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银河英雄传说同人)【罗米】帝国双璧的婚事>第七章 唯有你的身边,是我的归处

  恶名昭彰的帝国名花终结者,罗严塔尔元帅还只是一个下级军官时,已经為了女人至少举行过三十次以上的决斗,而全无败绩;等到他升到将级以上,就再也没有為了女人跟任何一个男人决斗过了,因為没有那种男人。

  米达麦亚元帅从还只是一个下级军官时,便不曾為了任何女人或与女人相关的原因与人决斗过,后世歷史学家只会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个眼神,身高两公尺的大汉接触他那双著名的灰色瞳孔,也会俯首投降。

  罗严塔尔元帅全无败绩,但米达麦亚元帅不止一次把他打倒在地上,因為米达麦亚元帅不是普通男人,而是举世无双的勇者。

  所谓的勇者,就是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他的对手,遇上义勇奉公扶老济弱的关键时刻,常常义无反顾去作些人家觉得很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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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法伦海特接通克斯拉的通讯画面时,这个两鬢发白的严肃男子并没有露出太多笑意,仅在法伦海特為了他没有多為难爱尔芙莉德而道谢时,微微牵动了他的嘴角,然后说:「无罪又何必当作有罪?理所当然的事情就不用道谢了。」

  「哦,我很确定你不会那麼理所当然地『友好』对待她的父兄辈。」法伦海特虽然是个绅士,但可不是一个烂好人,事实上能追随金髮皇帝的人,内心某一部份都是铁石心肠的。

  「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安。」克斯拉犹豫一下:「我还没有完全解除帝国三长官私宅的守卫,你认為呢?」

  「这是很合理的怀疑。」法伦海特撩开垂落在额头前的白色髮丝,声音相当冷静:「我们当初研判的锁定对象和现在我们已经逮捕的对象,有些出入不是吗?」

  最初他们接获的消息来源,想要对帝国三长官不利的可能是地球教信徒;但现在出现的却是旧贵族的心怀怨恨者,克斯拉目前还找不到两者之间的联繫,但法伦海特却认為没有。

  「难道从邱梅尔事件,你不觉得有关连吗?」

  旧贵族出身的一级上将耸耸肩,语气出奇冷淡:「克斯拉,贵族阶层的故乡意识是奥丁,你觉得一个偏远古老的荒废星球,有资格作他们的信仰中心吗?再说了,目的不一样,想要的好处也不一样。」

  克斯拉沉默了约三个呼吸起伏的声音:「狂信者和复仇者,在某个层面说来,其坏处都是差不多的。」

  他对面的白髮男子扯出一个带歉意的笑意:「看来您还不能休息啊,宪兵总监阁下,很遗憾我暂时没办法帮上忙了。」

  「你只管好好养伤吧。」克斯拉苦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对了,你听说玛林道夫伯爵可能请辞的事吗?」

  看到对方的神情,克斯拉便知道自己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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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子之泉的皇帝寝室裡,奢华金髮在枕头上画了优美的扇型图像,皇帝转头靠向大公坚实的肩头,随即他感到温厚的掌心触感抚摸著自己的后脑,手指无意识间缠卷自己的头髮。

  皇帝笑了,也伸出优美白皙的手指,作著相同的工作。

  今晚是一个寧静的夜晚,听著逐渐和缓的风声在窗外吹过,靠在自己最亲爱的人怀裡,与吉尔菲艾斯在一起,是难得可贵的幸福与寧静。

  不过莱因哈特始终不是一个浪漫的人,这份寧静他才捧著五分鐘,又被他塞到墙角去了,他仰头问有著暖蓝色瞳孔的爱人:「所以,玛林道夫伯爵向你请辞,这是第几次了?」

  「到了我不得不认真考虑的次数了。」吉尔菲艾斯淡然说道:「无论如何都得答应。」

  玛林道夫伯爵所持的理由很正当,当这位千金小姐的双亲都忙碌於建设帝国的工作时,身為祖父的他应该尽可能多用心思在照料外孙女上,尤其当这个外孙女又患有天生的弱视时。

  但真正原因还是在国务尚书的招赘女婿,是当朝的军务尚书,玛林道夫伯爵父女在王朝担任要职,现在又与执掌权柄的军务尚书结為婚姻关系,等於一家人掌握了过大的权力,这让这位老贵族深感不安。

