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自己悄悄下手,倒拉着我?”齐承墨看了眼那个小瓷瓶,白白胖胖,平平无奇。任谁也猜不出里面竟然装满了毒药。

  “我是想救你一命。一起逃出去。否则我悄悄下毒,扔你一个人在这儿,她们不得活撕了你。”齐绾儿这话说得很是真心,“除非你拿着毒药把我交出去,否则在他们眼里,你和我总是一样的额人。我做了什么,就是你做了什么。”

  “你说的对。”齐承墨伸手拿起那个小白罐子,忽然知道林诗为什么要费劲儿把这个齐绾儿弄进宫来,还容着她撒欢溜达,自以为是……她也许早就料到了此刻,而且已经帮自己做好了选择。

  就和以前一样,她什么都知道,也绝不会踏入陷阱,只是这一回,她把动手的机会让给了自己。推着他选了巫雪。

  “来人!”齐承墨猛地回过头大喊,在齐绾儿惊愕的目光中高声道,“此人意欲毒害陛下,给我拿下。”

  “你疯了!”齐绾儿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承墨,连逃走都忘了。

  “我没疯,是你太傻了。”齐承墨转过身,不去理会被一拥而上的宫人摁倒在地的齐绾儿。

  齐绾儿说的对,他们是兄妹,在旁人眼里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他只有亲手把齐绾儿抓起来,才能洗清身上的嫌疑。

  林诗等的就是这个。

  “那你就不怕,他只是面上听话,假意背弃了齐绾儿,然后背地里偷偷捣鬼?”白塔里,大祭司见山与林诗的谈话依旧在继续。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很旺,里头还加了香料,闻起来清冷别致,一如初见。

  “放心,齐绾儿是不会再相信他的。我说过,他无论做什么,陈国都不会再信他。有没有这个齐绾儿都一样。”林诗转过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道,“我很久之前,就已经叫人以他的名义往陈国送各种消息了。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件是真的,甚至假得厉害。”

  “我感觉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炫耀。”大祭司见山听到这里,越发不开心,“既然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你为何还要来和我叨叨。回去搂着你的四皇子,坐收渔利多好。”

  “但我还是害怕。害怕我逼迫得太紧,叫他忍不住,和我鱼死网破。”林诗摇了摇头,“人心是算不尽的。鱼素跟随我多年,到头来才知她早奉先帝的令,事事监管禀告。齐承墨自小在陈国长大,过得再不好,那也是家国。恐怕轻易不会放弃的。”

  “可你到底是不甘心。才要试一试。”大祭司见山瞥了下嘴,“现在可不是个动兵的好时候。外面都是冰雪,打起来手指头都会冻掉。”

  “陈国大皇子得位不正,正需要立威。只要我们露出破绽,说不定,就会沉不住气。”林诗点了点头,“要是他沉得住气,说不定还能往后再推几年。”

  齐绾儿被直接关押在宫中的地牢。四肢上锁,脖颈加链,连晚饭都没有。

  按照巫雪国的规矩,刺杀皇帝,是要凌迟处死的。就算是旁国的公主,恐怕也不能幸免,那吃不吃晚饭,也无所谓了。

  “正君,您来了。”狱卒没想到齐承墨把人捉来之后,又亲自来看她。

  “她守着伤,跑不了。把锁链都打开吧。”齐承墨站在门外,居高临下地抿了抿嘴,有点不忍心地移开眼睛。

  “你来干什么?”齐绾儿满心不解,嘲讽地开口,“你都把我关起来了,还来干什么?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现在不是陈国的四皇子,不是齐家人,你嫁到了巫雪国,做了人家的正君,如今已经入乡随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哪儿还顾得着我?还顾得着陈国?”

  “你虽然是我妹妹,但意图蛊惑我,挑起两国争斗,破坏两国关系。就算是在陈国,也应处死。我来看你,不过是怕人说我薄情寡义,才特意做做样子罢了。”齐承墨倒是半点也不相让,满口冷言冷语。

  “滚,滚出去!”齐绾儿被这话气得七窍生烟。分明是他忘了家国,反而现在对自己倒打一耙。自己就不该相信他,早知道,就把他和林诗一起毒死。

  “这你可说了不算。你不想见我可以闭上眼睛,至于我在哪里,你也管不着。”齐承墨一招手,就有狱卒拿了凳子来,直接坐到牢门口,直接对着齐绾儿。

  齐绾儿被他这个举动气得七窍生烟,所性扭过脸去,不再看他。

  “我可以和陛下求情,将你逐出回陈国。”齐承墨看着齐绾儿,没有理会她的态度,“但你要帮我一件事。”

  “哼。”齐绾儿冷哼了一声,悄悄翘起了耳朵。

  “帮我写一封信劝说大哥,与巫雪重结盟书,两国修好,绝不先启战端。”齐承墨话音未落,齐绾儿就已经呲笑出声。

  “这恐怕是晚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还不是来得晚,容易叫人起戒心。这个时候,我陈国的大军恐怕已经踏进巫雪国境内了。你们眼里只有一个方城,却不知,数十里外的章台吗?”

  囚禁

  

  齐绾儿的话传得快,边境的烽火狼烟同样也不满。没等林诗着人去查,边境的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已经快马入京。

  当晚,大祭司见山就入宫相商议,而齐承墨意料之中的被关了起来。

  “殿下,咱们该怎么办?”白术驴拉磨一样在地上转圈,但齐承墨却淡定的很。这一天来得早了,但是或早或晚都一样。平静了这么些年,谁心里都不服气,不打一架,都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急什么。等着吧。”齐承墨闭上眼睛,“这才刚刚开始。”

  战火自章台而起,很快就有小股袭扰方城,主帅所领的数万大军直插上京,层层阻隔,而二皇女手握重兵,不领兵来救,反而跑到了陈国的境内,也如那陈国大军一般,深入腹地,千里奔袭。

  战事就如秋日燎原在野草中燎原的火焰一眼,飞一样在巫雪与陈国之间蔓延。在这冰寒刺骨的天气里,到处都是喊杀阵阵,尸骨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