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您仔细考虑清楚。去往京城的路上还有浅井,六角等大名存在,以织田家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可能打的赢他们的。”

  柴田胜家以及池田恒兴听到这番话,当即大惊失色的上前劝解三郎。

  然而三郎的脑回路却与二人迥异,这二人听到上京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一路攻打进京城,并将那里占领,这算是他们的惯常思维。

  因此结合织田家现在的实力,第一反应就是信长殿下又变成那个不靠谱的尾张大傻瓜了,当然要立即劝解,争取让对方放弃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但在三郎看来,自己只是去京城遛一圈儿,和游学旅行没什么差别,哦,还是有区别的,古代没有新干线,还需要骑马,很麻烦。

  但总之他又不是要去打仗。

  当然,三郎虽然看似脑回路清奇,思考问题的方向也很不同,但在战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可能是一个真的傻子。只不过是从来没有去试图改变自己,融入这个时代,所以看起来才格格不入。

  于是一直我行我素的他根本没有去听这俩人说的话,打定了主意,就觉得自己的主意没有问题,直接就带着前田利家等二十个人骑上马就准备上京。

  行动十分迅速,说完还没过半个小时,人就已经没影了。

  身后被落下的一群老臣看着以织田信长为首的一群年轻人骑着马就这样一骑绝尘的离开,都感到一阵荒谬,随后忍不住低声念叨了起来。

  “说起来……他们为何都穿的花花绿绿的?”

  “大概以为这就是最正式的打扮吧……”

  “丢脸啊……”

  “……”

  十分的痛心疾首了。

  然而,即使再如何念叨,显然在人都已经走了的情况下,他们也都不可能阻止的了这一切的发生,于是只得一个个摇着头,叹着气的纷纷离开。

  角落里,一个酷似猴子的人蹲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另一边,三郎一行人风驰电掣的骑着马,很快就来到了第一道关卡的哨所口。

  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看守关卡哨所的士兵原本昏昏欲睡,但在听到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响的时候,也立即清醒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枪将人一把拦住。

  “站住!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从看守哨所的士兵口中纷纷吐出,这也并非是在刻意为难对方,而是作为哨兵本就需要问清楚的问题。

  他们要确定出入他们领地哨所的人究竟是谁,若是需要重视的人,就必须得向上面汇报。

  正常来说,一般人都会停下来老实的回答问题。

  然而这是指在正常情况下,可偏偏他们遇到的却是一个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

  “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啊?”

  后世对于织田信长其人的评价是喜怒无常,也或许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但谁知道呢?

  对于周围的人来说,明明一个简直如同常理一般的问题,而织田信长却偏偏要说出这种反问的话来,看起来就仿佛是在无端找茬一样。一时间两名哨兵都当即愣了一下,这是他们有生之年简直从未遇到过的问题。

  然而对于三郎来说,一般被这样盘问的应该都是被警察抓到的小偷一类的角色,所以他也就面露不愉了起来,并且十分困惑自己又没有招惹到对方,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被针对了呢?

  假如此时要是有一两个打过对外战争的老臣在场的话,或许还可以提醒三郎这点。然而可惜的是,现场在的都是同龄的年轻人,织田信长在位的这些年直到最近也才刚刚完全掌控尾张,还未打过对外扩张的战争,因此对于类似的事物根本就不熟悉,更别提提醒主公一句了。

  甚至于这些年轻人也都和三郎一样不耐烦,认为这俩人是没事儿找事儿。

  而待三郎转过头,两名哨兵就是一愣。

  织田信长作为尾张的大名,容貌一类就仿佛必须要掌握的敌人的基本资料信息一样,特别是本就需要认人的哨兵,更是被刻意告知过。

  因此他们都发觉到了一个问题。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像尾张的织田信长?”一个身材稍胖一些的哨兵,对着一旁瘦一点的哨兵指着三郎说道。

  但还没等另一名哨兵说话,三郎就先皱着眉说了:“喂,你们还想怎么样?我们还着急赶路呢。”

  “是啊,别碍事!”