  「可是这样,国务尚书位置就空下来了。」莱因哈特都囔道:「少了国务尚书,这样身兼帝国宰相的吉尔菲艾斯会很累啊!」而且这样就没有时间陪我了,这才是皇帝的私心。

  「那麼,让罗严塔尔一直当国务尚书如何?」

  「那参谋本部总长就会空下来了。」

  「在没有战争的年代,莱因哈特大人对一个参谋本部总长為您绸谬策划的需要有多高?」吉尔菲艾斯温和地,但是明确地问出的该问的问题,他还保留一点没说的是,如果是指至今仍偶尔出现边疆动乱,那也不需要参谋本部总长亲自筹画剿灭,帝国军中任何一个中将阶层的军官就足以处理了。

  罗严塔尔身為第一任海尼森总督返回费沙后,以他的才华与所持有的军队,照理说是应该回归参谋本部总长的位置;但是他派驻在外期间,為皇帝绸谬策划的职务,主要移转到吉尔菲艾斯大公身上,才会发生一时之间无职可用的窘境,若非担起代理国务尚书的职务,罗严塔尔以堂堂元帅之身,也许每日工作说不定就是坐在办公室喝咖啡了。

  此时莱因哈特忍不住做了一个在情人看来可爱无比的表情,孩子气地说道:「朕这段期间没有秘书官,忙得天昏地暗都没有抱怨了,却有人閒得没有事做,这世上竟然有元帅比皇帝更清閒的啊!」

  问题是在於明明无职可用的窘境摆在那裡,莱因哈特却还是频频觉得人才短缺而没少过向吉尔菲艾斯抱怨,这是因為空缺职位和人才才能不相配的原因,无论如何罗严塔尔不是一个小格局的人,所以皇帝在权责的任命上也不能像对待法伦海特那样放任与自由。无论如何,罗严塔尔与法伦海特都是不一样的人,从任何方面来说。

  莱因哈特当然也考虑过让其他的文官来担任国务尚书,但是要嘛就是实务成绩不足,要嘛就是此人目前还不适合离开那个岗位。

  「可是,当了国务尚书,难道还要让他保持身為元帅的兵权?」莱因哈特皱皱眉头:「怎麼这麼麻烦啊,那不要让玛林道夫伯爵辞职好了。」

  民主政治与帝制最大的不同,就是民主是所有人共同做一个选择,那可能旷时费日,但最后的结果是由所有人来承担的—「所有人」听起来是一个是一个相当大的团体。

  皇帝的好处,是跳过那段时间,自己做出一个选择即可,但若这个选择不是第一好,至少也是第二好,因為皇帝必须自己去承担那个后果—这听起来就比较沉重了—皇帝毕竟也是个人。

  对於有洁癖的皇帝来说,治理国家有时候实在不是一件很称心如意的事情。政治上的权能制衡经常令皇帝感到不快,但是治国本来就不能有太多洁癖,

  「非常时期,罗严塔尔元帅当然拥有『罗严塔尔军』的指挥权,」一隻手放到他的脸上,温柔地抚去那扭绞在一起的美好眉型,有所保留地说。

  「那和平时期,这部分兵权是由谁来监管?」罗严塔尔底下有数位一级上将,若是将他分到其他一级上将麾下,无论是情或理都不是那麼适合,军务尚书擅长的是后方事务而非前线作战,放到他名义下恐怕也不会服气,所以也可以说,兵权最后的监管者是谁其实想又不用想了。

