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有春愁>第82章 小寒1 你莫怕,今日我不动你。……

  翌日一早, 霜澶酒醒,才迷迷糊糊发觉浑身的骨头都好似散了架又教重装了一遍,酸痛异常, 腰肢上头还搭着一只手,霜澶蹙了眉头, 蓦地睁开了眼睛, 轻轻掀开被褥的一角朝内一看, 才意识到她已然从女子成了女人了,往后都是要绾发的了,一时又是羞赫又是怅然。

  正这时, 头顶传来暗哑的声音, “醒了?”

  霜澶听罢一愣, 这才后知后觉眼下身后还紧紧贴着一个人, 除了沈肃容之外, 还能有谁?霜澶心下羞赫,正想闭了眼装睡,不料那挂在腰肢上头的手蓦得使了劲,轻而易举便将她整个人翻了过去,原是背对着他, 眼下便是面对面了,沈肃容胸口的衣襟也不知何时被扯开了,露出了里头肌理分明的胸膛来,霜澶大骇,一时羞得面颊好似能滴出血来, 随即一手将她自己的内襟牢牢抓紧,而后继续闭眼装死。

  只是鼻尖四处都充斥着沈肃容的味道,暗道眼下那沈府里头也不知是哪位女使替他熏衣染香的, 竟连内衫都不放过么。

  沈肃容眼瞧着霜澶那紧闭的双眼不住颤动的睫毛,心下一阵好笑,继而便起了戏弄的心思来,遂低了头朝她的眼睑吻了上去,原还是蜻蜓点水一般,见霜澶还是装模作样得不作声,便愈发嚣张得掩着唇面一路下滑,随即便做出一副好似要翻身而上的架势来。

  霜澶如何还装得下去,心下大骇,婴咛道,“沈肃容……我眼下还疼着呢……”

  沈肃容闻言,随即趴在霜澶的身上兀自笑了起来。

  霜澶至现下还如何瞧不出来他沈肃容是有意与自己玩笑,这便伸了手要去打人。

  不想被沈肃容一把抓住,只见沈肃容支起半个身子,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我原是最心疼你的人了,可谁教你不理我。”

  霜澶霎时教羞红了脸面,只恨不得往被窝里钻。

  沈肃容哪由得她逃,一把摁住了她的腰肢,一手在她枕边撑住,随即府下面来吻她,只吻得霜澶神思混沌都未作罢。

  霜澶却发现沈肃容那处的纨绔渐渐的好似醒了神一般,一时愕住,再也不敢动弹。

  沈肃容也随即住了手,撑起了身子敛了眉,别过眼神再不瞧霜澶,半晌,翻身而下,一手抚住额头,兀自将那不由自主撺起的欲念敛去,原是他要戏耍人的,怎的先败下阵来的人亦是他,暗道这事儿上头果真是没有公平可言。

  可饶是他已然深唿吸摒了杂念,那昂扬的精神却仍旧丝毫不渐。

  实在无法,眼下不是在撩拨她了,而是在磨砺他自己才对,先头去那观里抄的经书眼下摇身一变好似成了艳辞浪调,不住得往他脑海里头钻。

  无法,沈肃容吞纳吐息,随即翻身下了床榻,一把抄起一旁的衣衫便自穿了起来,复回转过身朝闷在被褥里的霜澶道。

  “你且再躺会儿吧。”

  霜澶却不应,昨夜也不知有无人听墙角,心道倘或今日赖了床,外头的女使们指不定如何笑话了的,遂强撑着起了身,不想才刚一挪动身子,那酸痛之感便迎面袭来,下意识轻唿出声。

  沈肃容一惊,忙要去扶,“如何了?可要替你寻个大夫来?”

  霜澶红了面皮,别过眼去,只道无碍。

  沈肃容心下愧怍,昨夜知晓她未经人事,已然是克制又再克制的了,只一回便放过了她,后头全然是他自己默念金刚经数绵羊喝凉水熬过去的。

  昨夜事后他替她清理之时也有细细瞧过,当时确实略红肿了些,莫非里头更伤了么,这便要掀了被褥再去看来。

  霜澶见状,哪里肯,忙佯装利索得下了床榻,立身于他的身前,“我当真无碍,你莫要挂心。”

