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有春愁>第83章 小寒2 细幺,叫我的名字。(二更合一……

  霜澶的笑意落在沈肃容的眼里, 倒像是别有意味一般,扰得他只想翻身罚她才好。

  沈肃容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在霜澶一声惊呼中,沈肃容掀了褥子伏在了她身上头。

  沈肃容炽热的唿吸就肆意挥洒在霜澶的颈侧, 霜澶直呼饶命。

  沈肃容见她这般快便认了输, 心下已然陶情弋弋, 一时却又想起身下这无心之人今日晾了他一整日之久,害的他消磨了大好时光只得与书本作伍。

  “你日间为何不去书房寻我。”

  霜澶心下不解,连半分犹豫都不曾有, 随即答道, “你定然是有要紧的事, 我怎好去叨扰你?”

  这回倒是沈肃容愕然, 遂垂了眼眸, 闷声道。

  “午间,你为何不驳我,晚间又为何去寻我?”

  霜澶在沈肃容的身下翻了个身,正对着他,轻声道, “不是你午间怨我不曾早些去寻你的么,我自然是觉着你说的有理,才没驳你。”

  霜澶说罢,抬起手大着胆子捧起沈肃容的面颊,敛眉轻声道, “你这是怎的了。”

  沈肃容想,他的患得患失好似瞬然皆有了归处,他这般咄咄逼人不可理喻, 不过就是想听得她一句话,想听她说想他、念他、心悦他,眼下她虽不曾说与那些话,可才刚的言辞凿凿,他皆可化二为一姑且就这么认为了。

  他想,面对他的细幺,他还是顶好说话的。沈肃容好似真的可以放心把他的一颗心交付出去,于她面前,他再不用顾此失彼,他所作作为好似都能有回应,老天何其厚待他……

  沈肃容心下一阵无声的咨嗟,遂翻下身,却反手将霜澶搂在胸前,隔着那薄如蝉翼的衣衫轻抚着她的背脊,却不带任何欲念,只是想搂着她。

  霜澶自然不知晓沈肃容才刚心下的百转千回,一时缩了肩头偎依在沈肃容的怀里,原此刻便是最岁月静好的当头,不想她的头顶复传来沈肃容的声音,委实是煞风景。

  “御佳人……画梅戏蕊……是什么。”

  初初听到这句话,霜澶还楞了半晌,有些不明所以,不稍半刻,周身便好似僵住了一般,她低头不语,暗道定然是昨日她酒醉,便胡言乱语的!可这还没完,复听到沈肃容又问。

  “还有……佳人在怀,春意无边?”

  “佳人在怀自然是似我们这般,可这春意不知是如何无边?”

  沈肃容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听不出语气变化,却字字都好似吐在了她的心头,直扼得她的心腔连搏动都不能,霜澶已然面红至不能自已,哪里还在沈肃容的怀里呆得住的,只恨不得要推开人跑出这屋去才好。

  可沈肃容如何能教她如愿的,她不过稍稍露出了要挣扎的迹象,那沈肃容的大手便从她的背脊滑动至腰肢,一把摁住,当真是教她半点动弹不能,复追问。

  “嗯?这些你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

  只霜澶愈沉默,那沈肃容的手便愈发满身乱游,霜澶无法,一时按住他的手,戚戚哀道。

  “是从前……我出沈府那段日子,我……我抄了些书……”

  “抄书?”沈肃容挑了眉,她出沈府之事,后头沈远与他说过,已然给了银钱,故而她自然不是为生计,那便是为躲人……

  索性眼下她就在他身边,再不用去回首那些夜半惊梦、她却不肯入梦的日子了……

  只这抄书……沈肃容唇边渐渐露出止不尽的笑意,何样的书能说到那上头去,自然不言而喻,一时揶揄道。

  “原我的细幺竟这般饱览群书,只我一人还这般生涩,昨夜我还是头一回,也不知与那书上比如何,不若细幺教教我?”

