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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刚吃完了饭,外卖送来了一杯奶茶和一杯果茶,谭信乐早就订好的。
谭信乐从门口拿回来以后,把两杯饮品放在洛荀盈面前,道:“你喝哪个?”
洛荀盈指了指那杯果茶,道:“这个吧。”
谭信乐很自然把果茶推到洛荀盈面前,随后又把奶茶也推到洛荀盈面前。
“这个喝不喝?”
怕他嫌弃,谭信乐又补充道:“第一口。我还没沾嘴呢。”
洛荀盈用指腹轻轻拍了拍果茶的杯身,笑着婉拒道:“我还没那么贪心,我这不是有一杯了吗?”
“行。”谭信乐把奶茶拿回来,喝了几口。中途,他又问了洛荀盈好几次喝不喝。
喝不喝。
喝不喝。
洛荀盈不想喝,但想撩。前面一直拿捏着架子,跟他极限拉扯,说不喝、不喝。
过了一会儿,谭信乐已经是第五次问洛荀盈喝不喝了,洛荀盈这才觉得,自己可以适可而止了。
洛荀盈一边往谭信乐那边凑了一点,一边问:“什么味道的?”
淡淡的草莓味弥漫在空气中,两个人浑身上下都冒着粉红色泡泡。
洛荀盈尝了一口,点了点头,道:“确实好喝。”
随后,他心血来潮,说玩个游戏。正当谭信乐想问什么游戏的时候,洛荀盈已经用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洛荀盈故作神秘,道:“我给你喂东西喝,你看能不能看猜出来是什么。”
“这他妈算什么游戏?”谭信乐忍不住吐槽道,“太降智了吧......”
洛荀盈有的是闲情雅致跟他玩,“那你平时都玩什么?”
谭信乐想了一下,道:“天凉王破?”
洛荀盈:“......愿世界和平。”
谭信乐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愿意,却并没有想把洛荀盈手拿下来的意思,也没有任何不配合。
洛荀盈先捧起自己的那杯果茶,给他喝了一口,问道:“这是什么?”
谭信乐道:“你的果茶。”
洛荀盈又捧起他的那杯草莓奶茶,给他喝了一口,问道:“那这是什么?”
谭信乐道:“我的奶茶。”
洛荀盈轻轻笑一下,把自己的吻送了上去,蜻蜓点水,浅尝辄止,亲完细细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那这个呢?”
谭信乐顿了顿,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我的。”
这个吻是满满的草莓味。
说这话的时候,洛荀盈仍然捂着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目光,不知道从那里面折射出来的感情,是轻浮还是沉重。
单看除了眼睛以外的器官,他还是木着一张脸,在不骂人的时候,显得既沉稳又可靠,成熟感十足。
是真的平静吗?还是暗流涌动?
洛荀盈想不到,在掀开掌心以后,自己即将会看到什么场景。
也想不到,在这张风平浪静的脸下,将会是怎样的波澜壮阔。
谭信乐又忽然说了一句:“好甜......”
他不像他了。
他像一个纯情的意气好少年。
洛荀盈更想挑逗他了,回应道:“你更甜。”
随后洛荀盈用干燥而平滑的大拇指,在他的嘴唇上来回摩挲。
很轻,很柔。
谭信乐被他蒙住了眼睛,心也无端变得盲目了些,侧首小口地亲吻了吻,他的拇指指腹和指关节。
所以他也会意犹未尽的。
那么......
他会不会害羞?
会不会惊讶?
会不会心急?
会不会疑惑?
会不会欣喜若狂?
会不会......?
洛荀盈移开掌心,两个人面面相觑,脉脉对望。
越认真的眼神,感情越强烈。
一天之内可以有很多次的目光相接,而这一次,就好似在兵荒马乱的人世间,倏忽间,生出了一个可供人避世隐居的好去处。
睁开眼睛,谭信乐意识到自己人设崩塌,强装镇定,想像平时一样骂一句脏话,力挽狂澜,道:“你他妈......”
听到外面的门锁,嚼着一把钥匙的声音,门锁被拧开。靳利端着一盆花登门拜访,跟平时一个德行,招呼都没打,私闯进来。
于是他先是把那捧玫瑰花随手一扔,扔到猫狗的饭盆附近。
又高声叫了一声,道:“谭总!”
四下里观察了一下,没人。
听到餐厅有动静,大步流星走过去,两个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进入视野。
只见洛荀盈和谭信乐两个人在一张桌子上,面对面坐着。
在顶灯的浅蓝色光线下,靳利的眼睛更加深邃,忽然望向两个人。
他跟谭信乐打小就在一起玩,那么多年,他看得出来,谭信乐这一瞬
间把争风吃醋都写在脸上了,举手投足都诠释着两个字。
——“抢人”!
三个人同在一间屋子里,气氛瞬间压抑下来。
夹在中间的洛荀盈,选择了沉默假装事不关己不知所措,给他们留下自由发挥的余地。
谭信乐的眼神平顺地从他身上滑过,没有逗留过多时间,又缓缓移向靳利。
靳利带着轻佻的笑容,冷嘲了一声,道:“哟,这不是谭总吗!”
“你来的是我家。不是我,难道还能是你死了的未婚老丈人?”谭信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
靳利道:“来你家里不一定能见到你,不来你家不一定见不到你。”
他说话拐弯抹角山路十八弯。
言外之意是洛荀盈,本不该出现在谭信乐家。
说完,靳利还轻轻扫了当事人一眼,好像在征求他的认可,眼神却带着不可理喻的嚣张跋扈。
谭信乐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伸手往门口一指:“对,比如你现在应该立马滚出我家。”
靳利道:“太聒噪。乐哥!”
语毕,他又看了洛荀盈一眼,回过头来问谭信乐,道:“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谭信乐不答反问,道:“我骗你钱了?”
靳利狠狠咬了一口后槽牙,面上照旧平静,道:“骗什么了你自己清楚。”
谭信乐却了然一笑,道:“那我要是没骗你钱的话,你在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受法律保护的东西了。节哀。不送。”
听主人家下了逐客令,靳利不光没走,还坐到了餐桌一旁的沙发上,道:“急什么?我来,是要跟您说正经事儿的。”
他突然用了敬语,谭信乐自然知道留者不善,毕竟靳利这人打小就没好心眼儿。
谭信乐微微一笑,道:“嗯呢,狗咬你你不急。”
靳利没有继续骂他,而是突然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道:“你家没蚊子了。”
此时,要是回怼一句“你家没你妈了”是多么对仗工整,但谭信乐忍了。
话不说绝,事不做绝,免得人绝处逢生。
谭信乐道:“你说屁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哪来的蚊子?”
“有您在,就算是夏天,那蚊子也不敢来啊,”靳利说话夹枪带棒,“您看您都弯成蚊香了,哥哥。”
听他说这话,谭信乐像被一只蚊子卡在喉咙里,一个劲的犯恶心:“你少他妈膈应我。”
“一边嫌别人膈应,一边自己挖墙脚干恶心事儿?”靳利挑眉勾唇,道,“双标大王呢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