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宝苦恼之时, 王老板当着官兵的面和刘郎厮打起来了。
王老板身材不算壮硕,好在有一身膘,而刘郎个头细瘦像个书生,相较之下更加灵活, 因此两人谁也胜不了谁, 只能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
二宝想去拉架, 藏弓先把他给捞了过来,示意他老实待着。同时二宝也发现, 官兵们似乎也不想插手,直到王老板的耳朵根见了血才去拉架, 拉开之后各自斥责几句就算了。
刘郎脸上挨了几拳, 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出其不意拔了官兵的刀, “都别过来!!”
“刘郎!放下武器, 否则我们有权把你就地正法!”
“我没想伤谁,我只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没诬告。你们要是不肯给, 我蒙冤活着也没意思, 不如以死明志!”
二宝扒着藏弓的肩膀, 探出头来, “这下可好了,不给机会也得给机会了。你怎么总是给黑恶势力提供灵感?”
如二宝所料, 官兵们还是答应了会给刘郎最后最后一次机会,去王家验证真相。二宝要求同去, 却被刘郎以“防止他暗通王家歪曲事实”的理由阻下了。
一行人离去, 姚记药铺安静了不少。二宝再次向姚老板道歉,姚老板非但没受,还向二宝帮助了自己的侄女——放羊女的事道谢。
雨停了, 阴云也散了,昆仑大街上出现了琉璃一样的霞光。二宝拖着自家伙计迈步在那仿佛会流动的光彩中,一路雄赳赳气昂昂,走得大刀阔斧。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全人杂货铺又出事了,八成今年犯太岁,还是躲着点为妙。
二宝于是一把猛拍在自家伙计的后背上,“抬头,挺胸,收下巴,能有多拽就多拽,别露怯!”
伙计“娇软无力”,被拍得一个趔趄,只能满把抱着自家小老板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
“……不大行呢,我胆小还怕生,穿着龙袍都不像太子。”
“哎,真没用。那你走我后头学着点儿,看好我的动作和气场。叫他们瞧瞧,别说是我犯太岁,就是太岁犯我也无可奈何!”
“老板,威武!”
这昔日大杀四方的天下共主丝毫不觉得羞耻,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自家小老板身后,踩着两排脚印慢吞吞挪着。乍一看,还以为他裆有什么毛病,只能划拉小碎步呢。
“狗二宝,你能不能不要再转悠了?我老牛的铜铃大眼都被你晃得睁不开了。”黄牛冲小黄兔吹出个烟圈,突然灵感爆发,“兔,咱俩是一个色号哎!”
二宝一巴掌甩上牛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给垂耳吸二手烟!”
黄牛骂骂咧咧嫌二宝矫情,二宝不想理他,也知道自己太过焦虑了,便拖来了椅子打算坐下。
谁知他屁股一落,竟然是软的?
回头一看,火头军先他一步坐下了。
“你干嘛抢我的,自己不是有嘛!”
“有是有,没坐一会儿就捂热了,想坐个凉的。”
“行,你坐凉的,我坐热的。”
谁知屁股一抬又被拽了回来,二宝干瞪眼,听见无良火头军说:“喜欢坐热的为何还要跑,嫌我这腿还不够热?不成我就去灶底下烤一会儿,无论如何也得把小老板的屁股蛋子伺候好了。”
无事献殷勤,火头军想改行当火腿了!二宝嗤之以鼻,后脑撞上他额头,撞出“咚”的一声后趁机逃走。
藏弓不再勉强,翘起二郎腿,往自己被小圆屁股坐过的大腿上拍了两下。回味无穷。
别看他行为举止上不得台面,说出的话却一本正经:“灰老大已经去盯着了,你不需要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二宝把脸埋在了垂耳松软的茸毛里,瓮声瓮气道:“不担心才怪呢,王姑娘对刘郎死心塌地的,一定会帮他指认我。还有那封信也是我的字迹,我这回真完了。”
藏弓却仍旧一派悠闲自得,说道:“活生生的人哪是说完了就完了的,也许信被弄丢了呢。”
二宝说:“信又没长腿,那么重要的证据怎么会说丢就丢。全赖你,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我该早点叫灰老大去偷信的!”
