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之后觉得脸疼,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的那种疼。
我向来爱惜容貌,跌跌撞撞地跑到镜子前左照右照,发现上面有几道指痕。
这指痕并不甚完整,基本平均分布在脸颊两侧,足以看出并不是人为击打所至。我难道脑子抽风到喝醉了自己打自己?
我想起来了,慕浱那个臭不要脸的昨天半夜闯进我的闺房对我意图不轨!
哼,死变态真有一套,夜闯香闺如入无人之境!
我顺手抓过衣服穿好,带着起床气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花尊府,刚刚走出门就遇到了住在隔壁的赤血。
“将军,早啊。听说你昨天晚上又喝大了?”
赤血一开口果然必没好话,我抑制住想骂人的冲动,为自己开脱:“我喝多是有苦衷的。你昨天也看见了,摄政王一直劝我酒,我总不能不给他面子。”
“昨天尊上明明有意替你挡酒……”
“谁要他替我挡酒,我这是打消摄政王的戒备心理。”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什么意思?”
“我是神尊的女儿,他肯定会对我有防备之心,我觉得他是个关键人物,说不定和已故花君的案子有关。”我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
赤血哑然失笑:“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和他喝了一场酒,他就能对你敞开心扉了?”
我如撒气的皮球般顿时泄了气,把手一摊:“好,我承认我就是想喝酒,但我也有收获,至少我发现他的确很可疑啊!其一,这个摄政王辅佐已故花君数万年,花君被人谋害且逝世不久,他这么红光满面毫无悲戚之意你不觉得反常吗?其二,他和我交谈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正统和我父尊母后身上,显然是想套我的话,所以我估摸着他的野心大得很,应该不会仅仅满足于花尊之位,大约是想在正统发展发展。”我仔细回想着昨日种种,半真半假地瞎编一通。
赤血果然上当,张大嘴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还以为你昨天只顾着喝酒了呢。”
“开玩笑,一心多用可是我的长项。”我得意地笑,“不说了,我去找慕浱算账。”
花尊府中的景致大异于将军府,一条青灰色的砖石路直指内院,庭前立着石桌石凳,别有一番清新雅致。再往里假山温泉、池馆水廊等一应俱全,小桥流水花木成林,几片绿竹疏桐入目清雅怡人,自不必说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
我被领到书房前,亲卫向我拱手道:“将军,在下先去通报,请您稍候片刻。”
我微微颔首,看这小院中的景色颇为秀致,佳木葱郁,奇花烂漫,却眼尖地瞥见院子一角跪着一身上有伤且衣不蔽体的女子。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正欲走过去一探究竟,突听得去通报的亲卫唤我:“将军,尊上请您进去。”
我故意把步子放得极慢,借机向亲卫打听:“院子里跪着的女子是谁啊?她为何跪在那里?”
“是摄政王送来服侍尊上的。昨夜这女子不知怎么得罪了尊上,尊上让人直接把她拖出来打板子,还让她跪在这里,说没有命令不准起来。”这亲卫倒是心直口快,“要我说,这女子八成是没有服侍好尊上,才使尊上恼了。”
“尊上平时在正统也没有宠眷?”我好奇。
“没有,尊上一直不近女色。”
我恍然大悟,原来慕浱对此事无能为力,昨夜这女子恐是犯了忌讳,真真是倒霉透顶。
书房内充斥着淡淡芙蕖香,香气氤氲在房中弥荡萦纡,镂空雕花的窗桕中投下细碎温暖的阳光,当中一张玉质山水纹理方桌,比起我暴发户风格的府邸显然要高大上得多。
“下官见过尊上。”我压着火行了个常礼。
“免礼。这么一大早将军有什么事?”慕浱手持书卷,仅有翻动声入耳。
装什么深沉啊,我心中不屑,但脸上还是噙着合宜的笑:“昨晚在下喝多了,不知可有得罪尊上之处?”
“没有。”
果然没有,我不顾规矩地闲闲往旁边一坐,一副讨债的口吻:“那尊上,您昨晚潜入在下的府邸又是何道理?”
他这才抬头扫了我一眼,那眼光直看得我心里发毛,听得他轻笑道:“真不记得了?”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
他把书一搁,目光在我面上逡巡片刻:“本尊看将军喝多了胆子也大得很,搂腰牵手四处乱摸,能占的便宜全占了。但本尊不计前嫌,昨晚你从床上掉下来了,本尊还好心地把你抱到床上,给你喂了醒酒汤。”
喝醉不可怕,断片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啊!
等等,这么说我脸上的指痕是他给我灌醒酒汤时捏出来的!
