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内, 萧元景将他做的所有的饼干点心都端到了卫长恭的面前,甚至, 他还利用宫中的牛乳与糖现做了两杯奶茶。

  殿外的屋宇上积着皑皑白雪,殿内却是炉火燃的正旺,热气腾腾,尤其是面前摆放着萧元景亲手做的奶茶和饼干, 卫长恭的心里便觉得有些欢愉。

  一直颔首端坐着,努力的将眼神与心绪藏起来,在听到萧元景的轻唤时, 他才侧首看着萧元景:“萧兄说什么?”

  萧元景捧着奶茶杯,直勾勾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卫长恭, 不由乐了:“卫兄你在想什么呢,我是在问你, 觉得我做的奶茶味道如何,有没有觉得亲切。”

  卫长恭的视线这才落到奶茶上, 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 似珍宝一般吹了吹,轻尝了一口, 味道适中, 不甜不淡刚刚好。

  卫长恭从来不喜欢吃甜食, 可今日手心里的奶茶却被他视若珍宝, 什么不喜欢甜食, 那得是看谁做的:“嗯, 味道正好, 很合适,我……很喜欢。”

  得到了夸奖后,萧元景脸上的笑意便愈发的欢快了,端着奶茶颠儿颠儿的就跑到了卫长恭身边坐下:“那这些我做的小饼干呢,你尝尝,上面是葡萄干,你也尝尝,你不知道,我刚开始学做饼干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品尝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好了,你赶快尝尝,完事儿了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卫长恭点头,在尝过奶茶以后,再接触到其他甜食他已经不那么抵触了,拿起饼干的姿势格外的自然。

  酥脆的饼干入口即化,混合着葡萄干的味道,也是格外的美味,卫长恭喜欢极了,不自觉的又尝了一块。

  萧元景就坐在旁边瞧着他吃,红唇紧闭,咬合时的脸颊格外的令萧元景心动,连忙侧过头不再看着卫长恭,只是捧着奶茶送到嘴边。

  烫!烫的舌头疼!

  萧元景吐着舌头将手中的奶茶放到了桌上,用手朝着嘴里闪着风。

  察觉到萧元景背对着自己,卫长恭连忙紧张道:“萧兄,你怎么了?”

  萧元景吐着舌头转过头看着紧张的卫长恭,指了指自己的舌头:“喝太急,烫着了。”

  望着眼前这呆萌傻气的萧元景,尤其是那裸露在外的舌头,颜色格外粉嫩,瞧得卫长恭心头一热,就连深思都有些飘远了,满脑子的马赛克让他都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转过头不再看着萧元景。

  萧元景立马把舌头缩了回去,有些不明其意,大着舌头问着:“卫兄你怎么啦?”

  卫长恭:“嗯……没事,你舌头疼不疼。”

  萧元景摇头:“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我这人皮糙肉厚,没关系的,就是这奶茶这么烫,别给卫兄烫着了才好,我会心疼的。”

  卫长恭的心弦又是一动,心里也骂了萧元景一句。

  这该死的直男,撩的他心都乱了还不自知,说那么暧昧的话做什么!

  卫长恭:“我喝的时候吹过了,你是自己不小心。”

  萧元景厚着脸皮笑了笑:“这倒是,我是因为瞧着卫兄吃东西特别好看,所以看得着迷了,才没注意奶茶还烫。”

  此话一出口,卫长恭是真的只觉得胸口郁结了一团气,不上不下。

  这个直男是真的不知道他再这样,卫长恭这个蚊香会把持不住,给他掰断吗?

  瞧着卫长恭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萧元景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些话有些过分,对着一个男人说这么肉麻的话,会让对方误以为自己自己对他有意思。

  这样的错觉往往会导致很多情况发生。

  譬如对方会觉得自己恶心,不再跟他来往。

  譬如误以为自己真的喜欢对方,然后趁机酱酱酿酿。

  譬如……

  反正不管如何譬如了,萧元景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很容易让卫长恭误会,万一卫长恭误以为自己不正常,对他有什么想法,然后再也不跟他来往了怎么办。

  萧元景正襟坐着,瞧着饼干上的葡萄干许久才道:“卫兄,你别误会,我……我没别的意思。”

  卫长恭轻应一声:“嗯,我没误会,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嘴上如此说,可卫长恭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那种隐约的不愉快,使得心里原本就郁结的那团气愈发的厚重了,堵在卫长恭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格外难受。

  萧元景嘿嘿一笑:“卫兄明白我真好,对了卫兄,你说我父皇跟你说过,让你多注意注意我,可是真的?”

