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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你的。”祁万看着贺衍越皱越深的眉心，开口暗示着贺衍：“看你表现。”
两个人就隔着屏幕对视着，祁万觉得贺衍应该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周五的选修课小测希望贺衍能够祝他一臂之力，让他拿到一个好成绩。
这周的周五下午是他们信息素提取课的阶段性测试。老师上周在下课之前也明确说过，希望大家经过这一阶段的学习，能够灵活运用各种方法、尝试着自己查阅资料，尽可能的提高信息素提取的纯度。
祁万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学艺不精了，只能求助贺衍，希望他的信息素可以收集的纯度高一点，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贺衍负责确保初始步骤、提高信息素纯度的下限，祁万则负责后续的提取、想办法拉高信息素的上限。
两个人兄弟合心，其利断金。一起努力去提高信息素的纯度，争取让祁万在周五的小测上大放光芒。
祁万也不知道贺衍究竟有没有把自己的思想领略到位，只记得贺衍最后挂断视频时的神色有些怪异，隔着屏幕看着祁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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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贺衍在教室里见到祁万，祁万一改往常的活泼好动，竟然坐在位置上，单手撑着脑袋沉思，简直就像是罗丹的著名雕塑《沉思者》。
贺衍一想到因为昨天的打趣，他现在已经失去特权阶级的身份就难过，也不敢随便去祁万面前胡作非为，省得祁万直接言出法随、彻底收回给贺衍的所有优待纵容。
可是贺衍觉得祁万离他好近，而且怎么越来越近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要走到祁万身边了。你在干什么？！贺衍有些懊恼自己这双有想法的腿，准备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直接跳过祁万朝着教室后门走。
可是在贺衍经过祁万的时候，却突然被拉住衣角，力道很小，但是贺衍就觉得祁万好大力、拉的他完全挣脱不了。
贺衍站在原地，一脸的严肃。
祁万抬着头看他，轻轻拽着贺衍的衣角说着：“找个时间再去一次档案室吧”祁万和贺衍打着商量。
贺衍垂眼看着祁万，一时间不太明白祁万的意思，视线飘忽最后落在祁万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指上，问道：“不是去过了吗？”
“去过了还想再去。”祁万捏着贺衍的袖子，一直仰头看着贺衍，看到贺衍一直没有动作又捏着祁万的袖子晃了晃。
贺衍在祁万的注视下不自在的躲祁万的视线，败下阵来一般的说道：“你别用你的大眼睛盯着我。我真受不了。”贺衍总觉得这可能是omega特有的天赋，一双满含情绪的眼睛，湿润带着水光，像是卖萌一样。
贺衍没有说出拒绝的话，祁万便知道这就算是答应了，就着仰头的姿势，冲着贺衍笑了笑，这才松开贺衍的袖子。
想走的贺衍，这下被人松了袖子，突然又不想走了，站在祁万身边沉默着。就说这么点话？不说点别的了？
直到贝景明勾着个信息素采集球过来找肖嘉扬。贝景明原本是站在教室外面等的，透过窗户看到贺衍一直站在祁万桌子边也不说话，就想上前和他聊两句。
“啪”的一声，贝景明的手拍在贺衍的肩膀上，自来熟的说着：“愣着干嘛呢”
贺衍压了嘴角，转身和贝景明碰了碰拳，说道：“又来我们班呢？”
贝景明看着在位置上坐着的祁万，在祁万开口之前先一步扯着贺衍往外走：“贺衍我先借走了，我们也算是好久没见了。我去聊几句。”
祁万冲着拉扯着往教室外走的两个人摆摆手，心想：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在他面前说的？肖嘉扬的事？
祁万还真的猜对了，就是肖嘉扬的事。
贝景明把贺衍拉着走出教室，站在围栏的拐角处，斟酌了下开口问道：“贺衍，我现在和你说一件我的终身大事，作为我的好兄弟，你要不要听？”
贺衍板着小脸、漫不经心的靠在围栏上说：“你的终身大事，你不找肖嘉扬，你来找我？”
贺衍这家伙绝对是听懂了贝景明的意思，还偏偏就要曲解一下。贝景明叹了口气，两手按住贺衍的肩膀，正准备语重心长开口，就被贺衍扫落了胳膊，贺衍说的还一脸嫌弃：“注意一下，我可是有监护的，你别和我拉拉扯扯，我监护看到了不高兴。”
贝景明无语的咽下嘴里的话，祁万不高兴？祁万可不像某个人是个小心眼，连看到肖嘉扬和祁万说话都要皱眉头的小心眼。
“什么事儿？”贺衍把面前的贝景明撤开一步远，问道。
许风刚好从一旁跑着过去，一个余光扫射看到在围栏拐角的两个人，又小跑着倒着走回来，盯着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看，狐疑的开口问：“干嘛呢？你俩？”
贺衍掌心用力把面前的贝景明推到许风怀里，许风嫌弃的撒开手：“让你和我一起去搬器材，你说你找肖嘉扬。你怎么找到这了？”
被推来推去嫌弃的贝景明站在原地，挠着脑袋喊冤：“什么呀。我不是偷懒。”说着贝景明抬起手，拎着手里的信息素采集球给面前的人看：“我来送个信息素素材，肖嘉扬还没来。”贝景明指了下眼前的贺衍解释着：“在教室外看到贺衍了，所以就拉着他过来聊几句。”
许风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拍了拍贺衍的肩膀：“我知道他要找你说什么，我劝你现在赶紧跑，还来得及。”
