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家破产了?”被一个电话喊过来的徐楚河陪着陆鸣殊喝了半个多小时的闷酒,后者愣是一个字都没说,简直快把他给憋疯了。
——他自己也正愁着呢。
“他知道了。”陆鸣殊说。
这话没头没尾,徐楚河听得纳闷:“谁,知道什么了?”
陆鸣殊蔫蔫地喝了口酒:“顾浔,他知道我在骗他了。”
徐楚河对这个名字特别陌生,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谁:“噢,就那个你在搞的小演员啊?”
他不以为意:“那又怎么了,知道就知道呗,正好甩了他呗,我感觉时候也差不多了,这都大半年了,不甩留着过年啊?”
“我不分!”哪知陆鸣殊情绪十分激动,“他也别想跟我分手。”
“卧槽?”徐楚河瞪着他,一脸不敢相信,“你……你你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来真的吧?”
陆鸣殊反问:“来真的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说好一起做渣男,队友突然就叛.变了,你说能怎么了!徐楚河觉得自己真是釼了狗了。
“之前不是说玩玩而已吗?怎么就当真了?而且他也不是你喜欢的型啊!你们俩……你们那啥的时候……”
徐楚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陆鸣殊,“你不会真的喜欢那种……就是那种压制比自己强的男人的感觉了吧?他有这么、这么好弄?”
陆鸣殊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不然你喜欢他什么?”徐楚河更不明白了。
他人坐在地板上,一条腿曲着,一条抻在沙发上,这时候拿了个抱枕压在腿上,十分好奇地问:
“他人看着可比你还高,你放着可可爱爱的小男生不要,突然转性喜欢他这型的,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吧?除了他比较好搞之外还能因为什么?”
陆鸣殊砸了他一罐啤酒:“会不会好好说话,别搞来搞去的,而且……”他小声嘟囔,“也不是我搞他……”
如果说徐楚河刚才还只是觉得好奇跟纳闷,这会儿简直就是惊悚了。
他整个人跟只炸了毛的猫似的直接从地板上弹了起来,满脸惊恐地瞪陆鸣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俩谁搞谁?!”
陆鸣殊靠在沙发上,懒懒地抬起眼皮,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至于那么大反应?”
至于!太特么至于了!徐楚河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内心却已经天翻地覆世界倾塌。
——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陆鸣殊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人搞?!
——那可是陆鸣殊啊!没人比他更了解陆鸣殊!
可是……徐楚河看着面前的好友,脸色苍白、神情憔悴,还借酒消愁,可不就是一副失恋的模样……
徐楚河心梗。
好半天后,他才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问:“圆圆,我刚刚没听清,你要不要、再说一遍?是我、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啊,就是他搞我。”陆鸣殊指间卷着头发,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我和他,我才是被搞的那一个。现在听明白了?”
徐楚河又被梗了下:“你倒也……不必承认得那么痛快。”
他一脸吃了屎的样子:“不行不行,我得缓缓……我兄弟被人搞了,这特么简直震撼我全家,我真得缓缓……”
“不是,你怎么就被搞了啊?你不是、不是一直是搞别人那个吗,你想什么啊?那个小演员给你下蛊了,你神经了吧,让个男人搞那里……”
现在想想,陆鸣殊对这场所谓的游戏的确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精力,以至于这么长时间安分守己,连小明星都没再碰过。
徐楚河之前还笑他“牺牲巨大”,让他别再玩什么迂回战术了,直接把两个一起绑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当时陆鸣殊是怎么说的呢。他说:“你别管,我有分寸。”
没想到那所谓的分寸就是心甘情愿被人搞。这可不就是……牺牲巨大。
他可真是,一语成谶。
“你……”徐楚河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闷头灌酒,不说了。
陆鸣殊自己其实也挺惊讶的,在此之前他其实一直羞于启齿自己和顾浔之间的关系,即使动了心也不敢承认,很多次在徐楚河他们跟前口是心非的把这段感情定义为他单方面的玩弄报复。
可当他真的说出来,才发现根本也没有那么难。他就是喜欢顾浔,愿意被顾浔搞,这有什么?谁特么管得着?
趁着徐楚河缓和情绪的时间,陆鸣殊点开了微信。
里面消息一大堆,最多的来自于秘书,和他们那个混吃等死纨绔群,置顶的那个联系人却没有任何消息,最后的时间停留在昨天晚上十点多。
昨天陆鸣殊苦苦哀求,什么招数都用上了,顾浔却不为所动,将他丢出了家门。
那之后他就一直在给对方发消息,试图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从下午到晚上,他断断续续发了有上百条消息,可顾浔一个字也没有回。
陆鸣殊无法确定他是看了不想回、还是压根看也没看,急得抓心挠肝,坐不好、睡不好,早上起来嘴角生了两个疮,吃饭喝水都疼。
“所以你既然都……都那啥了,那他是怎么知道你骗他的啊?”徐楚河终于缓过了劲,但看陆鸣殊的眼神还是奇怪,整个人犯别扭。
——还是无法接受好兄弟被人搞了这件事。
陆鸣殊懒得再跟个脑子里只有大馒头小馒头的直男探讨谁上谁下的问题,更不想关心对方身心受到的摧残,阴着脸把在酒吧的事情说了。
“看吧,所以我说喝酒误事,你们那天喝的酒就是有毒!这特么什么破酒吧,谁去谁不正常!”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只可惜陆鸣殊现在无暇旁顾,并没有听出来。
“对,喝酒真的误事。”他把手里的啤酒罐丢到边上的垃圾桶里, “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
然后拿着垃圾桶把茶几上所有的啤酒,不管是喝空的还是没喝过的,全部扫了进去,连徐楚河手里那罐都没放过。
“欸你不喝就不喝,丢我的干嘛?”徐楚河啧了啧嘴,一脸可惜。“对了,你怎么没叫时、时然啊?”
“叫了,他说病了,就没让他过来。”陆鸣殊从沙发犄角旮旯里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支烟。不喝酒就改抽烟吧。
“病了?什么病?”徐楚河紧张道。
陆鸣殊眯了眯眼,吐出个烟圈:“不知道。”
“嗐,你怎么不问啊?严不严重?去没去过医院啊?”
陆鸣殊嗤了一下,有点不耐烦:“你不是他哥么,他但凡有个头疼脑热你都恨不得在旁边伺候着,这回怎么不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徐楚河脸蓦地一红,神情尴尬:“我……这个……”他支支吾吾,厚比城墙的老脸罕见的红了,“总之,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你自己打吧,我烦着呢。”
徐楚河崩溃地抓了两把头发:“我也烦,我特么都快烦死了。欸你那烟,给我来一根。”
烟盒就在陆鸣殊腿边上,他刚要抓起来丢给徐楚河,胳膊却顿住了。这烟是之前他从顾浔那里顺来的,抽完就没了,不能给徐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