“喔,说起来还真是我思虑不周,”藏弓慢悠悠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小老板,你想偷的是这封信么?”
“啊!!快拿给我看看!”二宝一个激灵。
然而坏心眼的火头军才不会叫他抢去,足尖点地大手一抬便把信塞到了房梁上,冲二宝摊手,“想要?没了。”
二宝:……想要,但是黑心肝的火头军有意耍人,想要也不能叫他知道。
火头军大笑起来,“不准在心里骂我,想要就来点贡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你说的?”
二宝问:“那你想要什么?”
火头军抿嘴,启唇时故意弄出了“啵”的一声,笑吟吟说道:“想要你亲我一口。”
“哎呀妈!!我老牛要飞升了!”黄牛企图捂住眼睛,结果忘了自己的牛蹄子上装了铁掌,一下把铜铃大的眼睛敲成了眯眯缝儿,泪水横流,好半晌缓不过来。
“老三啊,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别这么莽撞?要是我亲将军一口你就能飞升,那些修炼千年的都是吃饱了撑的?”
真,少见多怪。
二宝说着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了火头军的脸,在火头军瞪成了铜铃大的眼睛的注视下“吧唧”一口,亲在了额头。
亲完扯袖子擦擦嘴,还问道:“不是你要求的么,干嘛这么惊讶?而且你这里也在动,是口渴了吗?”
二宝手指的是火头军的喉结。
火头军激动啊,激动不就想吞咽口水么,要非说是口渴了也不算牵强,他不但口渴还十分……想……
燥起来的火头军不淡定了,原地转了几步,自问:真亲了?什么感受?软的、湿的、凉丝丝的?不知道!太激动了!母妃保佑,孩儿终于要给您娶儿媳了,彩礼多少才合适?霹雳战舰代替花轿可以吗?迎亲队伍叫第五军还是第七军上?
然而还没等他燥完,这边揉好了铜铃——不是,揉好了眼睛的黄牛破锣似地开嗓了:“等等,已经结束了?我老牛还没看清你是怎么亲他的。”
二宝说:“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再亲你一口你就知道了。”说完真的往老牛额头亲了一口,声儿还比火头军的那下响亮。
藏弓:“……”
之后二宝又在垂耳兔头上亲了一口。一口。一口。又一口。
藏弓:“……”
所以果然还是兔子好亲是吧?!
兔子都比我好亲是吧?!
火头军叉着腰瞪着二宝。
二宝笑得像朵兔尾巴。
火头军认输了。
兔,软萌可爱,捏扁搓圆,当然比他一个彪形大汉好亲。
但和老牛比一比他还是有自信的,便问道:“是我好亲还是黄老三好亲?你尽管说,我俩都不是脆皮心。”
二宝眨巴着眼睛,“这还用问?”
藏弓:“哼。那也要听你说。”
二宝:“当然是黄老三好亲了,牛头肉厚,比你宣软多了。”
藏弓:“……”
今天晚上,麻辣兔头,干切牛头。
火头军莫名其妙在那儿捏十指,十根手指的骨节各自“咔吧吧”响过两轮,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根得罪了他,不捏断不甘心似的。这叫二宝有些说不上来的惶恐。
二宝干脆不去理会这喜怒无常的人了,思前想后还是担心王姑娘的证词。就之前的情形来看,一个相好的,一个萍水大夫,她没有任何理由会帮后者。就算信没了,她也是个证人。
越分析越觉得没救,二宝便又开始收拾行李,随时做好去衙门喝茶的准备。
他说:“将军,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信,但我无条件信任你。这个铺子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要是王姑娘指认我……”
藏弓把信从房梁上拿了下来,又握住二宝手背,把信塞进了他手里,低声说了一句:“万一她已看清了刘郎的真面目呢?”
二宝说:“能吗?”