  卫长恭点头:“嗯。”

  萧元景抠了抠眉心,沉吟了半晌后才转头看着卫长恭道:“如此我就安心了,卫兄,这后面可能有些事要找你帮忙,你得多向着我点。”

  卫长恭有些不明白,却还是答应了。

  萧元景愣住:“卫兄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卫长恭颔首:“你拿我当兄弟,我自然也得全心全意对你不是,再说了,你跟我还是表兄弟呢。”

  一提到这个表兄弟,萧元景就想到那天遇见的那个谢流年了,忙拽了卫长恭的衣袖问道:“你说表兄我想起来了,那个谢流年是怎么回事儿,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卫长恭对上他的眼眸,点头:“嗯,你听太后说过我的造出了火铳,也就是简易的枪,就应该听他们说过十年前镇北王世子遭遇伏击,伏击他的人一个没活,而那一队人马都安全无虞的回来了吧。”

  萧元景回想着当初太后的话,以及其他人口中的讲述,的确是这样。

  卫长恭稳了稳呼吸,端起了面前的奶茶杯,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神思悠远:

  “当年的救援,很多地方车进不去,人也去不了,采用的方法就是让我们空降到那些地方去搜救,我们一个连除了司务长和炊事班的兵以外,包括卫生员都参与了那次救援,因为救援条件有限,空降的距离越来越高,加上地面情况,对地面也就难以预测,可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啊,我们的任务就是救援,所以我们只能写好遗书,义无返顾往下跳,活着,就进行搜救,能救一个是一个,与外界取得联系,如果牺牲了……就是烈士。”

  说到此处,卫长恭的眼神有些闪烁,萧元景自然也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不忍再听下去,只是伸手拍了拍卫长恭的肩头:“都过去了。”

  卫长恭点点头:“嗯,都过去了,还好,虽然我们在原来的地方成了烈士,可是又在这儿活着了,不是吗。”

  萧元景望着侧首过来含笑的卫长恭,那样含泪的双眸叩击着萧元景的心门,使得他不由用力的点头,表示认同。

  难怪那天在宫外的时候,萧元景问他想不想家的时候,卫长恭会说他跟自己不一样,他回不去了,只能留在这儿。

  是因为萧元景在现代还有一副能走能跳能呼吸的身体,而卫长恭什么都没有。

  萧元景不仅觉得有些心疼,却还是笑着回答卫长恭的话:“而且以后还有我呢,对吧,冒昧问一句,那个李长亭瞧着傻乎乎的,他原来是个啥衔儿啊。”

  卫长恭仔细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看着萧元景介绍道:“长亭是我的一排长,他腿上功夫好着呢,流年是我的指导员,虽然吊儿郎当的,可看人准着呢,嗯,还有我的副连,二排长三排长,都留在云中呢,上次教你做火锅底料的时候,是我那个副连,他家里以前就是开火锅店的,所以会做,我就教你了。”

  萧元景一脸恍然大悟,可算明白了为什么卫长恭会做火锅底料了,可还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心头,如今卫长恭说了这么多,萧元景也就打算趁热打铁,一起问个清楚:

  “那……那你既然成了镇北王世子,那怎么又会附身在锅身上啊,而且不偏不倚,还是我小厨房里的锅。”

  卫长恭眉头轻蹙,若有所思,随后才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每次就是休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附身到了锅身上,起初我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遇见你,我才确定那不是梦。”

  萧元景张着嘴,应了一声,可算是把卫长恭这边的事情搞清楚了,心里也就格外爽快了。

  随后萧元景又跟卫长恭聊了些别的,屁颠屁颠的把他做好的电话雏形拿出来给卫长恭看,原本都可以通话了,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电话线给烧了。

  卫长恭安慰了萧元景半晌,瞧着外头的天色也不早了,原本太后是打算让卫长恭在宫中过夜的,可后来想着如今的身份问题,卫长恭觉得还是出宫比较妥当一些。

  而萧元景也特地送卫长恭去了宫门,目送着他登上离宫的马车时,萧元景才叹息了一声,颔首浅笑,只是刚刚转身,便瞧见了成友之。

  萧元景有些疑惑:“成公公,你怎么来了?”