  霜澶瞠目结舌,什么博览群书什么头一回,只恨不得要撕了沈肃容那张面沉如水的面皮,遂梗了脖颈,嘴硬道,“教你什么!纸上谈兵也值得你拿出来说嘴么!”

  “细幺莫自谦,我自然是想向夫子请教如何春意无边,又如何画梅戏蕊。”

  ……

  这一夜沈肃容做了那食言之人,可说好的是要让霜澶做那夫子,沈肃容却握着她的手亦步亦趋,将霜澶羞得无地自容。

  昨夜里霜澶是酒醉,自然一概不记得那些事体,可今日再无人递她酒盏,一晚上当真如死过一回一般,到最后已然不管外头有无人在听墙角,只哑着嗓子喊饶命,沈肃容才放过了她。

  事毕,霜澶已然泪眼朦胧,只想睡去,恍惚中见那沈肃容下了床榻,绞了帕子替她擦了身,才复于她身畔躺下,又在半睡半醒之间,被沈肃容捞在怀里。

  ……

  二人一夜好眠至天亮,沈肃容向来最是自律,今日却亦是难得的不曾早起。

  外头的青徊与敛秋已然顶着眼下的两道乌青在等着了,却也不敢来叩门,谁不知这新婚燕尔,昨夜里头那动静便是宿在偏房里都听到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屋里头才渐渐传出了响动,青徊这才轻叩了门,入内伺候起身。

  待伺候用了早膳,敛秋已将药端了上来。

  霜澶心下悻悻然,莫名得道药苦,话说出口面上便觉有些不妥,其实苦药她不是喝不得,昨日那盏药不就喝得好好的么,何况先前在沈府里头当差,从没有如眼下这般矫情过,现下好似是有了人疼,便愈发得恃宠而骄了不成?

  霜澶默不作声,撇了唇角,正想端了那药盏一饮而尽,不想那沈肃容轻笑着先她一步端过药盏,随即仰面喝了半盏,待放下药盏,舔了唇,“我替你尝了,莫怕,日后我若在宅院里头,便陪着你一道喝。”

  沈肃容都这般了,霜澶如何还能推诿,端起那剩下的药盏也喝尽了,

  霜澶别过面去,青徊与敛秋拾掇好了便一齐退下了。

  *

  沈肃容在宅院留了好些日子,倘或白日里要出门去,晚上也定然会来留宿,倘或日间无事,便与霜澶厮混在一处。

  有时白日里若是要去书房,便交代霜澶定然要去瞧他,霜澶自然应下的,待带了果子糕点去瞧,初初这沈肃容还算是正经,只后头愈发过分,只说要霜澶剥了果子的皮喂他,霜澶面皮薄,自然不肯应。

  可沈肃容却有一身的歪理来驳,只道他又要翻书又要吃果子,手上头也施展不开。

  霜澶竟还信了他的鬼话,可这好好的喂食,不知怎得霜澶竟将她自己喂到了桌案之上,书房里头的床榻之上,还有那案几之上。

  而后,沈肃容再要霜澶去瞧他,霜澶便不理他了,她算是看明白了,左右她若去了他便是半个字都瞧不进去的。

  可饶是如此,那沈肃容竟也不打什么去书房的幌子了,拿了几本粗浅的书,在卧房里头瞧,横竖霜澶在哪他便在哪。

  这开了荤的豹子与不开荤的竟真是天壤之别,从前这沈肃容哪里是这般死皮赖脸之人,眼下也就只在小厮女使面前装腔作势罢了。

  这日,沈肃容在房中抱着霜澶吻了好一阵,只吻得霜澶娇喘吁吁才作罢,只道圣人那头已然给新科进士安了仕职,朝堂之上恐愈发忙了起来,日后怕是来瞧她瞧得少了。

  霜澶闻言,默默点了头,原早该入仕的了,只听闻圣人身子不似从前健朗,便一拖再拖至了当下。

  这段日子已然最是快活的了,“瑾怀,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都会很好。”