  沈肃容闻言,又见霜澶已然跳脱似平常一般,心下稍安了三分,遂搂住霜澶,却并未唤外头候着的女使,而是拿了衣衫小心翼翼得替她穿了起来。

  霜澶心下柔软,从来只见着新妇替夫郎穿衣的,这夫郎替新妇穿衣当真是头一回,一时羞赫却又莫名得心满意足。

  二人拾掇完,沈肃容才去开了屋门,外头的青徊与敛秋早就等着了,见着沈肃容,立马福礼,见过公子。

  遂进屋伺候了霜澶与沈肃容洗漱,待早膳毕,沈肃容唤了沈远进来。

  沈远应声而入,后头竟还跟着一提了药箱的老者,看样子是大夫。

  霜澶即刻羞红了脸面,都道无碍了,怎的还巴巴得寻大夫来瞧。

  沈肃容却拍了拍霜澶的手安抚,只道大夫是早就吩咐让候着了的,教大夫瞧一瞧,他才好安心。

  那大夫目不斜视,作揖行了礼,便置了一方帕子于霜澶的手腕之上。

  一旁的敛秋与青徊讳莫如深得对视了一番,倘或不是沈肃容在这处,想来是要笑得花枝乱颤方能罢了。

  半晌,大夫收了帕子,只道无大碍,开了补血的方子按时用就行,说罢便退出门去了,敛秋送大夫去旁处开方子。

  青徊也是个知趣的,瞧着眼下没有活儿,便笑脸盈盈得福了礼退至门口了。

  霜澶却似是做了贼人,那敛秋与青徊的笑意,如今瞧在眼里都别有用意,心下忸怩得只想那沈肃容快快地走了才好。

  沈肃容原还想在房内多陪霜澶一会儿,不料霜澶却让他若有事忙便快些去罢。一时楞住,却也不见怪,心道是她害羞了,遂起了身,却并未走,而是去了书房看书去了。

  *

  沈肃容翻阅着手上的书本,心思却全然不在上头,心道先头悄么儿忙着帮太子殿下弄权作术收买人心,原那些火烧火燎的事眼下皆好似不急了,哪怕天塌下来,他今日就想呆在宅院里头,做一回闲散人士。

  霜澶身子不爽利,虽在知晓了沈肃容并未离宅院而吃惊了一番,却不会想再上前去现眼,而是寻了人烧了水,兀自在浴桶内泡了大半个时辰,才堪堪解了乏。

  待出了浴,先头大夫差人煎的药也已然好了,霜澶却嫌苦,只一口便眉头直蹙,敛秋只道公子巴巴得请了大夫来瞧,又是补气又是补血,不过都是为她调理身子,好早日怀上身孕,她若这般,岂不是拂了公子的心意。

  霜澶从前不见敛秋竟有这般好的嘴皮子,一时羞赫无言,心道这不过才第一日,已然能扯上有没有身孕那上头去了么?往后岂不是不用过活了?想罢,心下微微叹了气,遂仰头一饮而尽。

  一旁的敛秋见状,喜笑盈盈得奉上蜜饯,这便知趣得退下了。

  *

  待至午膳时,沈肃容在书房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来叫,心下游弋,好容易见着有人来叩门,忙拿起书装模作样得翻阅着,却不想来人竟是沈远。

  “公子今日可在宅院内用午膳?”

  沈肃容睥了沈远一眼,顿了顿,才道,“是她差你来的?”

  沈远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沈肃容说的‘她’是谁人,一时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原就是他多事来问。

  沈肃容心下忿然,随即起了身,连大氅都不曾披,便往那小院去了。

  待穿过繁复的回廊,至那屋前,见着青徊等正在布膳,霜澶亦在一旁,沈肃容遂佯装不在意得撩了襕袍进了屋。

  霜澶见着人,面上一喜,“才刚正想差人去请你呢,你竟来得这样巧。”

  沈肃容心下不禁懊恼,早知如此,便再于那书房多瞧会儿书等一等就是了。

  虽心下如此,面上却忍不住揶揄一二,“我怕我不来,便被你忘在书房了,一上午都不见你去瞧我一回。”

  霜澶闻言,忍不住瞥了眼沈肃容,却默然不语,垂着头自顾布膳,待好了遂递了一双筷子给他。

  沈肃容将那口无遮拦的话说出口,原是想听霜澶反驳的,不想霜澶未置一言,反倒显得他小人戚戚婆婆妈妈言三语四……

  一时心下悻悻然,接过筷子,一声不吭得用了起来。

  一旁的青徊倒似是见惯了的架势,原前头在泸山院,这沈二公子在柳氏那处用膳食的辰光话就不多的。

  沈肃容虽用着眼前的肴馐,鼻尖却全是霜澶身上的味道,想来她是才刚沐了浴,原先那股子甜果一般的香味眼下竟更为清甜了,竟不由自主得欲掀了那衣衫,瞧瞧内里究竟是地莓还是荔枝?

