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靳利和傅宥仪正式订婚还有半个月,靳利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言出必行,照他之前的承诺,把洛荀盈送到朋友开的驾校,教洛荀盈学开车。
他嘴里说的话还跟以前别无二致:
“学会开车以后可以自己回家,就不用费心勾搭别人了。”
面对靳利的冷嘲热讽,洛荀盈没有解释,也没有说别的话。
最近他一直持着冷战态度,凭靳利怎样,他不反抗一点,除了老老实实听从安排,也没别的欲望。
但是谭信乐为这件事跟靳利不愿意了,还因为这件事专程找到靳利家里,跟他大吵大闹地打了一架。
“我公司不供祖宗,不养闲人,占着公司资源还不干活就直接滚蛋!”
靳利不要脸的,求(逼)他(他)通(就)融(范)的同时,还不忘宣示主权:“我的人你就不能好好关照格外注意一下?”
这句话给谭信乐整乐了。他翻了个白眼,从鼻腔里嗤出一声:“好。”
好。好一个好好关照,格外注意。
他妥协了,但没完全妥协。
“但有个条件。”
随着谭信乐话音落下,周围空气都跟着像卡住了发条。
来者不善。
说话也没什么营养,但很文明很有礼貌。
几句话下来,一句“他妈的”都没有。
怪。
谭信乐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摊手,往沙发上一倚,翘起二郎腿,单手支腮,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温馨提示,可以呼吸。”
此时靳利背对着他,平淡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启齿:“我等着你的条件呢。说说看。”
“简单。”
谭信乐道:“你给他找教练的话,是一对一吧?”
“嗯哼。”
“封闭式管理?”
“少说两句废话。”
他的占有欲不容置喙。
谭信乐笑了一声,嘴角挂着冷意点点头:“我要时不时去驾校抽查情况,确保他真的在练车。”
“……”
时不时去驾校抽查情况,确保洛荀盈的......
安危。
这才是谭信乐的真实目的。
从小长到大的关系,他一撅屁股靳利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靳利也不压着,直接把问题给他摆出来放在台面上对峙。
“什么员工,还得让公司大老板亲自下场盯着天天往这破烂地方跑?这跟供祖宗又有什么区别?”
“这他妈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谭信乐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你的人。我当然要……”
“好。好。关。照。”
“格。外。注。意。”
“啦。”
“……”
谭信乐一字一句,用靳利的话堵靳利的嘴。
靳利也一脸假笑,被沙发扶手挡住,谭信乐看不见的地方,他紧紧攥着拳头。
敢情这不是在驾校,不然靳利就差把那里的车搬起来砸谭信乐脑袋顶上了。
洛荀盈就在隔壁,坐在床上,屏息凝视,偷偷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动静,盘算着手里的棋子,运筹帷幄,推算下一步的措施。
他知道自己的四周都是监控,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插座,插排,钟表,台灯,墙纸,床头柜,打火机。
摄像头无处不在。
他的一言一行全部暴露在靳利眼皮子底下。
他的一颦一笑都可进行无限次的循环播放。
所以偷听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能动地方,只能靠耳朵。
唯一的方便就是在这个小别墅里,靳利不让关门。
所以他揪着耳朵,揪着心,也能模模糊糊地听见几句。
尤其在他们暴躁开骂的时候,说的什么简直一清二楚。
这事情后劲不小。
靳利晚上在家越想越不爽,打开微信在上面发了个朋友圈:“事儿妈。”
他不是内涵,而是直接骂。
因为他还在发布朋友圈的时候设置了「提醒谁看」,并且艾特了谭信乐。
没一分钟,谭信乐就在下面评论区礼尚往来,以相同的礼貌和善回敬了他一句。
“别他妈得便宜还卖几把乖了。你个事儿。逼。”
到最后,这条朋友圈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赞了以后又取消了赞。
神仙打架,小鬼就别跟着掺和了。
报了名的这所驾校校长叫白榆,是靳利和谭信乐的共同好友。
白榆年纪比他们大一点了,三十出头。自然,也是个脾气火烈的货。
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而且驾校教练哪有不牛逼的。
这所驾校就设在新乐经纪旁边不远,也就两个红绿灯路
口的距离而已。
飙车四十三秒钟。就能到。
轻轻松松。
洛荀盈刚跟着靳利进驾校的时候,尾随在靳利后面,后来真的进去了以后,被十几个教练尾随在后面。
驾校里面一共就十几个教练,都围着他一个人。
是的十几个教练。
洛荀盈:“......”
压迫感瞬间就上来了。
起初,洛荀盈没看出来谁是白榆,白榆是谁。
因为他捂得太严实了。
防晒帽子。防晒面罩。防晒冰袖。防晒手套。防晒衣服裤子。还有老大一个太阳镜。
这都十月份了,还不懈怠,谁说他劝他都不好使。
愣是把“防晒至死不渝”的理念贯彻了一个底朝天。
毫不夸张的说,多少学员从报名到驾照到手,都不知道咱白校长长啥样。
......
“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白榆扬了扬下巴,对靳利保证道,眼睛都要长到脑袋顶上了。
“你教不了,”靳利想也没想,直接否决,“换个能行事儿的来。”
“我操,我教不了?”白榆不服气,手指着那一排教练,道,“我教不了谁敢说自己能教?来你问问,挨个问。”
“我是说你教不了,没否认你教得好,”靳利道,“你没空。”
“我最他妈有空了,”白榆道,“我教!”
白榆越想教,靳利越觉得他不怀好心。
“你想公报私仇?”
“我们无冤无仇。”白榆答得干脆。
“那可不一定。”靳利比他还干脆。
白榆道:“放心吧,我弄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