  ……

  绕是如此,沈肃容至多五日,便一定要来瞧一回霜澶,哪怕只稍半刻,什么也不做,就是陪着她吃顿餐食,亦或是抱着她看半个时辰的书。

  有时赶上霜澶在喝药,便依着前头之言陪她一齐饮。

  这药已然喝了半月有余,原想着补气补血如何都是够了的,还想擅自将药停了,可每每见着沈肃容陪她一道用的模样,霜澶心下便起了小小的私心,抓住这丁点的甜蜜,便也不曾去小厨房提过断药,反倒是问了敛秋,这补血补气的药多用可会有异。

  敛秋笑道,自然不会,听小厨房的人说,那大夫开药方时,公子还特意吩咐用了最是温补的药方。

  又这般过了几日,这日沈肃容至过了用晚膳的时辰才过来,天已然擦了黑,又不曾提前差人来报过,故而沈肃容来时,霜澶正在沐浴,青徊原是要入内伺候的,只霜澶这两日总觉身子乏累,继而遣了青徊去门外,她自在内阖了眼睛浅眠。

  迷迷糊糊之间,身后好似穿过一道隐隐约约的凉风,虽说这内间有屏风挡着,可终究是冬日里,如何会不察觉。

  霜澶轻声道,“青徊,可是来添热水?”

  后头却无人应,一时纳闷,遂回转过身,不想竟是沈肃容,正倚在屏风边瞧着他,眸光莫测。

  霜澶心下又惊又骇,忙将身子缩在了浴桶之中。

  沈肃容原也不曾想那许多,只是心下想着霜澶,知晓她在里间,便想来瞧一瞧,可霜澶这般模样,他沉着的面上隐隐露了笑意,忍不住揶揄,“我的细幺已然饱读诗书,怎的还会这般害羞,那话本子里竟不曾写共浴这一截么。”

  霜澶闻言,抄起浴桶里的一抔水便朝那沈肃容洒去,沈肃容自然侧身去挡,霜澶便趁着这个空档起了身拉过一旁的内衫披好。

  待沈肃容回过神时,哪里还有‘共浴’这回事等着他,霜澶待系好系带,厚着面皮信步绕过沈肃容掀了内间的帘子便要出去了的。

  那沈肃容果然狗皮膏药一般跟了上来,霜澶才刚敛了衣襟坐上床榻,那沈肃容便也跟着坐了下来抬了手臂便要来搂人,霜澶也不知哪里的胆子,一脚朝着沈肃容踹了过去。

  沈肃容半点防备都无,竟教她得逞了,一下子跌落在那床踏之上,面上惊诧不已,他原没有那样的心思,只是想来抱她一抱罢了。

  霜澶亦不曾想她不过随便一脚,竟也有这样的气力不成?自然也落不下脸子去扶他,只得佯装怫然道。

  “快洗洗去。”

  语毕,又觉不对,这是迫不及待要邀他共赴云雨不成么。

  那沈肃容闻言,已然垂头低低得笑出了声,他的细幺都这般热情相邀,他哪有不奉陪的道理,遂起身去了那里间,只听得水声哗哗,霜澶出浴时那水已然算不得热了,眼下过了这些辰光,想来已然是渐凉了才对,正想着要不要去青徊再拿两桶热水来,没得教沈肃容着了凉,不想不过半刻的功夫,那沈肃容竟已然换了内衫出来了!

  霜澶还不及吃惊,沈肃容已然三两步跨过来拉着霜澶上了床榻。

  只不知为何,今日的沈肃容却异常教人难以招架,至末时,霜澶莺莺转转,只道受不住了的。

  沈肃容闻言,又将霜澶摆弄了一番,待将霜澶翻过去趴在床榻之上,埋首于枕间,便又覆了上去。

  “细幺,叫我的名字。”

  “沈肃容……饶了我吧……”

  “叫的不对,再来!”沈肃容叩紧了霜澶的腰肢,不管不住得驱了驱腰。

  “瑾怀……”霜澶泪眼朦胧。

  “再叫!”沈肃容叩了齿关,已然是强弩之末。

  “瑾怀!”