  沈肃容口中味同嚼蜡,心头好似魂飞了天外,一时又懊悔早间不该听凭了霜澶的话去忙,更不该去与那书本浪费这大好时光,倘或他那时留了下来,岂不是能窥得一线春光,说不定还能教霜澶邀了他共浴?她必然是不肯,但未必能架得住他脸皮厚罢,左右他只想共浴,旁的一概不作他想。

  光是脑中胡乱想一通,便已然教人心颤不已的了,心下略略明白了自古君王不早朝的春风得意之处了。

  待膳毕,沈肃容作势放下筷子便起身走了,余光瞧着霜澶竟不曾送一送,也不曾出言挽留一番,心下更是心烦意乱,难不成又要去看那一仄日的书不成,那白纸黑字瘦瘦长长的有甚好看?

  只霜澶不唤他,他便不能死乞白赖得留下,待回了书房阖上门坐定,心下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暗道眼下是越活越回去了的,他沈肃容何曾这般瞻前顾后过,随即也打定了注意,至晚间她若心下不曾有他,他便饿着罢!

  *

  待至晚间,日头已然西落,外头天昏暗了起来,这一仄日他手上的那本《尚书》是一页都不曾翻动过的,沈肃容的一颗心随着那天色愈发沉了下去,良久,他才站起了身,摸索着燃了烛火,复又回了桌案旁坐下。

  更漏又走了半刻,沈肃容愈发坐立难安,正要起身的档口,便听着外头叩门的声音。

  沈肃容一愣,复又燃起了希翼,遂状似不经意间轻咳了一声,“进来。”

  只听得“吱呀”一声推门而入,不是他这一整日心心念念所想之人,又是谁人?

  霜澶手上还端了吃食,径自去了圆桌上放下,“天都暗了,可要用些?”

  沈肃容心下已然雀跃非常,面上却半点不露,施施然行至桌旁便坐了下来,接过霜澶的筷子。

  正要唤霜澶一道坐下用的,便听到她轻声道,“今日你可回沈府?”

  沈肃容拿着筷子的手下意识得一顿,面色渐凝,他们昨日才做了那最亲密之人,她眼下是要赶他走么?一时心下忿然,只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了,教她好好回忆回忆昨晚的事体,她才不会冷落他一天,眼下还要赶他走。

  “你要我回?”

  霜澶瞥了嘴道,“从前你不就是那最忙的人么,三五日都不见你一回。”

  沈肃容闻言,轻挑了眉,心下那点子莫名其妙的不悦被霜澶那几句酸话染出一些甜腻来,或许是他想岔了……

  “你是怪我先头不来宅院瞧你?”

  沈肃容却勾了唇角,靠了过来,轻附于霜澶的耳边,似笑非笑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来。”

  霜澶说完也觉着话音不对,倒似是在怨怪沈肃容不来瞧人一般,被那沈肃容耳语一番,心下酥软,强敛了心神,复道,“我知晓你有旁的要紧事要忙,没有怨怪你的意思。”

  沈肃容却拉过霜澶的手置于掌中抚动,心下那点子不愉早教霜澶三言两语给拂了个干净。

  “你不知晓。”

  语毕,沈肃容复吻上了霜澶面颊,“细幺,我时常想你,却不敢常来瞧你,从前总忍着,是怕轻慢了你。”

  霜澶早被那吻迷了心智,哪里架得住这沈肃容的攻势,不多会儿便败下阵来。

  沈肃容抬手将霜澶抱起,又怕外头风凉,随手拿了大氅罩在了霜澶身上,二人就这般出了书房,一路上遇到的小厮女使们也都是垂了头不敢多瞧一眼,饶是如此,还是教霜澶羞得直往沈肃容怀里头钻,沈肃容自然是喜闻乐见,只将霜澶搂得更紧些才好。

  待二人回了卧房,青徊敛秋来伺候,待洗漱毕上了床榻,霜澶身上头全还不曾缓过来的,沈肃容却好似一眼瞧出了霜澶所想。

  “你莫怕,今日我不动你。”

  霜澶听罢,埋在枕内吃吃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