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皇子和郭总管已经进入勤政殿。

  看到他们进来, 宣武帝合上奏折,将一旁放置的礼单扔给大皇子, “看看你的好弟弟给朕的寿礼!”顺便让一旁的小内侍将放置寿礼的箱子打开。

  大皇子先行了一礼, 然后从地上捡起礼单,即使心里有准备,看到礼单上面的内容, 眼皮还是经不住跳,礼单的最上面用大红字表明,这些东西是十一亲手准备的, 代表他的孝心。

  ……

  树雕十件:,听着好听, 不过根据前两年的经验,树雕估摸是十一那家伙练武时, 发泄而成的作品。

  定安郡当地奇石十件:毫无美态, 造型丑陋。

  各种毛皮七十三套:大多是不值钱的歪瓜裂枣,上面记录着他们临死前的惨状, 窟窿和血迹都在上面。

  不知名奇珍药草一箱子:大皇子好生辨认了一会儿, 发现一个都不认识, 不认识的药怎么吃。

  小鱼儿野山参两斤:大皇子这次认出来了,之前他还以为这个小鱼儿野山参是定安郡的特产,后来发现是才长出来的野参苗子,看着好像小鱼一般,一不能吃, 而不能入药,连萝卜都不如。

  ……

  看完以后, 大皇子合上礼单, 微微深吸一口气, 若是明年,还是由他备好十一的寿礼吧。

  宣武帝斜眼瞅他,“看完了?”

  大皇子点了点头:“嗯,想来近来定安郡比较艰难,所以他……”

  大皇子说不下去了。

  宣武帝示意他继续说。

  大皇子:……

  宣武帝扬手招呼郭总管送上一张纸,他看着上面的内容,向大皇子展示,“八年前,定安郡的税收是一万三千余两,去年报上来的税收是二十三万八千两。嗯,瑾儿你说的没错,确实越过越难了。”

  大皇子面色涨红,尴尬地望着梁上的牌匾。

  宣武帝见状,催促道:“说啊!”

  大皇子低头认错,“回去后,我一定写信骂十一一顿!”

  “哼!你就继续宠着吧。”宣武帝摆手让小内侍给大皇子端椅子。

  等到大皇子坐下后,宣武帝才开口道:“朕看那小子一直不稳重,想找个人制住他,前段时间听说你往定安郡送了一堆画像,那边有什么回应吗?”

  对于宣武帝知道这事,大皇子并不诧异,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一直没给我回信,不过按照他的脾气,要么没看,要么烧了。”

  宣武帝屈指敲着桌子,皱眉道:“一个都没看上。”

  大皇子叹息道:“想来也是我鲁莽了,十一他久不在京城,对那些女子也不熟悉,拒绝也是情有可原,反正他年岁不大,可以慢慢找。”

  宣武帝:“都十八了,老九的事情定下之后,就轮到他了。”

  大皇子轻咳了一声,“今年他回京祝寿的时候,我好好和他说到这事。”

  宣武帝冷笑一声,“这下你失算了,他人压根没动身,除非他到时候有飞天遁地的手段,否则这次还是回不来。”

  大皇子:“……若是您实在担心的话,我去信催催,距离您的寿辰还有半个多月,若是顺利的话,十一也是可以赶到的。”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若是人不回来,朕就将账算在你身上。”宣武帝扬了扬手中的纸,指了指偏殿放置的箱子。

  大皇子面色一窘,无奈道:“是!”

  说完这些事,大皇子讲了五皇子的事情。

  宣武帝听完后,见大皇子话语间似乎对小侄子小侄女有些心疼,眉宇间显露几分冷意,“瑾儿,你是怎么想的?”

