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永远的骑士>第十七章 往事回首

  Chapter Notes

  罗恩和加布丽这一对真的很可爱!我把加布丽的年龄加了一岁,反正原著里也没设定她的年龄。十四岁的哈利曾估计她可能不到八岁,但她当时也完全可能九岁了。加布丽将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甜心,所以想都别想她会成为人人厌恶的小婊子。哈哈!

  ::载歌载舞地向Lady Diamond献上感谢:: 你是我的阳光,我唯一的阳光……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看着吕西安拖进他最后一个旅行箱,赫敏轻轻咧嘴偷笑。哈利脸上的表情有趣极了,似乎不敢相信一个男人会带着这么多衣服。

  她在地窖的房间看上去和她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连她的梳妆台和大衣橱都仍在原处。不管她预料过什么样的情景,但肯定不是眼前这种。她一开始以为会走进一个空房间,曾摆在里面的家具都被丢了出去,或者至少是被搬到了其他房间。哈利这些年一直让它维持着原样,或者他只是刚把家具从格里莫广场的各个角落搬了回来?

  疑问太多太多,真的,所有的疑问都围绕着一点:这过去五年里哈利过得如何。问题是她有点害怕那答案。她害怕自己难以接受,因为在今夜之前,她一直要自己相信她已经完全放下他,放下和他的关系,还有与之相关的一切。

  看见那个狼人击中他时,心底涌出的惶恐压倒了她。她来不及想自己的表现在旁人眼里是怎样的,就把吕西安和所罗门都推到一边好亲自查看哈利的情况。哦,他的肌肤在她指尖下的触感令人惊叹。这样单纯的触碰就已令她肌肤下阵阵电流攒动。

  这是因为他的样貌,她对自己说。五年来第一次再见哈利是一种惊喜。她离开时抛下一个十七岁的男孩。那时他已经发育得相当好了。在霍格沃茨的岁月以及像莫丽和她自己这样的人给予的关爱弥补了他在德思礼家所受的十一年轻慢,但赫敏一直相信那样的轻慢会留下永久的印记——一种孩子似的纤细。

  而如今,二十二岁的哈利还算不上特别高大的男子,但他是个男人了。他的肩背不如罗恩宽阔,体格也不如罗恩高大(那应该叫魁梧了),而且说真的,他那近六英尺的身高也不会再增加了,但是在他同狼人战斗时,在她借机抚摸他的双肩和手臂时,哈利·波特的韧性和力量显露无遗。

  哈利确实是好好吃饭了,她记得她当时是这么想的,带着种狂野的喜悦。

  当然,她很快就抛开了那个念头,尽管被他那双漂亮眼睛凝视的时候要集中注意力可以说很困难。他眼中刹那闪现的痴迷和渴望使得一阵快感战栗着淌下她的脊背,这就够糟的了,但当那同一双眼睛里盛满绝望时,她只觉自己又陷入了那种无望的空虚,陷入了五年前第一次离开他时所感觉到的那种苦痛。

  不管那副眼镜多么难看,她依然觉得他是她所乐见的最英俊的男人,怎么会这样?她已经见过许多漂亮男人。在吸血鬼世界里,关于相貌,一名吸血鬼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强中更有强中手。男性吸血鬼个个容貌非凡。他们即便没有希腊神祗的面容,也或优雅,或老成,或性感,或俊俏,或健美。哈利既不优雅也不老成,甚至说不上俊俏。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的漂亮都还够不上《巫师季刊》封面素材的标准,可是他对此全不上心,对自己宽松起皱的衣服和破旧的运动鞋丝毫不以为意,就是这样的态度竟使得他有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甚至在他同狼人战斗之后也毫不减色。她不知道是该像母亲一样拥抱他,还是该诅咒他居然引出了她心底母性的一面。

  当然,她最终决定两者都不做。她不会这么做,这会让人知道她对他仍有感情——在过去五年的分离后本该早已淡化的感情。毕竟,离开他的最终目的,是要让他们俩都能继续各自的生活并清楚地认识到没有对方也可以活下去。他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找一个漂亮女友,和她结婚,生一群漂亮的孩子。能看到他获得应有的幸福,这就是赫敏的梦想。

  可那双眼睛……

  她暗自希望他别再用这样时而恼怒时而渴求的眼神看她。这令她困惑,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因为他的不配合,她发觉要坚持她所谓的决心非常困难。自然地,她竭尽全力起身推开了他。她努力表现得冷酷无情。她相信她伪装得相当好,但她感觉她还是有几次稍稍露了馅,而且被他看见了。更火上浇油的是,吕西安成了一个狗娘养的虐待狂,似乎觉得她和哈利的那段过去滑稽有趣。

  那张混合CD相当过分。

  嗬,这样可不好,吕西安。

  要不是她这么宠爱吕西安,她早在几年前就把他踢出女巫会了。

  所罗门对情况谅解得多。他总是要友善一些,而且就像她形容的一样,他是只泰迪熊。他令人心安,值得信赖。吕西安很诙谐,所罗门则是一个在悲伤突如其来时可以倚靠的肩膀。

  说到这项工作,所罗门今晚怕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等等。”所罗门皱着眉头对吕西安说。他用他的硬头靴踢踢旅行箱上的锁,它像个玩偶匣一样跳开了。里面是一堆美容和洗浴用品。所罗门捡起一瓶紧致调理液。“噢,我们早说过这个的!你不要再买这些垃圾了,因为你是个吸血鬼。你又不长粉刺!”

  吕西安从所罗门手里抢过瓶子。“我有说你别买什么东西吗?我有说你不该买平角裤,因为你该买条丁字裤吗?”

  “让我们把话说清楚,”所罗门说,“我以前没有,今后也决不会穿丁字裤——”

  她叹口气,翻翻白眼。她不经意对上了哈利的眼睛。

  他眼里有种奇异的犹疑神色,好像他还没决定是要吻她还是当着她的面摔门而出。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即使她的理智在告诉她让他发火会更好些。

  屈从于自己无论如何想和他说话的愿望,她走上前说:“每次我们搬家,他们都要来上这么一出。吕西安带了太多东西,然后所罗门就开始挑挑拣拣。他们过几个小时就会好的。”

  哈利的目光扫过吕西安和所罗门。“所罗门好像人不错。”

  赫敏扬起一边眉毛,表情一如从前。“你也会渐渐喜欢吕西安的,我发誓。”

  有一阵子,哈利没有回话。“哦?”

  听到他们的对话,吕西安暂停了和所罗门争执。“我对你前男友做什么了,他这么恨我?”

  所罗门咧开嘴。“哦,别埋怨了。他们恨你的时候,你心里喜滋滋的呢。”

  “好吧,我得承认那极其令人兴奋……”

  “吕西安,”她盯着他警告道,“别闹。”

  吕西安瞪着眼。“我?是所罗门起的头!”

