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死徒的越狱没能减缓乌姆里奇对霍格沃茨的干涉速度,数条教育令相继发布,包括解散一切学生组织、协会、团队或俱乐部。这使得D.A.军的成员们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每一次的集会,但没有人退缩。相反,十名食死徒在外逃窜的消息让每一个人都变得更加刻苦。

  哈利很高兴地看到纳威依然在这一阶段进步神速。他的斗志与决心已不仅仅来自于对莱斯特兰奇夫妇的痛恨与不甘,而更像是建立在某种使命之上的觉悟。但哈利认为,这不是盲目的英雄主义或是他有任何一点认为自己是特别的。

  哈利能感觉得到,这是出于对父母的事业的继承——与黑暗抗争。说到底,纳威‘现在’的童年和哈利‘过去’的童年截然不同。直到十一岁,哈利都不知道莉莉和詹姆是巫师,更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死因。然而,奥古斯塔·隆巴顿却从纳威小时候起就一直向他传承艾丽斯与弗兰克的事迹。

  他们是纳威的英雄,他想要成为和他的父母一样的人。

  而哈利之所以理解,是因为在这条崭新的时间线上,詹姆、莉莉和西里斯也是他的英雄。他清晰地记得在通往霍格沃茨的特快上,他是如何学着詹姆当年的模样,做出一个高举宝剑的动作,告诉罗恩和纳威,他一定要进格兰芬多。

  伴随二月的到来,赫敏开始张罗起在《唱唱反调》上刊登纳威采访的事。2月14日,本学年的第二次霍格莫德周,她和纳威决定在三把扫帚与丽塔·斯基特、卢娜见面。而哈利和罗恩,为了迎战下一场与赫奇帕奇的比赛,安吉利娜要求他们留下来练习。

  这无疑引起了某位金发斯莱特林的不满,“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情人节,你不能把它随便地花在魁地奇练习上。”德拉科说道。

  哈利正坐在斯莱特林级长寝室的床上,镜片下的绿眼睛飞快地打着转,跟随对方的身影移动。他很不确定该怎么定义“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点,因为按照他的计算——从1998年他们第一次上床到现在,至少已经度过了17个情人节。

  但过往的经验证明,在任何与节日、纪念日有关的问题上,反驳一个马尔福都是极不明智的。

  “训练应该四点就结束了,”他闪动着眼瞳,小心翼翼地看着拉长了脸的斯莱特林,“嗯……其实我安排了一个十分别致的情人节约会?”哈利扭着脸,试探地回答。

  “为什么听起来像个问句?”德拉科挑挑眉,但嘴角明显有了弧度,“我很期待,你以前从来不在乎这些节日。”他愉快地走到床边,俯身吻了吻哈利的额头。

  一股心虚的罪恶感涌上格兰芬多的心头——好吧,他确实计划了要在那一天和德拉科见面,只不过——总体来说,他要做的事和“情人节”没有一根头发丝的联系。

  当天,魁地奇训练结束后,哈利便前往约定好的三楼盥洗室。斯莱特林的脸色已经明显不太对,“你说的别致的约会就是在女生盥洗室?”德拉科一脸的不可置信。

  “相信我,没有人会在情人节的时候到这儿来。”哈利赔着笑,牵过他的手,“这不算别致吗?”

  “看来我们对‘别致’这个词的定义有很大的不同。”斯莱特林嫌弃地看了看地面上的水洼,他很肯定地强调道,“我不会在这里上你,波特。”

  “你在说什么呢!”哈利涨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一边循着记忆摸索着水池的铜龙头,一边寻找着什么。

  德拉科眉头深皱着,“我们到底要来这儿干嘛?”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这可不是他想象中的情人节约会。

  哈利笑了笑,他喜欢德拉科的这幅表情。终于,他的指尖摸到了那条被印刻在龙头侧面的小蛇,“好了,别抱怨,站远一些。”

  德拉科不满地努努嘴,还是照做了。就听黑发的格兰芬多发出如蛇一般的奇异的咝咝声,那沙哑的音调让德拉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到不寒而栗的同时,又有酥麻的电流窜过他的脊背。

  “咳……这就是蛇佬腔?”他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地问道。

  “嗯,我让纳威教我的。”哈利说道,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显然是一个奇怪的要求,但纳威只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在哈利无法给出详实的答案后,也没有追问。他很信任自己,这让哈利感到有些别扭,尽管西里斯要他试着抛开过去,可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仍然觉得是自己让纳威落到了这步田地。不仅如此,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告诉他真相,哈利不确定如果有一天纳威明白了一切,他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回到这一刻,盥洗室里的水龙头开始飞速旋转,水池渐渐消失,一条粗大的水管入口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走吧,”哈利说道,“蛇怪的毒液可以摧毁魂器,我们得拿几根它的毒牙上来。”

