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52章 成人

  这么问毫无意义, 答案显而易见。

  但是望星赶忙抽回手,大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谢谢卓公子关心!”

  卓应闲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和比平日里明显更高的说话音调,心中隐约觉得不安。

  但他知道望星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回答, 便装作不经意, 点点头道:“嗯, 那好,继续忙吧。”

  望星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远去, 才又重新坐下洗衣服,许是被卓应闲吓着了,他稀里哗啦把衣服一通涮干净晾好, 便抱着桶匆匆离去。

  刚走进廊下,突然有只手猛地在他后颈一敲,径直将他敲晕了。

  卓应闲扛着望星,径直去了戴雁声和左横秋他们住的房间。

  归燕门里住处虽然多, 但好房间也没多少,门主的套间留给了聂云汉和卓应闲,又有两处单间给了秦落羽和关平野, 剩下的都是大通铺,左横秋、戴雁声和万里风原本在此处和猎人小院来回奔波, 又常要值守,也不挑地方,随便选了一间住。

  戴雁声今晚不值守, 看过关平野之后,便在房中待着, 盘在床上整理他的那些瓶瓶罐罐,他见卓应闲敲门进来之后, 肩膀上还扛了一个人,登时怔住。

  “有敌袭?!”他忙跳下床。

  “不是,是望星。”卓应闲将人往床上一放:“他受伤了,我带来请你帮忙检查一下。”

  戴雁声也没多问,俩人迅速把望星上衣给脱了,见他手臂和后背上全是棍子抽出来的一条条血痕,相当触目惊心。

  “这是平野打的?这伤口很新,应是今日的事。”戴雁声不禁皱眉。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卓应闲托起望星的头,“戴爷,你来看看,他耳朵是不是也有伤,他好像听不太清楚声音。”

  戴雁声端来烛台,对着望星耳朵观察了一阵,神色凝重:“耳道里有残存血痂,应该是被重物击打过,但脸上没有明显伤痕,看来平野打之前做了准备。”

  “望星对平野一片赤诚,照顾得也算周到,平野为何对他下这样的狠手?”卓应闲给望星罩上衣服,疑惑道。

  总不会是关平野对自己有恨意,却拿望星出气吧?

  戴雁声给望星号了号脉,脸色更难看:“看起来一个健康的大小伙子,为何脉象如此细沉无力,堪比年迈老翁?”

  “此话怎讲?”

  “阳气虚衰,气血俱虚。”戴雁声眉头紧皱,“难怪他平日里说话中气不足,可我没想到有这么严重。”

  卓应闲下手并不狠,此刻望星悠悠醒转,看到面前的戴雁声两人,吓得一哆嗦,表情十分恐慌,又见自己衣服被脱下盖在身上,连忙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望星,平野为什么打你?”卓应闲径直问道,“他以前也打过你么?”

  望星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床上,向两人连连作揖,哀求道:“卓公子,戴公子,少爷对我一直很好,此次就是个意外,是我说错话,惹少爷生气,求二位别把这事儿说出去,求求了,求求你们了!”

  卓应闲与戴雁声对视一眼,也知道追问无用,如果问到关平野面前,望星说不定还要吃苦。

  于是卓应闲便道:“好,我们不说。”

  “你转过去,我帮你上点药。”戴雁声的语气强硬,望星便乖乖转过身去。

  “望星,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脉象不太对。”卓应闲缓声道,“趁戴爷在这儿还能帮你诊治,有哪里不舒服的尽管说。”

  “……就是有点虚,没什么的。”望星目光闪烁,避着卓应闲。

  戴雁声冷冷道:“虚成这样还没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真的不要紧,我祖父和我爹都这样,祖上传下来的毛病。”望星陪着笑道,“戴公子,我家少爷现在如何了?”