  所罗门甩给他一个得意的微笑。“不是你的错,谁叫我是她的亲信呢。”

  “饶了我吧。你是痴心妄想。我从没见她要你一起逛街。所以她的亲信是我才对,不是你。”

  “那只是因为你有粉雄救兵[1]的好眼光,直男。全是为了购物方便,宝贝。她更愿意和谁跳舞?回答问题啊,白仔。没错,她喜欢和我跳舞,因为你让人尴尬。”

  “哦,是嘛?她还让我整理她的内衣抽屉呢。”

  赫敏惊得瞪大眼睛,顿时忘了哈利在场。“吕西安!我从没让你整理我的内衣抽屉!所罗门,你听说过吗?”

  所罗门朝吕西安咧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畜生,”吕西安哼哼着,“我想我不该说这个。”

  “我还是让你们自己慢慢讨论吧,”哈利小声说着,略过吕西安,“我到楼上等。你们聊完了告诉我。”

  她目送他走出去,不知道这是否表示他已下决心恨她。哈利的想法变得很难读懂。

  好吧,在你们失去联系五年的时候,这是常有的事。

  说得好。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所罗门轻哼了两声。

  “要不是这么了解你,赫敏,我一定会以为你想吸他的血想得要命。”

  吕西安咧着嘴。“我看,她想吸的可不是他的血,所罗门。”

  赫敏瞪着他。“为什么我从一英里外都能听出你的‘弦外之音’?”

  所罗门在那一大堆旅行箱里随便找了一只坐下。“你会和他谈吗?”

  她嗤之以鼻。“当然会。不久之后的什么时间吧。不会拖到一百年后的。在我死……或者说被杀……第二次被杀之前。我们是不死者,不是吗?所以理论上应该叫再死……”说到这里,她已经克制不住嗓音里咄咄逼人的尖锐。她又一次体验到了那种感觉:正是同样的感觉曾让她放金丝雀攻击罗恩,并对海格说出可怕的话。她本来还以为自己早已长大,不会再那样了。

  所罗门看透了她纷乱的心绪。“你会好起来吗?”

  她清清嗓子,努力控制住情绪。“为什么不呢?”

  “唔……你看上去好像……”

  “怎么,所罗门?我看上去怎么?”

  “有点……失控,在他身边的时候。”

  所罗门将她的心事看得如此通透,这叫她很是懊恼。“这很难堪,是的。我们当年非常亲密,把对方视为整个世界。在这样全新的情况下,就需要……调整心态,没什么可奇怪的。再过一阵子,我会好的。”

  所罗门眉毛一挑。“他呢?他会好起来吗?他好像对你的存在特别敏感。”

  “敏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西安嘻嘻直笑。“我觉得那挺可爱。说真的,赫敏,我觉得他真的相当好看……又有点学生气。”

  “你现在说话活像我在霍格沃茨的室友。”

  “我觉得他特别想上你。”

  “现在你像头十足的蠢驴了。”

  所罗门若有所思。“我觉得他想对你做些什么。我只是不确定是什么。上你,揍你,或者两者都是……乱成一团。”

  吕西安笑得直不起腰。

  她盯住所罗门,一脸震惊。“所罗门!你怎么能——?你通常是站在我这边的!”

  他叹着气转转眼珠,摆摆手止住她的抗议。“哦,得了。我正站在你这边呢,所以别嚷我‘所罗门’了。我们都不是不经人事的孩子了。这些事情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

  “确实如此!因为我的私生活以及其间的性生活总是公开的,大家都不妨来谈谈!”

  “或者说其间性生活的缺乏,”吕西安插嘴道,“你最后一次上床是什么时候?”

  “九个月又一周零四天前。上下浮动几个小时。你到底想说什么?”

  吕西安仰头大笑。

  赫敏觉得被他引入了陷阱。“我有意识决定禁欲和这次讨论完全无关!”她叫道,两颊滚烫。

  “她把那称之为有意识的决定!”

  “那是有意识的!我确定性爱和性欲会削弱一个人的判断力,混淆一个人的理智,而且把朋友都变成好管闲事的小蠢蛋!所以我发誓要戒掉性生活!”

  “是啊,让我们走着瞧,看这个念头会坚持多久。”

  “永远!”赫敏喊道,随即一顿,“好吧,也许不是永远。也许直到我实在欲火中烧,如果我真真正正爱他的话。”

  “爱他?”

  “我将与之做爱的那个家伙。”

  “哦,干脆点直接叫他哈利,好吗?”

  “问题是,谁知道他是不是还觉得和我做爱有吸引力,吕西。我对他做了许多不可原谅的事,记得吗?甚至这一切也无关紧要。那没有必要非得是哈利!”

  “唷!求你别叫我吕西了。你怎么能这么懒,连我的名字都要省?你会愿意我叫你赫吗?或者叫哈利,哈?叫罗恩,罗?”

  “所罗门就同意我叫他所尔。”

  “嗯,那对他挺合适。”

  她不由给了吕西安一个揶揄的笑。

  所罗门乜了吕西安一眼。“赫敏,亲爱的,别理吕西安。不管你想做的是什么,都无需让别人的看法影响它。你自己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所罗门,”她直接把吕西安晾在一边说,“我很感激你的支持,但我之前曾对你说过的情况并没有改变。哈利和我各走各的路是势在必行的,我不可能回到我们分开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是说,他可能以为你抛弃了他的地方吗?”吕西安补充道。

  有那么一瞬,她僵住了,随后才尽力维持着尊严表示了承认,尽管她痛苦地留意到所罗门没有说什么来驳斥吕西安。“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为了性爱而性爱是行不通的!”她向吕西安甩下最后一句话,他已经又开始大笑了。

  “就像我说过的。”所罗门举起双手,“不管你想做的是什么都行。”

  “没错。”她昂头说,“好了,我们该讨论完我的私生活了吧?因为我希望你们俩能上去一趟,把棺材运进来。”

  所罗门和吕西安相互望了望。

  “我留在这里整理行李。”她说着转向她的旅行箱。

  “好的。”所罗门和吕西安齐声应道,随后离去。

  她翻了个白眼。我讨厌他们这个样子……表现得好像他们了解我似的。

  但他们确实了解她。她认识所罗门五年了,吕西安四年。认识四年时,哈利和罗恩对她来说意味着一切,或许其中一个的意义比另一个更深些。认识五年时,哈利就是她的生命。只因不愿其他人取代哈利和罗恩的位置,刚认识吕西安和所罗门的前一两年,她曾强令自己不要对他们动真感情,但她最终放弃了。她发现,问题不在于她得割舍对哈利和罗恩的感情来接受吕西安和所罗门,问题在于她该认识到,与某个朋友的深厚友谊并不意味着她对其他好友的感情会有所减少。

  她的思绪转到了罗恩。尽管刚才她表现得非常淡漠,但罗恩的气恼仍令她伤心。当然,她不会怪他,但她在身为耶希敏·易卜纳·奥玛尔·阿尔-花剌子模门生的道路上走得还没有那么远,她没法真的像她表面上那样无动于衷。耶希敏经历五百年的岁月让自己学会不去在意。而赫敏只经历了五年,她只能假装她不在意。