我被雷得外焦里嫩,里外焦透:“所以尊上昨天是穿墙过去的?”
“是。”他抬起头扫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的关注点略清奇。
拜托,墙不要面子的吗!
我咳了一声:“尊上,诚然您法术高强,一堵墙对您而言有没有根本没有区别,但是您能不能略略尊重一下这堵墙存在的意义啊。”
“好。”他笑意清浅,笑声低沉如琴弦拨动。
我这一拳真是打在棉花上,他不急不躁乖乖配合的态度让我突然有种挫败感。
“你过来。”他招招手让我上前。
我本能地抗拒:“这不好吧。”
他顿了顿,自书桌后转出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这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弄得我极不适应,正想站起来,他的手却抚上了我的脸。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尊上,您……”
“别动。”他的声音似带了笑意,“是我思虑不周用力过猛了,女孩子的皮肤到底生嫩些。”
我没动,感觉他凝了法力为我除去指痕。费的是他的法力又不是我的,我自然乐得清闲。
这一下如春风柔柔拂面,却弄得人心痒。笑意在他眉山目水处交汇,我蓦然心动神摇,神思不属。
就在这恍惚之际,一黑色身影自门外闪过。
好啊,慕浱这个心机男这么急着给我树敌!
我一勾唇角,顿生一计:“那个……尊上,在下觉得有病就要治对吧,在下都知道了,您不必藏着掖着。”
“知道什么?”慕浱停了动作,一头雾水。
“这个……隐疾也不是不好治,在下也认识几位医术高超的医仙,绝对药到病除,包您满意。您看外面跪着的女子也挺可怜的,就不要牵连他人了吧?”我故作恳切道。
慕浱总算明白过来我意有所指,冷笑道:“本尊没病,怕是要辜负将军的一番好意了。”
主动否定其实就是事实的真相!
我嘴角努力攒出微笑:“尊上,此事不能拖的,在下师从良润医仙,略懂此道。您不必担忧,在下绝对不会乱说的。”
“本尊说了本尊没病,怎么,还需要本尊证明给将军看?”慕浱把书一扔,神色阴沉不定,站起身直视着我。
完了完了惹毛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既然这样,那在下先告退了。如果您有需要随时告诉在下,在下定为尊上分忧。”我见势不妙转身欲溜。
“慢着,”慕浱喊住我,目光阴鸷,“将军此行可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够了,其它的事不用你操心。”
“不就是当个挡箭牌吗。”我小声嘀咕。我初时还不理解慕浱带上我的用意,现在想来这分明就是慕浱下的套。大多数人都想着立了功对半分,慕浱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是亏了,却没想到出了岔子也是一起罚啊。父尊疼我,即便花族的事处理不好也不会责罚过重,处理好了肯定会重重赏赐,为了不让人说闲话那对慕浱自然也会一视同仁,这买卖怎么看都是只赚不赔啊!
他闻言微微皱眉:“既然将军明白,那本尊也不必多说了,望将军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惹事生非。”
我扁扁嘴,没好气道:“是。”
“还有,”他淡淡开口吩咐,“你先去军营走一趟,就说是奉本尊的令。昨日宴上影怜的神色不对,她必定知道点什么,若是得空再去宫内瞧瞧。”
“好。”我点头如捣蒜,态度相当谄媚。
“你下去吧。”他深深看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我草草行了个礼,憋着一肚子火默默退下了。
我这一出门果然遇到了来找茬的怨女。
其实我在接这份差事的时候就已经盘算通透了,慕浱身边的人能笼络就笼络,能攀关系就攀关系。可是碧丹这一款我是真贿赂不了,更何况慕浱一直明里暗里设计让我们俩摩擦出火花,这样我想套她的话都不能,不得不说慕浱这招高,这招忒高。
“你和尊上在里面做什么了?”碧丹把眼睛瞪得像铜铃,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活活撕了。
“安排工作。”我从她身旁走过去,却又被她拦住了。
“我不信。”
我爆发了:“你不信就不信吧你拦着我作甚!”
“我不管,我就不信!你给我说实话!”她抱臂看我,那样子真是拽到没朋友。
嘿,我这暴脾气!
“你不信拉倒,本将军品级在你之上,凭什么向你汇报!”我的好脾气被磨得一干二净。
她哼了声,语气中的不屑都要溢出来:“你的品级虽在我之上,但你的职务还没有我的重要。我可是尊上身边的第一红人,你……”
她这话可是真真正正地戳到我的痛处,我打断她:“想打架是吧?”
她把头一点:“打,现在就打,谁怕谁!”