贝景明一把抓住两个人的手腕，拧眉道：“跑什么跑，都不许跑。”
许风小心的叹口气，喃喃着：“早知道跑快点，不回头了。”贝景明瞪大了眼，满脸嗔怪：“都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
这下子许风不出声了，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几分愧疚之意。
“幻组你知道吧”，贝景明转头看着贺衍问。
贺衍脸上表情怪异，那个论坛他倒是听说过，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身边的好兄弟会对这个感兴趣。
可是贺衍接着停听下去才发现，他的好兄弟可不只是对这个感兴趣，简直把这里当做战场。
贝景明和贺衍解释着他和肖嘉扬在论坛里的不对头，说到最后，贝景明语气里都带着几分苦涩：“我哪里会想到网友竟在我身边。而且他还是肖嘉扬……”
这个贝景明确实是没有想到，当时只顾着自己在网上自嗨，说话口无遮拦，结果尴了个大尬，和他在网上对狙的网友竟然是肖嘉扬。
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肖嘉扬在明他在暗，肖嘉扬暂时还不知道“这看着也不像假的啊”这个id背后的真人是他。
许风给他出主意让他投其所好，既然肖嘉扬喜欢幻组，那就多和肖嘉扬聊点幻组。
结果两个人没聊几句直接谈崩了。
尬住了。
贝景明和许风你一言我一语还原昨天的“冥场面”，直接把贺衍给听笑了。
末了，贺衍在贝景明肩膀上拍了拍：“我只说一句，建议你捂好自己的马甲。”
最后是经过这里的肖嘉扬临时解散了这场alpha密谈。
“在干嘛呢？你们三个？”肖嘉扬的视线在这三个alpha的身上一一扫过，视线狐疑的看着贺衍，这个人不会是在找助攻吧。
四个人站在一起，场面突然又开始尴尬起来，尤其是贝景明欲言又止的盯着肖嘉扬，肖嘉扬狐疑的看着贺衍，许风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才发觉着四个人的关系里，他自己才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咳咳”许风站在最角落里咳了两声，结束了这场尴尬的对视。
肖嘉扬的视线这才从贺衍身上移开，勾着贝景明的肩膀把人从人堆里捞走，走出围栏拐角，肖嘉扬便压着声音和贝景明说着：“贺衍找你们说什么呢？是不是又是什么坏点子？”
这倒是冤枉贺衍了，是他去找贺衍谈话的，可是贝景明又没办法明说，只能生硬的跳过话题，晃晃手中勾着的信息素采集球。
“你这周的信息素素材。我看了一些说法，说是16度下信息素的浓度会更高一点，16度下保存的话也会更不易扩散。我昨天晚上特意把家里空调温度调到16度，今天也是带着可以调温的小保温箱放着。”贝景明耍宝似的和肖嘉扬介绍。
看着贝景明手中那个信息素采集球，肖嘉扬脑海里想到的是每一个周五的信息素萃取课上他闻到的香草味，在他最开始萃取时，什么都不懂操作也不严谨，香草味很淡，随着现在他的学识增加、操作熟练，或许……还有别的原因，香草味也越来越清晰浓郁。
肖嘉扬的大脑有些宕机，盯着那个信息素小球，恍惚间觉得香草味已经蔓延到自己鼻腔。肖嘉扬摇了摇头，从幻想中跳脱出来。
肖嘉扬伸出手扯走贝景明手中的小球，在贝景明的视线中闪躲，不去和他对视。
肖嘉扬之前曾经旁敲侧击的试探问过祁万，问祁万第一次闻到贺衍信息素时是什么感觉？
祁万沉默了很久，然后用两个字形容。
震撼。
祁万说是震撼，像是绿洲之中的旷野，无边无际的风扑面而来，猛烈又温柔。
祁万当时难得的打开话匣子，平日里因为肖嘉扬是个beta的原因，或许是为了照顾肖嘉扬的感受，怕肖嘉扬没有办法参与讨论，祁万几乎不会在肖嘉扬面前主动谈及信息素。可是提到贺衍的信息素时，祁万又忍不住多说了些。
“之前其实猜过很多种可能，也设想过贺衍的信息素可能很稀有很讨喜，但我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感到惊讶。可是当我真的闻到扑面而来的沉香气息时，我就知道之前做过的那些假设全部作废了。”
肖嘉扬听了祁万的形容竟然有些感同身受，他说不清楚第一次在实验室闻到香草味时，他那种灵魂深处的震撼。
实验室里每个试验台都很安静，照着老师的步骤一步一步学的有模有样，当最后的萃取液导入试管中时，实验室里格外的安静，肖嘉扬不知道别人是惊讶于提取液的神奇、还是出于礼貌不出声扰乱实验室秩序。
试管中的香草味道幽幽的缭绕在他鼻尖下，肖嘉扬愣在当场。作为一个beta，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原本在他看来无色无味的液体，突然显出原本的样貌。
信息素提取课就像是beta生命里的最后一块拼图，原本在他看来状若无物的信息素，在旁人说起时，他完全没有办法参与讨论的信息素，突然就变得可以被感知，可以被嗅到。
在某次经过蛋糕店时，肖嘉扬听别人打趣过贝景明的信息素，他听到有人说“贝景明，香草味的蛋糕，这不是你的信息素味道吗？”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提及贝景明的信息素。
他吃过各色各样的蛋糕，却唯独会在拆香草味蛋糕时小心翼翼，肖嘉扬会忍不住去嗅香草蛋糕的味道，忍不住想原来肖嘉扬是这种味道。
可是鼻尖下幽幽窜入鼻腔的香草味道有着些许的不一样，就像是带着主人的情绪，透过鼻尖下的信息素，肖嘉扬似乎能够感觉到贝景明当时的愉悦。
肖嘉扬已经回想不起来，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当时震撼的是原来这就是信息素……还是原来这就是贝景明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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