  她想她不该觉得奇怪。他们之中只有他是眼睁睁看着她走的。他曾恳求她留下,而她拒绝了。罗纳德·比硫斯·韦斯莱有足够的理由对她生气,但可悲的是,这一点都不能减少他的粗鲁反应对她的伤害。她也得同他谈谈。希望当她准备好尝试时,他会对她稍包容一点。

  她坐到梳妆凳上,注意到了梳妆台上有多干净,它被擦得光可鉴人。一想到哈利为她细心收拾了整间屋子,她的心就收紧了。

  他没变。至少改变得还不太多,没有影响到他的纯真本性。他仍然是她抛下的那个男孩,她爱过的那个男孩。不管是战争还是心碎都没有毁掉他。他令人惊叹。

  他……

  “梅林啊。”她喃喃自语,刹住了思绪。她转向她的旅行箱,打开它,好开始取出行李。她拉开一格抽屉,放进她的化妆品。

  我在这里干什么呢?我到底为什么要同意住下?我父母的房子非常合用,就是有点小风险——可能白天在睡梦里被我们的敌人用木桩钉穿心脏……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被某个盗墓贼用木桩钉穿心脏是不是真的比这样折磨我自己更糟……

  “胡说八道,”她嘟囔,“什么形势要求……”

  她努力不去想她同意留下所牵扯的问题,集中精力干活。

  她看着梳妆镜中自己的脸,蹙了蹙眉。

  别磨磨蹭蹭了。先和哈利说清楚。划清界线。如果你真的在意他,那么就让他以为……你不在意。

  单是想想这念头就像掏空了她的心,但她不会让五年的牺牲白费。

  几分钟后,她听见吕西安和所罗门回来了。他们又在争执,这次争的是对方有多丑。

  “你真丑,丑得你儿时进沙坑玩,猫都想把你埋起来。”所罗门说。

  “你真丑,”吕西安反唇相讥,“丑得你一生下来,世上就有了‘人生总有几次踩到大便的时候’这句俗语。”

  “你真丑,丑得产科医生只看你一眼,就赶紧把你父母推出门去。”

  “你真丑,丑得你父母一见你,就发誓再也不和对方做爱。”

  “你真丑,丑得当有人绑架你勒索赎金的时候,你父母情愿付钱给绑匪求他们留着你。”

  “你真丑,丑得你父母带你去看畸形人展的时候,展厅经理都要给你一份工作。”

  “你真丑,丑得你手淫的时候,你的手都抱怨它头疼。”

  “你真丑……”

  他们真是无可救药。

  他们吵吵嚷嚷地进了洞窟,带着三口缩小的棺材。他们一路走一路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赫敏抽出魔杖朝他们甩了一道干燥咒。“老天,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

  “我们到上面的时候就在下了,”吕西安说,“赫敏,你真丑——”

  “告诉我我有多丑啊,吕西安,”她嗓音甜美地说,“我希望你说呢。”如果说吸血症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它给她容貌带来的值得感谢的变化。作为人类时,她或许相貌平平,但成为吸血鬼后,她无疑变得令人倾倒了。在保留其人类相貌基本要素的同时,吸血症会凸显一个人的最佳特质,并渐渐打磨掉瑕疵部分。肌肤白瓷般的质地,眼眸中的灼灼光华,动作的优雅迅捷,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些年来赫敏已经意识到了,她棕发的蓬乱变成了柔滑美丽的波浪和卷曲,她清楚知道自己的美貌,而吸血鬼固有的虚荣又驱使她挑选最合适的衣服、最合适的鞋子——见鬼,甚至还有最合适的小饰品。

  不谦虚地说,她身上已经再没有什么丑的地方存在。有几次必要时,她甚至曾迫使自己利用她的女性优势以完成某项女巫会任务。她发现,要用她的美貌迷倒男人实在简单得令人吃惊;做这类事情会叫她觉得勉强,完全是因为她个人的原则问题。“吕西安?我等着呢。”

  “呃……我会编几句的,当然……”

  所罗门嘲笑道:“算了吧。赫敏,你那小伙子看上去特别孤单无助。是时候去和他谈谈了。”

  她皱皱眉。“我那什么?”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上去吧,看看能否解冻你冰冷的心。”

  “我的心不冷。它很温暖,满是彩虹和蝴蝶一样的美好。”

  吕西安笑得喘不过气来。

  所罗门只是挑了挑眉毛。“哦?好吧,要是你这么说的话。”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对他嗤之以鼻。“哼。这就是你的典型作风,所罗门,”她抱怨着走过他身旁,“先告诉我要怎么做该由我自己做主,接着就用些小箴言来絮叨我,比如‘他那么孤单无助!’‘发发慈悲!’‘别那么不近人情!’诸如此类!这让你比吕西安还糟。他起码有话直说。而你总采取虚伪、蓄意、隐秘、低级的手段。”

  “噢!”

  “怎么了?”她说,“怎么了,所罗门?”

  “我不低级!”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离开洞窟。她会让他们瞧瞧的。

  她匆匆穿过地窖走廊,登上楼梯。到了一楼,她开始寻找哈利。

  找他很容易。她还记得格里莫广场的格局,还记得哈利会去哪里闷头想事。他总喜欢坐在起居室的窗前出神。

  有一阵子,她只是注视着他凝望窗外的身影。

  尽管她不愿承认,但所罗门是对的。哈利确实显得特别孤单无助。

  她只觉心里都痛起来,只想问他怎么了,安慰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但那将彻底毁掉她辛苦筑起的那条界线。她不会那么做,不会让他看出她的在意。她不会那么做,不会让他知道再次见到他令她意乱……情迷。

  强忍住叹息,她弄出了点声音免得突然吓他一跳。

  他没有回头看。无论如何,起码他不害怕她。她想要哈利继续自己的人生,但她也希望他永远不会认为她会伤害他。看起来至少在这一点上,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

  “寒冷的夜晚。”她说着走到他座位旁。

  起先,他的视线没有离开窗户,随后他抬眼望向她。那双眼睛凝视着她,似乎要把每一个细节尽收眼底:她发梢上红色的挑染光泽,她毫无瑕疵的苍白肌肤,还有她的眼眸……

  他在座位里挪了挪身子,她瞥见他把睡袍里的魔杖藏得更深了。他已经换上较舒适的衣服。她能看见尼龙运动裤的裤脚在他袍子下忽隐忽现。他的胶鞋很旧了,但看上去挺舒服。她不禁好奇他想去干什么。他看着像是要参加体能训练。

  说不定他穿着 运动裤上床。很性感。运动型哈利。

  要是可以的话,她一定会狠狠训斥自己一通。“你这时候本该在床上睡着,”她说着把目光转向窗户,凝望着玻璃上滑落的雨滴,“男孩们和我会承担房屋警戒的。”

  当然,就是这样,所以他还醒着。只能是这个原因。

  “我再也不在晚上睡觉了。”