  莱因哈特也想过将一部份功绩最高的一级上将晋昇為元帅,但一来这样制衡手段作得太明显,二来因為又等於提高拥有元帅等级人数,但元帅却又不是什麼荣誉职,对於现状也非必要,因此显得本末倒置了。

  皇帝又忧鬱叹了一口气,他又感到一种捉襟见肘的窘态了。皇帝常常必须自己做出选择,但是有时候皇帝经常是没有什麼选择的。

  「我认為将兵权暂交给宇宙舰队指挥官保管,并没有什麼不妥。」大公徐徐说道,一边坐起身来,双手不动声色地将正在鬱闷的黄金狮子整个搂进怀裡,亲吻著那光洁的额头,一边说道:「米达麦亚是一个正直无私的人,这不是早就证明了吗?」

  要怀疑米达麦亚会藏私,这比费沙的沙漠夏天下雪更不可思议。

  皇帝陷入大概五个慢版节拍的沉思中,这通常是他已经要下决心的瞬间,大公则是一路皇帝的额头、眼睛、鼻梁、最后大公亲吻住皇帝嘴唇时,皇帝忽然回过神来,发挥好战的本性,一口咬住不放,而且来势汹汹,颇有先攻為上的气势。

  但大公一个翻转,又逆转战局了。

  数天后,当尚未销假上班的国务尚书由自宅向宰相府递交亲笔所写的请辞公文,被吉尔菲艾斯大公接受了。

  再隔一天,皇帝在例会上向文武百官发佈了新命令:允准玛林道夫伯爵请辞,罗严塔尔继续暂代国务尚书一职,但即日起掌有全权职责,军权部分则暂时交还宇宙舰队司令长官掌管,国务尚书。

  话是这麼说,但是在场眾人心裡明白,罗严塔尔元帅正式接任国务尚书一职,恐怕只是时间与名义上的问题了,很特别地军务尚书这次没有出来打岔,恐怕权衡之后他也觉得这是不错的选择。

  罗严塔尔表情毫无起伏,只在回到自己的位置——仅次於宰相之位的文官之首时,抬眼看看对面。

  蜂蜜色的青年元帅,露出微妙的,但是喜悦笑意居多的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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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米达麦亚走到军部参谋总长办公室门口时,只见门并没有关紧,门外的士兵看他走来,连忙立正敬礼,米达麦亚轻点一下头,示意不必通报,然后就他自己推门进去了。

  罗严塔尔的办公桌上有数个大大小小的文件专用箱,但人却正背对著他,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

  罗严塔尔在前往海尼森前,其手上的机要文件早就已经移交给军部;从海尼森回来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裡,他几乎人都在国务尚书办公室裡,基本上没进过几次参谋总长办公室,而在银河系全区隶属於罗严克拉姆王朝时,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在绸谬规划攻打假想敌的现状下,参谋总长实权暂且搁置是可以被默认的,所以这间办公室不久后将改為后备司令部的第二办公室,

  战争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有时候米达麦亚都不可思议地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可怕,当意识到自己可以说是幸福的时候,為什麼可怕,大概是因為太害怕失去的关系。

  罗严塔尔此时正好整以暇地端著咖啡杯,一边的音响播放器正轻柔地播放优雅的女声,听起来相当古老,似乎是地球时代的音乐,当他听到脚步声转过来时,看米达麦亚站在他背后,他淡淡一笑,等米达麦亚绕到他眼前坐好。

  自从皇帝发佈新的人事命令后,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在办公地方好好深谈这个问题,这并不代表他们私底下没有机会讨论这问题。事实上两人目前尚分居在各自原本住处,即使前阵子的误会冰释,蜂蜜色的青年元帅為了种种考虑,还是选择住回自己的住处。所以金银妖瞳的元帅拜访米达麦亚家,或邀请疾风之狼到自宅小坐,往往是把不怀好意的私人理由当作前提,至於公事啦国务啦这些就被他理所当然地省略掉了。

