渐渐归于平静。

  哈利发现自己挤在一幅肖像和一个怪异的石雕之间。

  哈利的同伴们也从门钥匙传送的方向感错乱里恢复过来,一颗又一颗脑袋从一堆堆奇形怪状的杂物下探了出来。

  “谢谢接应,”哈利一看见唐克斯就说,“事态还在控制中,可现场真是够乱的。没你们接应的话,我们不和麻瓜当局纠缠一通是别想脱身了。”

  汉娜扯掉头发里的蜘蛛网,做了个鬼脸。“我们在哪儿?”

  “大英博物馆的地下室,一间被遗忘的储藏室里。”莱姆斯一边回答,一边拍身上的灰尘。

  迪安推开压在身上的一具男子裸体雕像。“我来可全是为了你,哥们。”他对西莫说。

  西莫叹口气,朝哈利的方向努了努下巴。“要怪就怪那边的兰斯洛特爵士[2]好了。这不是我的错。”

  “是啊,是啊,这个我信,”罗恩嘀咕着从一面镜子后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利?”

  哈利正忙着把犯人拖到一块清理出来的角落里。“我很乐意解释,可我怕纳威、迪安和汉娜不能听我下面要说的话。”

  纳威和汉娜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迪安怒目而视。

  “我赶过来支援你们不是为了让你这怪胎一有机会就把我踢出去的!”

  “对不起,迪安,”哈利连眼都不眨一下,“说实话,我本来也会把西莫排除在外,但他是我得到线报时叫上的第一个人。他有权了解情况。”

  迪安恼火地转转眼珠。“好吧,”他嘀咕,“随便。”他小声抱怨着走开。

  纳威难过地目送他离去。他从不喜欢看到朋友们争执。

  汉娜用肘推他一下,两人一起向外走去。离开前,她回头看着他们。“有一天能知道就好了。”她带着一抹柔和哀伤的笑容说。

  哈利真心希望他能现在就让她参与其中,但他知道目前最好还是对情报保密。“总有一天会的,汉娜。我保证。”

  她似乎满意了,点点头拉着纳威走远。迪安正等着他们,交谈几句后,三人在砰响中消失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又都回到了哈利身上。

  “喂?”罗恩说。

  哈利审视着周围的一张张脸。罗恩一脸不耐烦,唐克斯一脸焦急,而莱姆斯略带疑问地扬着眉毛。西莫疲惫地耷着肩,等待着。

  “斐尼甘,”哈利说,“有些事你得知道……”

  *

  哈利和唐克斯、莱姆斯、罗恩一起回到格里莫广场的起居室。

  莱姆斯疲惫地叹息一声,先开了口。“我觉得西莫对这个消息接受得蛮快的。”

  “你可以感谢哈利,”罗恩嘀咕,“哈利总那样对他,那笨蛋早就麻木了。”

  “西莫一直比较奇怪……”唐克斯说出看法。

  当哈利把赫敏的真实情况告诉西莫,作为他们审讯嫌犯的前提时,西莫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说,我在她的追悼会上痛哭……其实毫无意义?去你的!为了一个根本没死的人,我在大家面前把自己弄得像个十足的小姑娘!”诸如此类。

  哈利思忖着,能本末倒置到这种程度,西莫要么会活得比他们所有人都长,要么会死在四十岁前。

  解释工作完成后,他们把犯人从药物麻醉状态弄醒,开始审讯。

  如哈利所料,他们知道的情况不多。他们只是受命到格兰杰家,因为那里据说是赫敏·格兰杰和她影亲们的避难所。他们要烧掉房子,烧死里面睡着的吸血鬼。这一切,哈利不用问他们也想得到。他需要更多情报,一些他还不知道的情报。

  他们脑中的相关记忆被提取出来,以备随后在冥想盆中研究。接着,哈利不得不动用了他那点儿摄神取念术。

  记得他当时想的是,他这么长时间没碰过这门技术了,只怕会把他们的犯人逼疯一两个。还有更糟的,要是他真毁了他们的脑子却没有得到有价值的情报,那他就白白毁了两条人命。

  但他们在这件事上没什么选择。冥想盆中的记忆很有细细查看的价值,但只有针对性地选择正确的记忆,其价值才能体现出来。特别是那些不想被分享的记忆。

  于是哈利先从叫保罗的矮个子身上着手。他小心翼翼地分开思想和情绪,轻轻翻过保罗脑中的记忆。里头没什么可找的,至少就哈利看来是这样。他希望在冥想盆中仔细检查后会得到更好的结果。