藏弓说:“能。”
就算之前不能,现在刘郎带人去她家里闹,搅得家人和四邻都知道她卖肾给情郎还赌债的事,也算把她最后的底线踩断了。
何况她一没亲眼目睹二宝挖刘郎的肾,二和刘郎算得上亲近关系,她能作什么证?律法必不采纳。
藏弓没有说这么多,二宝却受到了安慰。只觉得这火头军的手掌恰称其职,宽大而干燥,指腹有硬茧,火热的温度在瞬间就穿透了自己的皮肤,似乎还有沿着筋脉一路蔓延的趋势。
他耳根发烫,肚子里又腾起了暖流。为了遮掩这点不自然,他把脸重新埋进了垂耳的茸毛里,“啊,最后的狂欢。”
火头军笑了起来,“锃锃”拖动椅子,一直挪到二宝身后,然后把脸埋在了二宝柔暖又带着点药香的颈窝里。
二宝吸兔子,他就吸二宝,边吸边贫嘴:“趁着最后的狂欢,给你伙计留下点美好回忆吧,说不准夜里能梦见。”
目睹这一切的黄牛:淦,好想参与!
于是猛吸了一口老烟,爽得哆嗦。
这一家子都像中了毒似的,各自吸得不能自拔,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一声叫嚷惊炸了头皮。
二宝呼隆一下站起来,“来抓我了!”
藏弓被他撞到了下巴,嘶嘶吸气,待看清站在桌子上的小身板是什么后说道:“是灰老大,别慌。”
松鼠揪住二宝的耳朵,攥颗榛子敲他的脑壳,“你们一个两个倒成一片,吓死我了知道吗?这是干嘛呢,屋里也没烧炭吧!”
二宝说:“别管这个了,快说结果,王姑娘是不是指认我了?”
松鼠说:“没有,结束了。”
二宝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一屁股坐了回去,也没顾得上自己到底坐在了哪儿。
他怕太过激动忍不住叨叨,就咬着嘴唇强迫自己耐心听松鼠描述,在王家大院里发生的一切便恍然跃上了眼前。
巧了,真像藏弓说的那样,王姑娘非但没有指认他,还跟刘郎彻底断了。
在全人杂货铺一家子各自吸兔、吸兔、吸老烟,吸得哆嗦时,王家大院里的众人也都气得浑身哆嗦,以王老太□□孙三人为盛。
王姑娘指着忘恩负义的刘郎,“你别欺人太甚!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和你来往了,那二百两银子就算最后一次帮你,为什么还要来我家里闹,当真一点后路也不给我留了吗?”
刘郎挽起袖管,喘着粗气,“是你逼我的!你和全人杂货铺的老板合起伙来坑我!我不管,那封勒索信在你这里,你找出来,证明我没诬告,我跟你的事才能完!”
两人就这么吵着。
那封信已经不见了,王姑娘交不出东西,也不承认自己和全人杂货铺合伙,说刘郎纯粹狗急跳墙污蔑她。
这惹得刘郎什么难听的话都敢往外冒,说她明明看过信的内容却不肯作证,不是狼狈为奸是什么。
王姑娘倒是涨了心眼儿,在她眼里二宝是对她施了援手的好人,刘郎这样倒打一耙,着实证明了人品有问题,自己之前是瞎了眼才觉得他貌丑心善。
因此她虽然也怀疑过二宝,但始终拒绝指认,也不愿意证明刘郎没有撒谎。
刘郎更加气愤,干脆辱骂王姑娘是看上了全人杂货铺的小白脸,才会对自己这么绝情绝义。后又改口说不对,她看不上小白脸,看上的必定是小白脸身边的那个大高个儿,还懊悔自己怎么早没发现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松鼠说到这里,二宝拍案而起。
“他放屁!瞎说八道!”
藏弓把人按下,叫那小圆屁股重新坐上自己的大腿,安抚道:“别生气,王姑娘不像那种人。再说就算她看上我了又怎样,我可不是谁看上了谁就能领走的,我得给咱家小老板打一辈子工呢。”
谁知二宝嚷道:“小白脸怎么了,小白脸比大高个儿差在哪儿啦?凭什么就不能看上我?我一天赚的银子比大高个儿一个月赚的都多,也是优质股好不好。姓刘的臭乡巴佬,真没眼光!”