  事实上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当两人言归於好之后,拜耶尔蓝曾偷偷地抱怨:如果有一天罗严塔尔元帅愿意将米达麦亚元帅晚上的私人时间分出五分鐘,那必然是奥丁终於睁眼了。

  「东西都收得差不多了吧?」

  「除了这套沙发,还有这套我很喜欢的音乐播放器,等一下也要搬走。」这些都是罗严塔尔自己搬来办公室的高级家具,而非军方统一配备的一般品,

  「以后就要呆在国务尚书办公室上班了呀,这算高昇哦。」米达麦亚终於忍不住打趣:「至於国务尚书阁下原本行使的兵权,非常时期以外,就由下官来保管吧。」终於有机会在言语上胜过罗严塔尔一回,米达麦亚显然颇為开心。

  不理对面那人刻意做出小人得意嘴脸的样子,前任海尼森总督只是优雅地喝了口咖啡,只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有点无可奈何的。

  这时侍卫兵进来,两人相视而笑,心怀敬畏的少年自以為是地想著这两个大人物应该是在讨论国策吧,用饱含敬畏的动作,战战兢兢将咖啡端到米达麦亚的面前,米达麦亚视线转到少年侍卫兵身上,忽然露出一抹思索,然后问道:「海因里希,你是海因里希·朗贝兹是吧?你比两年前长高好多。」

  「是、是的,阁下!」海因里希红了脸,他没想到他心目中的伟大人物竟然记得他的全名。

  米达麦亚听过瑞肯道夫少校称讚过这个少年兵乖巧懂事、做事勤快伶俐,只可怜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本来他以為现在他同其他少年兵一样回到家乡展开新生活,没想到罗严塔尔将他留下来,继续担任侍卫兵的职务。但是,当罗严塔尔转任国务尚书之后,其身边的配备随从可能会由克斯拉重新配置安排……..

  米达麦亚视线又转到罗严塔尔身上,但罗严塔尔依旧逕自喝著他的咖啡,似乎漠不关心少年未来的去向,所以米达麦亚最后也只是与海因里希随意交谈几句,就让他出去了。

  等海因里希退出去之后,米达麦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海因里希真是个好孩子。」

  「唔。」

  房间忽然陷入了一片平静,只有唱片的声音轻轻流洩在房间内,罗严塔尔淡淡说:「米达麦亚,这块唱片还有一首就要唱完了,我很喜欢这首歌,等它播完你再走吧。」

  「嗯。」米达麦亚没有多说什麼。

  歌声是用一种进入宇宙历后,几乎很少不再使用在日常语言的古老语言咏唱的,米达麦亚其实听不太懂,只是单纯以听音乐的心态聆听,觉得歌者咏唱的语调极美而已,只知是连黄金树时代的贵族也已经很少使用的语言,问过罗严塔尔為什麼懂这种语言,罗严塔尔也只是轻描淡写道:「小时候无聊学的,也只懂皮毛而已。」

  米达麦亚在心理耸耸肩,罗严塔尔对生活一向有著贵族的品味和要求,他喜欢从以前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比如舞会、歌剧、艺术等等,米达麦亚不懂那些玩意儿,但是他喜欢罗严塔尔沉浸在其中时,露出的一种可谓单纯的神情,但相对之下罗严塔尔对於自己与其他人,总显得冷淡得多,有时候近乎漠不关心。

  米达麦亚却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别人的热心与关怀,往往比自己还要多,可是即使知道罗严塔尔有著这样或那样的缺点,米达麦亚也会提出劝告(或者劝告之后的进阶友好切磋),却从不以自己的标準去衡量罗严塔尔,或者要罗严塔尔也照做,只因為他相信罗严塔尔。

  就罗严塔尔来说,米达麦亚对自己所怀抱的信心,比他自己想像还要来得多,当然他自己是怎麼样也不会说出口的。

  当米达麦亚直到离开罗严塔尔办公室后,才想起自己有一件事忘记问他了,但是当他转身準备再敲门时,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他停了一停,最后把手缩了回来,又转身走了。

  不是什麼忧国忧民的大事…….所以,是惊喜也可以吧?