  跟在三郎身后的其余人也都纷纷跟着说道。

  三郎说完也没有继续停留下去,直接冲两人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随后就骑着马,带着一群人转身直接冲破关卡离开了。

  徒留身后的两名哨兵目瞪口呆。

  “再怎么样那种人也不可能是大名吧?”

  “一定是哪里来的浪荡恶徒,别管他!”

  于是,一件本该上报上去给领地内的大名的事,就这样因为误会没能被上报上去,三郎也平安无事的度过了关卡。

  而接下来的一连几个关卡,也都因为三郎一行人那过于不靠谱的气质,以及言行而得到了和之前同样的结果。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一场奇袭,所幸三郎并没有要袭击人的意思,他是真的想去京都体验一场古代版的游学旅行。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因为一路本不该存在的畅通无阻,很快的,三郎一行人就赶到了京都。

  而三郎一行人的穿着,也引起了街边百姓的热议。

  皇城脚下,即使是普通百姓也都仿佛多了几分高贵,因此对三郎一行人花花绿绿的穿着很是不屑,甚至于三郎本人还是光着两条腿的。

  一行人就仿佛误入了不属于自己的繁华当中,看起来格外显眼,又因为着急赶路而显得风尘仆仆,所以街边的行人也都避着他们走。

  在繁华的京城街边逛了许久,见了许多尾张没有的东西,三郎一行人也终于想到了自己是要来拜见将军的。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将军的御所门前。

  门边看守的门卫看见他们的当时,脑门就落下了一滴冷汗。

  虽然三郎一行人因为舟车劳顿看起来一副很潦草的样子,但其实倒也不至于归类于没有足够的身份去拜见将军的那一类人,最起码他们穿的衣服也不是穷人能穿得起的。只是从来不会有人穿着一副红红绿绿的样子说要来拜见将军,为首之人还光着两条腿,就连街边的百姓都不会穿成这样不得体的样子。

  光是看起来就一副可疑的样子,这谁敢让他们见到将军?

  守门的人立刻就要将这群人糊弄走。

  但问题是这群人根本不走,就说一定要见到将军,这可把守门的人急坏了,他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来头,又怎么敢轻易得罪?

  但所幸的是,很快就来了一位将军的门客开始出言驱赶,言辞之间十分不客气,也因此,两伙人眼看就要爆发起一场冲突。

  也就是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你在说谁?”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那名门客,然而三郎却举起了手。

  “就是我,我是尾张的织田信长。”

  三郎看着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将军说道。

  足利义辉循着声音过去看了他一眼,恍然间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不过却想不起来,于是只以为自己看错了。

  几年前他虽然有见过明智光秀一面,但仅仅只是一面,对方当时又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只不过和细川藤孝有一些私交,因此足利义辉也没有刻意去记着对方。

  实际上很多人都很难对一个不怎么在意,并且只见过一面的人时隔几年还能认得出来,甚至就连藤原宗秀最开始不也是就这样将继国家给忘记了吗?

  他会记得三郎并且一眼就发现远远的,只露出半张侧脸的明智光秀,只是因为三郎这个人带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而已。

  因此,此时与足利义辉并排骑着马的藤原宗秀同样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这张脸!

  但是对方上次不是还说自己是明智光秀吗?可是这一次听对方话里的意思,怎么又变成了织田信长?

  难道说对方一开始就成了织田信长?他上次找错了地方?但那个长相一模一样的明智光秀又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藤原宗秀心里简直有一百个问号,然而这个地方却并不是一个可以问话的地方,况且此时的情况相比起上次遇到明智光秀显然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毕竟他不清楚明智光秀和面前的这个织田信长究竟是什么关系,说不认识根本不可能,对方当时明显是真的知道什么,况且一模一样的脸哪可能到处都是。

  所以藤原宗秀沉默了下来,准备等到面前的织田信长落单的时候再去询问对方。

  虽然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织田信长,几乎百分百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了。

  当时他在学校的院墙外虽然只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话,但那种语气和对方现在说话的语气却简直一模一样。

  这边,藤原宗秀在内心思量的同时,另一边的足利义辉也成功被三郎的几句回答逗乐了,直接邀请对方到了府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