  她回忆起他曾怎样调节他的生物钟以便陪伴她左右。他贴心极了,她不忍心叫他别这样。她当时也想和他在一起。她一直想和他在一起。

  刚离开他时,思念之情让她非常痛苦。她一直希望比尔和芙蓉婚礼后的一切是场噩梦,她只是还没从梦中醒来。当她意识到那是现实时,心中因空虚感而阵阵作痛。不可思议的是,最细小的声响、最微弱的气息都会让她想起他来。在她搬进的新公寓里,每次听见有人上楼,她总是幻想那是哈利,来拯救她脱离这种自我隔绝。每一记敲门声,每一个戴眼镜走进女巫会的人,每一个黑色头发、中等身材的男子背影,都可能是哈利——他终于又找到她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个月,后来,她已不知不觉与一个名叫所罗门的年轻人交上了朋友,当时他还对她的痛苦一无所知。

  几个月变成几年,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但哈利始终根植于她的思绪中,根植于她的心中。她发现自己总在希望转过下一个街角,她就会面对面地撞上他,然而她又害怕着。当然,她从未遇上哈利,甚至在他们到伦敦的时候也一样。

  天哪,她依然想念着他。即使此刻就站在他身侧,那股想要拥抱他触摸他的冲动也如此强烈,但她不会,因为如果她这么做,她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强迫自己勾起嘴角显出一抹微笑。“试试一口棺材吧。能让白天的睡眠更舒适。”

  他凝视着她,显然是有点吃惊,要不就是闹不清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也许她话里有一半是认真的。

  他还是禁不住吃吃笑了,那柔和的笑声如一翎羽毛般轻轻落在她背上。

  “我还以为吕西安和所罗门才擅长冷笑话。”他说。

  他一定听见了他们相互取笑对方有多丑。真是难堪。“哦,他们一贯比我在行,但你总能让我展现出最佳状态,哈利。”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不迭。

  划清界线,赫敏。

  她的无心之言会叫她前功尽弃。

  “是说我吗?”他问道,“我现在仍能做到吗?”

  告诉他不。但她做不到。她无法抑制心中汹涌的悲伤,特别是看到他那满怀希望的眼神。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让步。不再有所保留,抓住她想要的,永远和他在一起。她曾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比离开他更痛苦的,但此刻她意识到,更痛苦的就是爱着一个人却得强迫自己不显出爱意来。

  他眼中写满渴望。她能认出它,她还记得它——曾经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中,他们投入彼此热情的怀抱,以最亲密的方式相互爱抚,最终合为一体。

  她心中近乎疼痛的渴望降下小腹,她能感觉到对他的渴求在那里汇聚起来。外激素蠢蠢欲动,在它扩散进周围空气中前,她强压住了它。

  划清界线。干吧,在你完全失去自制以前。

  她开始低声诉说。“我身体里有着强烈的暴力倾向。我不害怕流血。我也不害怕死亡。有些时候……我甚至不害怕杀戮。那永远地改变了一个人,哈利。外表上我是赫敏。甚至可能我的头脑也还是赫敏。可是我的本质……我的灵魂……再也不是赫敏了。我是一个吸血鬼:一个怪物。有人可能会说我已经注定了要下地狱。”

  他摇摇头。“你不是一个怪物。”

  吓唬他。做你必须做的事。听他的心跳,听他的血流。你是个吸血鬼,不是吗?已经如此渴望他的鲜血!

  她聆听着他的脉搏,追随着那股他生命的湍流。她听见它,感受它,渴求它。

  “哈利……此时此刻,我可以听到你的心跳。我听到你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而我是如此强烈地想尝尝它的滋味……”她已经掩饰不住渗进她话语中的那丝哀伤恳求。她叹息一声,心中如此渴望,外激素终于漫溢出来。

  她看见他倒吸一口气,他已经感觉到了。她屏住自己的呼吸。看着他这样需要她,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外激素。这只是性冲动。该死!

  她咽咽唾沫,为这一刻的软弱斥责自己。

  他对她的痴迷显而易见。这只是因为她本身吗?或者还因为她是个吸血鬼?

  她听到过流言,说哈利混迹于伦敦的吸血鬼圈子。没有报告说他成了一名血仆,伦敦的吸血鬼们倒似乎对他勉强有几分敬意,就好像他是个有些危险的人类谜题。

  他了解他们的情况,一些吸血鬼说。他遵守他们的游戏规则,另一些吸血鬼说。他不害怕我们,许多吸血鬼说。

  她不知道哈利的了解到底有多深。听说亨利与哈利相识时,她着实很惊讶。亨利是耶希敏的得力下属,虽然赫敏几年来从未真正留心进一步了解他,但她时常瞥见他。知道哈利频繁出入亨利的俱乐部后,她不由开始奇怪那两人到底认识多久了。

  赫敏有点害怕知道答案。那后面有太多的潜台词,她不确定她已准备面对。

  她迎上他的目光,努力抵御住其中的引力。她微笑着掩住内心的惶恐。“那只是吸血鬼外激素,哈利。你不想要我。你只不过以为你想。只要有这打算,吕西安和所罗门也可以让你有同样的感觉,幸运的是,或者得说不幸的是,他们没兴趣搞那种把戏。”

  “你不需要对我用外激素。”

  她牵起他一只手,他的手指和她的交缠在一起,把她拉向自己。“感觉到了吗?我的皮肤是冰冷的。我需要进餐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的。吸血以后我才会暖和起来。”

  当然,他早就知道这个,但他需要有人提醒。

  “赫敏,我——”

  哦,天哪。别再说了!她动作很快,手指悬在他嘴唇上。“什么都别说了。别说了。”

  过去她也说过相似的话语;那是很久以前,在女贞路4号。当时他正要和她做爱,她害怕他说出的话会破坏他们刚放任自己共享的那份亲密。而如今,她害怕他的话会让她反悔,回到她不可以回到的地方。

  她把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我很抱歉,哈利,但事情再也不可能和过去一样了。”

  她终于说出来了。她的心被从里面撕成了碎片,但她说出来了。

  他眼中的神色一点都没让事情变得容易些。他显得那么……绝望颓然。

  哦,哈利,不……

  他怎么能?在这么些年之后?他怎么能依然爱着她?在她做了那一切之后。在她抛弃他之后……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有问题。他是哈利。你爱上他就是因为他的忠诚可靠和一往情深,他信守承诺……

  她再也承受不了了。还有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事要谈,但这些都得等一等了,等到她能更好把握住情绪的时候,等到她不再有心碎和向他让步的危险的时候。

  她转身逃开,把他一个人留在起居室的寒冷和黑暗里。

  *

  赫敏踏上四楼的地面,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往藏书室走。这令她惊讶,离开格里莫广场五年丝毫没有改变她的老习惯。

  这只是又一个你没戒掉的习惯而已。

  忍住叹息,她快步走向藏书室。她心情非常低落,需要一些安慰。

  我也许可以试试冥想……会有帮助的。

  她曾与一个吸血鬼交往;他名叫艾德里安,热衷于新时代疗法:冥想、禅居和密宗性爱。她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恋上他了。她觉得他感性而体贴。吕西安觉得他是个同性恋。所罗门觉得她在利用他。

  结果证明所罗门是对的(吕西安猜错了),她迷上艾德里安只是因为她需要冥想、禅居以及性(其中仅有某个点是和密宗相关的,在那之后连艾德里安都会说,“哦,去它的,让我们好好做吧。”)

