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明白过来齐国侯并没那么好心以后, 这心里也就开始预备要如何提防他。

  不过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在宫里照顾好亚撒, 等明日一早将他送出宫, 白天听着皇帝与齐国侯的意思, 这传教基本就没戏了,况且他也不想亚撒被人利用,所以他准备过些日子就嘱咐亚撒回去他的故乡。

  萧元景领着亚撒在宫里不过逛了没几处地方,这天色便暗了下来,想着快到晚膳的时间,萧元景也就没有多逗留,带着亚撒回去了承乾殿。

  只是刚走到承乾殿外的宫道上, 便瞧见明书出来等候, 见到萧元景回来,身边还是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人, 实在也吓了一跳。

  萧元景道:“不在殿内等着, 出来做什么?”

  明书看着亚撒半晌,随后才行礼道:“殿下,小王爷与谢公子进宫了, 这会儿在殿内候着你呢。”

  听到卫长恭进了宫, 萧元景则是一脸的惊讶:“他怎么会突然进宫的?”

  明书笑道:“想着此前小王爷受伤, 太后一直很惦记,如今小王爷进宫向太后娘娘请了安, 这才安心了不少, 又说什么昨夜殿下有东西落在了镇北王府, 今日进宫, 特地送来还给殿下。”

  萧元景左右想着他也没落下什么东西在卫长恭那儿啊,怎么还会劳动他亲自送进宫呢?

  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直到视线落在了身侧一脸懵懂的亚撒身上,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卫长恭会忽然进宫了。

  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么。

  真是个大醋坛子。

  萧元景心里吐槽了一句,可心里却很受用,领着亚撒进了承乾殿,这一到承乾殿,瞧着这承乾殿的一切现代化设施,尤其是小厨房外面那口面包窑,亚撒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亚撒异常兴奋:“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面包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的天啦,萧先生,你简直就是一座宝藏。”

  萧元景被亚撒如此直白的夸赞弄的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带着他进了正殿,看着殿内正中央亮着的灯,更是神奇的不行:

  “这太神奇了,萧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等我回到盎格鲁,我也要发明这样一个会发亮的东西出来,天啦,太不可思议了。”

  而正殿坐着的卫长恭看着这样一个碍眼的洋鬼子,霸占着自己的媳妇儿,心里的醋坛子老早翻了两公斤了,如果味道能看见,只怕此刻的卫长恭就连衣裳都是醋味儿了。

  看到了卫长恭,亚撒才收敛起了方才惊讶的神情,朝着他伸手到:“我见过你,昨天晚上,你也是王子吗?”

  卫长恭脸上的笑容格外僵硬,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扯着他的嘴角:“当然了。”

  在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后,亚撒更是惊讶不已,原来这这里不止萧元景,就连眼前的这个人也会他的语言。

  这一次东方之行让亚撒充满了惊喜,更充满了意外,让他觉得这一次不远万里前来,即便是没有达到最初的传教目的,他也觉得不枉此行。

  萧元景直勾勾的看着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卫长恭,别过脸忍着笑轻咳一声,略调侃道:“啧啧啧,卫小王爷这是提心吊胆来的啊。”

  卫长恭看着他,回复以微笑:“不,我是来送东西的。”

  萧元景有些疑惑:“我没东西落你那儿啊,我回来的时候检查了,什么都带上的。”

  卫长恭浅笑着回答:“我。”

  萧元景被这个字哽了一下,不由脸颊一红,颔首整理着自己的情绪,随后才抬头道:“既然来了,今晚就留下吧,立冬,一会儿把偏殿收拾出来,亚撒先生今晚住在偏殿,等明日一早随小王爷他们一道出宫。”

  殿外伺候的立冬领了吩咐,立马便带着人去收拾偏殿的床铺了。

  因为晚膳是萧元景提前吩咐好的,所以这会儿满桌子都是味道不怎么重的食物,原本是为了亚撒,可没想到卫长恭会来,好在桌上的菜都没什么发物,也就不担心卫长恭的伤会因为吃的东西不对复发了。

  寝殿内,立冬与明书伺候着萧元景与卫长恭两个宽衣后便退出了寝殿,待殿门一关,这卫长恭便迫不及待的将萧元景拥进自己的怀里,垂首含住人唇瓣。

  唇舌相交暧昧无比,一时让萧元景也软了腰身,贴着卫长恭的怀里,阖眸回应着亲吻,过后才一步一步退到床边,倒在被子上。

  刚要继续,萧元景便抵住了卫长恭的肩头,直勾勾的看着他:

  “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卫长恭老实的点头:“春宵一刻值千金。”

  萧元景忙道:“你今天不会再怼我屁.股了吧。”

  卫长恭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跟萧元景解释这种行为,只得脸颊通红,直勾勾的看着他。

  萧元景连忙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放下了帷帐,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你不会是想从那儿……我可告诉你啊,你那玩意儿太……你不怕把我给弄死啊,不行,就算要弄,也是你。”

  卫长恭盘腿坐在床上,轻咬着咬唇,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萧元景:“你害怕啊?”