  沈肃容只觉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俯下身寻着霜澶的唇瓣吻住。

  这才整个身子趴伏在霜澶的背脊之上喘着气。

  霜澶已然气力全无,却还是待沈肃容替她净了身,灭了烛火上了床榻后,往沈肃容的颈间靠去。

  沈肃容兀自闭了眼,要睡去了。

  今日的沈肃容与往常不同,先头见他便是沉着面,虽还能与她玩笑,霜澶却不知为何,心下略略不安,半晌,才抬了眼眸,轻声道。

  “你今日……可是有心事?”

  沈肃容的臂膀几不可见得一僵,顿了顿,才抬了手臂摸了霜澶缎面一般的黑发,“无事,你莫多心。”

  室内一阵静默,只余外头轻而又轻的风声。

  “瑾怀,倘或你有事,定然要说与我,我们已然是一体的了。”

  霜澶的绵言细语如杏花春雨一般净润着沈肃容的心,他睁开眼,眼眸深不见底,无声得瞧着那帐顶的花纹,半晌,才轻声说与了霜澶。

  原是圣人给太子殿下派了差事,太子殿下也提前点了沈肃容的卯,只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原是不想说,免得她徒添担忧。

  霜澶闻言,一时心下稍安,原还以为是什么了大事,却转念又稍稍愧怍,这原是朝廷之事,他不说与女眷自然是有理,她却这般追着问。

  “我知晓了,是我不好,不该刨根究底,左右真有事,你定然不会瞒我的。”

  语毕,霜澶想了想,复启了唇,“这事你亦放心,我必然不会说与第三个人。”

  沈肃容听罢,将手臂置于霜澶颈间,翻身侧躺,将她搂在怀中。

  霜澶匀了呼吸,良久,堪堪要睡去之际,又听到沈肃容的声音。

  “这几日莫要出门了,我不在,总是不放心你。”

  霜澶睡意朦胧,只道知晓了,他不回她亦无心去旁处的,便在宅院中乖乖得等就是了。

  沈肃容闻言,心下微松,扬了唇角,映了一吻在霜澶的额上,二人相拥睡去。

  ……

  翌日,霜澶醒来之时,沈肃容已然不在,心下怅然,却也不曾见怪,遂起了身。

  外头的青徊听着声响,便进来伺候了。

  “公子寅时末便起了,还道莫扰姐姐好睡。”青徊伺候完霜澶起身,边布膳边絮叨。

  霜澶红了耳尖,拿了汤匙不过用了三两口,便只道没有胃口,青徊亦不劝食,左右小厨房总有点心备着,若饿了她去拿便是,待膳毕,外头敛秋已然端了药盏入内,霜澶瞧着那黑乎乎的药盏,如今沈肃容不在,她连矫情道苦的心思都无了,随即屏息一饮而尽,而后拿了蜜饯塞入口中。

  那蜜饯齁甜,不知怎的,才刚咽下去胃里头便是一阵翻江倒海,先头用进去的膳食眼下好似都要倒出来一般。

  一旁的青徊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拿了盂盆来接。

  霜澶早间原就不曾用过什么,皆是汤水与黑乎乎的药,不过三两下便吐完了。

  青徊侧眸与敛秋面面相觑,只道要去寻个大夫来瞧。

  霜澶却道莫要大惊小怪,想来是早间脾胃着了凉。

  青徊却不肯依,待出了门,转身便去寻了沈远说与了此事,沈远亦是一惊。

  待午间,霜澶用了午膳才刚坐在屋内习字,沈远便带着先前那大夫来了。

  霜澶无法,只得伸了手腕,那大夫置了帕子,抬手搭着脉。

  霜澶先头虽是不同意青徊去请大夫,无非是怕有什么教沈肃容在外头不安,眼下大夫至眼前,瞧着那大夫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下却升起希翼,若真教有了身孕,那自然是最好的。

  霜澶兀自敛了胸腔内颗渐渐不受控的心,屏息凝神得望着大夫蹙着的眉头。

  莫说霜澶,一旁的青徊与沈远亦是如此,室内一阵静默。

  半晌,那大夫才渐渐舒展了眉头,只道是早间受了凉,身起又用的不多,一碗药下去脾胃受了刺激才如此,待他重新开一道方子,用上一阵便能好。

  霜澶闻言,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失望,却即刻便掩去了,收了手,只道有劳了。

  青徊敛了眉,倒似是比霜澶更不可置信般,“大夫您可瞧仔细了?咱们一碗碗的药喝下去怎的没有动静?”

