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和你聊什么了?”我问幸村。

  “他要我们互相学习。”

  “那你发现优点了吗?”

  “聪明,活泼,可爱,不上课找我讲话就更好了。”他说。

  “今天心情不错啊,这么配合我的吗?”我很惊喜。

  “别自卑啊。而且拉丁字母写的很好看,但日文一言难尽。”他说,“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我飘飘然回答:“你问吧。”

  幸村翻开了我的作业本:“这个是什么字?”

  我拿过来一看,不认识,联系上下文猜,也猜不出来。我冥思苦想,这到底是什么字呢?

  “你等会儿,我会看出来的。”

  “嗯嗯。”

  “不许笑我。”

  “没笑。”说完幸村就开始笑。

  “这是个‘タ’。”我说。

  “真厉害啊,这居然是‘タ’。”

  被夸的我觉得有一点耻辱。

  “滚咯。你考完之后有安排吗?”

  “刚叫我滚了就约我出去吗?”

  “把滚当成个语气词,表达我极度愤怒的心情行不?”

  “行行,约我出去干什么?”

  “看电影啊。你没安排?不训练?”

  “有训练。”

  “那你说个鬼啊!浪费我感情。”

  他又开始笑。

  他一笑,我就想揉他的脸,但我比较惜命。

  啊,说到网球部。“听说真田被青学一个一年级打败了?”

  “嗯。”

  “那个一年级长什么样?三头六臂有吗?有一米八吧?”

  “才一米五。”

  “比我还矮?”

  “你有一米五吗?”

  “我一米五二了!”

  “我还以为你只有一米四。”

  “滚咯。”聊起我的身高,我突然有一点得意,“你看。”

  我们的课桌下面有个低低的横梁架在两个支柱之间,只比我的脚踝高一点。

  我把脑袋枕在背座上,脚卡在横梁下,把自己撑成一条直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种特技一样的动作是怎么做到的?腿不痛吗?”

  我得意坏了:“不痛啊。”

  幸村试了一下,结果把腿卡住了:“这居然可以把腿伸直。”

  我又把自己躺成一条直线,歪着头得意地笑。

  “你果然只有一米四吧?”

  “走开咯。哎,你们海原祭准备了什么活动?”

  “海原祭还有一个多月啊。”

  “一个多月很近了好吧?”

  “全国大赛之后再想。”

  “你知道我们班要干啥吗?”

  “不想知道,反正考完之后就公布了。”

  “班长说想搞女仆咖啡厅。”

  “女生不会同意的吧?”

  “嗯啊。还在吵,没有定论。”我说,“我们插花社说要跳舞,如果现阶段的讨论成为事实,海原祭那天我就不来了。”

  “别那么悲观。反正女仆咖啡厅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舒舒服服地躺成直线:“顺其自然啦。”

  幸村一看我这个动作就笑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长得矮的,睡觉都不用床。”我说,“你想说这个是吧?”

  他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我什么也没说。”