  不过米达麦亚嘴角偷偷露出一抹,可以说是得意的笑意,罗严塔尔,你等著我送给你的「回礼」吧。

  *********

  已经是二月底,春光逐渐笼罩狮子之泉,午睡醒来的两个菲尼克斯和亚歷山大一起坐在游戏室操作特别為他们设计的电脑,商讨亚歷山大要準备什麼礼物送给吉尔菲艾斯大公。

  最近亚歷山大觉得父皇异常的心情愉悦,连一向严厉的嘴角都翘起来,就他的记忆,父皇一年中好像就是这段时间最开心,一直在偷偷计画著什麼一样,父皇一定是以為他送的礼物是最好的,亚歷山大很不服气,心想自己也要準备一个很棒的礼物给爸爸。

  那广告作得多吸引人啊,并不特别华丽的一般街道上,明亮的向日葵色招牌闪耀著光芒,像朵花般盛开的冰泣淋杯,裡面高高地堆起一球一球、五顏六色的冰泣淋,间或装饰著各色水果,最顶端又洒上核桃与与巧克力米,还插上一块一看就觉得酥脆香甜的饼乾,即使院子裡的雪还没有完全褪尽,两个小孩子几乎是把小脸贴在萤幕上面,看著那如梦似幻的冰泣淋小山。

  广告上面写著:我们是费沙最有名的冰泣淋专卖店,贩卖只要一吃就停不下来的美味冰泣淋,若是订购数量达到本店标準,我们将会专程為您送到府上!

  亚力克低头,从口袋裡拿出瘦瘦小小的钱包,他是帝国未来的主人,却已经被父皇和父亲拖欠了从新年到现在零用钱………他们还记得这件事吗?亚力克小小的心灵裡,生出了伟大的领悟:即使是皇储,在需要钱的时候,也不可以太矜持啊!

  不过亚力克眼珠一转,拉著菲尼克斯撒娇:「吶吶,菲尼、你去帮我买一球好不好?」

  菲尼克斯非常实际:「冰泣淋很贵,我只能买一球,而且等拿来,都融化掉了,亚力克你怎麼吃?」米达麦亚家教很严,绝不惯坏菲尼克斯,所以菲尼克斯的零用钱,始终和幼稚园裡其他小朋友差不多,再说即使他买了带来,等通过皇宫重重检查、测试,并送到朋友面前,大概已经融化掉了。

  「而且我也不知道在哪裡。」这是更实际的问题。

  亚力克都著嘴,虽然知道菲尼说得是正确的,但是真的好想、好想吃吃看啊,他恋恋不捨地看著那张广告图片:「就算只有冰泣淋上的饼乾也好,好想买来送给父亲哦……」

  菲利克斯看著亚力克认真苦恼该送大公什麼礼物的样子,问道:「亚力克,喜欢陛下和大公吗?」

  「当然了,父亲和父皇都喜欢!」虽然父皇老是喜欢占著父亲,但是亚力克最喜欢的就是父亲和父皇,「菲尼也有米达麦亚元帅啊,现在又有罗严塔尔元帅呢。」

  菲利克斯有点闷闷的:「对啊,可是,父亲回费沙之后,这样爸爸就很少陪我了。」从有记忆到现在,菲尼克斯总是独佔了爸爸所有的关爱,但是当那个被自己叫做父亲的男子出现之后,爸爸不只对那个人微笑,连跟菲尼克斯在一起的时间也减少了,这让菲尼克斯心理有点不适应。

