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舍不得啊?”徐楚河狐疑道,“你不会吧?一根烟都舍不得给我抽?不行,我今天还非得抽!”

  徐楚河不信这个邪,蹿过去抢他手里的烟,陆鸣殊不给,烟盒便被两人紧抓在手里。

  眼看着就要被捏扁了,陆鸣殊心疼里面的烟,先放了手:“就一根,不能多抽。”

  徐楚河其实也不是非抽不可,他就是看陆鸣殊这么宝贝,存心逗他而已。拿了一根之后便把烟盒给人丢了回去。

  “不就是根烟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咳咳……”才吸了一口,徐楚河就猛地呛咳起来,“草,这特么什么?苏烟?你不是不喜欢苏烟、碰都不碰的么?”

  陆鸣殊宝贝似的把烟盒攥在手里,细心地抚平上面被抓出来的褶皱。“现在喜欢了。”

  看他这样子,傻子也猜得出是为什么了:“行吧,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爱情使人盲目了。”

  “但是说真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跟我一样,绝对没有心,不会碰这虚无缥缈的玩意儿,玩得开心就行了,谁知道你就……就把自己玩进去了,嗐,不过你这也太突然了,我还是接受不了……”

  他还是不太受得了苏烟那个味儿,正琢磨着把烟给掐了,就对上陆鸣殊警告的眼神,大有一种他敢掐烟,对方就要掐死他的意思。

  徐楚河认怂,夹着烟装模作样地抽了几口。

  “怎么会这样呢,我真是……真是不敢相信,圆圆,你说你怎么就想不开了……卧槽你不会被下降头了吧!”

  徐楚河突然道,“像他们那种明星,不都喜欢去东南亚请什么邪门玩意儿吗,你是不是……”

  “……”陆鸣殊简直不想跟他说话,“要不你还是走吧。”

  如果说之前徐楚河还对陆鸣殊这段感情持怀疑态度,这下子是真信了。

  在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也为兄弟操碎了心:“那你打算怎么办,就那个姓顾的,你不分手,那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还想把人追回来啊?”

  陆鸣殊:“为什么不可以?他喜欢我,我也动了心,我为什么不能把人追回来?”

  “……”徐楚河无话可说。他是真没想到陆鸣殊会玩真的,明明是冲着作弄小明星去的,结果反倒把自己折了进去,搞成这副狼狈模样。

  这可真是……

  但他其实没什么资格说别人,他自己的事也处理的一团糟——

  “其实吧,我最近也有一件烦心事。”徐楚河搓了搓手指,神情既尴尬又别扭,还莫名其妙红了脸。

  陆鸣殊抬眸看着他。

  “就是吧,我有一个朋友A,他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B,我那个朋友A一直把B当弟弟,但是A最近发现B居然……居然……”

  “居然喜欢你。”他支吾了半天也没吱出个屁,陆鸣殊听着费劲,索性替他说了。

  “你怎么知道?!”徐楚河反应比刚刚听到好友成了下面那个时还激烈,声音都劈叉了。

  陆鸣殊再次用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当我也傻吗?

  “……”徐楚河噎了半天,还是不承认,“别胡说,什、什么我啊,就我朋友。”

  “朋友个屁,你有什么朋友我不知道?”陆鸣殊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所以你总算开窍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呢。”

  徐楚河:“什么意思,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我特么早十年前就知道了,你个臭傻x。”陆鸣殊还想抽烟,但舍不得抽那包苏烟,一时半会儿也没看见哪里有别的烟,烦躁地捻了捻手指。

  “倒是你,怎么发现的?是时然向你表白了?”

  “啊。”徐楚河摸摸头,脸更红了。

  “也是。”陆鸣殊掀了下眼皮,说,“指望你自己发现还不如指望一头猪。”

  徐楚河:“……”

  “……你之前问我,还记不记得时然20岁生日那晚的事情,”他捏了捏手里的烟,叫陆鸣殊的名字,“所以这件事其实你也早就知道,是吗?”

  陆鸣殊点点头,轻声道:“嗯。”

  徐楚河苦笑一下,往自己脸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操!”

  两人现在也算是同病相怜,陆鸣殊把刚才徐楚河问他的那句话还回去:“打算怎么办?”

  徐楚河已经不像之前调侃他时的样子,整个人恹恹地:“我不知道。”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徐楚河突然咒骂一声:“操!你说这都是什么事!不管了,喝酒——”

  徐楚河走后,陆鸣殊一个人在沙发里窝了会儿。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再加上昨晚没怎么睡,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但睡得并不安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想醒醒不过来。直到手机铃声将他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炸醒。

  因为迟迟没有人接听,震动停了片刻,很快又呜呜呜地响个不停。

  陆鸣殊还没有从梦里完全走出来,心跳快得不正常,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电话第三次响起时,他才平复好心情,将电话接起来:“喂——”

  一个字出来,才发现嗓子哑得不行。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愣了,好半天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陆、陆总,是我,小鱼。”

  在沙发上睡觉是件特别不舒服的事情,陆鸣殊睡得脖子又疼又僵,来回扭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了些。

  清了清嗓子回小鱼护士:“嗯,怎么了小鱼?”

  “是这样的陆总,我们顾医生说……他说……”一听是顾浔让打来的电话,陆鸣殊最后那点困顿登时散了,有些紧张道,“他说什么?”

  “顾医生说小灰很健康,不需要再住院,希望您能……过来把它接回家,还说……如果您无意养宠物——”

  小鱼护士吞吞吐吐、陆鸣殊听得着急,直接打断说,“他在医院吗?”

  小鱼护士:“啊?在的在的,顾医生今晚值班。”

  “那我现在过来,关于小灰的事情,我希望和顾医生当面谈……”

  陆鸣殊不是个容易灰心气馁的人,他虽然刚刚才被提了分手,但在去见心上人之前,还是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先跑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又花了二十分钟搭配了套衣服,最后喷了顾浔最喜欢的那瓶香水,这才拿了车钥匙,下楼去了。

  路上还开了车载音乐,听得是顾浔早期那部霸道校草的片尾曲。

  不知道是制片方太穷请不起专业歌手,还是有意想给顾浔营造个全能人设,居然让他这个主角自己唱歌。

  就算现在陆鸣殊对他的滤镜有一百八十层厚,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这歌好听。

  不过合格的粉丝总能把锅推给别人,陆鸣殊一边跟着哼,一边在心里吐槽——

  “编曲和作词都太烂了,换个神仙歌手也补救不了,但我们阿浔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他心里当然难过憋闷,不然也不会大白天的拉徐楚河来喝酒。但他同样知道光是难过根本无济于事。

  就像他小时候爸爸不会因为他难过而抱他哄他,妈妈也不会因为他难过而重新活过来,而穆慈心,更不会因为他难过而放过他……

  所以他从小就知道,想要就得自己争取,靠哭靠示弱是没用的。别人只会觉得你软弱、好欺负,只会更理直气壮地践踏你、伤害你。

  他和顾浔,他们之间,是他犯的错,他认,他也做好了因此而付出代价的准备。

  但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无论代价是什么,都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顾浔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他已经把人捂在手里了,就不可能再松手。

  他可以追顾浔一次,也可以追第二次。一个月追不着就两个月,两个月追不着就半年……反正他就是认定了顾浔。

  他能跟人耗一辈子。就不信追不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