  成友之朝着他行礼后道:“陛下在文德殿候着殿下,还请殿下移步。”

  萧元景看着成友之的模样,心里头自然也盘算了一番,这才随着他前去文德殿。

  皇帝身着玄色金线五爪龙袍,戴着金冠,威仪十足,瞧着萧元景款款走进殿中,这才停下了手中的朱笔,示意成友之退出去,关上殿门后,才问道:

  “今日世子在宫中景儿可有好好招待?”

  萧元景揖礼一拜:“小王爷虽是武将,可听祖母说他也是个爱发明的,所以今日我特地好好招待了世子一番,请他品尝了我做的饼干,以及我的电扇电灯和电话呢。”

  皇帝叹息一声,脸色也有些难堪,瞧的萧元景有些纳闷儿。

  皇帝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让镇北王世子看那些东西呢。”

  萧元景明知故问道:“那儿臣该给小王爷看什么啊。”

  皇帝刚要点名他,可转念想了想,萧元景的可贵之处就是不会算计人心,他身为人父,此刻就该为萧元景多打算打算,便道:“没什么,万事有父皇在,不过眼下有一件事,不知道景儿有什么看法呢?”

  萧元景:“何事啊?”

  皇帝看着桌案上的那封奏折,凝思片刻后才道:“景儿如今也是身负尚书令一职的朝廷官员了,又统领六部二十四司,眼下庆国公被监察御史弹劾,说庆国公在外仗势欺人,克扣城外佃户的租子,甚至还逼死了庄子里的孤儿寡母,如今被人告上了京兆衙门,景儿如何看这件事?”

  萧元景不太明白皇帝意思,看了皇帝半晌后才道:“父皇,庆国公是儿臣的舅舅,此事若是说舅舅无错,还怕父皇说儿臣徇私,可若是说舅舅错了,但凭着一面之词儿臣也是不信的,所以儿臣请求父皇能够彻查此事,如果舅舅有罪,便按律定罪,若是无罪,也请父皇严惩诬告之人。”

  皇帝直视着萧元景此刻义正言辞的模样,神色满意:“既是如此,不如此事便交由景儿去处理。”

  听到此,萧元景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父皇,此事涉及庆国公府,儿臣是最该避嫌的一位,此事还烦请父皇另择他人。”

  皇帝望着萧元景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里自然还是有些偏向的,庆国公毕竟萧元景的舅舅,是皇后的娘家,如果庆国公府出现问题,那么萧元景日后做上了储君之位,这身后又有谁能够给他助力呢?

  突然。

  卫长恭的名字出现在了皇帝的脑海中,镇北王是皇帝的亲表兄,两个人的关系自幼便格外的亲厚。

  如今镇北王虽然镇守边塞,常年居住在云中,可这卫长恭却是在京城啊,他是皇帝亲封的镇北王世子,将来也是会袭爵,继承镇北王府的一切。

  如果此事让卫长恭去查的话,不管庆国公府日后会如何,只要卫长恭能够在将来站到萧元景身后,那么萧元景这储君之位便能坐的安稳了。

  皇帝略微思索片刻后才道:“朕倒是有个人选,景儿,既然你不肯插手庆国公的事,那么日后这件案子我便全权交由那个人处理,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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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朕,重生第三次了,都八十岁了。

  求求老天爷爷吖,放过朕吧,朕想驾崩,不想当皇帝!

  实在不行,你让朕退位也行吖!

  只是为什么之前那些要造反的王爷们都溜了?

  你们肥来吖!朕让你当皇帝,你们快来造反吖!

  朕绝对不反抗!朕说话算话!

  求你们啦,朕不是坏人,别跑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