  他们顺着管道一路向下滑行,哈利先一步落到地面。阴暗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发霉味,紧接着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金发的斯莱特林狼狈地摔倒在了潮湿的地面。看着对方露出一副要骂不骂的憋屈表情,哈利开心地笑了。

  灰色的眼眸警告地瞪视过去,“我觉得你是在故意整我,波特。”

  “怎么会呢,今天可是情人节。”哈利故意道,一边牵过恋人的手,一边往密室的深处走去。

  回想过过往,哈利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没有浪漫细胞的人,用赫敏的话来说,他的情商大概也就比罗恩多了那么一茶匙。他的第一个情人节过得并不愉快,或许正是受此影响,哈利始终难以理解为什么人们总是热衷于撒着纸屑的小天使和粉红的蝴蝶结。

  而德拉科却恰恰相反,有时候,哈利甚至会惊悚地怀疑金发男人的脑子里是不是长了一片玫瑰花田。自他们结婚以后的每一个2月14日,哈利的办公桌上都会出现一束七彩的玫瑰花和一盒银绿色包装的巧克力。下班后,德拉科会带他去《巫师周刊》上最受欢迎的餐厅,而安多米达会贴心地帮他们照看斯科皮与詹姆。

  后来,哈利才在芙蓉的抱怨声中知道,那些餐厅至少需要提前半年以上才能预定到座位。然而他——好吧,他并不总是领情,节日对傲罗办公室而言往往意味着更多的事故和案件。确实有那么两、三次,他会忘记他们约好的时间,或是干脆取消整个约会安排。

  哈利从不觉得那有什么,他不是不在乎德拉科,只是不在乎情人节,在日后的假期里,他总会给他的丈夫足够多的补偿。直到有一年,傲罗办公室倒是平平静静,潘西和布莱斯却在情人节吵了架,德拉科不得不在赴约前去一趟猪头酒吧,将喝得烂醉如泥的女巫安全地送回扎比尼庄园。

  那是哈利第一次在他们的情人节约会上成为等待的一方,看着周围成双成对的情侣和欢快地在对角巷撒着玫瑰花与粉红爱心的小精灵,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这样的气氛下,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终于,德拉科来到了餐厅,他身穿一袭黑色的礼服长袍,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扎成一个马尾,束在脑后,肩膀上还有几片没来得及融化的白色雪花,修长的指尖捏着一朵艳丽的红色玫瑰。哈利很难表达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但当对方将玫瑰放到他的面前时,他认为自己再也不会对其他人萌生出这种几乎化不开的温柔与爱意。

  后来,纳威·隆巴顿直到离开傲罗办公室,都没能再和汉娜·艾博拥有过一个准时的情人节,因为他必须在那特定的一天代替休假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处理成堆的文件和数不清的情人节事故。

  他们从死去的蛇怪身上掰了两颗弯曲的巨牙下来。回到斯莱特林的级长宿舍以后,哈利将两颗牙齿摆放到了书架上的小木盒里,而德拉科已经厌恶地脱掉了那件被地下密室里的污水弄脏的长袍,正在浴室里洗着澡。想起对方方才露出的表情,黑发的格兰芬多便忍俊不禁,他熟练地挥动起魔杖,开始移动房间里的家具与摆设。

  当德拉科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几乎要认不出自己的宿舍了。长着金色翅膀的小天使们正满屋子地乱窜,浮夸地飘洒着粉红色的香粉;他的书桌被铺上了雪白的丝绒桌布,上面摆放了诱人食欲的小羊排和酒浸果酱布丁;还有银绿的帷帐上点缀了两枚巨大的红色蝴蝶结——老实说,那有些丑,但德拉科的表情还是从阴转晴了。

  “我说过,我们会有一个别致的情人节约会。”哈利站在桌边,笑着看他。

  德拉科完全是一副出乎意料的模样,“我的老天,你看起来把帕笛芙小茶馆搬进了我的房间。”

  “我以为你原本的计划就是要带我去那儿。”哈利说道,用银制刀叉切下一小块羊肉,送到德拉科的嘴边,“尝尝?我早上特地去厨房做的,你不知道家养小精灵有多生气,他们认为我抢了他们的工作。”

  熟悉的香气和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德拉科对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还不错。”他挑剔地说着,心口却荡漾开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他们又回到了波特庄园里。

  大部分的时候,只要哈利有时间都会负责准备庄园的晚餐,他所制作的料理对德拉科而言已经成为比纳西莎的手艺更亲近的存在了。他喜欢哈利用他叫不出名字的麻瓜香料点缀小羊排,也喜欢他在酒浸果酱布丁里撒下柠檬汁,酝酿出一种酸甜相宜的美妙口味。