  而且,虽然他知道要叫那个男人為「父亲」,但是善感的孩子总感觉对方的反应,并不像亚力克叫大公「父亲」时,如大公一样热烈。菲尼克斯能察觉到,「父亲」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决不像看著爸爸那样,总是微微笑著的感觉,而且每当他称呼那个人「父亲」时,那双瞳色不一样的眼睛,总是有其中一边流露出些许的,害怕,虽然很快又被遮住。

  菲尼克斯从裤子的口袋裡,拿出米达麦亚之前交给他保管的小铁片,无意识地玩弄著。

  「菲尼,这个好漂亮哦,这是什麼?」亚力克看到新奇的东西,忍不住问道。

  「这是爸爸要送给父亲的礼物,先交给我保管的。」

  「让我摸摸好不好?」

  当亚力克伸出小小的,嫩嫩的手指头,好奇地在包著胶膜的铁牌上来回移动时,菲尼克斯只是沉默地坐著,双手拿著那块小铁牌。

  在明白什麼是「父亲」之前,米达麦亚就已经拿著照片让菲尼克斯知道谁是「父亲」;在亲眼见到「父亲」之前,他已经明白「父亲」拥有多麼出色的才华与伟大的成就,但是那对一个三岁的小孩儿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也许他只想明白,為什麼爸爸要把还给父亲的东西,先保管在自己这儿?

  「菲尼!」

  「哇!」菲尼克斯忽然被亚力克扑倒。

  「菲尼都不理我!」

  準备接菲尼克斯去幼稚园的米达麦亚进来时,就是看到两团小小的身影滚在一起的样子,他忍不住翘起嘴角。

  一边负责照顾孩子的女僕看元帅进来,诚惶诚恐地迎上来,米达麦亚只是挥挥手,示意不必拘束。

  「菲尼。」他走上前,伸出双手。

  「啊,是爸爸。」菲尼抬起头,开心地爬起来,向米达麦亚跑去,米达麦亚牵起他的手,向年幼的大公致意之后,就準备离开了。

  「啊,请等一下,菲尼克斯少爷的牛奶还没喝……」一个女僕端著牛奶快步走过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脚下一个踉蹌,结果牛奶没端稳,飞了出去。

  米达麦亚本能性把菲尼克斯拉到身后——於是疾风之狼正面承受了一整杯的牛奶,整件元帅军服—包括元帅披风都飘著牛奶的香味儿,幸好他没被杯子砸到,否则那个已经脸色发白的女孩看来要昏倒了。

  「不要紧的,不必紧张。」米达麦亚也只能苦笑,「只要把衣服清理乾净就可以了。」

  十五分鐘,穿著由宫内总管急忙找来的一般白色衬衫与西装长裤,还带著少年气息的年轻男子,带著儿子坐著一辆由宪兵驾驶的地上车离开皇宫,在送儿子到幼稚园之前,他们先去了一趟珠宝店。

  因為是在中午休息时间的私人行程,而且很快又会回到皇宫,所以除了克斯拉配与他的护卫和驾驶,他身边并没有带自己的副官和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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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相同的时间,海因里希向罗严塔尔元帅的副官告了假,準备到费沙市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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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达麦亚让菲尼克斯坐在柜臺的玻璃上,看著玻璃柜裡一条一条形式各有特色的鍊子,最后和菲尼克斯一起挑了一条最喜欢的,然后将那块铁牌穿过去,掛在菲尼克斯的脖子上,大概用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然后付款离开。

  这时菲尼克斯注意到街道上有一个招牌,划著大大向日葵,还有冰泣淋,他眼睛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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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因里希走在街道上,拿著抄有地址的纸片东张西望,他已经看过了两个地方,但是都不是很满意,他想再看看第三个的地方,因為房租比较便宜。

  虽然瑞肯道夫少校表示,元帅说过如果他离开军校之后,决定在大学完成学业,那麼费用将由罗严塔尔元帅来负担,但是海因里希觉得自己已经得到罗严塔尔元帅许多帮助了,应该由自己负担自己的住宿费用,所以想再找房租低一点地方。