  一旁的敛秋闻言笑出了声,忙拉着青徊道,“姐姐,这才一月余,如何能这般快的?倘或这般灵验,岂不是仙丹。”

  青徊自然不懂那上头的门门道道,侧转过身朝敛秋道,“竟不能么,那这药喝了有何用?”

  那大夫面上讪讪,“药理只能辅助,这上头还是顺其自然,放宽心是最好的了。”

  门口的沈远听了半晌,进来谢过大夫,这便将大夫送了出去,敛秋亦一道跟了出去等大夫开方子去。

  屋内的霜澶已然悻悻然,起了身往桌案那头去,挑了支羊毫,悬了手腕,这便写了起来,只落笔时,霜澶竟下意识得临了沈肃容的字迹,才刚写了一个字,便忍不住想起昨晚他的浪荡,一时面红心跳不止,已然无法静心去写字了,遂放了笔,一抬头,眼见着青徊垂着头立身于桌案旁,满脸的闷闷不乐。

  “你怎的了。”

  青徊遂回了神,轻启了唇,却未置一言。

  霜澶瞧在眼里,眼波流转,“这上头的事原就是讲缘分的,哪里能是吃两贴药就能教怀上的?”

  霜澶面上已然敛不住笑意,没怀上的人是她,原该闷闷不乐的人是她才对,怎的如今好似调了个个儿,还要她来想法子宽慰旁人?

  “你怎的比我还着急的,可是想着嫁人了?”

  青徊教霜澶骇得不轻,好似那被拿了脏的贼人一般语无伦次道,“姐姐怎的胡乱寻我的开心。”

  语毕,又轻声道,“我是想着,倘或姐姐有了喜讯,我便能烧一柱香给夫人,夫人在天之灵亦会有慰藉的。”

  霜澶闻言,心下好一阵戚戚然,一时也不知如何去宽慰,只得拉过青徊的手拍了拍,胡乱揶揄道,“我抽空去寻沈远说上一说。”

  那青徊听罢,随即便要跳脚,“姐姐好端端得提沈远作甚!”

  一时忘却了才刚心下的那点子郁然,跺着脚便出门去了。

  霜澶轻笑,复转身又拿了笔,悬臂要写,脑中又想起那沈肃容来,一时讪讪,暗骂这人阴魂不散,已然走了,却还是这般无孔不入教人想安心写字都不能。

  遂复掷了笔,侧身瞧着门外,才刚青徊出去并未带上门,外头庭院的的老树回廊便这般映入霜澶的眼中。

  霜澶忍不住行至门槛处,倚着门,抬眼瞧着院内怔神,风过风停,老树的枝干横岔着枝节,都不稍风如何去吹,便已然萧条光秃,落在人眼里,当真是没有半点看头。

  霜澶心下不禁愁山闷海。

  天愈发冷,今年的雪却迟迟未下,待至后头下了雪,还能与青徊敛秋一道堆一堆雪人作乐一番,只正想着,又一阵风吹过,冬日里的风自然不似春夏那般和煦好说话,挥洒在脸上只好似刀刮一般,霜澶原就不着大氅,那风便更肆无忌惮得往那领襟那头去钻,都不打个商量,便将霜澶拂了个满怀,霜澶随即瑟缩了脖颈,抬手紧了胸前的襟带,转身入内去了。

  霜澶反手阖上门,至那地笼处,抬手置于地笼上头,教那地笼驱一驱身上的凉寒,亦驱一驱那心口久久消散不去的莫名的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