  大皇子乃心思细腻的人,自然看出宣武帝的情绪,拱手谦逊道:“此事由父皇做主,我只是看栋儿和雪儿他们有些心疼,其他就不关我的事了。”

  宣武帝缓缓地抿了一口茶,“你知道就好,若是你不改性子的,等到朕下去见老祖宗时,你就帮我守陵吧。”

  这个老大啊!就是太过重感情,又太过心软,若是没有人护着,他未来不是自己逼死自己,就是被旁人逼死,他最放心他,又最不放心他,担心自己离开后,这人会因为他生前的宠渥被人针对。可若是做皇帝,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和狠厉,先不说西陵的人,单是朝中的大臣,他就觉得此人不好驾驭。

  当皇子时,朝中大臣自看到的和当帝王时看到的不一样,皇子时,大臣为了自己的前途可能会全心全意地扶持其上位,当了帝王,大臣嘴上说着忠于君主,可是维护君权势必要伤害道臣子的权利,到时候大皇子不一定能玩过他们。

  大皇子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父皇何必这般揶揄我,我知道分寸。”

  宣武帝的视线不经意落到角落的箱子上,嫌弃地移开了,“你先下去吧,别忘了给那臭小子写信。”

  大皇子温和浅笑,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到大皇子离开后,宣武帝看向郭总管,“说吧,你去瑾儿王府看到了什么?”

  “陛下,刚才大殿下所说没错,老奴打听过了,五王妃那是天天去求大殿下,看来五殿下还是太着急了。”郭总管小声解释。

  宣武帝上下打量他,“还有呢!”

  “嘶!”郭总管佯装心疼地跺了一下脚,将袖兜里的荷包拿出来,不舍得递到宣武帝跟前,“这是五王妃送给老奴的。”

  宣武帝拿过荷包,在掌心掂量了一下,嗤笑道:“既然你收了钱,怎么不干事?”

  郭总管丧着脸,一脸无奈道:“这大殿下都被您吓了那一遭,老奴瘦胳膊瘦腿的,还一把年纪,怎么敢说啊?”

  “所以你就打算光拿钱不干事!”宣武帝假装生气地看着他。

  “陛下,现在钱在你手里!”郭总管既心疼又无奈的样子逗笑了宣武帝。

  他看着荷包里的东西,叹气道:“这个老五啊!老五啊!”

  郭总管没再接话,站在一旁等候宣武帝的吩咐。

  最终宣武帝唇角露出冷笑,将荷包丢在郭总管怀里,“你替朕备些东西看望一下五王妃和那几个孩子!”人还是不必出来了。

  郭总管将荷包塞进袖兜里,微微躬身,面上带笑,“若是五殿下问起老奴呢?”

  宣武帝:“让他老实待着。”

  郭总管接令:“是!”

  当天京城长安街附近的勋贵人家看到宣武帝的内廷大总管郭林带着一大堆赏赐进入了五皇子府,就在大家以为宣武帝原谅了五皇子时,谁知郭林并未在王府过多停留,而是很快离开,等到他人离开后,和五皇子相邻的院子听到王府传来五皇子打骂五王妃的动静,想来结果不如人意。

  这下大家也就猜测出来宣武帝是什么意思了,同时羡慕大皇子身上的恩宠,为了替大皇子出气,看来五皇子年前也不一定出来。

  同时宫中也传出,宣武帝有意替十一皇子选正妃的消息。

  不少人听到这个消息,骤然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们东乾有十一皇子吗?

  十一皇子不是死了吗?

  咦!难不成是那个自小被贬到穷乡僻壤的十一皇子,每年给陛下送礼都拿不出好东西,只送一堆破烂的家伙。

  对于十一皇子的印象,大多只有上面三种。

  ……

  此时被京城议论的十一皇子南宫璨也遇到了事,刚刚护卫救了两名被追杀的主仆,是两名女子,两人都衣着狼狈,不过小姐眉目清丽,不过一脸慌张失措,显然被吓得不清,丫鬟看着机灵懂事。

  因为快到赤水城了,所以南宫璨让人休整一番,将该有的气势都拿出来。

  虞汐璇喝了一些水,和彭秋颂坐在车辕上,观察远方的主仆。

  这个小姐穿着绫罗绸缎,朱钗首饰都不少,旁边的丫鬟虽然没有穿的那般华丽,内衬看着似乎也是丝制的。

  虞汐璇捅了捅一旁的彭秋颂:“彭女侠,你觉得这场英雄救美有几分是真的?”

  彭秋颂蹙眉,“这两人没武功!”

