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医生就是那个值班医生,小胡是他手底下的护士,刚刚也进了手术室,没见识过陆鸣殊的“变脸”,所以开起玩笑来没什么顾忌。

  “谢谢。”陆鸣殊清了清嗓子,打开袋子拿了两串肉串,一串递给顾浔,一串自己吃了。

  很重的胡椒和孜然味儿,吃不出到底是牛肉还是羊肉,也或者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肉,反正味道很怪,用难吃来形容它都对不起这两个字。

  顾浔倒是吃得很香,没一会儿吃得就剩下了根竹签子。他脸上还是看得出一些不自在,耳朵尖红红的,竹签在手指间捻来捻去。

  “陆总吃得惯这种烤串吗,哈哈。”小胡护士说。

  “吃得惯,这有什么吃不惯的,谁能拒绝烧烤的诱惑呢,对吧?”他抬眼看了看顾浔,就着对方的美.色.又咬下几口肉。

  小胡护士看得嘴馋,也拿了根吃:“那可不,而且这家烧烤的味道真的绝了,我们夜里值班就爱点这家,顾医生也特别喜欢,是吧顾医生?”

  顾浔很低地应了一声。时不时地抿一口牛奶。

  煮过的牛奶上面有一层奶皮,喝的时候很容易沾到嘴上,顾浔刚才那口牛奶下去时就沾到了点,白白的覆在他嘴角、靠近上嘴唇的地方。

  他自己好像也有所察觉,下意识.舔.了一下。红的舌头、白的奶皮,陆鸣殊盯着这强烈的视觉冲突,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饿,很想吃肉。什么破烧烤已经完全满足不了他。

  他要大口大口的吃肉,要把牛奶淋满顾浔的整张脸。

  要把顾浔生吞活剥了。

  草。

  被盯上的人偏偏毫无所觉,把喝完牛奶的空杯子放到茶几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朝陆鸣殊掠过去一眼,眼眸黑漆漆的,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喜欢就多吃点,凉了就不好吃了。”

  语气淡淡的,已然看不出刚才被烫伤舌头后的窘迫。说话的同时自己另拿了几根串。大口吃起来,看模样是真的挺爱吃。

  陆鸣殊应着头皮将手里的那串勉强吃完,再要拿却是不可能了,这又是牛奶、又是劣质肉类的,今晚他的胃是遭了老罪了。

  真不知道顾浔为什么就爱吃这些东西。不是苍蝇馆子就是路边摊。

  最邪门的是整天吃这些破东西居然还能长这么带劲。啧。

  “嗯,刚刚炸排骨吃多了,吃不下了,你多吃点。”

  顾浔看他一眼,没说话。陆鸣殊也看他,手指卷着头发朝他笑。

  “啊、陆总又有炸排骨吃啊,你俩感情真好,”小胡护士感叹说,“我也想吃顾医生的炸排骨。不过陆总,您天天往我们医院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医院是您名下产业呢!”

  陆鸣殊夸张地笑了几声:“也不是不可以,要不我干脆开家宠物医院吧,然后挖顾医生来给我当院长?”他脚尖碰了碰顾浔坐的那张沙发,问顾浔,“顾医生觉得怎么样?”

  小胡护士笑得不行:“哈哈哈……那我们盛院长该跳楼了!”

  “老听你们谈起院长,我来那么多次怎么就从来没有见过他?”陆鸣殊好奇道,“他和顾医生关系那么好啊,顾医生一走他就要跳楼?”