  第三个地方处在算是不那麼靠近市中心的地方,但搭公车还算方便,是像故乡奥丁一样,百姓所居住的住商混合区,当然出入分子会比较复杂吧,海因里希给自己打气,他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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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到了比想像中更好吃的冰泣淋,而且还是跟没有穿著军服的爸爸一起吃冰泣淋,菲尼克斯觉得好幸福,他跳下椅子要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边的商品展示柜裡面放著一包一包的

  饼乾—插在冰泣淋上面的那种。

  菲尼克斯掏出自己的小钱包,很认真地数了数铜板数量,然后指著饼乾说:「请给我一包——我要送给我的朋友。」

  当他开心地捧著包著漂亮包装纸,还打著蝴蝶结的饼乾出了店门后,对面路上走过一个正东张西望的大哥哥,而米达麦亚叫住了那个哥哥。

  当他们和那位大哥哥上车时,负责开车的宪兵哥哥却始终无法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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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克斯拉收到部下报告,负责护卫米达麦亚的车子临时出了点问题,他立即派了一辆新的车子去接米达麦亚,但是车上负责驾驶的宪兵表示米达麦亚说要送一位少年兵去市区,所以先叫了一台无人计程车走了,他身边只带了原本便随行的两个护卫。

  「那麼你有抄下地址吗?」

  「有的。」

  当那地址报出来后,克斯拉立刻皱皱眉头——那是他们怀疑几个地球教嫌疑区之一,他立刻下了指令,让车子按照那个地址,尽快前往去接这位帝国至宝,且随后又致电该地区守卫的部下,率领部分宪兵到那地方作重点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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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罗严塔尔接到了米达麦亚从无人计程车上拨打的私人电话,说他送海因里希去办点事,不过下午还是会準时到达开会,如果他的元帅军服整理好了,请狮子之泉直接送到国务尚书办公室,他直接到了就换上,不回军部办公室了。

  「居然会被牛奶击中,你也真是……..」罗严塔尔微笑道,眼光扫过白色衬衫领口,眼神聚焦在形状美好的脖子上,放柔了声音:「我等你,米达麦亚。」

  「喂,大白天的!」米达麦亚性性地看了他一眼,关掉电话。

  约半小时后,离开会还有十分鐘,米达麦亚的军服与披风已经放在罗严塔尔的面前,但是米达麦亚还没有回来,罗严塔尔忽然有点儿不安起来,心理想著是否要再打一次电话,后来又想想自己太多虑了,米达麦亚一向知道自己在作什麼,所以还是没有去回拨那个电话。

  他走出国务尚书办公室,将门虚掩没有上锁,然后就到国务会议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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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米达麦亚在珠宝店耽搁了一会儿,

  如果他没有带菲尼克斯去那间冰泣淋店,

  如果他没有送海因里希去第三个租屋地点,

  如果不是出於不放心,米达麦亚坚持要看一看海因里希选择的住处,

  如果菲尼克斯没有跟著下车,

  如果克斯拉派去的车子更早一点到,

  如果罗严塔尔去打了那个电话,叫米达麦亚早点回到狮子之泉,

  如果如果如果…………

  有太多的如果,也有太多的可能性。

  每个人就如天上的星星,都有各自的轨道,但总有交会之瞬间,那被称之為命运,人们往往很难预料星星交错的瞬间会发生什麼事,除了面对也没有其他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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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开始不久,忽然传来紧急消息:

  米达麦亚元帅在费沙市区遭受不明攻击,身受重伤,目前意识尚未清醒!

  同行的菲尼克斯与少年侍卫兵也分别受到不同程度的轻重伤,同在医院急救中!

  这是发生在帝国五年二月底,震惊银河帝国的「米达麦亚元帅枪击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