  他想要和他在这条近乎完美的时间线上好好地谈一场恋爱,一步、一步走过必须的步骤,他愿意坐到詹姆·波特的面前得到他的认同,即使这绝对会成为一次如坐针毡的体验;他想要一场更盛大,准备更充裕的婚礼,也许每一位到场的宾客都会真诚地祝福他们,而不是在背后议论纷纷,指责这只是马尔福家为洗去食死徒污名的又一种手段……

  可与此同时,德拉科又矛盾地希望时间可以快进,让他们有更多、更多的时间共享彼此的生活,用数不清的甜蜜回忆装点他们的庄园。那样的日子对德拉科而言永远不会足够。

  “你知道我们还缺点什么吗?”他微笑着挥动自己的魔杖,事先准备好的宝石蓝蜡烛从橱柜里飞出,稳稳地落到餐桌上,被施了保鲜咒的玫瑰花瓣不知从哪儿飘落,洒满了一整张床。

  “你真的很喜欢玫瑰花。”哈利跪坐到他的大腿上,分开的双膝抵在两侧。

  德拉科环过他的腰,眯起被烛火映照的灰色眼睛,“玫瑰代表爱情,永不过时,再不解风情的人都该知道这个。”他故意强调了后半句话。

  “我听出来了,你认为送别的,我就不会懂。”

  德拉科没有否认,而是将手窜进对方单薄的衬衫里,色情地捏过胸前柔软的两点。

  哈利发出一声轻吟,不甘地挑挑眉,“你确定这是‘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应该有的行为吗?”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18个情人节。”斯莱特林永远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说法,“你刚刚念蛇语的时候很性感,”他的手摩挲着哈利的腰侧,满意地感受到对方因自己而发出的震颤,“我差点就真的在那个破烂的盥洗室里硬了。”

  “我以为你觉得那从头到尾都是个错误的主意。”

  “好吧,我确实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跑到斯莱特林地下密室里去的情人节,很别致的回忆。”德拉科半是讽刺地评价道,“那么——”他眯了眯眼睛,“我们还要磨蹭多久,我才能上你?”

  哈利沉下重心,环过他的脖颈,去吻那双发热的耳朵,“现在。”他轻声说道。

  下一秒,德拉科便将他放到了被玫瑰花瓣覆盖的大床上,他们激动而热情地亲吻着彼此,扭动着身体,试图更贴近对方,喘息与情欲以飞快的速度升温。

  德拉科恍恍惚惚地摸到一根魔杖,施了一个静音咒和一个魔力阻隔咒。他还不想那么早就折腾出一个小魔鬼来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脱去所有的衣物,滚烫的手心与湿热的嘴唇抚摸过皮肤的每一寸。

  “我要忍不住了。”德拉科难耐地说着,他开始怀疑小天使们撒下的香粉是不是有催情的作用,但老实说,就算没有这些,他对他的欲望也永无止境,“我可不可以直接……”他寻求着对方的首肯。

  哈利吻过他冒汗的额头,点头的同时后穴传来一阵冰凉的黏腻,令他禁不住瑟缩了一下。就算如此,黑发的格兰芬多也要调侃一句,“你就只会这一个无杖、无声咒。”

  “够用就行。”德拉科抬头去亲吻他的嘴唇,将流出的润滑液同样抹到自己完全挺立的阴茎上,他迫不及待地抵上那个收缩的入口,“可能会有点痛。”

  “没关系。”哈利喘息着回应,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缓慢而强势地打开。未经充分扩张的甬道传来些许被撕裂的疼痛,他不禁抓紧了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

  德拉科的小腹因隐忍的欲望而微微起伏着,“太紧了,宝贝。”他只能先小幅度地进出,等身下面色潮红的人慢慢适应。德拉科好笑地看着那双迷蒙的绿色眼睛,他知道哈利仍然没能习惯那些亲昵的称呼,即使他们已经结婚十年之久。

  终于,湿热的肠道完全接纳了那根硬挺的性器。德拉科跪坐在张开的双腿之间,双手抚摸过高高抬起的脚裸,他难以自抑地一次又一次索求着,喘息与呻吟混杂在一起,和冒出的热汗一同挥发进高温的空气里。

  这无疑是一个色情但浪漫的情人节。

  他们断断续续地做了好几次,不应期的时候会拥抱着对方亲吻,或是面对面地聊聊天,享用那些美味的小羊排和布丁。德拉科认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哈利刚刚帮他口交完后就去啃羊排的模样,他的下颚上甚至还有几滴没有抹去的白浊。

  金发的斯莱特林十分严肃地开口,“你看起来就像是用羊排沾了我的精液。”

  黑发的格兰芬多兀地停下动作,一副看起来快要呕吐的模样。

  “我练了一整天的魁地奇。”他强调道,气恼地用脚心去踹对方的胸膛,“在我把你丢下床之前,闭嘴,马尔福。”

  “这是我的床。”德拉科笑着凑过去吻他,卷走了那些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