  接下来是高个子,名叫大卫,虽然他脑袋里一片混乱,却有更多哈利认识的脸孔。哈利发现,大卫对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很是痴迷。这实在恶心人,哈利不能想象什么人会被这样一个疯婆娘吸引,不管她看起来有多性感。大卫迷信贝拉特里克斯说的每一句话。大卫嫉妒贝拉特里克斯跟其他男性人类、狼人、吸血鬼讲话。大卫恨不得杀了贝拉特里克斯的丈夫。大卫相信黑魔王强占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总之,哈利觉得这令人作呕。正当哈利认定没什么有价值情报时,线索出现了。贝拉特里克斯和伏地魔正随意交谈,大卫站在一旁等着给他的最终指令。因为大卫的注意力都在贝拉特里克斯身上,伏地魔的话含糊不清,但哈利还是分辨出了其中几个词。“毁掉时间的转换者……”

  这真是莫名其妙。哈利记得所有时间转换器早都被毁了,如果伏地魔还有一个,他应该会把它藏好而不是毁掉。

  此后记忆模糊起来,哈利看不到更多东西了。他退出了大卫的脑海。

  摄神取念术对保罗没造成任何损害。哈利几乎没怎么碰过他的思想,因为里面没什么具有潜在情报价值的东西。然而大卫在哈利退出时晕了过去。他抽搐了五秒钟,然后安静下来。

  大卫被直接送往圣芒戈,医生们说他的大脑安然无恙,只不过醒来时会头疼欲裂。

  他们抵达格里莫广场时,已经入夜很久了,他们分头去就今天的事件纂写报告。唐克斯把那些记忆交给哈利,以便他进一步研究。

  动身开始研究前,他想了想是否应该到地窖稍事停留,但再仔细一想,他走向了藏书室。

  果然,赫敏在那里,坐在那张大沙发椅上,膝盖上摊着一本大部头。她看上去非常安适于她的迷你百褶裙,尽管它一副随时可能往上缩的样子。她把靴子脱到一边,只穿短袜蜷坐在椅子里。

  可悲的是,单是看到那双腿竟也让他有片刻的怔愣。

  所罗门和吕西安正在她周围信步闲逛,热烈讨论着宝马的性能。

  吕西安咧嘴笑着抬头看了看他,牙尖闪闪发亮。“这么快就结束工作回来了?才离开她这么一小会儿就受不——喔唷!”

  所罗门一听到这就朝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赫敏瞪了吕西安一眼,目光平静地转向哈利。“出什么事了?”

  哈利估摸了一下他的选择,决定据实以告。“我下午跑了一趟温彻斯特。我从亨利的狼人那得到一条小道消息,说那里要出事。两个狼人被派去烧毁你父母的房子,很可能是想把你和你的小伙子们一起烧死。”

  他们抬眼注视着他,琢磨着他的话。

  先开口的人是吕西安,他哼了一声。“还好我们搬到这儿来了。”

  所罗门点点头。“是啊,还好。我说,我想我们该去看看能不能让我们的手提电脑在这栋到处是魔法的房子里正常工作,你觉得呢?”

  吕西安扬扬眉毛,随后微一耸肩。“哈。好主意。”

  说完,吕西安和所罗门就离开了。哈利有点惊讶他们没有赫敏的允许就这么做。不过,他们不是对他们头儿的需要很敏感吗?

  赫敏在座位上没有动。她的眼睛也没离开哈利。

  伫立片刻后,他坐到咖啡桌上面对着她。要是在过去,他会把她揽进怀里安慰她,但如今他不确定她会不会接受这样的动作。他迟疑着,把手放到靠近她肩膀的沙发扶手上。

  “关于你父母的房子,对不起,”他轻声说,“我本来可以拦住他们的,但我想让敌人认为他们成功了。至少在短时间内。”

  她只是点点头,脸色淡然。“是该这么做。吕西安是对的。还好我们搬到这里来了。”

  这一点没人能比他更高兴了。“这是一次针对耶希敏的袭击吗?”

