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行阴着脸来到七格局地牢。

府尹见到他后,忙起身行礼:“臣拜见禹王。”

“免礼。”

府尹将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让了出来:“王爷请坐,正等您来审呢。”

路景行坐在凳子上,他的面前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郭鑫,郭鑫虽然一脸憔悴,但眼神装满着不屈和恨,十分真切。

“边境谷雨村那一次刺杀是你安排的?”

路景行在州益城办事时,苏子郤查到之前的四巷军和郭通判有关,深入调查之后,发现郭通判的长子郭鑫曾经拜在赵民巡门下习武,后来被皇上提拔,选为太子侍读,前段时间和四巷军有来往。

“是我。”郭鑫没有辩驳。

“太子安排的?”路景行猜。

郭鑫不屑地“呵”了一声:“如果是他的安排倒好,只可惜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我和你貌似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路景行蹙眉不解,“你为何屡次要杀我?

“怎么没有?!”

像触碰到某些痛苦的记忆,郭鑫开始变得狂躁,用力地挣脱铁链,链条声碰撞木板,发出激烈的滋拉声。

他吼道:“如果不是慧妃当初偏要拉着我娘上山拜寺,我娘又怎么会死?!凭什么她们两个人一起摔下悬崖,失血过多,却还让我娘给她输血?!”

“凭什么当初死的不是慧妃?她的命是命,我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可笑的是那狗皇帝以为,给我升官加爵,我就会忘记杀母之仇了吗?我步步谋划,我怂恿太子和你对立,想看着你和慧妃一家从此陨落,想看你们匍匐于我的脚下,我要狠狠地折磨你们!”

郭鑫越说越癫狂,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可惜那狗太子扶不上墙,那就只能我自己出手,既然我杀不了你和慧妃,那我便杀永安郡主!我要让你痛苦不堪!”

忽而,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地牢门口跨了进来。

是曦月王朝皇帝。

京城街道发生这等事情,皇帝的眼线又多,不可能不惊扰到他。

府尹惶恐地跪在地上:“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一脸倦容,郭鑫所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叹了口气,失望道:“当年你娘和慧妃两人都失血过多,其中最属你娘严重,就算你娘没有给慧妃捐血,也活不下去,她见在自己快撑不住了,便将自己的血献给慧妃,为你求一官,可如今,你现在这副模样,倒叫她失望透顶。”

“你放屁!”郭鑫恼怒,“我呸,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官,我只要我娘好好活着!”

“当初的土匪劫杀也是你谋划的?”皇帝问。

“什么土匪劫杀?”

听到皇帝说这话之后,郭鑫露出病态的笑:“这么说来,还有人要杀他,那可真是好极了,哈哈哈。”

见他这番模样,皇帝摇了摇头,同府尹道:“把他关到地牢□□,如果有人来看他,记得禀报。”

“呵,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就算留我一条命,都不可能找到他是谁,”郭鑫头发凌乱,笑得癫狂,“而且你也留不住我的命。”

“不好!”路景行惊呼,刚想上去阻止,就看到郭鑫嘴角流出鲜艳的血液,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