藏弓:“……”
所以你气的是这个。
不是你家伙计被人盯上了。
哦。
松鼠嗤嗤发笑,继续绘声绘色。
之后四邻都跑来看笑话,王家叫人关上了大门,但还是有人扒着门缝往里看。毕竟这种丑事十年难遇,遇上了就不容错过。
王姑娘忍不住臭骂刘郎,刘郎也不在乎,无论被骂成什么乌龟王八臭鸡蛋他都呵呵“反弹”,光靠“反弹”两个字就把人气得够呛。
刘郎摆明了有恃无恐,谁让他自己是男的对方是女的,女儿家家名节为大,就看谁耗得过谁。
他还请官兵直接搜房子,当时是这么说的:“只要搜出了那封信就能证明我没撒谎,谁和全人杂货铺同流合污一目了然,该抓的只管抓去,国法当前我大义灭亲,绝不替任何人求情!”
王家老太太已经几次三番差点昏过去,除了“荒唐”已经说不出别的词。幸好有王老板从旁照顾着,时不时拍拍后背敲敲肩膀,才叫这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撑了下来。
老太太用尽力气攥着孙女的手,问了不知多少遍,是不是真如那登徒子所说,卖肾给他还赌债了。
王姑娘这一整天已经给老太太跪了很多次,先是为了那樽传家宝玉观音,后就是卖肾的事被刘郎戳破了,也知道没法再隐瞒下去,只能承认。
她眼泪婆娑,跪在老太太脚边认错,说自己已经看清了负心汉的真面目,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和他来往了,还答应等攒够了钱就去把肾赎回来。
为了叫老太太放心,她当场掀开自己的衣裳,叫老太太验证腹部伤疤已经痊愈的事实,又说二宝小老板医术高明人尽皆知,把肾装回来之后一定不会留下后遗症。
老太太未来得及欣慰,刘郎又跳出来,说自己也是个有尊严的男人,岂是女人想来往就来往,想分手就分手的对象。他当着满院的人说王姑娘跟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想嫁别人没那么容易。
这一来,王家大院整个炸开锅了。王老板已经忍了半天,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受辱,当即摸来了厨房的菜刀,要和姓刘的同归于尽。
好在官兵们阻得及时,没叫他做下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又把刘郎训斥了一顿,勒令他不得再辱没姑娘家。
王老太太又有昏厥的苗头,王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哭喊着去掐人中,把老太太掐醒之后一连磕了几十个响头,对天发誓自己没有失身,姓刘的是故意要坏她名声。
王老太太却并得到宽慰,浊泪涟涟。她膝下儿孙不少,对这个孙女虽然严厉却也是真心疼爱的。一个女儿家是不是清白之身只有她未来的丈夫能知道,别人能知道吗?别人只会把姓刘的污蔑之词当成笑话传,能把你清清白白一个人传成各路妖魔鬼怪。
见王家人崩溃,刘郎得逞了,笑得尖酸又刻薄。他觉得只要自己再努一把力,王家一定会老老实实交出那封信。
反正他有倚仗,他有把柄,王家人再恨他也不敢当着官兵的面杀他灭口。女子名节事大,而毁誉只在他嘴皮子一正一反之间,就看这些人识不识相了。
可想而知,他笑早了。衙门不是他家开的,官兵们没有耐心再等他,何况他辱没一个姑娘家的行为已经把内心的奸险本质暴露无遗,根本不值得信任。
几个官兵一合计,到目前为止,刘郎所说的:肚子上的伤疤,无;药瓶里的镇定剂,是水;被割掉的肾脏,健在;那封神秘的勒索信,拿不出来;而唯一能为他作证的王姑娘,呵呵。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在撒谎。
说来也是天佑二宝和王家,衙门老爷居然亲自带人到场了,听完汇报当即结了案:这是又出了一个诬告的。
为保全王姑娘的名声,官老爷还特意给她题了几个字,表彰她没有屈于刘郎的威胁,并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信谣传谣。
刘郎怎么着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还想再要一点时间来找那封莫须有的信,可惜时间宝贵,谁愿意浪费?
