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师尊生辰何日,今天就要给你过!
韩璋现在虽已是魔体, 但修为不过元婴,还无法完全承受灭神剑魔气的侵蚀。
刚开始徐岁宁并没有注意到,直至前夜睡在一起,韩璋下意识的将持剑的右手护住, 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眼下, 亲眼看到韩璋的伤口, 徐岁宁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他向韩璋体内输着灵力, 虽不能治愈伤口, 但却可以减轻疼痛。
韩璋忽然抬头问他,“那个时候,师尊也这么疼吗?”
徐岁宁想了想, 随后认真点头道:“疼, 应该比你这还疼, 不过那个时候我都没哭, 所以你也不能哭, 听到没有?”
韩璋怔了怔, 把手抽了回来, 使了个法术, 盖住伤痕累累的手。
“嗯,但是师尊……徒儿有个不情之请。”
“嗯?”
“徒儿经常疼的夜不能寐, 只有在师尊身旁, 才堪堪能睡着, 若是……”
“行。”
你就得寸进尺吧。
——
找到风墨临,达成交易,徐岁宁便也算完成了任务, 按理说此时应当进日月谷, 但徐岁宁却不想面对那群老头子, 便拉着韩璋在城里多住了几天。
平日里偶尔回去望月楼看看白洛伊跳舞,听听风墨临抚琴,前几日还有祁琅作陪,现下天龙王朝的太子殿下已经到达,他再怎么混,也不能把太子放到一边。
徐岁宁也曾旁敲侧听过那位不受宠的皇子,只是祁琅却说他此次并未前来。
“这倒是怪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还见过我那小侄儿了?我告诉你,你个花心大萝卜,可别把手伸到我们天龙王朝来,你那徒弟心眼小的很,若真是知道你看上了哪个,还不直接提剑过去把他砍了!”
徐岁宁瞥了他一眼,“胡说什么,璋儿不过是平时不爱说话,性子闷了点,也没你想的那么坏。”
祁琅「啧」了两声,“下次,你拿水镜把他那张脸复制下来,好好瞧瞧,那眼神……哎,不过我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徒弟该不会真对你有那种心思吧?”
“哪种心思?”
“你别在这跟我装傻充愣啊,若说只是普通师徒,他对你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吧?”
徐岁宁其实发现了,但他觉得,那也许是自己种在他身上的咒的原因。
祁琅临走前突然叹起气来,“阿宁,国师其实还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那日为何不说?”
“呃……”祁琅摸了摸鼻尖,小声嘟囔道:“我那不是喝醉酒给忘了嘛。”
徐岁宁瞥了他一眼,他就知道会是如此。
“说回正事,国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啊?是让你别骄傲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国师说得还真对,你小子,早该有人来治治你了。”
这几天徐岁宁也一直在回想这句话,但,这话能解出的意思太多了,便是真的如祁琅说得,好像也能解释得通。
那老秃驴,说话就不能直白点吗?
算了算时间,神器出世的日子也快到了。
“韩璋,明日我们便进谷。”
徐岁宁等半天没有回应,才突然发现屋内不知何时已没了人。
他正纳闷韩璋能跑去哪玩,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向屋子靠近。
徐岁宁神情微凛,来人修为并不高,难不成是他们被小偷给盯上了?
他一挥手,屋内的照明符瞬间暗了下去,脚步声顿了一瞬,随后推门而入。
这一霎,徐岁宁立刻出手,掌风凌厉,下手毫不留情。
然而,黑暗中,那人却露出了熟悉的声音,“宣和仙尊饶命!是我啊!”
徐岁宁急收回了掌势,打了个响指,照明符重新亮了起来,他才发现,门口这鬼鬼祟祟之人,竟然是早已进谷的谢三娘。
“你怎么在这?”
谢三娘刚刚死里逃生,还有些后怕,直到徐岁宁坐回椅子上,她才敢动弹,笑嘻嘻地说道:“我偷跑出来的啊。”
“偷跑出来?你也不怕你师尊回头把你关禁闭。”
“我当然不怕,”谢三娘顿了一下,随后有些神秘地说道:“我师尊也来了,要罚,也是我俩一起挨罚。”
话音刚落,一脸带白色面纱的女子便走了进来,有些无奈地看了谢三娘一眼,“你就这么把你师尊卖了?”
谢三娘走过去,讨好的替她捏捏肩,“这怎么能叫把师尊您卖了呢?明明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徐岁宁实在不知这二人演的是一出什么戏,慵懒地半躺在椅子上,神情淡漠地看着这二人。
师涵见状,对谢三娘使了个眼色。
谢三娘轻咳一声,站在桌子旁,姿态仪式摆的极为正式,“宣和师伯,今日是您一百三十岁大寿,我等特意前来为您祝寿。”
徐岁宁喝茶的姿势顿了一下,看向谢三娘的眼神像是在看「睿智」一般,“说吧,你们在谷内是不是惹什么乱子了。”
谢三娘万万没想到徐岁宁会是这么个反应,“宣和师伯,我们真的是来替您过生辰的。”
“不过,你们可以走了。”徐岁宁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眼看着真的要被赶走,谢三娘赶紧叫来援兵,“韩璋师弟快来啊!你家师尊要动手了!”