  她顿了顿。“有可能。”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书本上,手指慵懒地翻过书页。

  哈利留意到她眼里的犹疑和分神。轻轻地,他拿开她的书。他竖起一根手指,止住她的轻声抗议,把书放到自己身后。“多余之举,你觉得呢?他们除掉拉沙德和亚伯拉罕就已经让她大发雷霆了。”

  她正要回答时,他握住了她的手。他能看见她眼中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很快变得神色冰冷。

  “看起来是没什么必要,不是吗?”她答道。

  他用拇指轻轻在她手背上画着小圈,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假如发生那样的事,我恐怕会一蹶不振了。我才刚刚重新找到你。我们还有太多东西要弥补。”

  她好像不为所动,但他能感觉到她轻轻挣扎着想从他掌心里抽出手。“是啊是啊,期望别太高。”

  她的犹豫,还有冷淡的回应……突然都说得通了。他惊讶地发觉,他对她的了解比他曾意识到的更深。然而,更令他吃惊却是他竟能在如此深爱她的同时,挣出沉醉的泥沼,琢磨她的话语和表情,得出结论——将对话转变为质询。

  “你知道一些事。”他轻声说着,深深凝视她蜜金色的眼眸,同时紧握住她冰冷的手。

  她停止了挣扎,但下巴绷得紧紧的。眼中的亮环是她正变得暴躁的唯一迹象。“我知道很多事。”

  “对这次暗杀,你知道一些事。告诉我。”

  她皱皱眉。“喂,你好像很确定——”

  “别和我玩游戏了,赫敏。是我啊。你曾经信任我。这一点也变了吗?”

  “现在在耍把戏的人不是我,哈利。放开我的手。”

  他想笑,想问她为什么。这让她感觉不舒服吗?或者更好,这让她感觉很好?但他从不那样尖刻,所以他松开了她,她立刻把手缩到他碰不着的地方。

  “问题是,”她继续说下去,仿佛刚才那场意志较量并不存在似的,“你信任我吗?”

  “全心全意。”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在惊讶中微微扬起眉,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答复。“你不该这样。我们现在为不同阵营效力。”

  “不是不同阵营,是不同组织;但是,你真的希望我相信你会背叛我吗?伤我的心,会的。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就有了这种力量。但是背叛?你不会。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种力量。”

  她脸上浮起红晕。她的怒气丝毫不减,但似乎很有些为难。她没有否认他的话,这令哈利喜不自胜。

  “我们什么时候会见理事会?”她飞快地问。

  “明天晚上。”

  “很好。我们那时再谈。这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情愿先把形式走完,再谈实质问题。”

  “明白了。在此期间呢?”

  “你处理一下必须做的工作。你有报告得写,不是吗?要是我没弄错的话,你到温彻斯特的小旅行没有魔法部批准,所以就正职而言,你上班迟到了。西莫肯定很担心。沙克尔也会生气你迟到的。”

  “西莫今天和我们一起行动,沙克尔早习惯了我迟到。他知道我没上班的话就是在为凤凰社做事。”

  “真方便。可等他发觉我又出现了而且和你一起住在格里莫广场的时候,他会怎么想?”

  “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更严重的事情多了,被怀疑在前女友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实在不算什么。”

  “确实。”她耸耸肩,伸出手,“现在我可以拿回我的书了?我正在读。”

  “自己来拿。”他在座位上没动。

  她瞪着他。如果她不离开椅子去拿,肯定会碰到他,但离开座位就表示她对他们所谓的分手关系并没有她之前表现的那样不以为意。

  如他所料,她很固执,选择了坐在原地从他身上探过去取书。

  他咧嘴一笑,感受着她身体的贴近。她芬芳的气息充盈着他的感官。

  她的裙子勾住了,他瞥见了腿部枪套的影子。哦,要是能成为紧贴着她完美肌肤的那根皮带,他甘愿付出任何代价。他祈求梅林让那裙子再往上撩一点,一点就好。

  她一拿到书立刻退开,并冲他蹙了蹙眉。她侧身掩起刚露出的枪套。“习惯动作,”她说,“枪不离身的习惯好几次救了我们的命。”

  他微一耸肩。“很迷人,不过我没在看你的枪。”