  她过去和男人交往的时候,从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她从没那样利用过他们。每次她选择和某个男人发展关系,都是因为她喜欢他,认为他们可以成为恋人。她从未对一夜情真正有过兴趣。她曾经历过一次,然后便向自己发誓决不再蹈覆辙。她当时醒来就感觉很糟糕,回家找可靠的老伙计所罗门痛哭一场。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这么做了,所尔,”她流着泪说,“这毫无意义,我醒来时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是我这样做,那哈利床上肯定有一大堆女巫……而一想到他可能这么做我就觉得心痛,曾几何时做爱对我们来说有那么深的意味。”那是她第一次向所罗门谈到哈利,打那以后,所罗门就知道了赫敏有多爱恋“大难不死的男孩”。

  正因如此,和她约会的男子来了又去。有时是她提出分手,有时是她被抛弃,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她犹豫不决,她态度疏离,她对感情有所保留。可怜的艾德里安是唯一因为她觉得自己在利用他而被抛弃的人。在艾德里安之后,她就“有意识决定”禁欲。

  迄今为止,她仍相信那个决定是“有意识的”。但她不得不疑心,她是不是下意识地在惩罚自己,为了她对艾德里安和其他前男友们的所作所为。

  哈利也属于那个范畴,不是吗?

  “哦,天哪。”她喃喃道。假如说她想为了某些事情惩罚自己,那么她对哈利犯下的罪过一定名列榜首。

  到了藏书室,她径直走向最喜欢的桌子。她从几张大雕花椅里拉过一张坐下,带着微笑,手掌虔诚地抚过桌子光滑的表面。有几本书摞在书桌一侧,她用手指轻轻描摹着书脊。

  随后她发觉这些书是她之前从没见过的。

  《古器魔法:魔法与器物的相关性》、《魔法奥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编年史》和《黑白灰:形形色色的魔法》。

  一定是莱姆斯的。没有其他解释。

  然而,她又不禁有其他疑问。莱姆斯一般在自己书房里工作,所以他可能用到的书籍都会堆在书房,而不是藏书室……

  “那些是哈利的书。”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说。

  她转过身,惊讶于罗恩竟能在她没有觉察的情况下进来。

  “如今他是个热心读者。”罗恩继续说着踱进藏书室。他绕过桌子站在她对面,胳膊肘撑着椅子高高的靠背。“你离开后,哈利发生了很大变化。”

  赫敏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就这么坐着,任罗恩说下去。如果他要咒骂她,她会忍着。但此刻她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而且她很高兴罗恩又和她说话了,即使这个话题有着潜在的危险性。“他把这些都读了?”

  “我想他还没有全读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编年史》,这本我知道他读完了。瞧?到处是标注。找其他几本书来是因为他需要对《编年史》的不少内容多方求证一下。我相信他会把它们都读过的。哈利没在工作或者忙于……其他事情的时候,就会待在这里看书。”

  她犹豫着,如果她要让哈利以为她不在意他,那她是不是应该也让罗恩相信同样的东西?不过对罗恩……她并没有那种需要掩饰的爱恋。

  “对不起,”她说,“很抱歉我得离开,但有必要的话,我还是会那么做。”

  他盯住她,眼里冒火,她想她或许该蹲下藏到书桌后面。但随后怒火从他眼中退去,他倦怠地轻叹了一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往后一靠,蹙眉看着她。“我知道你抱歉。你离开时对我说过,就在这藏书室里,你给我的信里也写了。现在你又在说。我听到了,行吗?可我还是生你的气。一想到你做过的事,一想到你对哈利……还有对我做了什么,就让我气得发疯。我想为这一切责备你,打得你狗吃屎,但有一群我在意的女士肯定会反对我这么做。妈妈,唐克斯,金妮,芙蓉,加布丽,卢娜……啊呀,只要想一想她们全都围着我说教是什么景象,估计连伏地魔都得缩到墙角里反省他的所作所为!”

  赫敏惊讶于那长长的名单。芙蓉、加布丽和卢娜?这些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对罗恩重要起来?话说回来,已经过去五年了。他还对伏地魔直呼其名!

  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我都没法完全描述出你该觉得多么抱歉,赫敏,”他继续道,“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做,即使我认为你本可以做出别的决定——当然,我气的就是这一点。”

  “罗恩,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不同,不是吗?你认为我有选择。我不是那么看的。”

  “显然如此。”

  她几乎又开口道歉,但她咬住了嘴唇。“这五年对我来说也不容易。”

  “哦,真的吗?”

  忍住。你说过你会忍的。她点点头。“你和哈利至少还有彼此,有你的家庭,有大家……而我孤身一人。我谁也没有。”

  这是实话。那样的孤独曾多少次让她陷入阴郁的思绪里,个中滋味是旁人无法想象的。孤身一人并且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种境况,这极度令人绝望。她和所罗门成了朋友,是的,后来还有吕西安,但事实是他们与此无关,因为他们是之后才出现的,他们不可能真正理解她的痛苦有多么深。所罗门富有同情心,吕西安自己有过一些感情经历,但他们不知道哈利是谁,不知道他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罗恩、莱姆斯、麦格,或者她的父母……

  罗恩静了片刻。“你不必孤身一人。你本可以回到我们身边。我们会很高兴迎接你回来。”

  “我当然知道,”她轻声回答,“有多少次,我被这个念头诱惑着,但我不能,最重要的原因并非我曾允诺全身心投入女巫会的工作。在信里,我告诉过你为什么我必须走。我告诉过你为什么我必须离开。我的理由并未改变。”

  罗恩叹口气,摇摇头。“那对我们来说只是些写在纸上的单词而已,赫敏。要是你当面告诉我们,也许会有一点不同——”

  “我办不到,罗恩。我没有那样的勇气坐下来向你和哈利解释一切,然后提起我的旅行箱走出门去,好像那很容易似的。离开才是最根本的,必须去做,可如果我要走,就不能等推心置腹的谈话后再走,否则我就走不了了。你说,你能够在哈利——在哈利用那样的表情看着你的时候,转身离去吗?你知道那种表情,不是吗?他眼里的神色就在对你说他爱你,他永远不会伤害你,这时候你怎么能伤害他?”

  罗恩疲惫地揉着眼睛。“是啊。我知道那种表情。他在我身上用过,当我叫他——当我叫他忘记你继续人生的时候。”

  她只觉一阵刺痛,但这是她决不会告诉哈利的。她点点头。“我爱他这么深,你说我要怎么当着他的面走出去而不失掉决心。”

  “所以,当着我的面走出去要容易一些。”他低声说。

  她满怀歉意地望了他一眼。“我也没打算遇上你。但你出现了。那么做不容易,但我得承认,你向我施咒让我感觉很难过。”

  “真是棒极了。”

  “我对你的爱并不比对他的少,罗恩,只是那不一样。你明白的,不是吗?”

  他轻声嗤笑,但没有反驳。

  “现在我回来了,”她说,“要是可以选择,我不会回来,但耶希敏有一种病态的幽默感,所以我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追随她?要是她这么糟糕的话?”