  “我也知道她们没武功!”虞汐璇嘴角微抽道:“我原以为定安郡是穷乡僻壤,可是看那位姑娘的穿搭,觉得是我武断了,不过穿成这样,得亏是距离赤水城不远,否则走不到二里地,估计两人都被劫走了。”

  彭秋颂淡然道:“不管如何,若真是计策,对方的目标都不是我们,而是程千,到了城中,大家就分开,他愿不愿意接下是他的事情。”

  虞汐璇点头,将手搭在彭秋颂的肩膀,“果然还是彭女侠说的对。”

  两人正说着话呢,杜管家为了让南宫璨轻松点,将人带到了虞汐璇他们面前。

  杜管家满脸带笑,“顾女侠,彭女侠,这位是柳佩玉柳姑娘,这是她的丫鬟莲花,我们车队里都是大男人,只能劳烦你们带一下。”

  柳佩玉怯怯地看着虞汐璇和彭秋颂,弱弱一拜,“顾女侠,彭女侠,小女子柳佩玉有礼了。”打完招呼后,视线就躲避虞汐璇,仿佛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扶着她的丫鬟同样行礼,“顾女侠,彭女侠,我和小姐多谢你们照顾了。”

  虞汐璇无语地看向杜管家:“杜管家,她们两个不是你们公子救得人吗?这样把人扔给我们,实在是不厚道,大家认识还不到十二时辰,你不觉得亏心吗?”

  彭秋颂点头道:“顾姑娘说的没错!”

  “这不是事情太过突然吗!”杜管家用帕子擦了擦汗,不停地赔笑,整个队伍里只有她们是陌生人,而且还是彭女侠,不管如何,要比这突然冒出来的主仆俩靠谱多了。

  柳佩玉也抬着袖子抹泪,可怜兮兮地瞥着她,“顾女侠,若是你不愿意,不用管我,由着我自生自灭吧。”

  丫鬟莲花也在恳求道:“顾女侠,你大人大量,人美心善,小姐逃跑时伤了脚,你就帮帮我们吧。”

  虞汐璇眼中漏出一丝不耐,她讨厌道德绑架,可瞥到杜管家眼含祈求的样子,鼓了鼓腮帮,睨了杜管家一眼,冲着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答应了。

  “哎!那我马上给顾女侠送些点心。”见人安置好了,杜管家欢喜地离开了。

  因为距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虞汐璇看向柳佩玉,面色好奇道:“柳姑娘,你为何跑到这荒郊野岭?”

  而还穿的这般高调,还带着一个秀气的丫鬟,走在穷山恶道上,明晃晃的靶子。

  彭秋颂也望着她。

  被两个江湖人注视,柳佩玉心中有些发毛,默默地凑近莲花,然后面上露出苦笑,“我也是没办法,今天我本来要去赴宴的,为了不受辱,就带着莲花一起逃跑了,因为跑的太过匆忙,没注意身上的东西。想来在两位面前,我这身打扮颇为可笑吧。”

  “额……太过显眼了,你被山匪追,这身装扮拉了不少仇恨。”虞汐璇实话实说了。

  彭秋颂听完,问道:“敢问小姐遇到了何事?要这般逃命?难不成有人逼迫你,想要强抢?”

  柳佩玉神情苦涩,低头不语。

  “柳姑娘,你面前的这位可是名扬天下的彭女侠,不管你是遇到了何种不平事,她都能帮忙,官府做不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哦!”虞汐璇积极介绍道,她实在好奇是不是“美人计”。

  “顾姑娘,在下只是一普通江湖人。”彭秋颂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虞汐璇冲和她眨了眨眼,彭秋颂最终还是没存住气,一下子没忍住笑了。

  柳佩玉艳羡地看着她们俩之间的交流,按下心中的羡慕,失神地看着远处的大叔,“小女子柳佩玉,乃是赤水城柳家的大女儿,半月前,本是我的出嫁日……”

  半月前,柳佩玉凤冠霞帔,带着满心的欢喜要嫁给自己的意中人,他骑着高头大马将她从府中迎出,就在她要沉溺在幸福中时,婚礼的队伍被她的亲妹拦住了。

  她也穿着一身红衣挡在队伍之前,大声质问她的意中人孟柏,“孟郎!你真的要娶姐姐吗?”