然而事实上徐岁宁连她们俩的衣角都没碰到。
徐岁宁确实没想到,韩璋竟也掺和其中。
虽说他们所住的这层楼并没有多少客人,但徐岁宁还是不想这么丢人的瞬间被传出去,一挥手在周围布下了结界,韩璋则赶在结界结成的前一瞬走了进来。
小魔头也许是知道怕了,站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谢三娘对他使了个眼色,“师弟,还不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韩璋神情有些别扭,但还是把藏在身后的东西给拿了出来,递到徐岁宁面前,撇了撇嘴说道:“我听祁琅说,凡人过生辰时,都会吃到一碗长辈下的长寿面。”
徐岁宁看着他,看的韩璋心中逐渐没底。
“算了。”徐岁宁突然叹了口气,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韩璋面前,接过食盒。
只是,当他打开食盒,看到里面的长寿面时,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就没见过卖相这么差的面条。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当他抬起头,看见桌旁围着三双期待的眼睛时,他又确实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算了,浅尝一口吧,反正他有避毒珠。
夹起一筷子,略咬了一口,不能说难以下咽,但也绝不到好吃的地步。
吃了小半碗,他放下筷子。
韩璋立刻递了一块手帕过来。
徐岁宁瞥了他一眼,接了过来,擦了擦嘴,又给还了回去。
“这面也吃了,现在能说,你们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了吧?”
谢三娘摆了摆手,“吃长寿面只是今晚第一个节目,后边儿还有呢,不过,可能得先麻烦师伯您把结界先打开一下,咱们得换个地方。”
若不是韩璋也在,徐岁宁真的会想,谢三娘这孩子是不是要把他给卖了。
师涵浅笑,柔声道:“师兄,孩子们也是一片心意,师兄不妨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我看别是惊吓吧。”
徐岁宁嘴上虽这么说着,但还是撤了结界。
谢三娘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差点原地跳了起来,她拉着师涵的手往外走,还顺便招呼韩璋,“师弟,宣和师伯就交给你了,你们一定要来啊!”
韩璋将那半碗面收了起来,走至徐岁宁身边,轻声道:“师尊,我们走吧。”
“去哪?”
“望月楼。”
徐岁宁眉梢一挑,“怎么?你这是想通了,要请你师尊我去喝花酒?”
韩璋沉默了会儿,说道:“若是师尊喜欢,那徒儿便是请师尊喝花酒又有何妨?”
徐岁宁没有说话。
两人并肩走在长街上,头上均带着笠帽,若说为何,除了担心过于惊艳的相貌会引来围观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二人的画像现在被挂在日月谷的通缉令上。
日月谷那老头第二日便发现他的爱宠少了一只,徐岁宁本以为没人会发现是他二人动的手,万没想到,老头竟花了大价钱,在桥上布了水镜,将他二人的行径完完全全地记录了下来。
据祁琅所说,当谷主听到徐岁宁竟还想吃他的鱼时,简直怒不可遏,甚至想立马杀到卿阳宗找连子墨问个清楚,看看他教出来的好徒弟!
徐岁宁却觉得祁琅的话并不完全可信,若谷主真那么生气,通缉令上便会直接写着「杀无赦」三个字,但他并没有,反而让人不准伤害他们。
路过一家面摊,热气腾腾的面让徐岁宁想起了刚刚吃的那一碗,“你之前说,长寿面需得长辈做,那碗……”
“连子墨做的。”
“呃……”他突然停住脚步,右手往韩璋脑门一探,“你把连子墨绑架了?”
韩璋无奈地笑了声,“我没绑架他,谢三娘同他说了一声,他便同意了,只不过我倒是有些后悔,早知他做的这般难吃,还不如……”
但说实话,在连子墨痛快答应的那一刻,韩璋心中还是略有些惊讶的。
这面虽难吃,但也从侧面证明,是他亲手所做,并未动用任何法术。
“你们今天这一出,是谁起的头?”
“我。”
“你还挺自豪,不过,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听到徐岁宁这么问,韩璋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我并不知师尊生辰为何日,只是,我见师尊近几日总是闷闷不乐,便去问了祁琅,他说,人在过生辰时最为开心。”
徐岁宁:“……”
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韩璋对这些都不在意,他只想知道,“师尊,现在你有没有开心点?”
徐岁宁揉了揉他的头,“算是,开心了一点吧,走吧,不是在望月楼还有一场戏吗?”
让他有没有更社死的,赶紧一次性走完吧。
作者有话说:
韩璋端着面:“师尊,长寿面是长辈做的。”
徐岁宁默默收回手,小魔头这是要造反,想做他爸爸了?这称呼在床下可不兴叫啊。(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