  萧元景表面毫无波澜,可内心却已经是翻起来滔天的巨浪,差点一个浪过来给他打晕了,他装作若无其事道:

  “我怕?我怕什么,嘁,我……”原本底气十足的萧元景,忽然没了底气,有些诚实的点点头:“嗯,我怕,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爷们儿啊,这……这为爱献身也不是不行,主要你……你那玩意儿太吓人了,要是比我小点儿,说不定我还没那么怕。”

  卫长恭略微叹息一声:“现在觉得小点儿好,说不定以后就不那么认为了。”

  萧元景直勾勾的看着卫长恭,直到把他看到脸颊发红,躲开萧元景这犹如镭射光线的眼神,看向别处。

  终于,卫长恭妥协了:“其实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事儿,我就是想你了,什么也不干,就算抱着你,亲亲你,也是好的。”

  萧元景有些不信:“真的?”

  卫长恭点头。

  萧元景:“那我就信你了,进来,睡觉。”

  卫长恭见着萧元景钻进了被窝里,也笑着跟了进去。

  当然,躺进去的前一刻钟,都还是并肩躺着,没有任何越矩的行为,但是一刻钟以后,萧元景就钻进了卫长恭的怀里,随后实在没有忍住,于是再次用手酱酱酿酿。

  在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中,总算是完事儿了。

  萧元景再次被卫长恭抱在怀里,互相啃着嘴唇。

  萧元景嗅着卫长恭身上的隐隐的药味儿,望着他略红的脸颊,在他脖子里印上一吻:“卫兄,那个……做的话,疼么?”

  卫长恭略想了想:“应该是会疼的。”

  萧元景下意识的挡了挡自己的屁.股,然后轻咳一声收回手:“什么叫应该啊。”

  卫长恭:“我也没试过啊,只是听说会疼,不过如果开始就扩张好的话,也不会很疼。”

  萧元景想了想:“我还是有点怕,你……你可不能逼我啊。”

  卫长恭宠溺的将他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揉着他的脑袋:“放心吧,我不会逼你的,怎么说我也希望是你心甘情愿,而不是受我逼迫,给你留下不好的阴影。”

  萧元景的心里这才安稳了不少,他还害怕要是这事儿俩人达不成共识,卫长恭会生气呢。

  没想到这卫长恭除了爱吃醋以外,倒还是满宠他的,什么都尊重他,这让萧元景安心不少,也让他有机会去适应那个过程。

  如此一来,萧元景也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虽说亚撒的传教没有能够成功,但是最后有辛在大梁认识两位朋友,他还是觉得没有什么遗憾,所以在京城也没有待上几日,便在萧元景与卫长恭的护送下,离开了京城,往玉门关而去。

  送走了亚撒,这萧元景目前要做的,便是为皇后准备寿辰礼物。

  皇后虽是国母,却不是国君,自然是不能与朝臣一同庆贺的,顶多就是在椒房殿与后妃们一同庆祝,皇帝若是朝政不忙,自然也会出席。

  至于皇子与朝臣的贺礼,一早送进宫里去就行了。

  萧元景身为皇后的子嗣,这送的贺礼自然也必须是头一份儿,所以萧元景这会儿是愁的头发都快白了,就是想不出该送什么才好。

  御花园中,萧元景有些颓丧的坐在辉湘亭中,看着亭下的跃鲤池,再次将手里的石子儿丢进水里,看着波纹一圈圈的挡开,实在毫无头绪。

  明书瞧着萧元景紧锁着眉头,不由宽慰道:“殿下,这离皇后娘娘的生辰还有二十多天呢,殿下不用着急,这不,还有荀世子呢,若是殿下需要,奴才可以出宫为殿下送信。”

  萧元景摇摇头:“这母后毕竟是我母后,送个寿礼都得假手于人,多不好的,可惜了,父皇要送母后蛋糕,那我又送什么呢?衣服?首饰?奇珍异宝?”

  倒是很想给她送个儿媳妇儿,可眼下弟弟还没有着落,要是提前公布了和卫长恭的关系,只怕这弟弟有也能给搞没有。

  所以萧元景还得好好再想想。

  “请四殿下的安。”

  忽的,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辉湘亭外响起,萧元景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抬首示意了一下,便再没理她。

  毕竟这古代宫里的规矩多,他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的,像他们这些做宫女内侍的,看到主子都得主动请安,否则碰上哪个小心眼儿的主子说这宫女内侍不守规矩的话,轻者打一顿板子丢进掖庭宫为奴,重者被打死都有可能。

  所以久了萧元景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没想到萧元景不过是在亭子里思考了半晌的人生,就听见那边宫女的惊呼,直呼有人落水了。

  萧元景起身惊讶的朝着那落水的地方看去,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明书连忙跟了上去:“殿下,殿下别去啊,小心脚下。”

  萧元景瞧着这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侍卫经过,连忙道:“明书,救人。”

  明书愣了愣:“殿下,小的不会水……”

  萧元景看了他半晌,也来不及多想,就觉得这是条人命,便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塘里,拽着那落水的宫女便往岸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