之后松鼠倾情演绎了刘郎是怎么哭爹喊娘赌咒发誓的,又是怎么被官兵拖走的,看得二宝眼睛都睁成了乌溜圆的一颗水葡萄。
松鼠喝了半杯水,说道:“不过最后没有把他定性为恶意诬告,而是定成了误会。因为他当时非要剖开肚子自证,把官老爷都吓到了。官老爷不想因此闹出人命,也觉得刘郎可能是被人整了,才会误会咱们的。反正刘郎现在已经被带回衙门了,要是官老爷开恩,说不准训斥一顿就能放出来。”
二宝说:“不算诬告算误会,那我的赔偿款岂不是没着落了?”
藏弓说:“且放心,约定赔偿时并没有夹带‘诬告’这个条件,赔的是名誉损失。”
二宝扭头看他,“你能打包票似的。”
藏弓轻笑一声,单手把小二宝从自己大腿上抱了起来,见他不乐意才放回到地上,拉着他往柜台边走。
二宝问他干嘛,他就从后头拎出了一只绒布袋,问:“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二宝隐约已经闻到了奢侈的气息,两只乌溜葡萄眼放射着垂涎的精光,忙不迭点头。
坏心眼的火头军于是又逮着机会了,说道:“那你再亲一口,只亲我,不亲牲畜。”
二宝:“……”
“狗将领!!啊啊啊啊啊!”松鼠受了刺激,大刺激。它可不是黄牛,它视二宝的贞操等同于二宝的性命,它不能忍受有人当着他的面轻薄二宝。
这一声喊也着实吓着了二宝,二宝发觉先前那一下亲吻好像就挺不妥的——虽然火头军待我视如己出,我却不该真把他当小舅,因为他是我伙计,老板在伙计面前该保持体面和威严。
于是二宝拒绝了,宁愿不好这个奇。
火头军是怎么想的呢?
火头军想:你越拒绝,我越兴奋。
……
好吧,不是。
你拒绝我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又不是采花贼,又不能对你霸王硬上弓。我好可怜好弱小,强忍着泪水把银子送给你。
二宝就这么被塞了一大袋银子,重得差点闪了腰。“这,这是哪来的?多少,看着得有二百两?”
藏弓说:“是利息,我赚的。”
松鼠炸毛了,“什么你赚的,都是我的功劳!”
二宝止住他俩,“都别争,这钱到底哪来的?”
松鼠于是又把火头军的计划和盘陈述:火头军让它去松柏园的大树顶上守着,在刘郎喝下药水假装昏厥的时候偷走假银袋。也亏得一场雨来,稀里哗啦隐匿了它的动静。
银袋没了,刘郎正好有理由堵上门来——要不是他发现二宝老板和伙计都在,而他肚子上的伤疤又消失不见了,必定还会要求搜查这袋银钱的,因为找到了银钱就相当于定了案。
而袋子里的又是石块,他可谓是一箭双雕。
松鼠事先拿到了火头军提供的地址,带着银袋直接去了刘郎家里,把刘郎藏起来的那二百两银子偷换了出来。至于后续债主上门之后怎么办,就看刘郎的命够不够硬吧。
二宝张大了嘴巴,“可是,债主们为什么会赶巧上门?”
“我通知的,”藏弓说,“顺便报备一下,我从柜台拿了十几个铜钱,给个小孩买了碗甜品。”
不出意外,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刘郎发财了,二百两雪花银刚好够还债。
二宝:“!!!”
火头军有一套,果然心眼儿多!
啊呀,还好我二宝足智多谋,要不然,一天能被他套路八百回。
不由分说,二宝抱上药箱就要往外跑。
藏弓拉住他,“做什么去,又想四处发散善心?”
二宝说:“不!我要去刘郎家门口摆小摊,卖‘能量弹’!”
藏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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