  而坐在轿中的柳佩玉听到这话,顿时愣然,连忙撩开轿帘,就看到她的意中人爱怜地将妹妹拥在怀里,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恐怖的话,“我的心里只有你,是你不愿意嫁我,我才娶了佩玉。”

  柳佩玉身子一晃荡,差点没跌倒,周围人的同情还有嗤笑、看好戏的视线快将她拽下深渊。

  随轿的莲花看她神色不对,关切道:“小姐!”

  而此时情意缠绵的两个人似乎才注意到地点和场合。

  柳佩雪被周围民众的指指点点吓得将头直往孟柏怀里塞,而孟柏则是心疼地安抚她,同时瞪了柳佩玉一眼,认为是她不识趣,将事情弄到这个程度。

  柳佩玉此时更是心中滴血,强忍住苦意,询问孟柏:“孟郎,你这是干什么?”

  柳佩雪深情地看着孟柏,而后看向她,“姐姐,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了你,只是我和孟郎是真心相爱,孟郎一直所求的只有我,求你成全我们吧。”

  孟柏昂着头,义正言辞道:“佩玉,我自始至终喜欢的是雪儿,还请你成全我。”

  此时他身上的大红新郎服红的扎眼,柳佩玉被刺激的泪水不止,“你若是喜欢妹妹,尽管向父亲、母亲说,他们宠爱妹妹,自然允许,可是我呢,既然不愿意,为什么娶了我,现在是想让我让出花轿,将妹妹迎进去吗?”

  ……

  “然后呢,你不会真的让你妹妹塞进花轿了吧?”虞汐璇听得正过瘾,谁知柳佩玉停下了。

  彭秋颂也听得入神,眼含询问。

  柳佩玉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怎么可能?当场换新娘,又不是话本子,婚礼没办成,我被花轿抬回了娘家,第二天,孟家重新迎亲,将妹妹接走了。”

  她说的平静,可是眼泪止不住,旁边的莲花连忙给她擦泪。

  柳佩玉说完,冲着虞汐璇他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爹爹说:为了柳家和孟家两家的情谊,只能先委屈她了。

  可是若是孟柏在乎两家的情谊,就不会那般对她,自己是真喜欢他啊!是他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在地上碾的渣也不剩。

  娘亲说:妹妹身体不好,不能哭,她要让着她,否则就是不孝。

  可是她也是他们的女儿,就因为妹妹讨他们喜欢,所以就要牺牲她。

  虞汐璇啧啧摇头,“若是我,当场就将你那妹妹塞进花轿,然后转身从街上抓一个看得上的男人嫁了。”

  正好成全了那一对渣男绿茶,也给能让自己脱身,大不了事后和离脱身,还能气那群人,让他们好好扬名。

  柳佩玉和莲花听到这操作顿时呆滞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莲花半张着嘴,“这太大胆了!”

  彭秋颂反而沉吟道:“你这做法也不错。”

  对于民间女子,若是出嫁过程出了事情,一般女子受到的指责更多,即使错不在她,若是被当天被花轿抬回娘家,也是一件丢脸的事情,顾韶华这做法,解气又爽快,可惜对于面前柔弱的柳佩玉,似乎做不到。

  柳佩玉认真沉思了后,露出嘲讽的笑,“想来,若是我当时如女侠这般做了,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虞汐璇靠在马车上,“那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她上下比划了柳佩玉周身一下。

  柳佩玉:“妹妹过门后,城里的人大部分不是看我笑话,就是可怜我,爹爹也知道我名声毁了,半年前城里的屠县令夫人去世,爹爹就想让我给屠县令当续弦,那……屠大人都五十岁了,最大的孙子都有我高了,爹爹他是要将我往火坑里送,所以趁今天爹爹送我去县衙议亲时,我就带着莲花跑了。”

  “哦!”虞汐璇明白了,怪不得打扮成这样子。

  阿弥陀佛,抱歉!之前她还以为这人被逼良为娼,所以趁有时间外出时跑了。

  不过听她所讲,这身世还不如孤儿呢。

  彭秋颂眉间紧锁,她认真地看着柳佩玉,“柳姑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我们这群人要进城,你若是回去,估摸着就会抓回去了。”

  柳佩玉紧张地扯着袖子,不断地咬着唇瓣,大概想的太过入神了,嘴唇出血了都不知道。

  旁边的丫鬟莲花连忙提醒道:“小姐!”