  “吃了解药,已经睡下了。”

  “哦,那便好。”望星神色顿时安心许多。

  上完药,望星便再次央求戴雁声与卓应闲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得到肯定答复后,才千恩万谢地离去。

  他一出门,戴雁声便十分不爽道:“他这是中了平野下的蛊了么?被打成这样还这么忠心不二。”

  卓应闲想起初见望星时,对方提起关平野那脸上飞扬的神采,如关平野望向聂云汉时如出一辙,不由心中哀叹一声。

  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或许真的是命也愿意给他。况且望星爱得如此卑微,自然对方怎么对他,他都甘之如饴。

  “平野的性子,怎么如此粗暴?”卓应闲问戴雁声,“他以前也这样么?”

  戴雁声摇摇头:“不知道,跟他不熟。但他待我们还算客气,我也没想到他能把人打成这样。估计这两年他变了很多。”

  卓应闲心中惴惴不安,从望星的伤看来,关平野的残暴程度堪比那些不把下人当人看的富家公子,比如与他起过干戈的孙伦。

  人不会突变成这样,只有可能先前他并没有在人前表露出这一面。

  汉哥与他从小一起长大,都没有看出他是这种人,可见此人心机极深。

  那要不要告诉汉哥呢?

  卓应闲犹豫半天,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愿再给聂云汉多添心思,决定私下好好盯着关平野,可别让他折腾出人命来。

  、

  向羽书离开聂云汉的房间后,跑去房顶哭了一小会儿,哭完了,又躺平看着星星月亮发呆,等确认自己应该不会被看出端倪,才返回了房中。

  秦落羽一直在等他,听到门响便迎了过来:“向大哥!”

  “落羽,你还没睡啊?都这么晚了。”向羽书向她挤出一丝微笑。

  “你没回来,我睡不安稳。”秦落羽仔细看着向羽书的脸,问道,“跟聂公子谈得如何?”

  向羽书避开她的目光,把被褥取出来开始打地铺:“就那样,挺好的。”

  “他不生你气了?”

  “我们多年兄弟,这点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里。”

  秦落羽跪在他刚铺好的褥子上,握住他的手腕:“向大哥,别骗我了,你根本不会撒谎。”

  “……”听她这么一说,向羽书方才强行压下去的满腹委屈又翻涌上心头,眼眶发热,但仍是试图掩饰,“我没撒谎,汉哥说了,此事与你无关。”

  秦落羽不欲拆穿他,只道:“他们都是好人。”

  “自然,我从十多岁就跟他们一起玩一起训练,彼此间最了解了。”向羽书盘膝坐在褥子上,怅然道。

  “向大哥,若是因为我,害得你与他们疏远,我真是……难辞其咎。”秦落羽转过身,靠在他怀中。

  向羽书抱着她轻声安抚:“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人长大了,总得成家立业,有自己的生活,你是要与我过一辈子的人,我自然凡事要把你放在第一位。况且现在只是非常之时,等这件事过去,他们总会慢慢接纳你。”

  只是此次为关爷报了仇,又将哈沁毁我大曜的计划破坏之后,大家也会各奔东西,或许这辈子都难再见一面。

  向羽书悲伤地想,若是临别之前,大家能接纳落羽那就好了。

  秦落羽见他片刻未出声,忽然道:“向大哥,不如你送我回城里吧,我的伤也快好了,再休息几日,回去唱曲儿……”

  “瞎说什么!有我在,怎么能让你再回去过那种日子!”向羽书打断她,好似自己的能力又遭到质疑,少年人的眉毛重重地皱了起来。

  “别生气嘛!我其实也是爱唱曲儿的,宾客待我也算客气,我没有像你想象的那般常受委屈。”秦落羽捏了捏他的脸,笑道,“现在你有大事要做,我整日跟着,这算怎么回事?”