  “因为大部分时间里,她所坚持的正是我所信仰的。她或许冷酷、城府深又性格别扭,但她一直在维护秩序。我被指派处决吸血鬼歹徒,拯救人类性命,保持人类与吸血鬼间的平衡。”

  “一位长尖牙的级长。”

  她笑了。“你也可以这么说。我全心投入,因为她全心投入。她才智过人;而且虽然我得承认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她这么做,但她确实很坚持原则。这使得她既可靠又令人畏惧。”

  “你敬佩她。”

  “在某种程度上是的。我必须坚信她所做的,这样我才能坚信我所做的,罗恩。要是我不坚信这一切,我就不会投身这个职业。”

  罗恩大笑。“职业。这也是一种说法。”

  她能欣赏其中的幽默。“那你呢……你的职业是什么?”

  他当即扬起一边眉毛,这是在告诉她,他知道她企图把话题转向些无关紧要的事。“我在看护龙。”

  她吃了一惊。“像查理一样?”

  “像查理一样。这是个有趣的工作。报酬不错。而且工作时间很灵活,让我可以随时响应凤凰社的任务召唤。前一分钟我还在驱拢中国火球,下一分钟我就在对角巷里向食死徒和狼人施咒了。”

  “我一直以为你会加入一支魁地奇球队。”

  “哦,你真这么想?你对我的魁地奇技术可从来评价不高。”

  她脸色一红。这是实话,但那不表示他想加入一支球队的话她会不支持他。“你不一定得是个球员……也许可以是个经理。你会是个出色的教练。”

  这回是他脸红了。“是啊,嗯……就是在当前这种局势下从事魁地奇好像傻了点……”

  “别的人也有从事魁地奇运动的嘛。”

  “我卷进这场战争太深了,赫敏。我的……我的所有家人都置身其中。珀西死了,弗雷德已经昏迷一年……”

  她从不知道这件事。哦,我的天哪。“哦,罗恩……哦,罗恩……亲爱的,我很难过……”

  “别叫我亲爱的。过去五年来你从没表示过在意,所以,别,别突然用那么亲切的词。”

  赫敏抿紧了嘴。男孩子呀。他说他还生我气的时候不是开玩笑。

  “不过还是谢谢你,”罗恩勉强补充道,“珀西是个饭桶,但他仍是我哥哥。我以前没意识到,直到他死,是的,可是……”他嗓音中的悲伤清晰可闻,“还有弗雷德……乔治赌咒说他在好转,但是……说实话,赫敏,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治疗师告诉我们,即便弗雷德苏醒,也可能很难恢复神智了。我有时听到乔治……说话的口吻就好像弗雷德仍在我们周围似的。乔治在医院里庆祝他们俩的生日……真是令人心碎,说实话。我们没有人愿意接受,但我们都承认弗雷德的病情,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乔治是唯一不相信的人。要是——要是情况进一步恶化,我很担心乔治会做何反应。我花了许多时间陪他,只是为了确定他是否陷在里面无法自拔了——”他嘎然而止,惊谔地盯着赫敏。

  她眉头打成了结,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她已经听得入神,对罗恩和乔治的遭遇深感同情。“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会儿,罗恩只是坐着,什么都没说。然后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倒进座位里。“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时候我才发觉……和人谈谈感觉真好——特别是和你。梅林啊,我想你,赫敏。我想你。”

  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暖暖的。“我也想你,罗恩。”

  “但是,我还是生你的气。”

  这很好。他仍留存着对她的友谊,她已经谢天谢地了。“是的,是的。你完全有权生气。”

  “这下我们算两清了。”

  “彻底两清。”

  “现在我们这儿……都是男人,唐克斯的女性一面只对莱姆斯表现,更别提随时有可能被马尔福冷嘲热讽两句……谈心好像缺乏男子气力。”

  “你是不是想说‘缺乏男子气概’?”

  “那么说也行。”

  赫敏忍住翻白眼的欲望。能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老样子真好。“你还可以和金妮谈的,对吧?”

  “我和她谈很多事,可她面对乔治和弗雷德的问题压力也很大。”

  “啊,是的。共同依赖症有时就是很混账。”

  “你管它叫什么?”

  “共同依赖症,不过那无关紧要。我明白你的意思。”

  罗恩满意地点点头。“卢娜愿意倾听,但有时候,她太异想天开了,我都闹不清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一切,你知道吧?不过,我必须承认,她一直在我身边。”

  又来了:卢娜·洛夫古德。确实,她和他们一起去过神秘事务司,可罗恩从什么时候起——

  五年,格兰杰。还记得吗?

  好吧。

  “然后是加布丽。”

  赫敏又开始困惑加布丽是怎么搅进这里头的,不过她只是继续听下去。她很高兴罗恩这么快就再次向她敞开心扉。

  “她对这整件事很有同情心。她总是给乔治带自制的法式馅饼。她很贴心。但我觉得我不该让她承受这些事情。她坚持说我可以和她谈,但我宁愿不说。我不想让她和我一起背着这个重担。你明白为什么你不一样,对不对,赫敏?你明白为什么你走了以后情况会变得这么难。不是因为我们需要你,而是因为你是我们的一分子。我们是三人组,记得吗?我们始终相互扶持……”

  听他这么说叫她心痛,但她不会再伤害他,对他说她不想谈这个。“我死以后,很多事情变了,罗恩。我变成吸血鬼以后,情况变了。”

  “确实如此。”他静静地说。

  他们陷入沉默,赫敏高兴地注意到,气氛没有她预计的那么尴尬。

  “你不想问我哈利的情况吗?”他突然说。

  不想,因为我更害怕答案。很想,因为我想听你说他很好,说因为没有我在旁边碍手碍脚,他能够去做更重要的事。

  “他过得怎么样?”她轻声问。

  “他是个傲罗。你知道吧?”

  她轻笑一下。“最近刚知道。这是他一直想要的,不是吗?”

  罗恩耸耸肩。“他确实很擅长。我觉得他想打魁地奇,不过他各方面都很合适当傲罗。他棒极了。他办事比其他人好十倍,他什么都不怕……他承认他曾在面对吸血鬼时逃过一次,但那只是因为和一个吸血鬼比剑——”

  “是自杀。他用脑子了。这很好。”

  “是啊。我想这就是他有别于大多数人的地方。情况需要的话,他真的可以很聪明。他表现没过去那么容易冲动了,但在危险情况下却有罕见的急智。举个例子吧,有一次一个狼人扑住了查理。我发誓,当时我以为又要失去一个哥哥了,赫敏。可哈利就那么——我不确定他怎么做的,但他用魔法浮起了一辆摩托车。把它重重砸在那狼人身上。我是说,我从没真正见过谁漂浮起任何东西来砸人。的确,也有人试过,但通常精确性很成问题。哈利却控制得很好……只是移动手掌,就好像——你知道那些傀儡师是怎么操纵提线的吧?哈利移动东西的手法就像那样。哈利用它砸倒狼人,紧接着就用剑结果了他。”

  一想到哈利挥舞剑和魔法鏖战的情景,赫敏几乎打了个寒颤。“我见过他使那柄剑。他知道怎么用剑。”

  “不过,他不是很喜欢它。他更偏爱十字弩,但十字弩也有一个问题,箭耗得太快。”

  她笑笑。“十字弩……真古老。为什么不用枪?”