我这厢方才召出剑,她已举剑攻来。我顺势横剑一挡,双剑相交之间运足内力,直接将她的剑刃震开。“嗤嗤”几声,她的衣袖被划开几道一尺来长的口子。我还没有损到使阴招要她性命的程度,便及时收回剑势,避免伤了她。
“你……”她一手指着我,一手捂住衣衫。
“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风,还不服?”我把剑收到剑鞘里,轻轻巧巧地抚了抚,傲然地仰起下巴。
她跟打了鸡血一样又伸臂拦住我:“想走?没门!你必须得给我交代清楚?”
我直接从她头上飞过去,还不忘用脚尖点了下她进水的脑壳:“没门我不会翻窗户啊?”
我也是后来才醒悟,冲动是魔鬼,愤怒是愚昧啊!
我去军营不过就是大略地看看,毕竟军权都握在慕浱手里,看他那意思也必然不愿同我分权。
因而我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总算花族的将军是个勤勉的,碍于我的身份也不敢怠慢我。
“将军,这是花族的战略布防图。”花族将军英杰殷勤地把图纸呈给我,俊逸面容上带着点赔笑意味。
花族的军事一直不强,但它偏偏离魔族最近。于是上古史上记载的几次神魔大战往往都是花族先沦陷,最近的一次神魔大战发生在十万年前,也是最惨烈的一回。那一次魔族直接打到了富庶的水族,龙族全族几乎被灭,花族三万年寸草不生。
花族是大族,人口数量比水族羽族等富裕的族不知多出几倍,但这数十万年来一直军事极弱,正统也多次派官员查探,始终无法解决此事。
我略略扫了一眼:“花族现有多少兵力?”
“回将军,大约有三十万。”
“好,传令下去,本将军明日去军营看看。”我随手翻了翻图纸。
“明日?”英杰强笑道,“只怕底下的人招待不好将军,不如……”
我没等他说完:“也成,那就现在去吧。”
“现在?”英杰有点站不住了。
“劳烦将军带路。”我笑着看他,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哼,想糊弄我?没门!
“是,您请。”英杰额上直冒冷汗,颤颤巍巍地请我先行。
我到了军营着实吃了一惊。我想过花族的军营内会军心涣散,会穷困不堪,会装备落后,但是这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许多。我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上远望着千军操练,纵使我的剑术不佳,但是我也看得出来那些小兵的剑术比我还差得远。
我原来从没见过分不清剑刃和剑柄的神。
可我见到了,现在。
我指挥后边跟着的一个小兵:“你赶紧找军营中的医仙过来给那个小兄弟包扎包扎,感染了可不好。”
小兵摆摆手:“没事,那兄弟我认识,这月都十三回了也没见他怎么样。”
我:“……”
“军营里的将士平日里都是用剑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是啊,将军。您看他们练得多起劲啊!”英杰始终满面堆笑。
“行,将军治理有方,辛苦了。”我看了一圈觉得也差不多了,拍拍英杰的肩,决定打道回府了。
走到半路忽又想起慕浱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还是要意思意思跑一趟花宫。
左右我早年“混世魔王”的名头就已远扬,擅离职守也不是一次两次,索性打着同帝姬品茶的名头进了花宫,见影怜神情恍惚地坐在大殿里,眼睛红肿着,一看就是哭过。
“帝姬?”我试探着唤了一声。
她这才回过神来,给我见了礼,歉然道:“怜儿失态了,将军莫怪。”
“不知帝姬因何如此?”我温和道。
“只是方才被风沙迷了眼睛,不碍事的。”她轻轻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痕,强颜欢笑。
这叫没事,把我当傻子呢!
我也不多问,开门见山:“昨日在宴会上尊上提到黑衣人时,我看帝姬似乎欲言又止?”
她的神色陡然慌乱:“有……有吗?”
嘿,露馅了吧!