  说后半句时语气酸溜溜的,目光也幽幽地瞥向顾浔。

  后者被他的这个眼神烫了下,迅速避开视线,低头专心致志地吃起烤串来。

  陆鸣殊不加掩饰地轻笑出声,顾浔肩膀僵了僵,好不容易恢复正常颜色的耳朵尖又蓦地红了。

  “关系好是真的,他俩是大学同学,住一个宿舍那种,还是上下铺。”小胡护士却是个粗神经,完全没察觉到周遭的暗流涌动,兴冲冲地讲起了自家院长和顾医生的爱恨情仇。

  “但针锋相对也是真的,听我们院长说啊,他俩常年争专业第一,一到期末考试就斗得你死我活,不过每次都是顾医生赢,把我们院长气得哟……”

  陆鸣殊饶有兴致地点了下头:“相爱相杀。”

  “对!就是相爱相杀!听说当年学校里还有人嗑过他俩的cp,同人文都写过不少。不过院长从去年开始谈恋爱了。”小胡护士表情有些遗憾。

  “异地恋,对象还是个富家公子,院长他啊,心思就不在工作上了,隔三差五打飞的去见心上人,最近更是十天半个月瞧不见人影,医院全靠顾医生撑着。”

  说到这里,语气里更是有种对着别人埋怨渣男的感觉。陆鸣殊怀疑她也嗑过这对cp。

  “那如果阿浔出去拍戏去怎么办?你们医院总不会不开了吧?”

  “这……”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说到拍戏,顾浔的手机就响了,是经纪人打来的。

  “喂、刑姐……嗯、嗯,好,我知道了。嗯、刑姐再见。”

  “怎么了,”陆鸣殊弯了弯眉眼,“不会真的有戏要拍了吧?”

  “嗯,张导的新片试镜结果出来了,我被选上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阿浔肯定没问题!”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人都是他亲口定下的,陆鸣殊却表现得十分惊喜,甚至因为太过兴奋而有些不知所措,完全忘记自己头发还在手指上卷着,就想去握顾浔的手。猛烈地拉扯下头发吊着头皮,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嘶——”

  顾浔脸色变了变,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了下唇。

  “小胡,你过来下——”这时,朱医生站在二楼楼梯口喊人。

  “欸,就来!”小胡护士回了一句,然后朝陆鸣殊和顾浔说,“那我先过去了,你俩赶紧把东西吃了啊。”

  少了个人,沙发上突然就变得安静起来,气氛莫名有些古怪。两人相互看了看,嘴角都带着点笑,却是谁也没开口说什么,一个吃着烧烤喝着牛奶,另一个继续刚才没结束的游戏。

  “Great!”“Unbelievable!”“Unbelievable!”

  听见游戏音效声,顾浔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你在、玩什么游戏?”

  陆鸣殊大大方方的把游戏界面展示给他看:“开心消消乐啊,阿浔没玩过吗?”

  他自己是没玩过,但看朱医生和几个小护士玩过,知道这是个什么游戏。奇怪地看着陆鸣殊:“陆总,你还爱玩这个?”

  “嗯,挺好玩的。”陆鸣殊把手机收回来,“unbelievable”“great”的音效持续不断,看来平时没少玩,得分很高。

  “主要是不费时间,想起来就可以玩一会儿,我已经玩到2000多关啦。”

  “……”顾浔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陆鸣殊这个人每次都能刷新自己对他的认识。

  “看过小兔子了吗?”顾浔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忽然想起没来得及陪陆鸣殊去看的小垂耳兔。

  正好一局通关,陆鸣殊便没再继续刷下去,锁了手机说:“看了,本来想着挺久没见,喂点好吃的讨好讨好小祖宗,结果被小鱼护士给制止了。”他无奈地笑笑。

  “是该注意饮食,你之前喂的太好了。出院清单里有张饮食表,回去之后可以看看,照着那张表来喂,最好不要让它多吃。”顾浔说。

  “嗯。”陆鸣殊应了一声,“谢谢顾医生。”

  心里想的却是小兔子的任务已经完美完成了,之后找个时间再把兔子还给徐楚河,到时候人爱怎么喂怎么喂,他也管不着了。

  “对了,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陆鸣殊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匆匆地去找他的行李箱。

  箱子已经空了,满满一箱化妆品护肤品和各种香水、零食早就被“洗劫一空”,他却熟练地打开箱子里面的夹层,从里面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脚步同样匆忙地回到沙发上,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喏,说好的,给你带礼物回来,打开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