  “魔力会让它们做出疯狂的事情。哪怕我们对它们施咒语屏蔽魔法干扰,也只能坚持一两轮射击。那以后,枪就会失控,从里面炸膛。它承受不住魔法。”

  她点点头。“确实如此,所以吸血鬼们对自己的枪械进行了改造。不再那些麻瓜制造的产品。改造费用不菲,但很有必要。再说,耶希敏付得起那价钱。”

  那些枪从生产流程到最终成品都为屏蔽魔法干扰而专门设计。制造部件时选用的就是能耐受破坏性魔法干扰的材料。各部件组装之后,枪经进一步“强化”处理,然后附魔,交付使用。这些枪通常使用一年到一年半后报废,不过还是比只能用一两轮要好得多。

  罗恩耸耸肩。“反正我们不喜欢枪。我们都觉得没法信任它们。”

  “哦,好吧。随你便吧。这么说,哈利是个超级傲罗。”

  “嗯,不算超级。很出色,是的,但很多时候,他做的那些令人惊叹的事却和魔法没什么关联。他受过很多伤。他受伤的次数比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多,全因为他进行的那些疯狂冒险。有一次,他不得不伪装成食死徒的人质。那个年轻食死徒想退出,但我们需要他引出一名食死徒骨干,于是哈利充当了他的谈判筹码。你知道哈利做了什么吗?就为了让事情看起来可信,他捅伤了自己。我是说——哈利太疯狂了。我不是第一次怀疑哈利是否真想解决事情了……”

  赫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但他把事情办成了。那就好像——那就好像他跳出了圈子在思考。他邪乎得很,而且……简直是疯了。”

  她不禁微笑了,带着某种骄傲的感觉。“这就是哈利……”

  罗恩咧着嘴。“怎么不问我谁是他的搭档。”

  她吃吃笑了。“我以为是你。”

  “哦,那是理所当然的,但我说的是正式搭档。在傲罗指挥部里的。”

  “是谁?”

  “西莫·斐尼甘。”

  赫敏不禁笑了。“你在开玩笑。”

  “才不是。我得说,他是个幸运的杂种。要不是哈利,那小子早就完蛋了。”

  “听起来西莫好像不是很有能力嘛。”

  “哎,这么说就不地道了,格兰杰。”

  “什么!可你说——”

  “可能我刚说的对西莫不太公平。要不是他的搭档如此疯狂,西莫本来也不会被卷进那么多危险之中。”

  赫敏停下来思索。真是有趣,哈利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那种身手非凡、悍不畏死的除魔战士。

  他穿着旧运动鞋晃来晃去,看在老天的份上!还有松垮垮的运动裤!

  但回想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岁月,他就已是那样的人了,不是吗?只不过看起来(或者他让事情看起来)好像他只是运气极好才侥幸余生。也许如今他已训练有素,只是表面上更不拘小节了而已。她见过他是多么欣然地准备迎战五个狼人。他一点都没有要退后的样子。他打算同他们较量。她看不出他要怎么才能不缺胳膊少腿,但哈利显然相信他能办到。不管她信不信,也许他可以。糟糕的是,她没法让自己坐视不理。

  “当然,”她若无其事地说,“他为此得到了合理回报,是吧?”

  罗恩眉毛一扬,犹疑地盯着她。“合理回报?”

  “好吧……犒赏……”

  “你在开玩笑吗?他屋里塞了有半抽屉魔法部颁发的奖章呢!”

  “他把它们塞在抽屉里?”

  “在他大衣橱里。从上往下数第三层。”

  “真是滑稽。”

  “哦,你知道哈利的。要是可以的话,他情愿整天待在隐形衣下面。”

  “确实。但我说的不是奖状表彰之类的东西。”

  “那你说的是什么?”

  “嗯……他肯定有……一些仰慕者……”

  哦,天哪,格兰杰。你可 不只是 在了解情况了……哦,好吧。

  罗恩又扬起眉毛,而后清了清嗓子。“我想这个你得问他。”

  “你不知道?”

  “我倒不是不知道。只是我想这最好不要由我来说,如此而已。”

  赫敏屏住呼吸。她尽量不把这小段新情报和她那次为一夜情而痛哭的事联系起来。她已经提出问题,所以她应该接受答案,不管答案是什么。“有很多人啰,嗯?”

  “很多?我不会那么说。我不想说细节。你真的应该去问他本人。我相信他一定很乐意告诉你……如果你在意的话,那……”

  赫敏瞪着他。哦,不,这可不行。“没什么要紧的,真的。我就是好奇。”

  “好奇也行,我想。只是让他知道你的好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赫敏?”

  她注视着他,意识到他话里有话。

  他紧盯住她。“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他。”

  “我不想再伤害他。”

  “你还是没听懂我说的。我曾不得不对他说你离开他了。我曾不得不强迫他意识到你不想回来。我曾不得不眼看着他苦苦挣扎,为每一个他爱过的人不是受到伤害就是死去或者离开而自责。你明白了吗?”

  她从没见过罗恩如此克制而肯定地说话。过去,罗恩会义愤填膺地发作,但这次不一样。他早已对此深思熟虑,此刻就把它像谈判桌上的条款一样坦然摆出。她郑重地点头。“我明白,罗恩。所以你不必担心我。”

  “我们走着瞧。我会留神盯着你的,如果发现你不明白,我会叫哈利明白你是个贱人,根本不在意他。”

  罗恩的苛责把她气得发抖,她想对他大叫,说他没有权利对她说这样的话,但话说回来,这也是她自找的,不是吗?罗恩现在是哈利的挚友,因为她已在五年前放弃了作为罗恩挚友的身份。

  她按捺住怒火,让自己平静下来。“很好。只要你夜里能睡好觉,怎么都行,罗恩。”

  他点头从座位上起身。“我得走了。我明天得早起。”

  “那么,晚安。”

  罗恩离开了。听到藏书室门关上的声音后,赫敏趴到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罗恩什么时候学会责备她了?耶希敏告诉她这项任务由她负责的时候,她可没想到过这种情况。

  那是两天前的事。

  耶希敏突然就说,她想让赫敏在西塞罗的旧办公楼与哈利会面。在此之前,赫敏一直小心翼翼,确保在伦敦活动时不会遇上哈利。过去的三周半里她一直做得很成功,她曾以为唯一可能改变局面的只有命运病态的幽默感。好吧,原来命运不只有病态的幽默感,而且是个遭天谴的穿鱼网袜佩镀银短剑的婊子。

  耶希敏的话让赫敏怒气勃发,她施放出一连串爆炸性魔法,漫无目标,但带着一股制造破坏的刻意。她想周围那些被她炸碎的明代花瓶也许有七百余年的历史价值,她是那样愤怒。作为回应,耶希敏镇定自若地用一记右勾拳帮她恢复了理智。那一拳足可以打断一个人的脖子,而赫敏身为吸血鬼,只是踉跄了一下,觉得眼前直冒金星。

  赫敏刚恢复神智,耶希敏就攥住她衬衣领口,把她重重顶在墙上,一边将一张羊皮纸举到她面前。那是任务的详细内容,要求赫敏一丝不苟地遵照执行。“你必须接受这项任务。信不信由你,我要你执行任务是因为你是这工作的最佳人选。你的苦情史及其将引发的感情冲突不过是一点连带的副作用而已——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别发脾气了,照我说的做。”

  当然,赫敏没说什么来反驳她。在耶希敏这样举着她的时候,进行争辩有点困难,但她脑中千思万绪,都是关于哈利和罗恩的。她想要对耶希敏大叫,说:“我怎么会是这工作见鬼的最佳人选?你知道将需要解开多少情感包袱才能让这整个任务不一开始就搞砸吗?”