我看她这副模样心下了然,威胁人可是我的拿手好活儿:“帝姬若是知道内情一定要如实回答,不然就只能请帝姬去大牢做做客了。”
她突然神色激动,一下子跪下膝行到我面前,潸然道:“求将军救救怜儿,怜儿也是被逼的。”
我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内心却不为所动,这些事情我早年在边地看过太多,早就麻木了,但是一个帝姬跪在我面前确实不太合适,只好虚扶了一把,让她站起身来。
她满面泪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泣不成声:“那晚摄政王在宫中宴请英杰将军,我也出席。席间我出去透气,却听到英杰将军在花园里吩咐一个黑衣人让他去刺杀尊上,还说早就看正统不顺眼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的话。我实在是害怕极了,正想离开,却被他发现了。他威逼我不准说出去,否则就杀了我灭口。我实在太害怕,所以昨日听尊上说起有黑衣人行刺时才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惊惧。这事被他在宫中的眼线告诉了他,他认定是我故意暴露,又怕此时杀我灭口惹人怀疑,于是在方才来到花宫欺辱了我想借此拿捏。在我们花族,女子的贞洁重于性命,若是我清白被毁的事传了出去,那我也活不成了。”
“帝姬可有证据证明是英杰行刺尊上?”我带着几分探寻意味望着她。
“我确实没有证据,但尊上可以去查封英杰的府邸,相信会有蛛丝马迹的。”她泪盈于睫,轻轻低头啜泣着,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我把扇子在手里一敲,已然将这事想通了:“那本将军就不打扰帝姬休息了,帝姬也要想开些,我会暗中加派人手保护帝姬,帝姬且放宽心。”
“多谢将军,怜儿感激不尽。”
我慢慢吞吞地走出花宫,满脑子想的都是影怜方才的话。
她明显是在说谎,英杰方才同我一起视察军营,哪里还分得出身去骚扰她,可她背后之人是谁却不好说。
她一介孤女,身如漂萍,找一棵大树遮风挡雨很正常,而她执意隐瞒这事就不好办了。
并且保不齐这副模样是她故意做给我看的,若真如她所言贞洁重于生命,那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不靠谱将军?
棘手啊棘手!
我负手立在云端作高深状,却看见有一堆人围着我府邸内的墙敲敲打打。
有人在拆墙,简直是反了天了!
我一激动直接跌落下云头,幸亏赤血急急迎上来扶住我。
“怎……怎么回事!”我指着被拆得差不多的墙,急得都结巴了。
赤血一脸受伤无助且无奈的受气小媳妇样儿:“是尊上下的令,说您单独立府逾制了。”
闹呢!将军府和花尊府就一墙之隔,这墙一拆可不就是并府了!府邸之类的待遇都是形式,关键是我的待遇一降这身份也跟着降啊!
乱了套了!
我心里急得火烧火燎,三步并作两步就向花尊府跑去。
“尊上,您为何要把府邸间的墙拆了?”我跑得太急,扶着墙叉腰大口喘气,但这丝毫不损我质问慕浱的气势。
“哦,不是将军说墙有它存在的意义吗?本尊想起将军的品级不够不能立府,觉得一堵墙意义不大,便直接拆了。”慕浱气定神闲地在案前端坐执笔,都不肯正眼瞧我。
我看着他细皮嫩肉的脸,估摸着一拳打上去应该挺爽。
然而我非但不能,还要好声好气地同他商量以求得他的同情:“尊上,您看在下一个弱女子实在不方便与您……”
他再一次很没有风度地打断我的话:“不方便?本尊记得赤血副将也是与你同住,怎么,他行,本尊就不行?”
赤血与我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就差没一起嫖过娼,我们之间的情谊哪里是寻常人可以相比的?
我心中十分不悦,偏偏还发作不得,憋屈得难受还得强自忍下。
他撩起眼皮睇我一眼,又道:“你今日和碧丹比试,剑术实在太差劲,日后每日寅时起来练剑。”
碧丹,果然是她干的好事!
我哪里能遂了她的意,急急辩道:“在下今日同碧丹比试一招致胜,证明在下的剑法其实没有那么差啊。”
他全然不理会我的解释:“按一个侍卫的标准来看你的确足够优秀,但你是神尊的幺女,是曾经的武状元,是一位领兵抗敌的将军。本尊曾说过,你的剑要出在本尊前,而不是畏畏缩缩地躲在本尊身后。战场上只有生与死,你要保持足够的冷静,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获胜的只能是强者。以本尊的标准看,你还不够强。”
他说的是实话,我无甚可辩。
“你今日怎么送来这样许多药材?”他状似无意般开口。
我惊得差点没咬掉舌头。那批药材是我为了维护他的面子,偷偷摸摸给他送来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得知了。
这人啊,说不好就得哄,哄不好就得骗,骗不了就得瞒。
于是我十分讶然地望他:“药材?什么药材?”
“那好,本尊问你这茶里放了什么?”慕浱执着桌子上的茶杯,碧色茶杯在他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中呈现出一抹娇艳欲滴的翠色。
“枸杞啊。枸杞子性味甘平,归肝、肾经,能补肾益精、养肝明目、补血安神、生津止渴,常用于治疗肝肾虚损、精血不……不足。”我一不小心就把到了嘴边的话溜了出来。
慕浱重重放下茶杯,盯着我看了好半晌。
我装作无知无觉般与他对视,毫不心虚。
他冷哼一声,神色转瞬冰冷:“明日本尊亲自教你剑法。”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亲自教!我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被百般折磨的“无限光明”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