  她皱眉狠狠瞪他一眼,重新翻开书,刻意摆出无视他的模样,想再次开始阅读。

  他没有买账。“裙子很漂亮。”他说。

  她身体绷紧了,迟疑一下。“谢谢。这是Felise原作。”

  他忍住成功的喜悦。他不知道那见鬼的Felise是谁,但那无关紧要。“哦,Felise,是吧?我很喜欢。”

  她目光如剑般射向他。他心里却很是享受。

  从座位上起身时,他想他也许该让她独自待一会儿了。他确实有很多事情得办,但一段时间的独处或许对他们俩都有好处。

  他笑着离开,为她关上了藏书室的门。

  *

  藏书室的门闭合时,赫敏奔到门边确认他是否真的离开了。他走了,她紧张的双肩终于放松下来。

  她太生气了!

  他这么做一点都不公平!哦哦哦,而且他清楚他在干什么!这一点 …… 最 气人!

  他以为他是谁,跑进来做那些事说那些话 …… !

  他跑来质问我就够糟的了,可最后那些废话有必要吗?

  裙子很漂亮,真的。

  哈利 · 波特从什么时候起这么 —— 这么有自信了?自以为是,傲慢自大 …… !

  她怒吼一声,啪的合起书,摔到咖啡桌上。它落下时砰的一声闷响。

  阅读现在毫无效果。她没法集中精神。

  当你需要他们的时候,吕西安和所罗门都死到哪里去了?

  她生着闷气,交叉双臂坐进椅子里,喃喃自语。

  “愚蠢的心理游戏。”她边咕哝边凝视着壁炉里的火焰。

  她把思绪引向父母的房子,不知她是否该觉得悲伤。

  令她惊讶的是,她并不悲伤。无论她对儿时的家曾有多少幸福回忆,也都在她发现父母遇害的那个恐怖夜晚化为了碎片。那也是她死去并变成这样的地方。对那栋房子来说,被烧成平地是一个合适的结局。

  它也该是毁掉的时候了,她想。

  她在椅子上蜷紧了身子,发觉自己又回想起了几分钟前,哈利如何用他的绿眸子深深望进她褐色的眼眸里,为她担心着。他这一点也是她所喜爱的——只用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传达那么丰富的情感,但她忍住了接受他安慰的诱惑,想用冰冷的态度让他放弃。不起作用。他自行其是,然后控制了整个讨论。哈利是什么时候学会不靠本身影响力做到这一点的?

  过去,他的意志总能压倒她。当他们为到神秘事务司救西里斯而争执时,当他们为混血王子的书而争执时,当他们为其他任何事情而争执时,她总是让步,因为他是哈利,因为惹他生气让她觉得空虚、失落。那时候,用巧妙手法控制讨论走向并不是哈利熟知的技巧,但五年的时间教会他的似乎不仅仅是咒语和魔药。

  他把她引到了他希望的方向,这令她懊恼,可能是因为她缺乏主动,也可能是因为他做得不公平。

  她认定原因是后者,但对此束手无策。这使得她有点挫败,她不得不勉力恢复镇定自若的姿态,效果却没有希望的那么好。下一刻,他开始逗弄她,随后他的目光在她腿上逡巡不去。那在她体内带起一阵全然不同的战栗。

  一阵急切的爱欲在她心里跳动,渴望着被他触摸。她几乎能感觉到,他希望她的裙子再往上撩一点,要不是深知这么做的危险性,她差点就要满足他的愿望。

  她对他放肆的目光假作不知,转而提起她的枪套,想让两人都有台阶下,能装出对对方没那么敏感的样子。

  当他没有上钩,反而坦白他对别的东西更有兴趣时,她大吃一惊。

  她应该对那说些什么?

  什么都不说,显然。她找不到合适的话。

  赫敏满腔怒火,挫败地踢了桌子一脚,正是他刚才坐的地方。

  她需要揍什么人一顿。

  再问一遍,当你需要他们的时候,吕西安和所罗门都死到哪里去了?

  译注

  [1] 温彻斯特(Winchester),英格兰南部城市。

  [2] 兰斯洛特爵士(Sir Lancelot),亚瑟王传说中圆桌骑士团的成员之一。

  Chapter End Notes

  我觉得我该立一块记分牌,好记下这一局或者那一局是谁赢了。起码立到他们俩都意识到这不只是一场比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