  这里的关键词是“想要”,而就像话常说的,“我们不总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她一言未发,接下了任务(说得好像她真有选择似的),回到公寓对吕西安和所罗门一通发泄。她不确定他们是否听进了哪怕一个字。当时他们正在看他们喜爱的肥皂剧《曼彻斯特的女人们》。显然,比起长腿伍德罗与他秘书——她是他女儿的前任女友(他女儿其实是个女同性恋,她假装喜欢隔壁邻居的儿子希瑟·曼斯菲尔德,以掩盖她的性取向),正和他的妻子密谋抓住他不忠的真凭实据,想由此在离婚财产清算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风流韵事,赫敏的遭遇实在算不了什么。吕西安拿着写有H.L.A.(女同激情戏)口号的纸牌子,活像是在现场看足球赛似的;所罗门则抨击着女人对付她们男人的手段有多么卑劣。

  回想起来,或许吕西安和所罗门早听腻了耶希敏如何批判她和哈利的“苦情史”。

  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她起身时这么对自己说。

  她倦怠地离开藏书室,边走边诅咒着耶希敏的名字。

  *

  赫敏懊恼地叹了口气,在黑暗的走廊中停住脚步。她已经在房子里逛了一个多小时,想让脑子清醒些。这法子有点用,现在她准备好重新摆出颐指气使的样子了。

  她一挺胸,一手叉腰,生气地说:“看在老天的份上,吕西安,该死的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我不是感觉不到你,明白吗?”

  没有回答。

  “吕西安,我没时间和你闹。”

  又是片刻寂静,终于有个声音隐约叫道。“哦,确实。不想打扰你那排得满满的日程表。工作真忙,得在走廊里晃来晃去呢。”

  赫敏等着他说完自己现身。他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嘟着嘴问,“我尽力隐掉我的气场了。”

  她翻了个白眼。“最后说一遍,隐藏自己的存在不是你的吸血鬼异能。”

  “我发誓,我有这项异能!至少过去有。”

  “随你便。你为什么偷偷摸摸跟着我?”

  “练习嘛。”

  她捺住性子。“好吧……除此之外呢,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确实如此!你太聪明了。怪不得你会是我们头儿。”

  “我发誓,吕西安,要是你再不有话直说——”

  他大笑,一副自得其乐的表情。“我在五楼看见你那小伙子了。”

  “你和所罗门都不许那么叫他了。他不是我的‘小伙子’。他是哈利,不是我的谁。至少,不再是了。”

  “是啊,是啊。随你怎么说。他在上头有间健身室,你知道吗?”

  她眉毛一扬。健身室是新设的。“不。这关我什么事?”

  “你不想看看他满身大汗的性感模样?”

  她交叉双臂瞪着他。“我早见过他满身大汗的性感模样了。我们有过关系,记得吗?他很漂亮。你到底想说什么?”要是吕西安想当个混蛋,她不会让他好过的。

  吕西安吃吃直笑,或许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但和往常一样,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你是对的。他是很漂亮,所以我像个偷窥狂似的,密切观察了他好一阵子呢。”

  “天哪……我发誓,吕西安,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让我讨厌。我真想揍你,但那也只会让你更兴奋而已。”

  “信不信由你,你对我真太了解了,我都有些怕啦。我该继续说下去吗?”

  “但愿不要……不过好吧。说下去。”

  “我到的时候他正做热身。热身运动后,他弄活了一个傀儡。用它进行搏击练习。”

  她点点头。就是退一步说,这也令人印象深刻。对傀儡施魔法用于搏击不比普通训练。需要结合算术占卜、变形术和魔咒,才能够驱使一个了无生气的木头人型移动、挥拳、招架。魔咒的出发点就是让傀儡只对施咒者的动作有所反应,而不涉及旁人。正因为这个原因,傀儡不能用于在战场上组建军队,却很方便帮助训练。赫敏能够理解为什么哈利会觉得那道咒语有用。

  “不错嘛,”她若无其事地说,“他表现好吗?”

  吕西安咯咯笑着。“好极啦。你真该亲眼看看……那会对你回来的任务很有帮助,不是吗?”

  她蹙蹙眉。她没对吕西安说过任务的那个部分。他到底怎么知道的?话说回来,他可能只是在套情况而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浪费我的时间了,回地窖去。”

  “下面很无聊啊。”

  “与我无关。”

  “房子里还有别的人呢……我在想,我更乐意去吓唬吓唬他们……”

  “绝对不行。”随后她记起了德拉科,“虽说要是你找那个铂金色头发的小白脸吓吓倒是不错……知道吧?算了。别骚扰他们。”

  “喔喔!背景故事!他也曾是你的人?”

  “呸。一点都不靠谱。”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

  “不。自己规矩点,吕西安。我说规矩点的意思就是规矩点,别瞎想。举止要得体。”

  他咧嘴笑着,露出牙尖。他不可能放弃那些该死的性暗示。“哦,遵命,chica[2]。我举止一向非常得体呢。”

  她翻了个白眼。“是啊,是啊……现在滚吧。我还有事要做。”

  吕西安走开了。

  等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后,她停下来,想了想他说的话。

  她有许多理由去看哈利训练,才不是因为他全力以赴的模样特别性感呢。

  她得看看他的动作,衡量他的身手,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毕竟,她必须培训他。当她完成对他的全面评估,充分了解他的能力时,她会和他试手,一对一的。

  他根本不会有赢的机会。

  除此之外,这似乎也是再次尝试交谈的绝佳机会,不会让她失控,不会触痛过去的伤疤。

  你能做到,格兰杰。

  再试 一次 。

  现在……我们走吧。

  她匆匆向五楼走去。

  译注

  [1] 粉雄救兵(Queer Eye For The Straight Guy),美国一部真人秀综艺节目,节目找来五位衣食住行方面各有所长的同性恋者,从美学角度拯救那些在时尚、生活方面一塌糊涂的“正常”男人,即异性恋男士。

  [2] 西班牙语,姑娘。

  Chapter End Notes

  好吧,我在本章开始了“交谈”,但事情没有完全照赫敏计划的发展(什么,你以为可能在一次愉快的谈话中解决一切?想都别想!呵呵)。下一章里她会再试一次。此后的几次对话将没什么计划。最终,我们会在再下一章进行到魂器-战争-老伏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