  向羽书闷声道:“那也不行,万一贼人抓了你怎么办?我赶不及去救你……”

  “那你就替我雇两个保镖,天天陪在我身边,如何?”秦落羽笑道,“听说有江湖侠女愿意接这样的生意,我也有人能作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向羽书低头看她:“……你当真愿意如此?为我挨了那一剑,现在我不在你身边,你不会害怕么?”

  “怕自然是怕的,但也不能整日把相公拴在家里不是?”秦落羽垂眸道。

  向羽书心中猛地一动:“你叫我什么?”

  “没……没什么……”秦落羽不留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有些羞赧,捶了他胸口一下,娇斥道,“不是说要娶我么?不是相公是什么?难不成要反悔?”

  “当然不会!”向羽书赌咒发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向羽书若对秦落羽有二心,自当天打雷劈,万箭穿心……唔!”

  一双柔软温热的唇骤然贴上他的,隐约的香气浮于鼻端,向羽书顿时头皮发麻,本能地扣住秦落羽的后脑,深深吻着她。

  仿佛所有糟糕的心情,都尽数化在这样缠绵的吻中。

  片刻后,秦落羽才微微喘着,轻声道:“以后……不许再发这样的毒誓。”

  向羽书觉得自己的两颊都烧起来了,心中害羞与欲念互相拉扯着,脑子晕晕乎乎,随口道:“若你总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我,我还想发更多的毒誓。”

  “登徒子!”秦落羽又娇嗔地轻捶了他一拳,手腕却被对方含笑一把抓住,她脸红心跳不止,害羞地别开头去,不敢与向羽书对视。

  殊不知她这副样子,却将脖颈曲线伸展得更加优美,加之她已换了寝衣,领口有些大,此刻光洁白皙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暴露于向羽书眼前,凝脂般的肌肤在烛光下像块泛着微光的温玉,令他不禁喉头翻涌,以此生极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

  “……天晚了,还是早些就寝吧。”向羽书喉咙微哑,干巴巴地说,轻轻松开秦落羽的手腕。

  秦落羽便点头道:“嗯……哎!”

  她正欲起身,却不小心踩到了衣角,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向羽书的身上。

  向羽书陡然温香软玉抱满怀,一阵口干舌燥:“落、落羽,没、没摔了吧?”

  “没有,你紧张什么?”秦落羽伏在他胸口,见他居然结巴了起来,又是害羞又是好笑。

  向羽书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怕你伤口裂开。”

  “早就长好了啊,只是还有疤。不信你摸。”秦落羽说着,便要去捉他的手。

  先前都是向羽书亲自给她伤口换药,两人又已私定终身,整日睡在同一间房中,即便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但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可更改,秦落羽对他更是没什么忌讳。

  只是此刻向羽书的心境与之前不一样,现在指尖触碰到那温热的肌肤,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脑子里像着了火,身子僵成木偶,动都不敢动,喉头紧张地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落羽觉察到对方的变化,便将他的手放了回去,趴在他臂弯中,身体极力贴近他,轻声道:“羽书……你抱抱我罢。”

  她温热的呼吸扑在向羽书的耳际,已令他失了心神,堪堪维持一线清明道:“别……现在……不、不行……”

  “我方才想到,若是你我有了夫妻之实,他们……便不会再疑心我了吧?”

  “那更不行了!”向羽书倏地转头看着她,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温柔双目,“我怎能让你用这种方式去证明?!”

  秦落羽双瞳剪水,眉目含情:“一举两得而已,你又不会抛弃我。”

  “那我也要明媒正娶……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向羽书强压着内心的躁动道。

  “这些都可以之后再补,况且这些日子,你我同处一室,早就说不清了。”秦落羽吐气如兰,双唇微微擦过向羽书的耳垂,轻声道,“给我一个名分吧……相公。”

  这声称呼喊出口,向羽书的残存的神志轰然被大火吞噬,他揽过秦落羽柔弱无骨的腰肢,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房内烛影摇红,有少年一夜成人。

  作者有话要说:

  香芋酥这个铁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