  柳佩玉缓过神,发现唇上火辣辣的疼,用帕子粘了一下,发现出血了,手帕上的血色点迹如红梅一般,颜色好似她出嫁那天孟柏身上的新郎服。

  彭秋颂正等着她回应,就看到柳佩玉突然对着她屈身一拜,一脸坚定道:“彭女侠,你将我嫁出去吧!”

  若是嫁出去了,爹爹和娘亲他们也就没招了。

  她虽然没出过赤水城,可是也经常听到彭女侠的威名,她看上的人,肯定品性靠谱,有她做主,爹娘也不敢逼迫她。

  既然都是嫁人,与其给个五十多的老头做续弦,不如嫁个普通人,即使是草莽屠夫,她也认了。

  虞汐璇闻状,立马看向彭秋颂,想要知道对方怎么回应。

  莲花震惊:“小姐!”这也太鲁莽了。

  彭秋颂也是一脸惊骇,一时间有些慌,她平时只会救人和杀人,这给人牵红线,还是头一遭。

  旁边一边休息,一边竖着耳朵听的护卫们听到这话,惊诧地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挺起了胸膛,有的人了还整起了鬓发,然后被身旁的人看到,看不下去,直接大掌往他的发髻上胡乱揉,一下子变成了鸟窝,惹得对方不断用手肘撞着身旁的人。

  彭秋颂见柳佩玉一直保持屈蹲的姿势,颇有若是彭秋颂不答应,她就不起身的样子,目前身子已经在摇摇欲坠,额间已经有细汗冒出了。

  她连忙上前将柳佩玉扶起,可是对方不动,满脸祈求地看着她,“彭女侠,求你了。”

  “顾姑娘!”彭秋颂向一旁看戏的虞汐璇求救。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看人热闹。

  “咳咳!”虞汐璇清了一下嗓子,“柳姑娘,在下倒是有方法让你可以入城,等到我和彭女侠在赤水城办完事后,若是你想跟我们走,到时候也可以。”

  “难道有不嫁人的方法吗?”柳佩玉眉心紧蹙,哀伤不已。

  虞汐璇:“若是在其他地方,不嫁人也是可以的,但是呢,这是在赤水城,你还上有父母 ,若是想堵住他们的嘴,只能嫁人了。你要考虑清楚,嫁人这个名声传出去,即使是假的,还是与你有损。”

  柳佩玉已经支持不住,歪倒在草地上,苦涩地笑了一声,“而今我在赤水城也没有好名声了。”

  彭秋颂微微挑眉,“你是要她假结婚?”若是这方法,倒也可行,只是男方的人选头疼了。

  “当然!”虞汐璇将柳佩玉扶起,然后抬手比划了两人的个子,柳佩玉大概一米六左右,而她比她高一点,见个头适合,她微微后退,冲着柳佩玉拱手道:“娘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柳佩玉脸上挂着泪,看到虞汐璇这姿态,傻眼了。

  而偷听的护卫们也石化了,有两人恼的直拍大腿,早知道他们刚刚就自告奋勇了。

  好好的娇娘子跑了!

  彭秋颂反应过来,“你要女扮男装?”

  虞汐璇点头,“这样的话,等到事情结束,柳姑娘的清白也没有损失,只是在下没带男装,看来要朝商队借一身衣服了。”

  话说做女婿她还是头一遭,她实在好奇柳佩玉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世间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父母和未婚夫吗?真不是柳佩玉结合话本编的吗?

  柳佩玉打量了虞汐璇全身,失望的摇了摇头,“不行,姑娘还是容易看出女子身份,爹爹他们精明的狠。”

  虞汐璇嘴角勾起,“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等我换一身衣服过来。”

  柳佩玉神色带着期待和紧张,乖乖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